第26章争吵
这一幕似曾相识,一瞬间让他感觉又回到了分手的那个雨夜。他今天必须要一个解释,不然误会只会继续加深。不能再和上次一样了,这样只会重蹈覆辙。
“靳舟望!"纪瓷还在挣扎着摆脱靳舟望的束缚,“我数三秒,请你立马松开我!”
“不松。"靳舟望的掌心紧紧扣着纪瓷的肩膀,力道不断收紧,生怕一放手,纪瓷就会像三年前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这句话瞬间激怒了纪瓷。
心底积压的怒火彻底燃烧,叫嚣着蚕食了仅存的理智。纪瓷放弃挣扎,她仰头死死盯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眼中满是愤怒。“你每次都这样!你凭什么觉得你一次次伤害我、背叛我,我还会对你笑脸相迎?”
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亦是如此。
看她被耍得团团转,很好玩么?
靳舟望似乎也被纪瓷的态度激到了,语气多了一些起伏:“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知不知道,很多时候我真的猜不透你的心思?”就和三年前一样,她二话不说甩了自己,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分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许是怕吓到纪瓷,靳舟望语气软了几分,他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耐心心道:“我已经解释过了,我和那个女明星之间根本没有交集。”“我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纪瓷直接打断靳舟望。气氛剑拔弩张,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两人相对而视,谁也不让谁。原本暗掉的感应灯又应声亮起,昏黄的光线落下,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面上,又长又扭曲,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纪瓷轻呵一声,率先打破当下的沉默,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最后说一次,你和谁在一起都与我无关,哪怕你明天就和其他女人结婚,我也只会去婚礼现场笑着为你们送上祝福!”听到这,靳舟望面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心底翻涌起说不清的情绪,只觉得苦楚与无奈漫上,心脏传来钝闷的痛觉,连带着呼吸困难。纪瓷步步紧逼:“既然你恨我,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靠近我?”“你说的到底是哪件事情?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说?"靳舟望的声音里渐渐染上了愠怒,“现在也是,三年前也是,你二话不说就甩了我出国,为什么不能把事情都说出来?”
空气安静了几秒。
男人敛起眼锋,淡睨着纪瓷,眼尾微红,只听他缓缓问道:“就这么难以启齿么?”
纪瓷看着靳舟望这副样子,神情微微有些恍惚,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破碎,尖锐的碎片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最终只余下鲜血淋漓的伤疤。两人之间的最后一点体面被彻底撕下。
“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每次都明知故问,惺惺作态!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对,我让你恶心!"靳舟望的声音多了几分森然的寒意,“我犯贱,当初被你甩了,现在又眼巴巴像条狗凑上去。”
“你究竞把我当成什么,我是你挥之即来呼至则去的狗吗?”纪瓷眼底的温度一再降低,说出的话愈发伤人:“我早就说过让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是你像条狗一样甩不掉。”察觉到眼角的湿意,纪瓷移开眼,不愿再看靳舟望,她抬手推了推靳舟望,声音微颤。
“现在终于结束了,我们就这样到此为止,你别再来找我了。”她累了……
她真的累了……
她厌倦了,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
靳舟望闭了闭眼,而后缓缓睁开,克制了许久,这才将声音压下去:“纪瓷,你最好适可而止,我不想和你吵。”
“不想和我吵,那你就松开我,让我回家。”靳舟望望着纪瓷倔强的侧脸,喉结滚动,心中的冲动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冲垮了理智的防线。
纪瓷刚才说的那些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不想再听她说那些伤人的话了…
靳舟望视线下移,落在纪瓷的唇上,眼看着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他呼吸一滞,随即单手掐住她的下巴,猛地低头吻上她的唇。所有伤人的话就这样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径直压下,将她毫无缝隙地包裹起来。纪瓷下意识地瞪大眼睛,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很快,屈辱和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纪瓷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了靳舟望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靳舟望毫无防备,脸被打得偏向一侧,嘴角泛起一丝血迹,薄唇掀起讥诮弧度,他忽地笑出声,苦涩之意不达眼底。见到靳舟望嘴角的血丝,纪瓷心头一惊,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替他抚去,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又连忙放下。周遭的空气被沉寂包裹得严严实实,纪瓷的手微不可察地蜷了蜷,掌心到现在还传来麻麻的痛感。
靳舟望缓缓转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纪瓷,用平静的声音问道:“我最后问你,分手的那三年,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哪怕就一次。”
无数回忆滚滚而来,见缝插针地占据了纪瓷的所有思绪。许是怕被靳舟望看出什么,纪瓷故意撇开视线不去看他,她强忍着心底的酸涩,昧着良心道:“没有。”
“分手三年,我从未想过你。”
“谈恋爱的三年里,我也从未爱过你。”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骗子……靳舟望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眼尾薄红,目光落在纪瓷脸上,眼中光点稀疏破碎,“你这个骗子……
他脸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无端使人感受到一股深藏的绝望与无力。“我为什么要骗你?"纪瓷唇角弯起,眼中满是对他的嘲讽,“本来就是玩玩罢了,谁知道靳少还当了真?”
“你知不知道,你的演技很拙劣。"靳舟望掐住纪瓷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纪瓷对上靳舟望的眼睛,一字一顿:“没有。”“从未有过。”
靳舟望眸光渐暗,他身形一僵,往后退去一步。纪瓷将靳舟望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她强忍着泪水,哽咽道:“这个回答,您满意了吗?”
“行,你真是好样的。"靳舟望颤抖着摘下戴了多年的戒指,狠狠丢在地上,“戒指还你,我不稀罕。”
他的行为一如三年前的她。
戒指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纪瓷垂眼看着那枚落在自己脚边的戒指,戒指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只一眼她便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一幕刺眼无比。三年前分手的那晚,纪瓷将戒指砸在靳舟望身上;三年后,靳舟望将戒指丢给她。
兜兜转转,一切都形成了闭环。
靳舟望的眼底漫上自嘲,他的声音响起,很轻:“过去三年,我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只有我傻傻站在原地……
纪瓷听完,只觉得怒火再次上涌:“你到底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情?”“你不是想让我说清楚吗?行,你自己听。”她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下一秒,靳舟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她啊一一当初分手我就放下了,几年过去,早忘了。”这段音频只有短短十几秒。
靳舟望的脸色一变,如同被抽去了脊梁,身体晃了晃。纪瓷收好手机,见到靳舟望这副样子,她心里更加确定这是他亲口说的了。“是你自己说的吧?"纪瓷问。
“纪瓷一一"靳舟望张了张唇,想要解释,可喉咙像被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还想解释什么?音频就在这里,证据确凿,没什么可说的了。”“还有一一"纪瓷尾音一顿,她抬手一把拽住靳舟望的衣领,强迫他弯下腰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缓缓开口,“别叫我的名字,我嫌恶心。”话音落下,纪瓷不再管靳舟望有何反应,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靳舟望,她来到家门口,输入指纹。
纪瓷打开门,玄关处的光线洒下,与漆黑的楼道形成两个割裂的世界。纪瓷站在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靳舟望,淡漠道:“就这样吧,我们到此为止。”
说罢,大门“砰"地一声关上。
门外,楼道里的感应灯渐渐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靳舟望站在原地,目光落在紧闭的大门上,背影落寞。
半响,靳舟望脚步微动,这才准备转身离去,临走前,他垂眼看着地上那枚戒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秒后,靳舟望俯身将那枚戒指捡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抚过上面的纹路,最后紧紧握在手心里,转身离开……
包间内巨大的头顶吊灯投下细碎光斑,纪瓷正和几位制片人、投资人吃饭。纪瓷近期在筹备下一部要拍的电影《太阳墓碑》,这是一部科幻电影,改编自国内知名作家刘炎慈的科幻小说《费米悖论之解》。在此之前纪瓷从未尝试过此类题材,她选择迈出这一步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纪导,虽说你在文艺片领域成绩斐然,但科幻片可是截然不同的赛道。”其中一位制片人林传卿率先打破沉默,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费米悖论之解》原著粉丝众多,对电影改编的期待值极高,一旦失.…”“我明白你的顾虑。在决定接手这部电影前,我花了很长时间研究科幻电影史,还和国际上天体物理学家进行了多次交流。我相信凭借团队的专业,一定能将《太阳墓碑》打造成经典。”
纪瓷微微一笑,语调平稳,透着强大的气场。“国内一直没有经典的科幻电影作品,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打破好莱坞垄断科幻电影的局面。”
林传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纪导,我看重你的才华,但科幻片需要巨额资金投入,我必须确保投资能得到回报。”“资金的问题我们待会再说,不如您先看看我们的剧本?“编剧张玮拿出剧本,递给林传卿等投资人和制片人。
其中一位投资人邹志远看向坐在角落一直没有出声的老者,尊敬道:“刘老,您意下如何呢?”
只见白发苍苍的老人乐呵呵地笑出声,他就是《费米悖论之解》的原著作者一一刘炎慈。
“我当然是支持小瓷改编我的作品。“刘炎慈看向纪瓷,目光里满是对小辈的欣赏,“我相信她。”
“如果我不愿意让她拍,我就不可能将我这本小说的版权卖给她。”林传卿等人听到这里,心里也大概有了底。“我这边没什么意见,我就一个要求,给沈星祈一个合适的角色。"邹志远笑着看向纪瓷。
他的身边坐着沈星祈和经纪人。
“我会考虑的,如果有合适的角色,我可以考虑让沈先生来演。"纪瓷淡淡一笑。
“好。"邹志远朝纪瓷举起酒杯,“来纪导,干杯。”纪瓷唇角勾起,举着酒杯与对方轻轻碰了下。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都在讨论近期正在上映的几部电影,还聊到了电影市场未来的走向。
纪瓷觉得包间有些闷,起身来到走廊里的卫生间。她站在镜子前,打开水龙头洗手。
距离和新舟望吵架那晚,已经过去两天了。那天之后,两人再也没碰过面,也没有联系过。
纪瓷将靳舟望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一切又回到了重逢前的状态,或许这才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结局。
想到这,纪瓷勾唇笑了笑,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她关掉水龙头,从包里拿出口红准备补妆,就在这时,走廊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慌乱的脚步声和人群的呼喊声。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纪瓷被这股气味呛得忍不住咳了两声,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打开卫生间的大门,往外冲去。然而下一秒,纪瓷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瞳孔猛地一缩。只见走廊尽头的火焰,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火舌舔舐着墙壁,将壁纸烧成卷曲的灰烬,天花板上的喷淋装置已启动,然而喷出的水在高温下瞬间化作白雾,根本无法遏制火势的蔓延。
人们像没头的苍蝇般四处乱窜,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热浪扑面而来,烤得纪瓷脸颊生疼,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前面跑,却发现前路已被大火截断,根本逃不出去。
“砰!"巨大的水晶吊灯坠下,堪堪砸在纪瓷脚边。太危险了,呆在这里不是办法。
纪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观察四周,最终决定先回到刚才所在的卫生间。那是唯一一处还没起火的地方,她丝毫没有犹豫,跑进卫生间后将门关好。空气里的焦味越来越浓,浓烟滚滚,纪瓷只觉得视线隐隐开始变得模糊,呼吸变得愈发困难。
纪瓷狠命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她被迫清醒了几分,她拿出纸巾,打湿后捂住自己的口鼻。卫生间只有一扇窗户,却被酒店里的清洁人员锁死,根本无法打开。纪瓷咬牙拼尽全身力气去撞窗户的玻璃。
这是她唯一的逃生机会。
她现在在一楼,只要窗户能打开,她就能顺利跳窗逃出去。卫生间外接二连三传来爆炸的闷响,炙热的烈焰四处乱窜,即将叫嚣着闯入卫生间内部。
空气越来越稀薄,纪瓷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涣散。与此同时,另一边。
靳舟望原本正和贺云讽等人在这家酒店的附近会所吃饭,得知酒店着火的消息后,他来不及多想,当即开车赶来。
黑色库里南在夜色中一路狂飙,靳舟望连闯了四个红灯,最终停在了酒店门囗。
车门还未完全打开,靳舟望便从车里冲了出来,黑色衣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一下车他就开始在混乱的人群中疯狂寻找纪瓷的身影。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然而,他没有看到纪瓷的踪迹。心脏猛地一缩,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他不敢去想纪瓷可能遭遇的危险。
就在这时,沈星祈的经纪人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地跑到消防员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我家艺人沈星祈和纪小姐都还在酒店里!”消防员神色凝重,一边安抚他,一边迅速了解情况。经纪人努力平复情绪,急促地说道:“我不知道沈星祈在哪里!逃窜的时候走散了!纪小姐应该还被困在一楼走廊的卫生间!”“好的先生,您先别急!“两名消防员对视后,点了下头,准备冲进火海救人。
站在不远处的靳舟望,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他猛地抬眼,望向那栋被火焰吞噬的大楼,很快锁定了经纪人口中的卫生间位置。此时,卫生间的窗户正冒出滚滚浓烟,火焰时不时舔舐着窗框,情况万分危急。
靳舟望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要往大楼里冲。就在他迈出脚步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拦住了他。
“先生,请您冷静一点!太危险了!不能进去!“消防员大声劝阻道。靳舟望只是摇了摇头,看着那扇被浓烟笼罩的窗户,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攥紧,眼神愈发坚定。
如果纪瓷真的出事一一
那他也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除了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人了……靳舟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观察到酒店侧面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那里火势相对较小,或许能通往纪瓷所在的卫生间。趁消防员不注意,靳舟望转身朝着通道冲去。通道里弥漫着刺鼻的烟雾,热浪扑面而来,让人窒息。靳舟望用衣袖捂住口鼻,艰难前行。终于,他来到了一楼走廊深处。只见卫生间的门被大火烧得变形,怎么也打不开。靳舟望心急如焚,环顾四周,发现旁边有一块砖头,他用尽全身力气,拿起砖头砸向卫生间的门。
一下、两下……
终于,门被砸开了。
一股浓烟裹挟着热浪扑面而来,靳舟望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看到纪瓷正用身体撞击卫生间的窗户。
“纪瓷!”
听到声音,纪瓷扭头向门口看去。
在看到靳舟望的那一刻,纪瓷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语气哽咽:“靳舟望!你怎么来了?”
在生死边缘徘徊许久,突然见到靳舟望的身影,纪瓷又惊又喜,恐惧与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靳舟望快步上前,看着纪瓷被烟熏得通红的双眼和微微发颤的身体,只觉得心疼不已。
“你站远点。“靳舟望声音沙哑,与此同时,他举起手中的砖头,朝着窗户狠狠砸去。
一下又一下,砖头与玻璃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手被玻璃碎渣溅到,碎渣划破肌肤,渗出血丝,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不多时,窗户出现了一道道裂痕,紧接着整块玻璃″哗啦"碎落。“你先出去。"靳舟望对纪瓷说道。
火势愈发凶猛,火焰如狰狞的毒蛇,不断蔓延,即将吞噬整个卫生间。纪瓷回头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双手撑着窗台,翻身跳了出去。落地时,双腿一软,她跌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感觉传来。靳舟望紧随其后,纵身一跃。落地后,他伸出强健有力的双臂,一把捞起坐在地上的纪瓷,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朝着远处空旷的地方走去。“靳舟望。”纪瓷心有余悸。
刚才的惊险让她身心俱疲,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靳舟望感觉到怀中的人逐渐失去力气,手臂微微颤抖,他垂眼看着纪瓷,声音哑得厉害:“我们马上去医院,你再坚持一下。”耳畔传来男人胸腔里隐隐有力的心心跳声,淡淡的木质香气蔡绕在她身边。现在是安全的……
纪瓷缓缓闭上了眼睛,原本环在他脖颈处的手慢慢地无力垂下。靳舟望的心猛地一揪,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身后,火光冲天,就在两人刚刚逃离的卫生间,一声巨响传来,“砰!"爆炸产生的气浪将周围的碎片掀向空中。
气浪裹挟着碎石和炽热的灰烬扑来,瞬间点燃了周围的空气,整个空间都在剧烈震颤。
一阵狂风卷起,黑夜中,靳舟望抱着纪瓷,衣服在风中凌乱吹起,猎猎作响。
男人额角薄汗微湿,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一头略乱的头发平添几分不羁,他目视前方,眼眸深邃漆黑,压迫感逼人。靳舟望垂眼看着怀里的纪瓷,低声道:“纪瓷,你坚持住。”又是一阵风刮过,吹散了他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