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3章
魏姆的马车消失在街头,议论声就铺天盖地而来。“魏二姑娘?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你忘了,前些日子那个遍布大街小巷的传闻?”“啊!想起来了!魏二姑娘香山遇狼,被太子殿下救了!”“不止如此,太子殿下还亲自给她上药,派人送她下山。”“是啊,太子殿下对魏二姑娘一见钟情!”“啊?不是说太子殿下不近女色么?”
“这种事谁说的准呢,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以往不近女色那是没遇见合心意的呗。”
“是啊,方才太子殿下对魏二姑娘说话好生温柔,看来这传言多半是真的了。”
“如此说来,魏家这回可走大运了。”
“嘶.你们的重点是不是偏了?你们没听方才太子殿下还说了什么?抄家!杀人!”
话落,周遭有一瞬的寂静!
然后爆发出于方才截然不同的,带着惊恐的嗓音:“对啊,抄谁的家,杀哪个人?”
“我…我记得,太子殿下说的是,抄几个家,杀几个人…”“这太子殿下不是才下山么,怎么就要…”“行了行了,赶紧散了吧,这可不是我们能议论的,可别引火烧身!”“说的对极,走走,回家。”
“钦欺等等,我还要去给娘子买胭脂…”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买什么胭脂,赶紧先回家避避!”“就是,没看那位煞神也在么,平日里一个就叫人渗的慌,今儿这二位一同出动,那必然是要出大事的!”
………那,那成吧。
不多时,这条街上便空无一人,连小摊贩都闻风而跑了;之后太子銮驾所过之地,如恶神降世,连只狗都不敢出没。而太子本人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同宋淮探讨,他二人谁的名声更能止小儿夜啼,好像这是多光荣的事一般。
銮驾最先停在了张府。
张府门童一瞧这阵仗,吓的双腿发颤连滚带爬的进府禀报去了,很快,张家人就脚步匆忙,神情惶恐的迎了出来,彼时,褚燕已经负手踏进院中。“太子殿下驾临,臣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张大人领着一众人惊慌失措跪到在地。
褚燕居高临下的扫视一圈,淡声道:“没到齐吧?”张大人一愣,也不敢回头看,只吩咐下人:“赶紧去叫人。”几个下人忙不迭的去了后院。
张大人趁着空隙壮着胆子问了句:“不知殿下今日驾临,是有何旨意?”侍卫此时搬了把椅子过来,褚燕掀袍坐下,懒散道:“孤听闻张大人府中失窃,来询问一二。”
张大人提着的一颗心落下大半,万分感激的谢恩:“多谢殿下,此等小事惊扰殿下实属臣之罪过。”
褚燕笑了笑:“此事是孤的人在查,可却至今没有找出贼人,孤深觉丢人,只能亲自来了。”
立在太子身侧的宋淮眉头动了动。
殿下果然还记着那五百两黄金的仇。
张大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一脸阴沉的宋淮,只能干笑。这话他没法接啊,谁不知道宋大人是太子心腹,太子说得,他们却绝不能附和,否则惹上这尊索命煞神,他可没有好果子吃。好在,管家的到来暂时解救了他:“大人,二公子不在府中。”眼下阖府已经到齐,只剩二公子不见踪影。张大人一听就明白了。
这不是去烟花柳巷,就是去赌场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扯着僵硬的笑看向前方懒散靠在椅子上的人:“殿下,犬子出门去了,这.…失窃案与犬子也没有关系,不如…褚燕半眯着眼没作声,宋淮冷声道:“来人,将张家二公子带回来。”几个侍卫恭声应下:“是!”
大约两刻钟后,侍卫带着一锦衣玉冠的公子进府。公子约二十四五,眼下一圈乌青,眼底带着同龄人没有的浑浊,一看便知是过度纵欲所致。
平素眼高于顶,仗势欺人的张二公子在见到太子銮驾时,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尸。
被侍卫推操到太子跟前,摔了个狗吃屎也未有丝毫不满,顺势就跪趴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参见太子殿下。”
在这过程中,他的一片衣袖不慎扫到太子脚上。“噗吡!”
宋淮手中剑出鞘,毫不犹豫划破那片衣袖。“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张二公子被吓的连忙求饶,却不知往后退,磕头时有发丝缠绕在那只墨色靴上,气的张大人恨不得上前将人拖回来。褚燕实在忍无可忍:“宋淮!”
他没有宋淮的洁癖,但眼前这种人,他碰一下都恶心!宋淮脚踢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冷脸道:“拖下去!”他今天的衣裳是新的,靴子也是,他挺喜欢的,不想扔。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将张二公子拖离太子几步之遥。张夫人看的心疼不已,却完全不敢做声。
褚燕的脸色这才勉强能看。
“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这时,张大人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已经来不及了。“工部郎中张涪,在位七年,贪污款项共计五十万余,证据充足,判决如下!"宋淮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按北阆律法,判处张涪即刻处死,张府男丁流放以北千里,女眷一律充为官妓。”
张涪顿时就软软的趴在了地上,惊恐的抬头看着褚燕,他第一反应是想喊冤,想求情,可在看见宋淮手中的证物时,他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一时间,院中抽泣声不绝于耳。
张涪绝望之余,哑着声音求道:“太子殿下,诸般错事乃臣一人所为,家中人不知情,还求殿下…”
“是吗?”
褚燕打断他。
褚燕环视众人,扫了眼一府妻妾的珠光宝气,绫罗绸缎:“他们没有受益吗?”
不待张涪再开口,褚燕又看向张二公子:“就张二公子这身,够平民百姓吃一年了。”
“宋淮,前些日子南边山洪的募捐,张大人捐了多少来着?”宋淮:“一百两白银。”
褚燕微微俯身,看向地上的张涪:“一百两白银,还不够张二公子在赌坊一个时辰的挥霍吧?”
“你们当时怎么说的,给百姓加税?喊,可真是会想啊。”“现在不用加税了,抄了你们几家可以充盈国库,还可以给百姓减免些税,一举两得,你觉得孤这个主意怎么样?”张涪无法辩驳,只能以头抢地。
“孤给过你们机会。“褚燕往后一靠:“既然你们都不肯捐,那就怪不得孤了。”
“张大人也不必担心身后事,你心爱的儿子,孤会送他下去陪你。”张涪身子一颤,惊慌抬头语无伦次:“殿下,不要,流放,该流放的.”褚燕笑哼了声伸出手,宋淮将剑递过去;两个侍卫将张二公子押了过来。“殿下!殿下不要!"张涪跪着往前几步,巨大的恐慌下,声音无比尖锐。褚燕握着剑,抵在张二公子脖颈间,冷声道:“宋淮,继续!”宋淮:“张家二公子张枳,于盛安十五年,掳民女残害至死,盛安十六年初至今,于胭雨楼先后害死三个青楼女子,其罪行天理难容,无赦,判斩立决!话落,褚嗛的剑就已划破张枳的脖颈,张枳怦然倒下,双眼圆睁,带着极度的恐慌。
鲜血喷在张涪的脸上,场面有一瞬的静止,而后便是妇人铺天盖地,撕心裂肺的叫喊哭泣。
“天理昭昭,疏而不漏,这是你们应得的。”褚燕说罢,缓缓起身往外走。
宋淮接过褚燕手中的剑,上前几步立在张涪身后,反手割断他的脖颈。血洒在前方,他的身上未沾一滴。
侍卫蜂拥而入,抄家的抄家,押人的押人,无论一府的人哭喊的多么撕心裂肺,也无法阻止张府的牌匾落在地上,摔成两半。张府的动静很快就传了出去,邻近几府战战兢兢,整条巷子静若无声。褚燕立在銮驾旁,待宋淮走近,他才问:"最近的是哪家?”“王侍郎。”
褚燕勾唇:“走。”
太子銮驾才刚停在王家门口,便有侍卫押着人到了太子跟前:“禀殿下,王家嫡长子试图逃出城。”
褚燕掀开纱帘望去,笑了笑:“跑什么,别急,孤待会儿亲自送你上路。”“孤听说你家有个暗室,里头有好多金子,孤没见过那么多金子,带孤去瞧瞧可好啊?″
一炷香后,王家满门抄斩。
血腥气弥漫在整条巷子中,人心惶惶。
这种盛况原本少不了看热闹的人,但因为是太子与宋淮出手,许多人都不敢往上凑,但仍旧还是有一身清白又胆子大的人在张望着。看着一箱又一箱黄金和着血气被抬出,皆是瞠目结舌。这王大人…贪的也太多了!
落得这般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接着,一家又一家,这下不止哪条巷子胆战心惊了,整个京城上空都弥漫着低压气息。
太子下山第一日,掀起一场巨大的腥风血雨,文武百官无不是提心吊胆,生怕下一刻,那两个杀神便出现在了自己府上。只有极少数行得正坐得直的,不仅没有紧迫感,心情还颇为愉悦。这些蛀虫,早该整治了!
消息传到魏姆耳朵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她回来后一直都在琢磨她到底何处欠债了,便不由忽略了许多,直到听闻张家出事,她才猛地想起太子说同她算账前还有句话:'孤去抄几个家,杀几个人’
而后,便是一个又一个消息传来。
她坐在厅内,呆愣愣盯着再次回来的风十八:“第几家了?”风十八抬起手掌:“第五家。”
魏:“还有吗?”
风十八点头:“有哒!”
魏姆抿唇,换了个问法:“有魏家吗?”
今日出事的几家大多是前几日遭劫了的,此时她哪还能不明白前些日子那股′东风′因何而起。
但,魏家也失窃了…
虽然是她做的,但却是太子提点她的,难保不是别有他意,所以她很想知道,今日抄家的名单里,有没有魏家。
就在这时,冬尽突然冲了进来,一脸惊慌道:“姑娘,太子銮驾朝我们这条巷子来了。”
魏姆眼底快速掠过一丝异光。
若真有魏家,那她也就不必报什么仇了,魏家轻而易举就能败落了!至于她,她也不必担心,只需去乔氏房里将襁褓找出来,她就可以保住性命。
但..…
会这么简单?
“前院如何?”
冬尽摇头:“没有什么动静,一切如常,夫人刚还去厨房盯三姑娘的药。”魏姆若有所思的低眉。
今日这么大动静,魏家对此却并不害怕,那只能说明他们有恃无恐,亦或者早已料到有这一天,知道这次名单上没有他们。果然,下一刻就听风十八道。
“没有啊,应该是冲着隔壁程家来的吧。“风十八拿起一个苹果啃的咯蹦脆。若有魏家,殿下一定会提前通知她,安顿好姑娘的。魏姆所有的延想散灭。
风十八看着魏姆变换的神色,补充道:“说明魏家还算清白。”魏婢垂眸,眼底意味不明。
还算清白?
应该…是聪明吧?
不过就凭魏文鸿能躲过这场祸事?
若她猜的没错,这应该跟那个幕后之人有关系吧。他知道太子要大动干戈,所以这些年选择蛰伏,只待之后踩着阆王府与齐家高居宰相之位。
如风十八所说,太子銮驾的确停在了程家。紧接着,便是一阵兵荒马乱,哭天抢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重归于静。微风将隔壁的血腥味带了过来,魏姆立在廊下远远望着。风十八靠在红柱上边啃苹果,边道:
“四年前打了仗后,国库所剩无几,前年那场极大的瘟疫,和去岁北边雪灾,都是殿下出钱补的空虚。”
“前些日子西南山洪,朝廷募捐,那些个大人一个个小气的要死,都舍不得掏腰包,又是殿下走私库应的急。”
“若是他们当真拿不出钱便罢了,可是人家暗室里却藏着金子呢!就是刚刚下地狱的王家和李家,从里头抬出了百万黄金!要真是自个儿挣的也无话可说,可这些钱都是开国以后他们到处搜刮的!”“还有抄的第三家,薛家,他们开了诸多铺子,却并未交够税,可前些日子朝堂上,提议给百姓加税时就数他最积极!”“以殿下的脾气,能容他们到今日已是他们祖上积德了。”魏姆听的很是认真,心中对太子又有了新的认知。对今日出事的这些人而言,太子是索命鬼差,可于北阆,于百姓,他就是神明。
但是.…
魏姆忍不住问道:“殿下怎么那么有钱?”瘟疫,雪灾,山洪哪样不是需要数目极其庞大的灾银,可经历这些后,他竞还那么有钱!
所以她真的很好奇,他哪里来那么多银子。提起这个,风十八兴致盎然,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神秘道:“殿下的富有,无法想象!”
魏:"..…”
她确实无法想象。
所以钱是从哪儿来的呢?
风十八很快就为她解了惑:“若姑娘生在几十年前,听过樾州褚家,就不会有这个疑问了。”
魏婢当然知道樾州。
陛下当年就是在樾州揭竿而起,建立的北阆。但,这与太子有钱有什么关系吗?
“樾州褚家当时是天下首富。“风十八扬眉道:“姑娘知道云州关家吗?”魏姆刚要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道:“先皇后?”先皇后,正是关姓。
“那是天下第二富。“风十八无比羡慕道。“全天下最富有的两家人联姻,殿下作为他们唯一的后代,那就是在金山堆堆里降生的!”
魏姆…”
冬尽月兰…”
主仆三人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金山已是前所未闻,还金山堆堆?
“可.…开国打仗时,需极为庞大的财力啊。"许久后,魏姆才喃喃道。风十八冷漠一笑,伸手出在空气中点点点,点了一排后虚空划掉几个:“这不,剩下的不还是金山堆堆么?”
冬尽月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不约而同看向魏妳,眼里泛着某种激动雀跃的光。
魏姆…”
看她作甚?
冬尽猛地转头看向风十八:“以后姑娘跟了殿下,殿下会不会分姑娘..”她手指在风十八刚点过的空中点了点:“一个点点?”月兰轻声道:“半个点点也行?”
魏姆不由抬手按了按眉心。
这两个小丫头何时也成了财迷?
风十八.…….”
她眼珠子一转,道:“要是成为东宫女主子,何止一个点点。”她伸手在空中一划,握紧双拳:“这些点点全都是姑娘的!”冬尽月兰双眼泛光的看向魏姆。
魏姆被盯的眉心直跳,忍不住道:“…东宫女主子,那是储妃!”先别提她并不想与太子有实质性的关系,就算想,那是她能想的吗?冬尽月兰眼底的光淡了。
也对喔,选储妃是国事,且当今储妃,断然不会出在一个侍郎府!那到时候姑娘怎么办?
能分得到点点…哦不,金山吗?
太子那么有钱,就算是侧妃,侍妾,应该也不会亏待的吧。魏姆不知两个丫鬟的思绪已经飘了多远,但被她们这一闹,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僵了一瞬。
风十八最先发现:“姑娘怎么了?”
魏姆动了动唇,好半响才看向冬尽:...太子殿下在街头,同我说,什么时候同我算账来着?”
冬尽闻言掐断思绪,仔细回想了一番,很快她就惊呼了声,结结巴巴道:“夜夜夜夜里。”
魏姆脸色一白。
她果然没记错!
他说要夜里来同她算账!
哪个夜里,今夜?
冬尽这回倒是比魏姆冷静的快些。
观眼下这状况,姑娘早晚得入东宫,储妃没盼头,但侧妃还是可以拼一拼的!
于是,这日的晚饭来的比以往早些,魏妳用完饭不久,就被两个丫鬟催着沐浴,然后换了套崭新的极亮眼的衣裙,冬尽本还要替她梳妆,被她拒绝了。若他今夜真要来,她确实该衣着得体些,但上妆倒是没必要了,没得让他以为她真的对他有什么心心思。
时间缓缓流逝。
烛火下,魏姆盯着自己这身藕粉色衣裙,开始后悔了。哪有人夜里穿这么隆重的?
这不摆明了是在等他!
再者,她突然有些害怕,因为她突然想起了他上次在狼圈外说的话。下次在寝房再做这种事,明白?
魏姆越想越觉得不成,砰地站起身走向衣柜,欲换套衣裳。最好看起来笨拙些,叫他生不出那样的心思。可就在她打开衣柜,在里头翻翻找找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这套就挺好的。”
魏妳手一僵。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闭上眼咬了咬唇,做足心理准备,缓和好面色才缓缓转身,可一转身就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额间撞的生疼,她不由嘶了声。
褚燕低头看着她,伸手浅浅揽了揽撞进怀里的纤细的腰身,意味不明:“这么着急?”
魏姆……”
她咬牙:“殿下走路没声音吗?”
褚燕音色不变:“难道不是你走了神?”
魏婢无语凝噎。
好像确实如此。
“你的衣裳…就这点儿?”
“好歹是侍郎府的姑娘,这料子,未免也太.…次了些。”魏姆….”
她一时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在褚燕手掌中打了个转儿,快速将衣柜门合上。然下一刻,她就被抵在了衣柜上。
他的手掌还放在她的腰间,人却已俯身欺来,在她耳边道:“你勾引孤。魏姆对这话已经分外熟悉了,她试图反抗:“臣女没有。”这回她没欠债,稍微有些忤逆的底气。
褚燕沉默了许久,淡淡道:“你转过来与孤说话。”他们此时的姿势虽亲昵,但他并没有紧贴身她的身子,而是留了一拳的空隙,但若再保持这个姿势,他怕是连仅剩的这点君子之风,也保不住了。他从来没有否认,也没有忽视过自己对这个女子的欲念。魏姆也察觉到这个姿势有些不妥,她尽量轻缓的又在他手掌中转了过来。可是…
现在这样,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一抬头额头就能碰到他的下颌。
所以她不敢抬头。
褚燕低眸看着怀里的人,眸色渐沉。
欲念似乎并没有减少。
两厢沉默片刻后,褚燕的视线划过女子的藕粉纱裙:“你在等孤。”若他没记错,这种蓬蓬软软的款,应该是宫宴级穿的?魏姆自然知道他指的什么,下意识否认:“这是丫鬟挑的。”“嗯?”
褚燕:“有什么区别?”
魏姆…”
贴身丫鬟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与主子一体,好像确实没什么区别。“孤换个问法,丫鬟为什么要挑这套?”
魏姆心道,那还不是怪你太有钱了。
于是,她如实道:“风十八说殿下拥有金山堆堆。”金山…堆堆?
倒是像风十八会说出来的话。
褚燕想了想,就明白了:“所以,你想要孤的钱财。”魏姆无力道:"丫鬟挑的。”
“喔,你的丫鬟想帮你要孤的钱财。”
魏妳闭嘴了。
褚燕轻笑了声:“你想怎么要?”
魏姆抬头无辜的看着他。
“行,你的丫鬟想让你怎么要?”
魏姆心中一叹。
这茬是绕不过去了。
她破罐子破摔:"臣女要,殿下就给吗?”褚燕:“那得看你怎么要。”
魏:"..…”
得,又绕回来了。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清了前账。”
对于这个,魏姆已经想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得出答案,遂问:“恕臣女愚笨,不知何处欠了殿下?”
褚燕:“可听过云蚕锦?”
魏姆先摇了摇头,又点头:“似曾有耳闻。”听闻此乃贡品,千金一匹。
“可有见过?”
魏姆坚定摇头:“没见过。”
褚燕轻笑了声,食指搭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抬起:“不,你见过。”魏姆被迫抬头,眼里却满是茫然:“臣女…不曾见过。”她连金子都没见过,千金一匹的料子,她上哪儿见过?褚燕好心提醒:“几日前,有个穿着云蚕锦的人,来过你的院中。”魏姆还是想不到。
她没认识过那么有钱的人,除了眼前这个。然后,太子下一句话就让她如被雷击,僵在当场。“你烧了他的衣袖,他来找孤赔。”
魏姆当即瞪大双眼:”
宋淮!
他那天穿的是云蚕锦?!
他是疯了吗,出来查案穿云蚕锦!
“孤赔了他五百两黄金。”
魏姆不可置信的看着褚燕。
樱唇颤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出声。
“多,多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