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七十章

杨戬：“……莲姑娘可真是有大智慧。”

哪吒：“那是自然,莲莲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杨戬：“……莲姑娘听见你这样夸她定然会很开心的。”哪吒一喜：“真的？”

而后又意识到自己被杨戬给哄了，被转移了话题，当即轻咳一声：“咳咳，不说这个了，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奇闻妙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杨戬拿出两盏茶杯，将哪吒给他的酒水斜到入杯子中，推到他面前：“尝尝？”

哪吒摆手拒绝：“我不会喝。”

杨戬依然决绝的将酒杯推了过去：“不会更该学，将士们可不会因为你不会喝酒而放过你。”

“你想要融入他们中去，更该会喝才对。”“而且，你不是有求于我吗？一个小小的邀请你都不答应，还是说一一你酒里下毒了？”

杨戬迟疑的说出这个猜测，怎么说呢，以哪吒对他的态度，不无可能啊。哪吒听他堂而皇之的话，视死如归的盯着眼前的酒杯，伸手给过，仰头一口闷。

劲辣的冲感给他呛的不断地咳嗽,酒香弥漫，他精致的面容挤成一团，红色几乎是瞬时救窜上他的脸。

“完了。”

哪吒将酒杯口朝下,示意杨戬自己一口喝完，没有任何的遗留。“厉害。”

杨戬竖起拇指，“哪吒小兄弟可真是猛啊！”哪吒得意洋洋一抹鼻子：“小意思。”

少年人意气风发之感在这两个酒鬼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杨戬转移话题的能力可谓是一绝，把哪吒哄的摸不着北，加上他第一次接触酒水，眩晕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心中是有要事来找杨戬的，可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眼前的男人分裂成三等分，似乎是在和他说着什么，声音好像苍蝇一般，嗡嗡嗡个不停，让人心烦意乱。

“哪吒、哪吒、哪吒？”

杨戬伸手在眼神迷离，脸色绯红的哪吒面前挥了挥，呼喊他。哪吒不停地摇头，晃脑袋，似乎是在召唤自己的意识。“闭……闭嘴。”

醉鬼不胜酒力，摇摇的趴在桌子上沉睡过去。杨戬试了试好几下，确保对方是真的昏睡过去了，才蹑手蹑脚的起身打开房门，对着背靠在门外墙上的奚莲言道：

“莲姑娘，他醉了。”

奚莲言一直倚着墙面，屋内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她对于二人的话听的是一清二楚。

杨戬出来时，迎面看到的便是双手环抱，抬头仰月，看不出神色的奚莲言。“好，你没和他多说什么吧？”

奚莲言低头，回望杨戬，黑暗的夜色，唯有明月高挂枝头，明黄的月光照的她一半是明一半是暗。

“没有。”

杨戬还是不太理解：“为何莲姑娘你让我将哪吒…搪塞过去？”时间回到哪吒领着酒来找他前，奚莲言提前敲响了杨戬的房门。“有什么事吗？莲姑娘？”

杨戬开门看见奚莲言又一瞬的惊讶，其实说起来他与莲姑娘算不上熟悉，单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是与哪吒一起。奚莲言来单独见他，说实话，他的第一反应是：“哪吒没来吗？他不会生气吧？”

奚莲言：”

奚莲言：“没有，他不知道。”

奚莲言长话短说：“一会儿哪吒估计还来找你，你就想尽办法转移话题，不要正面回应他，不然你会很麻烦的。”

杨戬：“？”

杨戬迟疑问道：“是哪吒要来找我？而你说不让我回答哪吒的话？为什么？莲姑娘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

奚莲言轻声啧了声：“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让他给你送的礼是酒，要是真的缠不过他就给他灌酒，他不会喝，但是要学会。”杨戬：“啊？”

奚莲言解释：“他是个胜负心极重的小孩，以后在军营里，灌酒的次数只会多不会少，你应该会喝酒吧？”

杨戬点头：“会。”

奚莲言道：“那就请你来做他的启蒙酒友吧，有些事情比起我，还是你们更合适告诉他。”

她交代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杨戬喊住她，忙声问道：“莲姑娘，你还没告诉为什么让我这样做的原因呢！”

奚莲言微微侧脸，因为只有半张脸，杨戬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神情。“大概是，我并不想被别人操控我的命运吧。”“我不想活那么久，时间是最信不过的东西，如果可以，我只想让感情和真心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

“时间是良药也是让人面目全非，侵蚀骨骼的……毒药。”她可以因为喜欢答应哪吒的告白，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要接受他对自己命运的操控，如果一直活着，经过时间的磋磨后她还会是那个穿越而来的奚莲言吗她还能记得自己的家人吗？

在漫长的岁月里，占据她整个前半生的人生到底是一场梦和幻想吗？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以普通人的人生去过完可能再也回不去的剩下的人生，希望上天可以怜悯她，让她重新回到父母家人的怀抱中。杨戬还是头一次听人说不想长生的，当即就控制不住的惊讶出声：“为什么？长生不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吗？”

奚莲言扭头对着杨戬灿烂一笑：“就当我想体会不同的人生吧，还有……可能我有更想见到的人吧。”

明明是那么灿烂的笑容，却像是冬日里的太阳，明明那么的亮，也那么的温暖，却已依旧暖不热已经被寒冬腊月冻的僵硬的身体。杨戬愣愣的看着她，到最后还是答应了：“好，我答应你。”奚莲言对他一笑：“谢谢啦二哥，那就麻烦你每次都糊弄过去了，太乙真人那边我也会告诉他的，但是千万别告诉哪吒啊！他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的！”回忆完，杨戬对进屋戳哪吒脸的奚莲言叹气道：“你糊弄过一时糊弄不过一世啊？哪吒这偏执的性子，定然是别的目的不罢休。”哪吒跟个小狗一样，明明已经醉倒的意识不清醒了，闻到熟悉的莲莲身上的味道，跟没断奶的小奶狗一样，哼哼唧唧的钻到对方的怀里去了，还不停地蹭着奚莲言的小腹和腰身。

“莲莲……我不舒服，头好晕，好热

奚莲言温柔的抚摸怀中人的圆圆的脑袋：“你还要努力啊。”以后要用到酒的宴会可多着呢。

等她安抚好哪吒，才对等着她说话的杨戬道：“瞒一时是一时，没事的，会有办法了，二哥。”

她总有一种预感，她大概待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会太长了。虽然不知道是死去还是回去，但说实话，她或许从来是没有融入过此世界的，仿佛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一样，不真实感一直包围着她。她的第六感一向准，她从不怀疑。

由于哪吒看上去是瘦瘦的一条，实际上全身都是精壮的瘦肉，重量一点儿也不轻，奚莲言一个人自然是难以将他搬回去的。本来她都想放他一人睡在杨戬屋子里了，可哪吒一直抱着她不撒手死死的，怎么扯也扯不开。

杨戬说道：“不然我把你们两个一同送回去吧，我背他也不碍事。”奚莲言低头看着一直模模糊糊抱着她扬起小脸迷离的叫喊她的少年，到底还是心软了。

“好，那就谢谢你了，二哥。”

奚莲言对这朵醉莲说道：“哪吒、哪吒，我背不动你，让杨戬背你回去可好？”

“不……不要！”

就算是醉了，哪吒听见讨厌的人的名字还是会拒绝。“不要？那你不想和我回去了吗？”

奚莲言微微蹲下，与醉鬼对视，醉鬼自然不要：“不行，要…要和莲莲睡！”

“那你就必须接受杨戬的帮助，我是不可能背的动你的，你自己走也不现实。”

面对这种局面，哪吒委屈的大着舌头说：“好的，莲莲，不要抛下我，我什么都能做的。”

奚莲言心脏骤然一痛，他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可能，他没那么聪明，没那么敏锐。

说完这句话，哪吒就像是抵挡不住酒意，脸埋在奚莲言的肚子上昏睡过去。“我来背起他吧。”

杨戬伸手将哪吒从奚莲言的身上扯开，用自己宽大的背去背这个瘦弱的少年。

奚莲言还因为哪吒无意识的一句话而感到心烦意乱，对于杨戬接过哪吒也没帮上什么忙。

“莲莲。”

就算是在昏迷中，离开了熟悉安心的气息后，哪吒还是会感受到不安。他不喜欢这种无意识，被摆布，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心中暗暗发誓，再也再也不要喝醉了。

事实也如他所愿，在今后漫长的岁月中，哪怕是再寒冷的月夜，再想沉醉的夜晚，他再也没有喝醉过，一次都没有。连醉酒的幻境也不会留住想要离开的人。

杨戬一早到军营便看到一脸阴沉的坐在练武场边上的人，无他，过低的气压和难以让人忽视的黑色气息一看对方今日心情就是十分有二十分的坏。没看到那周营的将士们宁愿绕好大一圈的远路也不愿从哪吒面前经过吗？生怕有哪点儿惹了先锋官不高兴被他臭骂一顿。杨戬看见了就跟那没事人一样的往前凑，走到蹲坐在台阶上的哪吒身边坐下，问道：“这是怎么了？”

哪吒看见罪魁祸首竞敢还在大摇大摆的走到他的面前，还敢问他怎么了！当即就用一道凶狠的眼光盯着他，也不说话。杨戬：“？”

杨戬：“为何这样看我？”

哪吒头痛的厉害，可还是撑着对杨戬说：“你和莲莲说了什么？”杨戬心里一惊，但还是装作无事发生：“说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哪吒狐疑的盯了他好一会儿，看他实在没反应，才低下头揉眉道：“今天早上，莲莲回乾元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