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跟你说吧，三儿，”马国良压低声音，“是消费电子领域的东西，跟个人信息娱乐有关。”

“技术是国外的，但想法和市场定位是国内首创。那小兄弟想借助长城的牌子和渠道，可能也涉及到一些生产或者技术授权方面的事情。具体的，得他们见面细谈。”

“消费电子？个人信息娱乐？”叶三儿眼神闪烁了一下。

找长城？

电子消费产品？

这么巧？

“行！”叶三儿不再追问细节，他知道马国良不想说，再问就伤感情了。

他爽快地一拍大腿，“马哥您开了口，这个面子我必须给！长城那边，我来安排。您让您那小兄弟准备好，等我消息。尽快给您答复。”

“好！够爽快！”马国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三儿，谢了！这个人情，哥哥记下了。”

“嗨！马哥您这就见外了不是？”叶三儿哈哈一笑，“以后有好事想着兄弟我就行！”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喝完一壶茶，便各自散去。

马国良坐上自己的伏尔加轿车，心里踏实了不少。

叶三儿办事，还是靠谱的。

现在，就看苏九那小子自己了。

他到底想跟长城谈什么？

马国良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

两天后。

苏九办公室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林晚赶紧放下手中的报纸堆，跑过去接起电话：“喂，你好，这里是……”

“我找苏九。”电话那头传来马国良略显兴奋的声音。

“马主任？”林晚听出了声音，“老板在，您稍等！”

她捂住话筒，朝苏九喊道：“老板，是马主任的电话！”

苏九放下笔，走过来接过电话，语气平静：“喂，马哥。”

“苏老弟，妥了！”马国良的声音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长城那边，叶三儿给联系好了。对方是长城公司新业务发展部的副主任，姓赵，叫赵建国。人家愿意见你一面，听听你的想法。”

苏九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并不意外：“好，时间地点呢？”

“后天上午十点，就在长城公司总部。他们办公楼三楼的小会议室。到时候你直接报赵建国的名字就行。”马国良说道，“我跟叶三儿都打点过了，见面氛围应该不会太差。但记住我说的，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能不能抓住机会，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明白。多谢马哥费心了。”苏九的感谢很真诚。

“客气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就行！”马国良哈哈一笑，又叮嘱了几句细节，这才挂了电话。

苏九放下电话，看向一脸期待的林晚。

“搞定了。”他言简意赅。

林晚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兴奋得差点跳起来：“真的？！太好了！老板！我们真的要去长城公司了！”

“嗯。”苏九点点头，表情依然平静，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小林，把我们准备好的那份《关于规划个人电脑行业存储标准项目的初步构想》方案再仔细检查一遍，特别是市场前景和技术可行性部分。另外，准备两套，一套详细版，一套精简版。”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后天去的时候，你也一起去。”

“我？我也去？”林晚又惊又喜，但旋即又有些忐忑，“老板，我……我行吗？那可是长城……”

“没什么不行的。”苏九看了她一眼，“你是我的助理，这种场合，你需要适应。带上你的笔记本，做好会议记录。另外，也是让你亲身感受一下，我们未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舞台。”

苏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晚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是！老板！我一定做好准备！”

看着林晚立刻转身，充满干劲地去整理文件，苏九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长城……赵建国……新业务发展部……

很好，切入点比他预想的还要理想一些。

与长城的第一次接触，即将开始。

这盘棋，他已经布下了关键的第一子。

至于后续如何落子，就看这位赵副主任，以及他背后的长城，有没有抓住未来的眼光了。

……

两天时间，对于度日如年的林晚来说，仿佛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她把那两份方案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二十遍，连标点符号都恨不得抠下来重新审视。

详细版逻辑严谨，数据翔实；

精简版则提纲挈领，直指核心。

每一页纸，都被她摩挲得边角微微起毛，仿佛这样就能把上面的内容全部吸进脑子里。

苏九倒是显得云淡风轻，除了偶尔提点林晚几句方案里的关键节点，大部分时间依旧雷打不动地看他的报纸，或者对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那四四方方的天空有啥好看的。

林晚心里嘀咕：老板这心态，是真稳，还是……破罐子破摔？呸呸呸，瞎想什么呢！老板肯定是有大把握！

她赶紧甩甩头，把这不敬的想法驱逐出境，继续埋头苦读，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终于，后天到了。

出发前，林晚特意换上了一身她认为最“职业”的行头——白衬衫配深蓝色一步裙，还偷偷抹了点友谊雪花膏，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干练些。

站在穿衣镜前，她深吸一口气，嗯，感觉……像是偷穿了妈妈衣服的小大人。

苏九瞥了她一眼，嘴角似乎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走吧。”

两人没有挤公交，苏九难得大方地拦了辆出租车。

这年头，黄色的“面的”还是稀罕物，招手即停更是需要点运气。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的确良衬衫，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打量这两个年轻人，尤其是苏九，那一身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沉稳气度，让他有些好奇。

“去哪儿啊？”司机问。

“长城计算机公司总部。”苏九报出地址。

司机“哟”了一声，语气里带上点惊讶和探寻：“去长城？办事儿啊？那可是大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