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手拉手过安检
知道拗不过她,厉远无奈地偏头一笑。
拿她好像没办法。
安姒走了几步,见厉远还在跟着,忍不住道:“你要干什么。”“保护你啊。“厉远答得干脆。
挺拔高大的身姿的确在黑夜中给人极大的安全感。安姒张了张嘴,想拒绝,人却已经被厉远推着,下了扶手电梯。他一手拉着她的手,跟她并排踩下同一阶层的电梯,垂眸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霸道嚣张。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老子已经退一步了,没把你直接抱进车里。还能眼眼睁睁再看着你一个人挤地铁,再遇到个人渣流氓吗?想都别想。
下了扶手电梯,厉远这次长了心,提前就把手机扬了出来。“你给我弄那个。”
安姒装傻:“什么?”
厉远扬眉:“能进去坐地铁的那个,你们扫一下就能进去的。”安姒眨了下眼:“哦,其实你点开微信,那个二维码就可以。”“是吗?"厉远眯了眯眼睛。
“是的。“安姒淡定地点了下头,握着手杖的指节紧了紧,胸腔内砰砰打鼓。厉远视线下垂,掠过她发白的指尖,嗤笑一声。“撒谎的小孩有惩罚。“他扬了扬下巴,示意紧抓手杖的小手早就出卖了主人。
安姒抿了抿唇,心里哀叹了口气,还想挣扎一下。总不能真让他就这样跟去了吧,那安媛那就根本说不清楚了。“那你先跟我安检,过了安检找工作人员弄一下就行。”“然后呢?其实根本不行,我又要被拦在外面,你就可以洋洋得意地开溜。”厉远笑笑地,拖着腔学她的声音,“再笑我′你怎么那么傻。”被无情揭露了,安姒脸上一阵发烫,认命地朝售票处一指:“买票就行。”厉远视线一移,看到了自动售票机。
“你去买票吧,我等你。"安姒淡淡地,平静地望着他。“你等我?”
“嗯。”
“呵。“厉远扯了下唇,勾指就把安姒拽了过去,“老子职高毕业,有文化的,识字,不是傻子。”
你就别想跑。
到了售票机前,厉远一只手钳着安姒,另一只手点着触摸屏。“到哪?”
安姒无奈地报了个地名。
职高高材生果然名不虚传,没用过的售票机稍微到饬几下就懂。绿色的小票票很快从吐票口吐了出来。
厉远得意地扬了扬票。
安姒绝望地闭了闭眼。
到了安检口,安姒拼命地想甩掉厉远的手。哪有人手拉着手过安检的!!!
“你放手,要安检了。”
“我不放。”
“你放,我不跑。”
“我不信。”
“没事,您二位一起,我一起检。"工作人员也是不容易。大
等厉远和安姒顺利来到乘车厅前,已经完美精准的赶上了高峰。乘车厅里刚刚开走一辆满载的地铁,人挤到几乎贴着门,工作人员正在维持着秩序。
每一道乘车口的候车队伍都差不多,安姒吐了口气,随便站在一个人后面排队。
厉远因为跟她拉着手,所以站在了他边上。巡逻的工作人员很快提醒:“先生,请排成一列,谢谢。”安姒趁机抽回了手,心里还没来得及得意一瞬,右手拄着的手杖被厉远拿走了。
“快还给我。“没了手杖,安姒心慌。
厉远偏偏微挑着眉,就是不给她。
“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安姒咬着牙,快被他气死了。“厉远,你幼稚不幼稚。"安姒生着气,说话音调都比平时尖了些。然而她虽然自己感觉狠狠的,实际上别人听起来却仍然娇滴滴的脆嗓。厉远眼里带着笑意,手里挑着她的手杖,故意在手上把着玩。像极了上学时候欺负同伴小女孩的坏男生。“厉远。”
“厉远?”
无论她怎么喊,他就是不应,脸上带着痞气的笑,坏透了。安姒看了一眼还有“2分钟即将到站”的列车提醒,心里急得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把手杖还给我。”
安姒抬眸,眼尾染上一抹嫩生生的红。
她是急了才说那句话,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万一这个混蛋,要亲她怎么办。
这种混蛋能干出来这样的事的。
安姒不知道,她着急娇羞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在厉远的眼眸里,钻进他的心里。她像一只罕见娇艳的山茶花,美得让人发疯似的想占为己有,却又不忍摘授山茶花的泪,即使是最凶最野的山鹰都受不了。“你让我以后喊你姒姒。"厉远终于开口,提出条件。安姒那双清澈的眼睛眨了一下,迟疑一瞬,点了点头。厉远舔了下后腮上的软肉,把她的手杖藏在背后。这个骗子,她都答应他了,他却反悔。
“以后如果要回家或者去哪,让我开车送你。”“不行。“那怎么能行。
安姒拒绝得很坚决。
列车的即将到站的警鸣声响起,工作人员做出了手势。马上新一班地铁就要到站了。
车门开启的一刻,厉远抬出手臂:“那你扶着我的手进去,把我当成你的手杖,行不行?”
安姒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周围嘈杂的声音,上下车穿梭的人群,工作人员指挥安全的威严声,孩子哭哭啼啼的吵闹声,情侣打情骂俏的娇笑声,所有的声音一瞬淡去。只剩下厉远一个人,他的声音连同他整个人都被无限放大,无限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男人头微微歪着,唇角漾起弧度,语调慵懒散漫。怔愣间已经轮到了安姒上车,厉远抓起她的右手往自己结实的小臂上一放,提脚带着安姒踏进了车厢。
安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没有手杖的支撑,她下意识地紧抓住厉远的小臂,一手心的汗。
好在安稳踏上车厢,没一会儿,警鸣声再次响起,工作人员做起禁止上车的手势,车门关闭。
女人颊色殷红,仍没回过神来。
手杖被厉远拄在手里,他靠在靠车门的一处,给安姒挡出了一个安全空间。逼仄,却没人能挤得到她。
车厢微微晃动,给安姒极大的不安全感,她惶恐地想抓住扶栏,生怕当众摔倒。
“扶着我,没事。"低沉坚定的语气,像一根强心剂。车里人太多,人贴着人,脚后跟抵着别人的脚尖,连挪身转地的空间都没有。
高一点的地方安姒够不着,最近的扶手已经被好几只手扶满了。除非她费劲地穿过去,才能抓住一点点,但是也会打扰到别人。除了厉远的胳膊,再没有更好的现成扶手。老天爷好像故意帮他似的。
安姒咬了咬唇,没抓。
地铁不是公交车,不是太晃的,她试着把身体重心靠在车座,默默祈祷。然而安姒远远低估了周五+高峰点的威力,一波又一波的人到站之后下车,接着便又比刚才一拨人队伍更壮大的一个大波人上车。如此反复几站之后,车里除了更拥挤以外,连空气都似乎变得更稀薄了。安姒抬眸看向厉远,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上车的时候安姒没注意看,现在才注意到他们在的车厢是弱冷车厢,这点冷气对于小火人一样的厉远,跟没开没两样。他被热得满头是汗,黑色的短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搭在额前。车里人流随着每一站都有变动,不停地有人在他身边挤来挤去。而安姒早就注意到,厉远是不太喜欢有人贴近他身体的。每当有人挤到他的时候,他眉头会几乎微不可闻地微微蹙起,但脸上却没什么神情变化。安姒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酸酸胀胀的不舒服。这应该是他头一次坐地铁,不太好受吧。
厉远一手搭放在安姒面前,做她的人形手杖,尽管她现在犟着不买账,另一只手拄着安姒用的手杖,唇抿成一个冷硬的直线。远去的记忆突然在来来往往拥挤的人潮中闪现,那种不舒服的肢体碰触像一只无形的黑手,将隐没在心底最深处的一些东西连根捞了出来。“厉远?"细碎轻松的声音传来,安姒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没听过人,晕地铁啊。
难道真的那么怕热,中暑了?
但是不管怎么回事,安姒觉得厉远的状况有点不对劲。他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不见了,一开始还能看着她唇角带笑,后面全程绷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而且她的那根手杖,现在被他死死按在手里。多年持杖的经验告诉她,他把大半身的重量压在了那根手杖上,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厉远吸了口气,从心魔中挣扎出来,垂眸看向安姒,摇了摇头,低低地道:“我没事。”
他开口哑着声音,明显不似先前那么嗓音清亮。又是一站靠停,仍旧是不少人排着队往车门处下车,但总有几个会没等别人下完车就往上挤。
一个宝妈刚刚推着个婴儿车还没站稳,又有一个大妈提着一个偌大的行李箱冲了上来。
行李箱碰到了婴儿车,婴儿车向后滑,又挤到了旁边小伙子的折叠自行车。自行车堪堪倒地,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厉远的脚上,小伙子急忙道歉,婴儿车的宝马责怪行李箱大妈,大妈破口大骂。本来就拥挤的车厢显得更加空间紧密了。
厉远摆摆手,满不在乎地样子,仍然站在原来位置上,给安姒挡住人。她犟着不愿意抓他,他有点心慌,怕她真的会摔倒。可他就是不想把手杖还给她。
就想让她抓着他。
再后来,是想还也还不了,那根手杖反而成了万幸的存在。有那么一瞬间,厉远眼前黑了一下,除了安姒模糊的样子还在眼前,其他车厢里面的一切他看不清楚。
时光像是把他的灵魂抽回到了十几岁的那年,变成了陌生国外拥挤的人潮中,找不到一个熟悉面孔的小男孩。
安姒低呼一口气,扶着座位围栏,尝试着想蹲下去,被厉远喝了一声。“你别动。”
“砸到你脚了。”
“没碰到。”
“我看到了。”
慌乱中别人都没注意,可安姒分明看得清楚,那个折叠自行车车把的铃铛坏了,尖锐的铁皮正好扎进厉远的脚踝骨。“你看错了。"厉远垂眸淡淡地道,低声笑,“真没碰到,你自己站好。”她自己站好就够不容易的了。
已经站了这么久,她的腿能支撑得住吗?
厉远忽然觉得他是个混球,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跟她赌气。她没有手杖,又不愿意抓着他依靠,一个人站这么久,腿是不是会疼。厉远烦躁地咬了咬压根,把手杖一移,递到安姒面前:“还你。”尾音还没完全吐出,一只玉白的手背闯进视线,细长的手指搭上了他结实的小臂,五指一收,紧紧地抓住了他。
那一刹那是厉远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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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姒抓着厉远的胳膊,慢慢地借力蹲了下去。她要去看他的脚,她明明就是看见了。
他穿了一双黑色短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傻子,你在干嘛?说了没碰到就是没碰到,快起来。"厉远被她犟的模样弄得没脾气,又好笑又心酸。
又有点开心。
安姒显然不准备听,厉远一弯身,随随便便就把人捞直了起来。被扶起的一瞬,安姒的食指贴上了他脚踝上的袜颈,一片濡湿。两指间沾染的血液粘粘的。
安姒轻声说:“我们下车吧。”
厉远瞳眸一深:"你腿疼?”
安姒摇头,她还好,被厉远护在里面这个位置,她能借力靠着,也没人挤到她。
平时她上课也得四十多分钟,有时候上大课一节课也得一个小时。这样的站立时长对她来说还好,她比较吃力的是台阶以及快速的运动感动作,比如疾步走、跑跳这些。
厉远抿唇,视线往站点指示牌上一移:“那不下。”她要去的地方明明还有几站才能转下一班地铁,买票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下,心里默记了下路线。
“前面要转3号线,你不下也得下。"安姒声音轻软,说谎的时候憋红了小脸,神情还故作淡定。
厉远笑看她:“安老师也要撒谎吗?撒谎怎么教好学生呢。”安姒脸爆红,没想到被他看穿。
她以为他第一次做地铁,会东南找不到北那种,随便撒一个谎他该不知道的。
“买票时候我记过路线,小安老师不要欺负我人傻啊。“厉远声音柔和,开着玩笑。
可买票的时候安姒就被他钳制在身边,他点进线路,按照提示扫码付了费,票就吐出来了。
全程就几秒钟的时间。
他是人肉画面抓捕器啊。
“那也得下车。“安姒昂着小脸,轻轻地说:“我腿疼了,要找地方坐坐。”她脸依旧很红,却分不清是因为撒谎还是羞涩。说完以后她垂下长睫,黑睫飞速抖动。
那肯定得下。
车门刚开,厉远便一手用手杖给安姒开路,一手领着人小心翼翼地下了车。踏出车门的一瞬,新鲜的空气疯狂地往肺里面钻。高峰期的地铁,真不能坐啊。
刚一出车门,厉远的目光便向四处张望,可一处空落的椅子都没寻到,都坐着人。
厉远挑眉,心里骂了句脏话,有点急。
其实安姒根本不需要坐,厉远的脚踝受伤了,她不想让他继续陪她挤地铁。安姒手还抓着厉远的手臂当人形手杖呢,她顺手五指收紧用了点力度,喊他:“厉远。”
细细的手指在他手臂上微微一收,像羽毛骚痒,直挠心脏。生平第一次,厉远宁愿地铁里的人再多一些,这样她能一直拄着他当手杖多好。
厉远心里毛毛的,痒痒的,怪怪的,说不来什么感受,让他贪恋不舍。确定没找到椅子,人被女人这么一喊,厉远扬了扬眉,俯身半蹲,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没有椅子,那他就当她的椅子吧。
抱着你,你腿就不疼了。
安姒骤然双腿腾空,失重感让她双手下意识找东西抓,勾住了厉远的脖子。心脏怦怦狂跳,浑身的无力感推至顶峰。
“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没有椅子了,你坐我一会儿。”
他的手臂匀称有力,像钢铁一样沉稳。
这个姿势之下安姒的头几乎贴在他的胸口,隔着薄薄一层衣料,耳廓中似乎都能听见他胸腔下强有力的心跳。
他身上干咧的木檀香直往鼻翼下面钻。
厉远正昂着头,带她去人少,空气好点的地方。从安姒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颌线,和棱角分明的脸型。记忆瞬间在一瞬清晰,面前英俊的男人与当年桀骜的少年身影交接重合,变成一个清晰的影象。
漫天飞雪中,他也是这样坚定有力地抱着她,在银装素裹的世界艰难前行,带她从死路中争出了一条活路。
安姒顿了很久,很想开口问问他:你有没有六年前去过瑞士滑雪。你是不是六年前的那个人。
重影交叠,心中的第六感十分强烈,答案只需要最后一点推波助澜,一切就能明朗。
可一切也停在了这最后一步面前。
如果是错觉呢。
仅仅是一个念头划过,却好像一脚踩空似的,心猛地一坠。厉远找了个凉快的地方,怀里抱着安姒,来往人不少在看他,他理都不理,满眼狂傲。
“厉远我们上去吧,不坐地铁了。”
“那你怎么去?”
“打车。”
厉远扯了下唇,想他是真傻,还能怎么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厉远直接抱着人往出站口走。
说是走,其实是跑,他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怀里抱着喜欢的姑娘,他三魂七魄早不知道飞去哪了,只剩下强烈的心跳还在提醒他这个躯壳的存在感。到了刷卡出门的闸门口,安姒不得不再次出声让他把她放下。厉远很听话,轻轻把人放下,手杖也还了过去。她已经让他抱了很久了,不能把她惹急了。厉远舔了舔唇,他要忍得住。表现得好一点,下次兴许她还能愿意给他抱抱。
能抱着她的感觉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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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铁口,厉远就要给她拦车。
“等一下。”
安姒目光向周围一瞥,找到一个长椅,提脚走了过去,转声招呼他:“你过来啊。”
她声音清甜,脆生生地甜。
厉远想都没想,抬腿就朝她走。
“你坐下。”
厉远乖乖地坐下了。
他出奇听话,把安姒都弄得一愣。
女人站在他面前,微风吹得她发梢微扬,挡住了半边白嫩的脸颊。她好像瘦了好多,脸型变得细长,不是原先的鹅蛋圆脸了,鼻梁显得也比之前高挺,眼周折叠处也便高了。
她穿了件墨绿色的短袖T恤,胸前画了一只展翅的蝴蝶,翅尾处正好落在她傲然的部位,一条干净的休闲裤,一双一脚蹬的球鞋,比白天在学校的模样更加有活力。
她高高的束起了头发,还套了一个碎花的发圈,唇上涂着娇艳的颜色,在夜色下妩媚动人。
厉远在想,假如现在安姒面前不是这把长椅,是一条河。然后这双柔润的小唇轻轻张合,就对他说:“厉远,你跳吧。”他也会毫不犹豫,往下调。
厉远觉得自己疯了。
清醒地疯。
疯得心甘情愿、心满意足。
他坐好以后,女人在他面前又蹲了下来。
明明她蹲的姿势费力,需要一只手撑着椅面才能做出这个动作,可她偏偏还是要这么做。
厉远挑眉,忽然觉得安姒骨子里有一股跟他很像的劲。安姒半蹲在他面前,挽起他的袜腿,那快伤了地方已经血液干涸,跟袜子沾在了一起,被她一动之下他吃了痛,脚下意识地踢了下。厉远也随之“嘶”了一声。
安姒抬眸看了看他,唇线紧绷,语气微微训斥:“你不是说没碰到吗?那这是怎么回事?”
他脚踝被那个尖锐的铁皮似的东西刺进去,车子倒下时候正好砸进他的皮肉,当时他就感觉到了,可安姒在身边,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么多。结果那个小伙子把车子扶起来的时候,那块铁皮正好又顺着伤口的地方划了一下,所以才形成现在这么一长道的印,看起来有点疹人。厉远抬脚把袜子重新拉上,站了起来,满不在乎地样子:“这点小伤算什么,走打车去见姐姐。”
都这个时候,他还不忘了耍嘴上功夫,还要占她便宜,把“你姐姐”的“你”给去掉说。
安姒气得真想不管他算了。
可是那道伤口她亲眼看见了,不是他说没事就没事,医院他肯定不去,那至少也得贴个创可贴吧。
厉远看她眉眼微动,似在想些什么:“你又在琢磨什么。”她小脑袋里新奇古怪的想法一定也不比他少。果然,下一秒安姒看着他道:“你去买一个创可贴?”“啊?“厉远懵了一瞬。
虽然他大概猜到了安姒的心思,心里裹着密密麻麻的甜,他还是想问出来,然后听她亲口说。
说“你一定好疼吧,坐着别动,等我一下”然后片刻之后,她会带着心型的可爱的,一看就是女孩子会用的那种创可贴,在他的脚踝上贴上。
从此他的脚踝上就多了一块勋章一一爱情的勋章。可厉远实在没想到,安姒张口会来一句“你去买一个创可贴”。说完以后安姒在长椅上自己坐了下来,抬眸又看向他。那眼神仿佛在说"笨蛋,你怎么还不去买”。厉远唇角翘了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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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还真没有什么药店。
厉远用手机导航了一家最近的,也离了有二百多米,但是因为隔了一条马路,所以他来回绕路的距离早就不止二百多米了。到了药店以后他开门就问:“创可贴。”
他人长得帅,声音清亮,一进门还就吆喝了一嗓子,很难不惹眼。正在结账的顾客,正在收银的药师,都看他。服务好上一位顾客,收银问他:“要大的还是小的。”厉远想了下,张口:“我要可爱的。”
“什么?“收银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以为自己哪听岔了。“给我可爱的创可贴。“厉远难得有耐心,一句一句解释,“上面有小花,或者爱心之类的。”
收银总算听懂了,去后面找了几袋出来,放在收银柜上给他。“这些都很可爱。”
厉远伸头一看,这些玩意在他眼里其实都长一个样,实在看不出来不同。他扬了扬眉,问:“哪个最可爱?”
……“如果不是刚才追的剧还没看完,收银都要以为她现在是不是穿越到了某个宠物市场。
好像她现在卖的不是创可贴,是一堆兔子,在和顾客讨论哪一只最可爱,然后挑一只。
收银随手指了一个带爱心的:“这个吧。”厉远顺着一看,视线落在了红红的小心心上面,眼睛亮了亮。就这个!
结了账,付了款,厉远捧着一堆小心心,飞速地朝长椅处奔了过去。其实他脚踝跑起来的时候钻心的疼。
可是心里,却美滋滋地劓甜劓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