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谢怀砚一点一点靠近她,
晚饭吃到一半,楚予诺才开始说出她来这里的原因:“城中的大部分百姓已经好转了,偶有一两个仍旧不能视物,毒医弟子将会继续留在城中帮忙,但毒医要回谷了。明日是除夕夜,我们趁此机会来举办一个宴会,为毒医践行一一时妤,你们可要来?”
时妤惊讶道:“毒医就要走了?”
毒医身上有着一股熟悉的感觉,而且她与时妤已故的母亲十分相像,时妤本来还想多和她接触一番一一她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万一毒医也认识阿娘呢?阿娘身上有着许多谜团,在一个偏远小镇中的女娘为何会拥有可以叫镇上的男郎中们都自愧不如的医术?
多年前青崖镇出现雪人疫时,阿娘在场,而如今南疆城中再次出现雪人疫时,一位酷似阿娘的毒医横空出世,这两件事之间是否会存在某种联系?可叫时好沮丧的是,倘若阿娘当真与五毒谷,与这个毒医有关系,那么她又为何会到岁芜镇?为何会嫁给父亲?
阿娘去世时,时妤还很小,很多东西她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自阿娘去世后,父亲便酗酒、赌\博,甚至将她卖到洛城,阿娘为何会嫁给这样的父亲?
“时妤?”
楚予诺见她没说话,迟疑地唤了一声。
时妤瞬间惊醒过来。
她冲楚予诺歉意地笑了笑,应道:“我们去吧。”她总想再去看一眼毒医。
楚予诺看向谢怀砚,谢怀砚眼皮轻撩:“时妤去,我当然也去。”楚予诺又朝陆昀安问道:“陆小公子来吗?”陆昀安急忙收回落在时妤身上的目光,点头道:“我也去。”时妤忽然想起这次他们回来,竞没看见楚让虚,她不禁疑惑道:“阿诺,你………城主去哪儿了?怎么没见着他?”此言一出,谢怀砚怀疑地瞥了一眼时妤,连陆昀安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谢怀砚的眼神很具有侵略性,几乎快要有了形,叫时妤难以忽略。楚予菇笑道:“你说楚让虚啊,他那小子跟着苏以容去了一一苏以容家中不是有药材生意,城中出事后,苏家开始按照毒医给的方子给城中运来药材,楚让虚这人向来天不服地不服的,竞十分敬佩苏以容,苏以容竞也没嫌弃他,因此他跟着苏以容到处去寻找药材了,明日估计就可以回来了。”时妤诧异道:“苏三公子也来了?”
时妤感觉自己此言一出,谢怀砚那道目光加深了些。,她不敢再看他一眼,只是盯着楚予诺,听楚予诺的回答。
楚予菇吃了一块酱猪肉,边吃边道:“可不止苏家呢,你看陆家陆小公子来了,还带了好几个鼎鼎有名的郎中,洛城慕家则是派人送来了好些金银,如今水家没落了,我们其余的四大家族虽然平时很少往来,可哪儿有难,定会去帮忙的一一可不止这些,你们可知,就连很少管人间事的临仙宗也派了人来呢?”“临仙宗竞也来人了?”
这次是谢怀砚开的口。
“临仙宗那几个修士来时,你恰好去找时妤了,而在你们回来前,他们看毒医有解决办法就回宗复命了。”
此次雪人疫一事牵涉几广,倘若还没有治疗方法,不仅是南疆城,连带着整个大陆都会有浩劫,临仙宗派人来也是常理之中。可谢怀砚想不通,临仙宗都来人了,怎么还派人来截杀他?莫非当真是个人所为,不愿叫门派察觉么?楚予菇说完,又疑惑道:“陆公子你又是为何来这儿的?你如何得知时好他们住在这儿?”
谢怀砚抬眼看向陆昀安,皮笑肉不笑道:“陆公子所为何事啊?”时妤也看向陆昀安,她的眼神很柔和,很纯粹,陆昀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侧开头,道:“我、我是……我是去散步的,恰好在外边撞见了楚小姐,从她口中才知道时姑娘你们住在这人.……”
陆昀安鲜少撒谎,还是对自己喜欢的姑娘撒谎,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所幸,此时一道猫叫声从身后传来,楚予诺惊喜道:“这只橘猫是从哪儿来的?!”
时妤走到橘猫旁边蹲下给她说这只橘猫是怎么出现的,饭桌上只剩了谢怀砚和陆昀安二人。
谢怀砚的目光投在时妤身上,话却是对陆昀安说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
陆昀安脸色一僵,但转瞬之间就又恢复了那个温润如玉的模样,他也毫不留情:“谢公子,据我所知,你和她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吧一一在她亲口承认喜欢你之前,我都有机会追求她。”
谢怀砚眼中寒意渐渐成型,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负得要死:“那你尽管来试。”
反正,时妤身边站着的人只能是他。
“时姑娘,你也喜欢猫啊?”
陆昀安朝时妤和楚予姥走去,温和地问。
正抱着橘猫的时好头也没抬道:“是啊。”谢怀砚嘴角缓缓向下,倘若时妤不喜欢他呢?倘若时妤主动离开他呢?一个危险的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倘若她想走,他就把她制成傀儡,永远留在他身边。
时妤永生永世都得属于他。
“这可真是太巧了!"陆昀安顺势蹲在时妤身旁,“我也很喜欢猫,西漠我们家中养了各种各样的猫,你要不跟我去西一-”陆昀安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谢怀砚打断了。“时好。"只见他扬了扬手中的逗猫棒,冲她笑道,“逗猫棒在这。”时妤抱着猫站起身,朝他走去。
陆昀安盯着时妤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楚予诺见状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陆昀安也没有理由再赖下去,只好告辞。
时妤抱着橘猫送他们到门口,谢怀砚抱着手远远地盯着他们。陆昀安看了看脸色难看的谢怀砚,温声问:“时姑娘,你明日有空吗?”时妤看着满脸通红的陆昀安,只觉得身后的目光深了些,灼热不已,仿佛下一刻就要化成一条条藤蔓,将她紧紧地捆住一般。时妤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谢怀砚,然而她刚回头,谢怀砚就别开了头。时好·…”
“时姑娘?”
时妤抬眸冲他笑了笑,她的笑容很干净,叫陆昀安晃了眼。时妤身后的那道目光更加强烈,强烈得叫她怀疑,只要她点头,谢怀砚就会气冲冲地冲过来"啪"的关上门。
她歉意道:“明日没空哦,明日我要找一下猫主人。”她怀中的橘猫定是走丢了,它的主人一定很焦急吧。陆昀安垂眸,掩饰住眸中的失落。
送走陆昀安后,时妤关上了门,抱着橘猫往回走去,廊下空荡荡的-一谢怀砚已不在廊下了。
时妤轻轻地叹了口气,路过海棠树时,一道身影从她身后覆来,时妤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在看清是谢怀砚后,她松了口气,柔声道:“你怎么在这啊?吓我一跳。”谢怀砚却丝毫没有放开她,抓着她的手,前胸贴着她的后背,一阵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透了过来,时妤被冻得微微哆嗦了一下。谢怀砚微凉的气息扫过她的脖颈、耳垂,带起一阵鸡皮疙瘩来,他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她的耳中:
“他跟你说什么了?”
为何会笑得那么开心?
是不是无论谁站在她身边,她都会笑得那么开心?一股妒意从他心中涌起,宛如无数只触手把他缠绕一般,叫他难受到无法呼吸。
时妤心尖一颤,嗫嚅道:“没、没什么?”她有些害怕谢怀砚这个状态,但在谢怀砚看来就是她在犹豫,她在因为陆昀安而迟疑。
一想到这个,谢怀砚失控地按了上去,时妤吃痛,轻轻地嘶了一声,橘猫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从时妤怀中跳下,往廊下跑去。谢怀砚按着时妤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他弯下腰与她平视着,努力压下心中源源不断的妒意,重复道:
“你们说什么了?”
她的笑亮得晃眼,叫谢怀砚甚至不敢释放神识去听。就那么几步路,他怎么可能会听不见?
时妤看见谢怀砚如墨般的眼睛里含着一丝乞求,她只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握住狠狠地捏着一般,酸痛无比。她鼻子一酸,泪水哗然落下。
谢怀砚愣在原地,时妤的泪水给了他当头一棒,叫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手下的力道减了些,心中的妒意和怒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小心翼翼地唤了声:“时.……”
一听见他突然柔和的声音,时妤心中更加委屈,她咬着下唇不叫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却决了堤般落下。
谢怀砚的声音温柔得宛如春水:“你别哭了好不好?”时妤眼睛红红的,鼻子也是红红的,看得谢怀砚心疼得不行。鬼使神差的,他缓缓凑近她,他凑得很近很近,近得两人的呼吸几乎要交缠在一块儿。
时妤咬着唇张大了双眼,看着谢怀砚一点一点靠近她,而后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他吻得极小心,轻得宛若春风拂面。
时妤忘记了哭泣。
心脏跳蹿得不能自已,她的呼吸也乱了,方才还紧咬着下唇的牙也松了下去。
时妤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她可以听见隔壁母亲唱着童谣在哄小孩睡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