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46章

西莉亚艰难捱过几天体术训练。不过好在韦恩集团离不了提姆，布鲁斯在接连几天去韦恩企业打卡后终于决定摆烂了，这个破班他不上啦，会也不想开啦,更别提那些批不完的文件！

他选择和提姆学习给自己批了一张假条就不见了踪影。徒留提姆一头雾水地接了卢修斯打来的电话不得不替布鲁斯把活干了。伊里斯依然会选择在某个夜晚将西莉亚拎出去检测学习进度，她越来越沉默了，不再像以往偶尔和西莉亚说笑。

西莉亚偶尔怀疑自己是否看见了一具灵魂早已腐朽的尸体，伊里斯眼中的阴雨早已停歇，只剩下一望无际干涸开裂的荒凉河床。“给你的。“西莉亚忍不住递给了伊里斯一块糖果，就像无数次她在想要放弃的时刻吃一块糖，无论那是否是劣质廉价的甜味还是珍贵难得的美味，那样就好像还有什么值得她再多支撑一秒。

伊里斯愣了一下，到底接过了糖果，她皱了皱眉，任凭过于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融化蔓延。

偶尔西莉亚偶尔觉得自己能共情伊里斯，即使她对她的了解实在不多，她们大概都是生长在荒漠里的野草，只是她等到了雨季,伊里斯没有，她在汲干血液之前长成了一丛刺破月光的荆棘，带着一往无前的孤独和绝望。偶尔西莉亚也会觉得她们都是碎得千奇百怪的镜子，照映着各自破碎的人生，只是她的边缘被掩盖了，露出一个完好的表面，而伊里斯依旧扎手、拼凑不成型。

“我不喜欢糖果。"尽管这么说着，伊里斯还是从善如流地接过西莉亚递过来的另一个有着精致外表的糖果。

西莉亚托着腮漫不经心道，“那你喜欢什么呢？“她的目光永远带着探究和打量，像是注视着纸盒的猫咪,好奇且跃跃欲试。伊里斯并未在意，她死寂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像是寒冷极夜下碎裂却并未融化的冰湖。

“那不重要了。"她的声音沙哑疲惫，或许沙漠长途跋涉的旅者的声音就是如此。

“那当然重要，伊里斯，拥有喜欢的东西至少会让我们这种人…像是一个活人。“西莉亚看向她，灰绿色的眼眸里带着动容那或许是共鸣又或者是同情，但那对伊里斯没有区别了，她的红唇微微颤动着，就连那双像亘古不变的深渊一般的眼眸里似乎也有星火在明明灭灭。

“我们这样的人？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她低声嘶吼着，那只熟练使用杖的手同样稳当迅速地掐着西莉亚的脖子将她按在地上，“你觉得我们是同类么！你根本不知道！”

西莉亚利落反制，“那就告诉我！"她的眼里同样燃烧着绿色的火焰，声音变得讥讽而冷漠“我以为我们是同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为什么你现在这样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你的仇人呢？！去杀了他！去他妈的复仇！去同归于尽，我就会这么做。”

“我不信你这个疯子没有毁掉一切的能力！“西莉亚露出了一个冷笑，她挑了挑眉，绿眼睛里带着挑衅和嘲意，“毕竞我都差点成了你的手下败将，如果你输了，那不是显得我太他妈的没用了！”

伊里斯像是被抽去灵魂了，她无神又颓丧地垂下了头，“没有意义了。“她的黑眼睛直直看向了西莉亚，那里倒映出一个倔强骄傲的灵魂，她看着那双永运燃烧着绿色火焰的眼睛，“那些都不重要了。“那里倒映出一个残缺不全的幽灵，孑然一身。

“西莉亚。"那是伊里斯第一次用这种认真的语气喊她的名字，“你记得老师曾说过她的前任吗？”

西莉亚挑了下眉，“那个使用了禁忌魔法的恶魔？噢，那个倒霉蛋！”伊里斯点了点头，“是的，我见到过他，就在这个世界，我会带你见他一面。”

谜团就像沙漠里的风滚草，越滚越多，越来越大，西莉亚对她这个师姐越发好奇了，但她总是来去匆匆。

大抵算是休够了一周假，韦恩少总只得认栽，继续回去苦哈哈的去上班了，他最近甚至要去纽约出个几天差。但他显然没忘了西莉亚的体训，在他提出将训练交给谁之前，预判了他想说的话的西莉亚直接将他塞进了汽车里。大抵是和提姆相处久了，西莉亚也将他那套礼貌假笑学了个七七八八。“没有训练，别想了，再见！"假笑女孩西莉亚果断关上他的车门不带一丝留恋的走了。

“她真的很可爱不是吗。“提姆微笑着对身边的秘书说道，后者看在丰厚薪水的份上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是的，德雷克先生。她能送你回来工作，这一点就足够了。“谢天谢地，她上门堵人真给她堵到了，小的这个总裁比大的那个好搞多了，卢修斯真应该给她多发一份加班费。

杰森和达米安也加入到西莉亚的训练中，尽管她嘴上说着不想训练，但杰森提出时她没有拒绝。杰森教她组装木仓支和射击，达米安教她格斗，她欣然同忌。

“所以你记下了吗？"杰森拆掉了一把玫瑰金色的鲁格SR22P，示意西莉亚组装好。

“……当然，我记性很好。“西莉亚有些犹疑，她有些不确定，但两分钟后她看着面前的一堆零件无语凝噎。

“我试了，它又散架了。"西莉亚看向杰森，“或许你能再演示一遍？”“是的，你尝试了，但她散架得比苏联解体后还要碎。"杰森无奈地再次拼了一遍。

好在这次西莉亚成功地拼好了。

接下来的射击练习，西莉亚的表现出乎了杰森的预料了。“你学得很快。“杰森看着她几乎满分的射击成绩顿了顿，“至少这次速度赶上苏联解体了。”

“……这是夸奖吗？"西莉亚的语气有些犹疑。杰森吹了声口哨，随口道，“当然，你的准头不错，你以前拿什么练过？”西莉亚沉吟了片刻，“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能说的，那太地狱了。”这下沉默的变成了杰森，…那就当我没问吧。”之后和达米安的学习让西莉亚有种从新手村直接进了终极boss老家的错觉，她深深怀疑达米安是想继承她的龙，不然她怎么感觉像是来到了地狱。但她说出这个疑问后得到了达米安一声饱含无语和轻蔑的"TT"好吧，是她太弱了。

达米安，一款随时随地暴起的带刀小猫，她早在他变成绿眼小猫时就该意识到这一点。他虽然个子不高，但身形实在灵活轻盈，擅长弹射起步，哪怕他该用无刃刀，打人也还是太疼了！

不过西莉亚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两天，绝不能让小孩子轻易看扁了！虽然她真的很菜：）

相比较达米安，即使是卡珊也还是太温柔了，此刻西莉亚无比想念她出差在外的男友。不过很快她就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了，伊里斯又一次来了，这次是在上午，刚好她今天休息不训练，如果不是西莉亚根本没有日程表这个东西她厂乎要怀疑伊里斯是不是偷看她的日程表了。“我们得走了。“伊里斯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好在西莉亚对此早已习惯了。

“我们走多久？我得给阿福他们留个便条。“西莉亚放下了手中的魔法书，她也进不了，至少在训练后还有力气翻开魔法书。“不会太久，不会让你死在外面。“伊里斯翻了个白眼，看着西莉亚写了张便条又去发讯息了，像极了第一次出门给家长报备的乖宝宝。“我该说谢谢吗？"丝毫没察觉到恶意的西莉亚继续编辑着短信，“虽然我有能力足够自保。”

伊里斯顿时丧失了继续阴阳怪气的力气，“…不客气。”但伊里斯的目的地和西莉亚想得完全不同，一家高级定制服装店。“所以西泽尔.阿加雷斯开了一家服装店？总不能是他在服装店打工吧？"西莉亚的面色有些古怪，这年头恶魔这么接地气吗。“不，他举办了一场化妆舞会，之后两天要办拍卖会，我们得换个造型。”伊里斯的语气有些无奈，“没人会穿黑色卫衣去化妆舞会，拍卖会也不能。西莉亚顿了一下，“或者可以穿黑袍，就像一个女巫。"她灰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期冀的光芒看向伊里斯，后者丝毫不为所动。“我假设那至少是个舞会，乖宝宝。"她顿了顿，“而不是什么哈利波特同好会或者万圣节？”

西莉亚耸了耸肩，“或许恶魔就喜欢女巫呢，他不是老师的男友吗？”“……是前男友，别逼我骂人了，进去！"伊里斯不再说什么，直直将扒住大门的西莉亚拎了进去。

等到一切结束已经是下午五六点，这或许就是西莉亚不喜欢参加晚宴舞会的理由之一，她们得先不停地折腾自己。

“所以这个恶魔还继承了一个爵位，阿加雷斯侯爵，哈，他就差直说我是恶魔了。"西莉亚撇了撇嘴。

伊里斯翻了个白眼，“也有个魔鬼叫路西法.晨星，这年头的恶魔都这么傻白甜，可能年终指标KPI在折磨盆栽上。"*她打量了两眼西莉亚希腊风格的长裙，挑了挑眉，“所以你直接在恶魔的地盘打扮成女神？你指望能又点神光给你壮胆吗？”“我只是觉得这件穿着比较舒适。“西莉亚看向伊里斯，“所以你打扮成恶魔？也是，毕竞你的嘴已经毒到谁吻上一口下一秒就会毒死的程度了。”“所以你认识他，收到了邀请函。"她们站在阿加雷斯庄园门口的远处打量着那座看起来古典宏伟的府邸。

伊里斯在西莉亚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摇了摇头，“如果差点杀了对方算熟，那我和他倒是有七分熟了，但其他方面，刚切下的牛排都比我们熟。”西莉亚：“…“那不是完全不熟甚至有仇吗?“那我们怎么进去？"西莉亚几乎想要扶额了。“我从一些渠道搞到了两张邀请函。"伊里斯不紧不慢地拿出两张黑色邀请函，黑色的纸面上还有繁复的暗纹，是那种恶魔会喜欢的花里胡哨和五彩斑斓的黑的风格。

西莉亚翻了个白眼，“你赢了，天才。”

“多谢承让。"穿着酒红色长裙的女人语气悠然，“舞会后我会通知你，在这之前别惹祸，然后玩得开心。”

西莉亚面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眨了下绿眼睛，“伊里斯，你看起来就像是不放心女儿第一次去春游，反复叮嘱的老母亲。”伊里斯总算明白有时候在心里说坏话也是会有报应的，只是早点和迟点的区别。

伊里斯露出了一个假笑，红唇扬起漂亮的弧度，她挑剔地打量了一眼西莉亚，“如果我真的有你这样的女儿，那我一定会做提前好防护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