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架(1 / 1)

第32章掐架

岑晴笑眯眯地上前一步,一副绝不退让的架势,威胁道:“你要是再挑事,我就……”

“你就怎样?"那个男人打断了岑晴的话,,“你就再哭着闹着去找你那位副团长哥哥打小报告,还是干脆告到你的市长姑姑那儿去?”他装模作样地鼓了鼓掌,阴阳怪气地说道“哇哦,有靠山就是不一样,好棒棒哦!”

眼看火药味越来越重,白慧医生插到两人中间,对那个男人解释道:“她们不是插队,只是前面有位病人面诊时犯病了,耽误了点时间。后面所有挂号都要依次顺延。”

她补充道:“你可以九点再来,不想等的话也可以重新挂一个明天的号。”那个男人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说:“好吧好吧,既然白医生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乖乖在这儿等了。要是惹了白医生生气,不给我开心心理健康证明,那我就得和某人一样当无业游民了。”

当了两个多月无业游民的岑晴被戳中了痛点,额角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地笑着说:“反正你干等着也没事做,要不我们出去打一架好了,医药费自付,到时你住院的时候可别哭穷。”

那个男人冷哼一声:“我才不和你打,待会儿你被打哭了又要去打小报告了。”

他探头看向岑晴身后的祁霁,轻浮地说:“哟,这是个生面孔呀,是三队的新人?”

说着,他向祁霁伸出手,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二队队长樊天,樊笼的樊,天空的天。”

祁霁:…

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想握这个手呢。

樊天笑得十分具有压迫性,保持着伸手的动作,说:“怎么?三队的新人胆小得连和我招呼都不敢吗?”

这也太幼稚了吧,这种激将法小学生都不用了吧。但祁霁也不想得罪这位二队队长,现在惹上一个时刻监视她的岑晴已经够麻烦了,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出于礼貌,她握上了樊天的手,颔首道:“你好,我是三队的……”“噼啪一一”

祁霁话音未落,掌心处突然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感。她立马反射性地甩开了樊天的手。

樊天的指尖缠绕着几道微小的蓝色电火花,像一道道迷你闪电。看来这就是他的异能。

祁霁的手倒是没有受伤,但残存的灼烧感依旧强烈,她掌心上的肌肉在电的刺激下略微抽搐着。

樊天笑得弯了腰,抹了抹眼角的泪,开了个毫无礼貌的玩笑:“看来我们很来电嘛!”

…这人真讨人厌,好幼稚。

“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队员?“岑晴手心变出一团火焰,当即就想挥手丢出火球。

樊天伸出食指,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火灾报警器,说:“你可要小心一点,室内纵火可是要被抓起来的哦。”

岑晴深吸了一口气,握拳熄灭了手心的火球,挥了挥拳头,问:“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吧?”

樊天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嚣张地说:“你就是不敢。你不过是你姑姑和楚弛养的狗,她们没发号施令,你哪里敢擅自咬人呀?”祁霁倒不至于因为这种无聊的幼稚把戏生气,眼看她俩越吵越凶,祁霁有点不耐烦了。

她摆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好像全然不知自己被冒犯了一样,彬彬有礼地打断了她们的争吵,说:“樊天队长,麻烦你借过一下,挡着我去门诊室的路了。我早点结束的话,你也可以早点开始。”

樊天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侧过身,怪腔怪调地说:“早就听过三队的新人相当热心肠,天天都要做好事,没想到脾气还这么好,也不知道该说你随和好呢,还是……该说你窝囊好呢。”

祁霁没再回话,侧身从他身边经过,听见他依旧在身后阴阳怪气道:“你们三队还真是卧龙凤雏,死了一个阮昕,现在又来了一个阮昕二号。”他不依不饶地嗤笑道:“像这种性格,遇见了怪物下得去手吗?怕是连心理健康评估都通过不了吧。”

岑晴喊住了祁霁,笑意盈盈,一字一顿地说:“祁霁宝贝,你可千万千万要顺利通过心理健康评估哦,别给我们三队丢脸了。”白慧医生叹了口气,对祁霁说:“你别往心里去,别太有心理压力,她俩一见面就掐架,不是针对你。”

白慧医生估计觉得岑晴是在和樊天斗气,只有祁霁知道,岑晴八成是在暗戳戳地威胁自己,让她乖乖完成心理测试,尽快归队,不要动了歪念头。祁霁朝白慧医生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跟在她身后进了门诊室。门诊室主打一个小清新装修风格,连灯光都是暖色调的,一进门就看见一套米黄色的沙发,上面摆着形态各异、大大小小的玩偶。沙发旁还有一个实木书柜,上面放满了与心理治疗、人体健康有关的书籍。白慧医生说:“你挑个喜欢的玩偶抱着吧。”沙发上有五个不同的毛绒玩偶,分别是张牙舞爪的八爪鱼、怒气冲冲的大嘴猴、克苏鲁风格十足的大眼怪、垂着大鼻涕泡的卡皮巴拉,还有一只楚楚可怜的蓬松小猫咪。

被岑晴坑过几次的祁霁如今对一切的试探都万分警惕,她立马悟了一一心理健康评估从进屋这一刻就开始了!

医生估计会根据她挑选了哪个玩偶,对她潜意识里的心理状态进行揣摩和分析。

她考虑再三,选了最可爱、最无害的猫咪玩偶,将它抱在怀里,安静地等待白慧医生对她的选择进行评价。

白慧医生见她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笑道:“你这是紧张了?新人第一次做心理评估紧张很正常的,不用给自己心理压力。紧张的话就捏捏玩偶,可以缓解压力。”

祁霁:…

原来玩偶单纯是解压用的。

白慧医生在诊疗桌后坐下来,示意祁霁坐在她的对面。诊疗桌上放着一台电脑,但与祁霁原来世界的电脑不太一样,它的屏幕与键盘都是虚拟投影。电脑旁摆着一个小盆栽,花盆是塑料的。盆栽旁还有一副占战损版的眼镜,缺了一只胳膊腿和一个镜片,之前那位病人拿来割脉的镜片应该就是出自于此。

抢了医生的眼镜用来割脉,这病人也是真猛。白慧医生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祁霁的智能终端手环响起来来信提示音,白慧医生对祁霁说:“我给你的终端发了两份量表,你现在先填一下。”量表内大多是一些“近期睡眠质量如何”、“是否会出现幻听或幻觉”、“一周内是否产生过自杀念头”、“遇到怪物时是否会因恐惧而动弹不得"之类的选择题,祁霁全填了积极向上的选项。

在量表的答案中,她早睡早起,吃嘛嘛香,毫无消极情绪,满怀上班激情,一心只想守护城市、保卫和平。

不给她评个十佳员工都说不过去。

白慧医生静静地盯着祁霁填完了量表。祁霁提交后,白慧医生立马就收到了最终数据分析,她滑动着电脑的全息屏幕,很快看完了结果,说:“挺好的,没有焦虑也没有抑郁。”

接着,她将屏幕转向了祁霁的方向,点击播放。屏幕上出现了两只卡通的小蜜蜂,小蜜蜂手牵手跳着舞,唱着"出门采蜜咯"的歌儿。看上去应该是新内城里自己制作的动画片,还是歌舞剧形式的。过了几秒,画面又切换成了恐怖片,一只血肉模糊的丧尸张着血盆大口扑向了屏幕。

这又是什么考核?

祁霁瞪大眼睛,看得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生怕待会白慧医生提问时她答不上来,连丧尸左眼下有颗痣都记住了。丧尸刚啃完半只大腿,画面又变成了一个号啕大哭的小女孩,伏在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床前,哭着大喊道:“妈妈!不要离开我!说好了等我长大,我就带你一起去旅游,我们说好的了呀!”

动画片、恐怖片和苦情戏交替播放了几次,一会儿小猫小狗跳舞扑蝴蝶,一会儿鬼怪异形手撕倒霉蛋,一会儿生离死别爱恨情仇,祁霁全程认真得像在做英语听力。

播完最后一个视频,白慧医生转回电脑的全息屏幕,又盯着祁霁看了一会儿,点评道:“你情绪可真稳定。”

祁霁:“啊?”

白慧医生收回视线,十指翻飞,在投影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估计是在记录祁霁的情况。

她头也不抬地说:“我的异能是能看见情绪的颜色。比方说,黄色是欢乐,蓝色是忧郁,黑色是恐惧,红色是愤”“我可以通过生物身上的颜色判断情绪。"她抬头看向祁霁,说,“你的情绪稳定得超乎寻常。也就是你刚刚出电梯的时候,我从你身上看见了一点点代表烦躁的橙色,但也很快就消失了。除此之外,你一直都没什么情绪。”那时的祁霁确实因为岑晴识破她的事情而有点烦躁。没想到观看视频本身就是一个考核,白费功夫去记视频细节了。但是,就算祁霁提前知道,这项考核她也很难作弊,她无法伪造出自己没有的情绪。

不过,情绪稳定应该不算是一件坏事?最多说她情感淡漠,应该不至于说她心理有问题。

白慧医生打开抽屉,拿出一张A4白纸和一支笔,放到祁霁面前,说:“最后再进行一个房树人测试,这次心里评估就结束了。”“房树人测试?”

白慧医生点点头,说:“你凭直觉在纸上随意画出房子、树和人三个元素,下笔后不能修改,限时半个小时。”

祁霁拿起笔,那支笔很特别,笔身包裹着一层软胶,笔尾连接着一个橡胶圆盘,笔芯的尖头极短,即使刺到皮肤上也不会造成危害,估计是为了防止病人将笔当做武器伤人或是自戕。

祁霁琢磨着,这个所谓的“房树人测试”估计就是一种心理投射测验,通过被试者所画的内容分析她的性格特征和心理状态等。她一时还真想不出要画什么,总之,画点温馨欢乐的画面总没错。祁霁正要落笔,忽然,一阵强烈的震动袭来,天花板簌簌地往下掉灰,照明灯一闪一闪的,桌椅吱吱呀呀地抖个不停。地震了?

她们两人反应都很快,二话不说就躲到了结实的诊疗桌下。很快,震动就停止了。

祁霁和白慧医生一起蹲在桌子下面,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在一片寂静中,祁霁怀里的猫咪玩偶突然扭过头,脖颈扭曲成一百八十度,塑料制成的光面眼球倒映着祁霁有些惊讶的脸。猫咪玩偶舔了舔爪子,用一种诗歌朗诵般的腔调,开口说道:“被选中的女孩呀一一你想要成为魔法少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