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谋害
钟向暖不确定竹桩子有没有刺入自己腿部的大血管。“你别动了。“周渡野已经坚持不住了,他的头很晕很晕,眼睛再也不能受意识地控制睁开。
钟向暖疼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本来已经放弃了挣扎,但后头看着周渡野,她还是不敢放弃。
钟向暖在心底默数了三个数,深吸一口气,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衣袖,以防自己待会叫出来。
尽管钟向暖给自己做了很充分的心理建设,但当竹桩子被拔出她的腿肉时,痛楚还是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
钟向暖捂着自己腿部的伤口,眼泪混着冷汗布满全身,她微蜷着上半身,五指抓着松软的泥土已减轻疼痛。
剧烈的疼痛让钟向暖的脸皱成一团,五指捂住的伤口处湿漉漉的,温热的血水怎么也流不完。
血流了太多,钟向暖先坐起来缓了缓,直到眼前的画面逐渐恢复了色彩而不是一片黑,她才敢慢慢地站起来。
可钟向暖走不动,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受酷刑。钟向暖太累了,本想靠着树干休息一会儿,尽管她在心底反复提醒自己不要睡,但在极度的痛苦和疲惫中,钟向暖闭上了眼。周渡野眼皮子也睁不开了,他张口想喊钟向暖,可开口,吐出的却是一口血沫子。
他们两个人,好像真的要死在荒郊野岭了。鞠夏茶回到村子里,发现村子的氛围很不对劲。现在大家都出去打工了,村子里就剩些孤寡老人和小孩子,人不多,所以也不热闹。
可是今天是年三十的前几天,按理说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了。不说小孩会出来放鞭炮,大人起码也会去买年货东奔西走的,怎么现在村子里跟有仇人上门报复时一样,全都不见了。鞠夏茶在路上唯一遇到的几个人,也都是对她避之不及。鞠夏茶心里本就觉得今天的村子古怪,熟人遇到她感觉躲开,就像是遇见瘟疫一样避之不及,反常的举动更让她害怕了。鞠夏茶回到家,发现家里也没人。
“妈。"鞠夏茶先去了老太太的屋子,在里面没看见人,她又去了大嫂的屋子,照样没瞧见人。
鞠夏茶在心底嘟囔,大中午的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家里的人呢?"不会又是跟高萍琴去开大会了吧?但是她也没找到女儿,鞠夏茶扯着嗓子喊钟向暖和周渡野。鞠夏茶喊到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却始终得不到女儿的回应。她想着女儿是去哪里玩了,就先去了邻居家问。找不到女儿,村里的人见到她又躲,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后怕。鞠夏茶先去了邻居家里:“丫头,我家暖暖在不在你家啊?”邻居家的姑娘一看鞠夏茶找自己,欲言又止,脸上极其不自然。“我不知道,我保证我没看见钟向暖在哪。“说完,马不停蹄地跑了。鞠夏茶眼皮直跳,立马跑去了小店那。
“我家暖暖呢?”
“去城里面的大医院了。"小店的店主是个中年女人,女人端着一碗饭,腰上系着一条脏兮兮的围裙:“你老婆子没跟你说啊,你家闺女和她那个朋友放烟花被烧伤了,送去了城里面的大医院。”
鞠夏茶不相信,以她家那几口人出了事就推脱的性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告诉她。
谁出的钱?
高萍琴还是她婆婆?
“去哪个医院了?”
“省立医院。”
老板娘想了想:“你小姑子和婆婆陪着他们两个小孩子去了,估计去得急,没工夫给你打电话。”
得烧多种才用得着去省立医院啊!鞠夏茶一想到女儿的伤情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
鞠夏茶没工夫和时间辨别这句话的真假,毕竞她不会想到,她离去的一天一夜时间里村里的人一瞬间全都变成了比年兽更可怕的东西:“那我大哥大嫂呢?”
“他们去哪里?”
“暖暖怎么就烧着了?”
老板娘眼睛还没睁开瞎话就已经从嘴里蹦出来了:“你姑娘和那个小伙子跑去后面放炮,不小心把珍姐堆在路边的柴火给点着了,你也是真的珍姐那个人什么样的,不把柴火堆满就不睡觉,那火星子一点,柴火就被烧着了。”“怎么没人给我打电话啊。"鞠夏茶急哭了,掏出手机要给周凛仁打电话。周渡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下辈子可就真完了。她也是笨,孩子一个人偷跑来她这里,她也不晓得给他爸打一个招呼。其实鞠夏茶有想过要给周凛仁打电话的,可是被周渡野可怜兮兮地给劝下来了。
他说周凛仁又生了小孩,他爸逼自己去跟继母和那个小孩在一起,他不愿意,周凛仁就断了他的生活费。
他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他们的,如果给他爸打电话,他爸肯定会打死他。鞠夏茶知道周渡野跟他爸爸关系很差,看着孩子一个人形单孤影的,就动了恻隐之心,默许周渡野留下来。
鞠夏茶哆哆嗦嗦地拨打了周凛仁的电话。
大
“老师,他们两个要是都死了,我们真不用坐牢吗?"高萍琴躺在伍大师的怀里,心有余悸地问道,她很害怕。
“不怕,我在京北有人。“伍大师摸着高萍琴一对滑嫩的山峰,心中惬意。高萍琴不仅是伍大师的徒弟、员工,更是他的床伴。用床伴这个词来形容不太正确,准确地来说应该是采阴补阳的对象。他们管那个事叫练功。
“真的?"高萍琴很震惊,更多都是惊喜:“官有多大?”伍大师看着高萍琴一脸兴奋崇拜的样子,冷嗤一声:“哼,要是放古代,她家高低得封王。”
“那就好。"心里有了底,高萍琴也就不怕了。“那我们后天回去吧,这里的人把他们所有的亲朋好友全叫上了,我估计了一下,大概有将近一百多人。”
“行,我来安排吧,你这几天累坏了,好好休息。”高萍琴点点头,抱着伍大师的腰身,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走之前我们去这边玩玩吧,挖点笋子回去炖汤。“伍大师提议。“好啊,刚好岳蓉花说要把家里养的鸡全杀了,刚好用挖来的笋子炖汤。伍大师眼凉薄“你妈安顿好了。”
“我让她去县城了,等鞠夏茶一走,我就把她接回来。”鞠夏茶好不容易打通了婆婆的电话,却被电话那天嘈杂的背景吵的一头火。“你在干什么?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岳老太太看着别人打牌看得津津有味,听到儿媳的呵斥,有些心烦,把电话拿开骂了几句假惺惺道:“我在做饭,两孩子不喜欢吃外边买的饭,我跑了好远才找了一家可以自己做饭的厨房。”
“两孩子能吃东西?"只要能吃东西,应该就不用动手术吧。“能,不过过了今晚十点钟就不能吃了。水都不能喝。“岳老头按照高萍琴教她的那样说道。
“小琴呢?在孩子身边吗?”
“不在,她今天坐火车回去了,说去接你。”鞠夏茶往村外走,她要去县里买火车票:“你一个人怎么行呢?孩子不用动手术?”
“不要啊。"岳老太太说,这个问题没有人给她答案,是她自己发挥的。“那为什么不能吃”
鞠夏茶记得,她当时剖宫产生钟向暖的时候护士告诉他们过了十点不能吃喝,当时他们还问为什么,护士也没跟他们解释太多,就说是所有手术都这么规定的。
“那我不清楚了。“岳老太太怕说多了露馅,急忙打哈哈:“反正医生是这么说的,我老太太哪里懂这么多,你赶紧过来就是了。”岳老天天特别叮嘱:“千万别让钟定知道了,他在外面要钱,他知道了操心,对他不好。”
岳老太太一直催着鞠夏茶赶紧来。
鞠夏茶要老太太让钟向暖给她打个电话,老太太的回答含糊不清:“孩子伤得有点重,我过去了她就闹,说自己丑不让看。”“我也说了让她打个电话给你,她不让,说自己没脸见人。”鞠夏茶心疼哭了,恨不得张开翅膀立马飞到女儿身边,她虽然没多少钱,可也从来没让女儿受伤过。
钟向暖直到现在连电饭煲怎么用都不知道。钟向暖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压低声音的说话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钟家湾的村民找回来了,下意识想跑,却发现自己被固定在担架上,一动不能动。
而在她身边,躺着的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周渡野。钟向暖张张嘴想要说话,但因为氧气面罩的原因,她也只能把话憋回去。冰凉的身体被人用毛毯和暖宝宝捂紧,她的体温渐渐回暖,困意涌上,钟向暖很困,浅绿色的面罩被白色雾气笼罩又消退,几个呼吸间,钟向暖彻底闭上眼。
救他们的人穿着黑色的外套,打扮得很低调,而且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反倒是像一一像哪呢?
钟向暖努力想着,终于在听见一个人开口说话后想起来这口音是哪的一-京北。
大
高萍琴和伍大师在她停车的地方没有找到钟向和周渡野。他们两个人借着挖笋子的名义偷偷跑来这里,来找钟向暖他们。“你确定你把车子停这了?”
“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