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刑审讯(1 / 1)

想起当年贾敏在生下黛玉后无意间流掉的那个成了型的男胎,便是如此,才让岳母认为他林如海能生出子嗣来,下药让贾敏不能再生,才好让林家彻底断根。

因为跟甄家对着干,他对荣国府失去了价值,为了宝玉,能对自己亲生女儿下狠手,林如海想笑,又笑不出来。

只留下黛玉一个,旁人没想过要动她,只有王氏那蠢妇不想要黛玉这个媳妇,勒令王嬷嬷将她养废养残,示意张厨娘让她不易受孕。

仅凭这两点,老太太便不可能轻易答应两个孩儿的婚事。王氏是即想要银子又不想出孩子,嘴脸之难看闻所未闻。

如此算下来,确实是他害了敏儿,他的身份,他的背景,让他成为那个被选中之人,薛元娘说他身份合适,陛下打算让他鞠躬尽瘁,荣国府想下注,赌他能成功晋升封疆大吏,为荣国府后嗣提供助力。

即便他不能成功,也不过是浪费一个姑娘。

可这对敏儿来讲,就是生死大事,敏儿如若不嫁给他,随了岳母的心意,如今好赖是个王妃,也不用考虑生育之事。

一想到贾敏被所有亲人算计包围,将早年的意气风华磋磨到最后的偏执疯狂,林如海的心很疼。

从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在爱里包围长大的人再没见过风雨,很难适应骤然变坏的环境。

岳母、王氏和既得利益者的贾政贾宝玉,还有王家和甄家,一个别想好过。他们都该死!

他必为陛下鞠躬尽瘁,让四王八公和甄家全都覆灭。

只是现在还不可以,他还有黛玉,陛下还没有彻底掌权,尚需隐忍。

离开林府,黛玉想找个安全的地方都难,就算送到宫里,还有个甄贵太妃在,甚至上皇可能都亲自下手。

“老爷……”王嬷嬷自认为最无辜,爬到林如海脚边,跪求道,“老爷,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以后绝对老老实实伺候姑娘,姑娘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你的忠诚于我而言如同鸡肋,我现在还不想跟荣国府闹翻。”林如海微微一笑,淡然平静的神色下,因显怪异,才更令人惊惧。

“所以,你虽然招认有功,但还得看后面有没有其他的事。”

周氏的瞳孔一瞬间颤抖着,她似乎听懂了老爷的话外之意。

消息不能外传,还需继续审,那她们这些人还能留吗?

“只要老爷能留小人一条贱命,小人一定老实做人。”王嬷嬷是真的蠢,竟然还在磕头谢恩。

林如海好笑地摇了摇头,看向竹双。

竹双意会,一手刀下去,王嬷嬷不省人事倒在地上。

随后又朝周氏走去,周氏没有尖叫闪躲,已经认清自己的下场,她绝对躲不掉,能被带到大狱中来审问,林老爷如何能让她们回去多嘴?

原本,林如海的确想就地解决,可转念一想,还是得问问薛元娘的意思,可能还有些利用价值没被挖掘,等事儿过后慢慢算账也来得及。

林如海暗自思量着,最终留下最可疑的周氏夫妇,剩下的全让竹双安排人送回林府。

相信薛元娘会给他一个满意的安排。直接杀了她们反倒便宜了她们。

好不容易又喂了药送人回林府,听闻太太已经睡下多时,人暂时关回马房那儿。竹双真不理解,大老远把人送到狱中,又血淋淋送回林府交给太太,难道让太太处理这群背主之人?

是不想污了自己的手吗?

自家事忙完,就该轮到公事了。

酷吏被连夜叫到牢房,竹离就在府衙门口等他,没有丝毫避讳人的意思,手中握着一把竹签让他抽三根。

签上写着人名,抽中谁,谁就倒霉。

一直在门外小摊上守着的线人看见此等场景,心肝颤抖着面面相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林如海深夜叫酷吏入府,难道是准备严刑拷打?或者只是单纯的泄愤?

酷吏抽出三支签,竹双当着众人的面,轻声爆出三家名号,被抽中的那三家的线人瞬间面色青白,跌跌撞撞回府通报。

不同于林里他们的简单粗暴,酷吏祖传的手艺,审讯手段不要太多,而今天,他说时间匆忙,只带来一套常用的银针,家中开始筹备更多的,明日才能用上。

想让人崩溃又看不出痕迹,一根针足矣,他可以将它扎在任何让人痛不欲生的地方。

酷吏的出现,倒霉蛋们被牢头从牢房里拖出来时,两股战战胆寒颤抖,黄色难闻的液体流了一路。

还没开始呢,已经面无人色。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这是严刑逼供,我一定找人去参林如海一本。放开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错了,我有得是银子,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拿的什么?你别过来!”

酷吏向来心狠,手段百出,林如海曾经从未用过,顶多打打板子,这会子将人捆死在木架上,掏出的细小银针放在火上烧。

那根针在火光的炙烤下被烧得通红,酷吏只需要看他,亮出他的针,被捆绑的肥硕之人吓得恨不能当场厥过去。

“大人说,你们太过分,给脸不要脸,在狱中还嚣张跋扈。”酷吏冷硬的脸上露出慑人的笑容,“但是大人愿意给你们机会,抄家还是破财,你自己选。”

“要多少?”谈到银子,他就不困了,“林大人想要多少?我给。”

“你们全家值多少?自己思量。”酷吏笑着望向他,很享受这个驯服的过程。

竹双给他亮了个底价,让酷吏心中有个数,林大人说每家现银不少于百万两,庄子铺面田地价值几十万毫无问题,还有现货之类的东西,家产估计不会少于三百万两。

如果不想出现银,要用其他东西换,一律按市价的一半算。

妥妥的是要榨干这些人,能榨多少是多少,竹双偷偷给他壮了胆。

一来这群人没人保,得罪了甄家,二来盐税不够,蛮夷犯边,朝廷不管求和还是求战,银子物资都还缺着。

国库能有大笔银子进账,都不需要林大人在前面顶着,自有人会为他辩驳,现在他什么东西都敢收。

三则为朝廷办事,处理几个贪得无厌之辈,多得是草菅人命的把柄,自愿出最好,不自愿还得麻烦收集人证物证,让扬州知府出手干预,再挖地三尺将他们到处藏匿的钱财找出来。

毕竟贩卖私盐的罪证收集不到,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

到时候见者有份,大人不会一毛不拔,扬州知府怎么说出了大力气,得分一大杯羹。

所以,酷吏才需要出手,能不麻烦扬州知府,大人不会吝啬钱财。

这群商户失去那么大一笔钱财,还想东山再起,没个几十年肯定是不行的,榨得越多,就越不会被他们报复。

酷吏甚至觉得林老爷还算心善的,倾家荡产留几口饭给他们吃就行,抓一个干什么?把一家三代的爷们全抓来,府里的婆娘还能不尽力捞人?

谁让他们平日嚣张,又得罪甄家呢,虽然只是些许小事,大事大非面前,甄家不保人,自当百无禁忌。

“我……我出十万两。”

“呵,打发要饭的呢?”酷吏直接笑崩,还是不够害怕,“我很欣赏你的胆色,死到临头还死要钱,难怪会被抓到这里。”

“我只有十万两,再多的真的没有……啊……”

酷吏没有回话,大人说有肯定就有。

一针连续扎在他肥硕的屁股上十几下,仅出了十几个红点,一滴血都没流出来,疼得人咯吱乱叫。

“再说一遍,有没有?”

“啊!!!我真的没有!!!”

狱吏就在旁边看着,非但不觉得难受,甚至觉得好笑。

“老六,他今儿还跟我说有千万家私百万现钱,搁我这儿要东要西,说有什么靠山女婿,甄家都不敢动他,结果就十万两?”

“哟,千万家私?你们家几百口人就值一根毫毛?”

“五十万,真的不能再多,真的没有了,再多就要卖铺子现货了。”

“那就还有,你要是不愿意给,我把你儿子叫来,看他愿意给多少。”

酷吏说到这里咧嘴一笑,戏谑道:“要是到时候一分不愿意给就好笑,说起来,你家谁得罪甄家来着?是你儿子还是你?他不会就是想弄死你吧。”

“不可能,不会的!”

“狱头,大人现在允许探视吗?”

“允许,就吃完饭那会儿不允许,现在完全可以探监,我去外头等他家人来,你悠着点,人到了我先通知你。”

狱吏笑呵呵出去,也等着看好戏。

疾行的马车飞快赶到,三家人满头大汗争先恐后地来,狱吏只带一家进去,让其他家现在外头等等。

被允许进入的那一家脸都直接绿了,可想而知第一个被审讯的就是他们家老爷。

“林如海疯了?真的彻底疯了?他什么凭证都没有就敢上刑?”

“他有什么不敢的,弄死我们,他被弹劾不过是罢官,就算让他赔命,我们也亏大啦!”

“完了完了,甄家的真是不靠谱,这么点小事有什么不能商量的?直接就把咱们给供出去,给了林如海一个能抓人的把柄,我们家可是十里八乡的大善人,年年布施捐银子,从来没吝啬过。”

“我家难道就捐的少?林如海这竖子怎得先把咱们几家给弄了!还不知道老爷撑不撑得住!”要是说出个什么东西来,那才全完了。

能撑住吗?那百分百撑不住酷吏的大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