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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筹划(5)

朝辞啼居然在这个时段来了?

“他现在在门口吗?"柳衡眼光晃动,却也显出几分忧虑。“公子,朝大人我等不敢阻拦,"婢女焦虑万分,“估摸着快到了。”谈话之间,柳蒋看向院门外,瞥见一片红衣,曜得拉住花无凝,“您进房,我去与他周旋。”

“好。“花无凝应道。

此时也确实别无他法。花无凝转身快速走进房间,眼珠转得飞快,她很是疑惑这人为何会突然来访柳衡府邸。

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直至花无凝全然跑进房内,柳衡才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深思半瞬,他听到身侧婢女轻唤,“大人,朝大人来了。”抬眸一瞧,朝辞啼噙着浅笑,气宇轩昂走进来,“柳大人好啊。”“朝大人安好,"柳菊微微行礼,温意藏于眉宇,他缓缓而道:“不知朝大人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朝辞啼先未言明,瞧着柳衡身旁的婢女盯了一眼。“你先退下。"柳衡岂能看不出他的深意,挥挥手让婢女下去。“是。”

步声远去,朝辞啼欣然笑道:“柳大人这是在做何事?怎么也没瞧见出门?”

“朝大人,柳某不喜喧哗,便在这院子里侍弄花草罢了。“柳衡不知朝辞啼此来到底因着什么,只能先陪着他打太极。

“闲情雅致,不愧是高雅之士。"朝辞啼赞叹着,话锋一转,“朝某不请自来,还真是打搅了柳大人的雅兴。”

话虽是这般说,但朝辞啼却未显露出半分愧疚与歉意。“朝大人言重了,小事一桩,不必挂怀。“柳衡说着,恭敬端方,谦虚有度,“能让朝大人亲自来访,一定是有要紧之事,柳某还得言谢。”“那柳大人这谢还是先别说。“朝辞啼意味不明地说道,眼尾微压住,似是在探究柳。

闻此一言,柳衡先是轻拢眉宇,随之疑惑笑问:“朝大人这是何意?”“在外站了这么久,柳大人不请我进去坐坐?"朝辞啼似笑非笑盯着柳衡,目光往房门口瞧去。

脸上的笑意微滞,柳衡颔首,“倒是我疏忽了,怠慢了朝大人。”“无妨。"朝辞啼不紧不慢说道。

语罢他抬步欲望屋内走去,柳衡却拦住了他,“朝大人,议事还是去书房好。”

“嗯?"朝辞啼望向书房,“你这书房还上了锁,打开还得费时。朝某不进里屋,只与柳大人在外屋商讨些许事情罢了。”“柳大人这副模样…,莫非大人这屋里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见的?”他将后四个字咬重,眼神渗出丝丝深究,笑颜却是未改分毫。“朝大人都这般说了,我若是不让,才是百口莫辩。“柳衡退身,让开道与朝辞啼一同走入屋。

花无凝将两人的谈话听在耳中,小心心翼翼地躲进了柳衡的里屋,也就是他的卧房。

屋内有一股清爽之香,布置颇为雅趣,倒是很符合柳衡这人。只是此时花无凝想不了这么多,她压住呼吸声。朝辞啼武功不弱,若是他刻意探查,自己估计会被发现。看向一旁的床,花无凝低头瞧着身上的衣衫,生出一计。“柳大人这桌上怎么还有水盆?“外屋朝辞啼的声音赫然响起,花无凝手上的动作停止住。

她躲得过于匆忙,忘记将东西收走了。

轻咬唇瓣,她等候着柳衡的答话。

“朝大人,这就是缘何不让你进这屋。"柳衡无奈地笑着,“婢女跟我说您来了,柳某才为花草修剪,手上沾了泥灰,如此见客是为无礼,所以端水净手。”明了而点头,朝辞啼回道:“柳大人这速度挺快。”顺势坐下,他手指磕在桌面,“跟着你家婢女寻来,你就已经净好手了。”柳衡也坐了下来,“养花养草时日多,索性让下人在旁边备了一缸清水,方便给花浇水。朝大人来得如此着急,未免怠慢,这才直接取了清水而已。”“柳大人会处理事。"朝辞啼说道,依旧是优哉游哉的模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朝大人,说了这么久,您来找我究竟是因为何事?"柳衡不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朝堂之上传了些许消息。“朝辞啼说道:“柳大人近日打探皇帝的消息?”

柳衡面色未变,“朝大人就为此事?”

“柳某不过是见陛下最近烦忧,想为其排忧解难罢了。”“身为人臣,柳大人这番将陛下挂念在心,朝某人倒是为陛下赞美一声。”朝辞啼说道,眸色浅然。

“这本就是我该做之事,朝大人何须此行。“柳衡问道。“排忧解难是好,"朝辞啼手指轻敲动作停下,“不过也得看清什么该解忧,什么不该。”

“不知朝大人这话,"柳衡思索,“能否言明?”“我听闻,陛下让你参与十五日后的荷花宴了。"朝辞啼虽是在问,但他却也语气肯定。

“只不过是陛下垂爱,觉得事繁琐,让柳某帮衬而已。“柳衡尚在琢磨。“我记得柳大人之前不喜这些事情。"朝辞啼语调轻慢。“怎么现在倒是愿意做了。”

“圣命不可违,朝大人比在下清楚。"柳衡说道。“我自是一清二楚。"朝辞啼凤眸轻合。

柳衡唇畔的笑意渐渐退去,他似是不解,“既然朝大人什么都清楚,又何必为了此事劳心。”

“您位高权重,深受陛下看重,朝堂之中鲜有比者。”柳衡是猜测朝辞啼恐是为了自己的地位,怕自己威胁到他,索性说了这番话,让他不要忧心。

“柳大人何出此言,"朝辞啼笑面不改,“我只是觉得柳家有您这位人才属实有幸,能得到陛下的赏识,柳大人该珍惜。”“朝某来访也不过是瞧瞧柳大人过得如何罢了。”“此事柳某自有定夺,不会让陛下失望的。“柳衡笃定而语。“好!"朝辞啼悠悠起身,“叨扰了,该说的也说了,我便走了。”“柳某送您。”

看着朝辞啼要走,柳衡也算是松了口气,里屋的花无凝也是吐出一口气,心叹朝辞啼赶紧走了。

可还没等两人将心彻底放平,朝辞啼忽然停步,脸色骤然一冷,“谁在里面?!”

柳衡一震,压住惊色,“朝大人你在说什么?此处不就你我二人?”未管柳衡所语,朝辞啼径直走向里屋,屋内花无凝眸光暗下,手指握紧。“朝大人!“柳衡猛得拦在朝辞啼面前,拧着眉,“我已说了无人,您要硬入,我便是不允的。”

一抹冷意在朝辞啼眼中掠过,他扬扬头,“柳大人不善武功,朝某明显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呼吸声,若是有贼人藏于里屋,待朝某离去欲对你下暗手,那朝某也是难辞其咎。”

话音刚落,他作势往里面走。

“朝大人放心,我这府邸还不至于进了贼人都不知道。“柳衡不退分毫,站立不动,“若真有,那也是我倒霉,怨不得朝大人。”朝辞啼不由得眸色加深,他义正言辞,“身为朝廷重臣,关切每一个同僚也是朝某之责。柳大人,你现在身肩重担,若是受了伤,出了意外,即便是你不想为难朝某,陛下也会斥责。”

“朝大人,这是我的府邸。"柳衡收起那份温良之态,隐隐有生气之相,“即便是你,不得我的应允,也不得进。”

“柳大人这是想包庇贼人?"朝辞啼眼神倏尔锐利,“近日锦衣卫正在找寻一位罪人,朝某觉你不会想担上此等罪名吧。”朝辞啼语调徐慢,却透露出一股强势威胁之意。听懂朝辞啼话中所含,柳衡未有退让。

两人僵持不下,凝涩之气萦绕在两人之间,朝辞啼目光越发寒冷,却还是勾出了一抹笑,正欲开口,屋内传出一声轻哼。这声轻哼不止让朝辞啼咽下话,柳衡也失神片刻。就这么一瞬,朝辞啼将柳衡推到一旁,自己大踏步走进。柳衡回过神,紧跟着要拦下朝辞啼。

可不曾想,朝辞啼只是在里屋口站了一会儿,便退了出来,神情不悦,语调却是戏谑,“柳大人清风明月,所做之事可谓天差地别。”柳衡站于朝辞啼身前,他往里面一瞧便也知晓了缘何。里面帷账放下,床内躺了一个人,青丝散乱,侧卧而眠,虽见不到真容,却也知道这是一位女子。

加之床下有散落的衣衫,怕是再不明白,就枉为人了。“朝大人!"柳衡彻底黑下了脸,“我是人,不是神仙,免不了落俗。”“现在您满意了。”

“是我唐突了。"朝辞啼离得远远的,似是嫌弃地拍拍身上的灰尘,“还望柳大人不要置气。”

柳衡侧身,冷哼以对。

“为表歉意,朝某会备一份厚礼送至贵府。"朝辞啼说道。“不必!朝大人的东西,我可要不起。“柳蒋深深吸气,像是被气狠了。“一份礼而已,"朝辞啼揶揄而论,“莫非是不想要礼,而是其他之物,比如春雪巷的美人…”

“朝大人!你别欺人太甚!"柳衡冷声而语。“柳蒋柳大人这话就说的不对,"朝辞啼也寒意覆面,"欺了你,你又能如何?又敢如何?”

柳衡静默一瞬,“朝大人好自为之。”

“柳大人不必相送。"朝辞啼转身往门外走,“不用担心,礼会按时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