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之后,议事殿中西岐众臣逐渐散去。
得到了白泽承诺的姬昌也兴高采烈的到后院为白泽准备“法器”去了,并特意把议事殿留给了白泽与凤羊叙旧。
待到众人离开,商羊也不装了。
他翘着腿在姬昌的侯椅上,神色痛苦的揉着眉心道:
“白泽,你看到了吧!我真是受够了。”
“这帮凡人怎么这么虚伪,这么墨迹!?”
“无论是屁大点事儿都要商议一下,天天都要开早朝,而且一开就是半天,每天都为各种各样的破事而吵来吵去。”
“明明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非要推来推去的!”
“他们怎么就不能像咱们一样,什么事情都让妖圣们直接决定了呢!?烦死我了!”
面对商羊的牢骚,白泽目光深远的向殿外眺望了一眼。
随后,白泽说了一段商羊听不懂的话:
“民主制度看似相互推诿扯皮、效率低下,但是民主制度有着强大的自我纠正能力,谁也不能因为一己好恶而决定国家命运,政治会在循序渐进之中平稳发展。”
“但是独裁体制截然不同。”
“独裁者看似能够以最大效率的调配国家资源去实现建设,但你无法保证独裁者永远英明,一旦独裁者开始一意孤行,那么无人掣肘的权力将会拖着国家走向着万劫不复的深渊。”
“????”
商羊满脸问号。
“什么明珠,什么毒材,你说啥呢?是祭炼法宝吗?”
白泽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当我什么都没说,还是说正事吧。”
商羊点了点头,而后把目光放在了敖丙身上。
“你之所以不让我亲自出手,而且还亲自的跑到西岐来,就是为了带着这小子去对付那头旱魃?”
“这小子是谁啊?”
白泽微微一笑,
“算是我半个弟子吧,带着孩子出来见见世面。”
敖丙见到二人聊起自己,于是从白泽身后走出,恭恭敬敬的给商羊行了一个礼:
“晚辈见过凤羊将军。”
商羊点了点头,而后颇有兴致的对白泽问道
“弟子?你不是不收徒弟吗?”
“还有,这小子是什么出身?看着虽然像是人类,但是总是感觉不对劲啊。”
白泽摇头道: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好吧。”
商羊见白泽如此回答,也很识相的没有刨根问底。
在思索片刻之后,商羊从袖中取出一枚透明水晶递给了敖丙。
“喏,既然是白泽的弟子,那这个就是见面礼了。”
“这.....”
敖丙有些犹豫的看向白泽,不知道该不该收下。
白泽颔首道
“收下吧,这枚太初空宇可是一方破碎时空的凝结体,这种好东西,连他自己都没几个。”
闻言,敖丙双手接过商羊的见面礼道谢道:
“多谢将军.....”
“停,将军这个称呼好难听啊。”
看得出来,商羊对于将军这个词不是很喜欢。
“还是叫我商羊妖圣吧。”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敖丙目光震动。
“商羊....妖圣?”
在申公豹的教导之下,敖丙除了修行之外,对一些修行常识与见闻也涉猎颇丰,而对十大妖圣之一的商羊之名,自然也是如雷贯耳。
只是他有些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青年将领,竟然是那位传说之中的大能。
“好了。”
白泽在让敖丙收下礼物后,对商羊说道
“待到西伯侯回来的时候,你帮我和他道个别。”
“等会儿我就会带着鹤童和这孩子去丰邑处理旱魃,之后就不在西岐继续久留了,要不然西伯侯怕不是要天天来烦我了。”
说着,白泽拍了拍商羊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
“你既然选择了西岐呢?为了大计,还是忍着点吧。”
商羊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吧。”
见白泽离开,商羊从袖中模出一枚玉简递给了白泽道:
“上面是这次事件的全部信息,你还是尽早处理了它吧,这东西对民生的影响太大了,丰邑那边。”
白泽接过玉简扫了几眼后对商羊微微颔首道:
“好,我会尽快的。”
继而,白泽对着鹤童与敖丙吩咐道:
“好了,我们该走了,要不然一等会儿西伯侯回来就不好走了。”
“鹤童拜别商羊妖圣。”
鹤童施施然一礼后,神色恭敬的与商羊拜别。
“晚辈拜别商羊妖圣。”
神色有些异样的敖丙,在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反复出现在父亲姑姑争吵之间的大人物后,也离开了西伯侯府。
随后,三人的身形化为一片遁光,向着岐山以北飞去。
一路之上,白泽走走停停,带着敖丙见到了很多他过去未曾见过的风景。
最终,他们来到了旱魃出没的丰邑。
一道这里,白泽就立刻发现了异样之处。
这一路以来,西岐的大多土地虽然多为相对贫瘠黄土,但是在西伯侯勤勤恳恳的治理之下,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之景。
但是丰邑却完全不同。
只是稍稍靠近土地,白泽就能感受到一阵扑面而来的热浪。
放眼望去,整片大地之上看不见一点绿色,河床干涸,连大地都被太阳炙烤的开始干裂。
荒芜的平原之上,不时见便能看见瘦骨嶙峋的百姓,在土里翻找着一切能够吃的东西。
白泽与鹤童两尊大妖对此番景象神色如常。
但敖丙则不然,灵珠转世的他终究是一个极为善良的孩子。
在见到一个带着孙子的老人,因为饥饿而摔倒的时候,敖丙惊呼一声,抬腿就想要想走过去帮助那对爷孙。
但是,一双手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敖丙,”
白泽声音在敖丙耳后响起。
“你想要救这些百姓吗?”
“想!”
敖丙回答得极为果决。
白泽点头,而后对敖丙说道:
“好,过去你所经历的修行都是我们要求你做的,但是现在你要进行的修行,是你自己想要做的。”
“可是你要知道,你不能一个一个的救下所有人。”
“既然如此,那就去解决了旱魃,只要旱魃一死,丰邑的灾荒便自然消解了。”
“那旱魃刚刚晋升太乙,根基尚且不稳。以你的实力,完全有能力杀了它。”
“但是,如果你斗不过那头旱魃,我虽然不会看着你被那玩意儿杀死,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出手解决他。”
“到时候我们一走,西岐的救援也会遥遥无期。”
“你应该清楚,这一段时间之中,会有多少人死在旱灾之中。”
敖丙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对重新站起来的爷孙。
随后攥紧了拳头,目光坚定的说道
“我明白了先生!”
“很好。”
白泽赞许道:
“走吧,这些凡人们已经找到了那只旱魃,那边正热闹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