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梯(1)(1 / 1)

第70章抽梯(1)

蒙尘之光熹微,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破过皇宫的的禁卫军,声势浩大地朝着乾清宫而去。

“裴将军,您这是做什么!"齐公公持着拂尘,站直了身子,面色不善地盯着裴升,“带兵闯入皇宫是死罪一条!”

“齐公公,末将并非有意闯入皇宫,只是偶然听到一则消息。"裴升握着配刀,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声音低沉,“陛下并非重病,而是遭遇不测,未将心系陛下,想见陛下一面。”

“放肆,天子病容岂是尔等粗鄙之人能见!"齐公公被噎,恶狠狠地厉声喊道:“裴将军,危言耸听的话不要轻信,趁现在事情还没到严重的地步,我劝将军带兵回去,否则等朝大人赶来,你便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杀的!”齐公公色厉内荏的模样看的裴升冷哼不已,他往前一跨,气势雄浑地道:“要杀要剐也要等陛下来决定,我今日若是见不到陛下,誓不罢休!”“来人,给我把门撞开!"裴升指挥着士兵,分毫不顾忌齐公公。“裴将军!你住手,陛下的寝宫你若是闯了,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公公立马上前,神色慌张地拦着裴升。

裴升这次却没将齐公公放在眼里,一把将齐公公挥到一边,不顾他人撞到脑袋晕了过去,领着士兵走到了殿门前。

“眶当”一声巨响,大门就被推开了…

花无凝从推开镇国公府的大门中走出,身上穿着官服,整理整理就坐在了马车上。

端正坐在车内,心情甚是愉悦。

裴升这会儿肯定进了宫,见到了唐允维。

朝辞啼想用唐允维恶疾的作为摄政的把戏也该落幕了,得让他好好受刑罚,才对得起他对我做过的事。

想起此前被囚禁之事,花无凝生出一股怨念。这个仇,她必须要报!

掀开车帘,看见朝光微起,却还是一派祥和之态,花无凝心也安定下来。暗二她们做的很好。

马车牯辘往前行,花无凝眼尾带出一缕志在必得的笑色。昨夜与朝辞啼他们周旋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花无凝,而是暗二扮作了花无凝的模样,在引诱朝辞啼去城外而已。

这样城中就没有人能拦得住裴升,她就能轻而易举地拉下朝辞啼的面纱,暴露其真面目。

最后…

将被夺走的原本属于镇国公府的三十万大军的兵权重新收回。她设计此局,可不仅仅是要拉朝辞啼下台,更重要的是将兵权夺回来。只有兵权在手了,她才能真正的为所欲为,不受局限。“小姐,前面好像被围起来了。”

马车忽然停下,花无凝也回过神,看向了前面,果真是有有士兵围着。“无事,我独自去就行,你先回去。"花无凝不作计较,自行下了车。“是,小姐。“马车夫也是顺从地驾车回去了。刚行了几步,一道青影出现在眼前,他温和浅笑:“阿凝。”花无凝闻声看向柳衡,“嗯?怎么了?”

“今日心情很不错。"柳衡上下打量着花无凝,慢慢走到她身侧。“今日确实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花无凝站住脚,眉眼之间都是惬意。“你大可以不必亲自来。"柳衡看了眼周围的士兵,“万一被伤到了。”“我当然得亲自来看看这空前盛世之举。"花无凝说道“也是。“柳衡不置可否地点头,应道她的话,随后看向了被围住的皇宫,“只是不知道裴将军那边是何情况,看天色应该是已经见到了。”“不着急。“花无凝却是淡然非常。

可就在两人悠闲等候,准备看一出好戏时,一道玄色人影从不远处走来。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身后跟着一队锦衣卫。在看见他时,花无凝面色陡然一凝。

她仔细扫视了朝辞啼,没有风尘仆仆之态,端着从容不迫,气定神闲地走进了围住皇宫的士兵之中,而这士兵并没有阻拦的迹象。这是什么意思?

士兵不是裴升的?而是…

花无凝转头看向士兵,却在看清楚他们护腕上的一朵雕花时愣住了。这是花申鸣留在京城的一支军队…

心惊之感油然而生,她猛得望向皇宫内。

朝辞啼不是被暗二她们引走了吗?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赶的回来?是暗二她们失败了,还是…朝辞啼根本没有去。可不应该,若是朝辞啼根本没去,暗二会燃放烟花告知她,她也就不会让裴升动手的。

自在笑意恍若梦境,不曾出现。花无凝此刻目露凝重之色,唇瓣紧紧抿住。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阿凝…"柳衡自然也是看见了朝辞啼,他疑惑尚不得解,又见花无凝神色颓变,不禁担忧出声。

“阿森,"花无凝默了良久,沉重地望着他,“我们中计了。”皇宫之中,乾清宫内,裴升闯入殿后,抬手让士兵们止住脚,自己拂过双袖,单膝跪在地上,稳重地喊道:“末将裴升,前来拜见陛下,择此莽撞之法,还望见谅。”

屋内安安静静,未有声响,裴升这才拧眉,“臣失礼了。”遂起身,走入内殿,看见龙床里面确确实实躺了一个人。只是帷幔遮住,看得不那么真切。

“陛下?"裴升犹豫地站在原地。

待他声落,床上之人也没有动静。

按照常理来说,裴升这么大的动静,唐允维也该有一瞬的清醒回应他才是,而不是不声不息,跟一个死人般。

思及死人,裴升怔住,他认真地感受了一番,房中居然没有别的呼吸声。“陛下?"他紧接着又喊了声,与此前无异,依旧冷冷清清无人答应。不再等待,裴升上前就将帷幔拉开,里面躺着的是一个面色惨白,毫无生机的人。

“陛下!!“裴升手中的剑砸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允维,一时间了想法。

过了半响,他怒气翻涌,怒不可遏地吼道:“来人!”“来人!”

却没想到一道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玄色衣袍先飞入殿门,朝辞啼阔步而来,走进房内看见此景,霎时厉色涌上,“抓住乱臣贼子裴升!”

等他命令一出,锦衣卫飞速进来,想要束缚住裴升。“朝辞啼,你杀了陛下,不怕遭报应吗!"裴升往后退去,轻易地躲开锦衣卫,嫉恶如仇地看着朝辞啼,言词之间尽显凶意。“裴将军此话岔了。"朝辞啼眼帘微掀动,眸色凛然,一字一句道:“明明弑君夺位的是你,我前来护驾却晚了一步。”“满口胡言!我来时陛下便是如此,躺在床上。"裴升被激得高声喊着,他目眦欲裂指着床榻上的唐允维,反驳道。

后转念一想,茅塞顿开,“你想栽赃陷害我。”“栽赃陷害?我亲眼目睹裴将军用刀砍下了陛下的头颅。"朝辞啼缓慢地走到床边,拿起裴升落在地上的佩刀,摩挲着将其抽出,抬眸用一双富有深意的眼眸盯着裴升,手却将刀架在了唐允维的脖颈处,顺着上面的一道黑色的划痕用力切了下去,剁了唐允维的脑袋。

随后他将刀抽回,在裴升惊异万分的眼神下,扔回裴升的脚下,负着手而立,高高在上地盯着裴升,语调冰冷,“此举做不得虚。”“你…你!"亲眼看见朝辞啼用他的刀割下了唐允维的脑袋的裴升,难以置信地开口:“你在信口雌黄,搬弄是非!”“很好,裴将军既然说是我的错,"朝辞啼很是悠哉地轻笑一声,转而笑意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罗之寒,刺骨逼人,“那么请问裴将军带兵围住皇宫,打伤数名禁卫军,气势汹汹来到陛下的寝宫,不是逼宫是为了什么?”“我自然是来见陛下的。"裴升顿住,他高呵道。“裴将军,你这话有人信吗?"朝辞啼眸光冷冷地看着他。偏是有理的裴升在此时也静住,对看朝辞啼波澜不惊的眸,他忽而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朝大人…"齐公公此前被推操着撞到了头,此刻也清醒了,他急匆匆地跑进来想要诉苦,却瞧见了龙床上的唐允维,“啊!!!陛下!!”齐公公扑到龙床旁,哭得撕心裂肺,“我的陛下,您怎么了?”他手足无措,悲痛欲绝地哭喊着,过了会儿扭头瞪着裴升,字字泣血控诉,“裴将军!我们陛下厚德仁心,对您也不薄,你怎么可以杀了陛下!”还不等裴升有辩驳之语,朝辞啼先出声,“齐公公,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朝大人,今日天未亮裴将军就带着一帮人进了皇宫,说完见陛下,奴才拦着不要他见,他便推了奴才,奴才晕了过去。“齐公公说得凄惨万分,“没想到再醒来,就看见陛下这副模样!”

“是奴才不对,是奴才没有保护好陛下,奴才罪该万死!”悲愤的声音钻入裴升的耳中,裴升抬腿瑞了齐公公一脚,“狗奴才,你眼瞎看不出那新伤与旧痕的差别吗!”

“是你面前的朝辞啼杀的人!"裴升声如洪钟,恨不得瑞死齐公公。他这一动手,正巧给了朝辞啼机会,一个眼神下,锦衣卫连忙上前将人困住。

裴升还想挣脱,朝辞啼却闪身上身,腰间短刀飞出,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将人的手筋脚筋废了,顺道拍中了对方的丹田,把人武功也废了!“噗!”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裴升失了力气只能由锦衣卫给自己架着,但他那双泛着杀意的眼却没有半分离开朝辞啼的迹象。朝辞啼拿着短刀,轻抚着上面鲜红的血迹,一声不吭似是在等裴升说话。滴滴鲜血落下,裴升说道:“朝辞啼,你弑君夺位,会遭报应。”“将军,夺位的是你。"朝辞啼说着,从他身后走进一位云色白袍的男子,提着药箱,

见到内屋的局面也不过风轻云淡,走到了龙床旁,细细端详了唐允维后,未看在场的所有人,“你们是故意败坏我云蹊的名声?”“陛下再过几日就能恢复,现在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了。“云蹊抚摸着药箱,静若止水地看向朝辞啼。

云蹊的话无意给了裴升一计重击,若此时再不懂,他也是枉读孙子兵法了。“哈哈哈哈哈哈!"裴升大笑起来,血液顺着他的嘴滴落在地上,他无言以对。

“将罪人裴升打入大牢,不日问斩!”

“是。”

锦衣卫们将裴升拖了出去,朝辞啼与在场的两人看了眼,云蹊如高山雪水般沉静地回望他,而齐公公却收敛之前的悲伤,对着朝辞啼谄媚笑着。朝辞啼扬着笑,转身阔步出去,行出殿门,明光散落在他身上。他抬头看着天空,朝阳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