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三十五章
“老二非要分家的。瞧瞧,娶那么个不会过的媳妇,倒欠大队那么多钱。”“娶个媳妇跟娶了个祖宗一样,生个孩子还去趟县医院,花钱如流水没见挣一分。可不欠下这么多的债嘛。”
农闲的时候,女人们做不完针线活,家务活,带孩子,忙的脚打后脑勺。外头扯闲篇的全都是男人,李老大一副心疼弟弟的样子,但满脸的幸灾乐祸。“人家两口子自己过日子,人乐意就行。”“话不是这么说的。娶妻娶贤,娶媳妇娶到这么个败家乌龟,……“砰、“话没说完,一拳直冲面门。老大被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嘴里一口腥甜,吐出来的血唾沫中赫然一颗牙。
“你、老二你咋打人?”
“打的就是你。亏你是个七尺高的汉子,你他娘的比不上那好老娘们。开口闭口说人闲话,数落自己弟媳妇。谁给你的脸?安,谁给你的脸?我媳妇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你他娘的算老几。”
被自己弟弟给揍了,老大面子里子都没了,可却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他原本就打不过老二,后来老二当兵后他就更不是对手。曾经闹着玩被老二单手就给摔在了地上,他深知自己出手的话是什么后果。“我、我这不是心疼你嘛。”
“滚蛋,用不着。老子自己的事儿、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当着众人的面把老大给打了,其余人顿时噤若寒蝉停止了这个话题。等李成林走远了,李老大捂着嘴回家,这才小声的蛐蛐。“支书打人真狠。”
“知道还不闭嘴。这才是真男人,谁要是在背后这么议论我媳妇,让我听见了也得揍他一顿。”
“是,人家自己乐意,旁人管不着。快别说这个了,换个话题。”一帮老爷们抽着旱烟,又开始说起今年冬天下了几场雪。雪下的多明年的麦子指定好。能多分三五斤的话,吃顿油泼面可美。“年三十能吃顿吧?”
“不知道啊,我家婆娘说白面没多少了,蒸了不少馒头用来走亲戚。”“我家也差不多,白面都攒着过年走亲戚用。去年给我舅拿的麦子,被我妗给奚落了一顿。哼,白面馒头就馒头,谁还没有了。”“是啊,有粉往脸上擦,不能让人看扁了。”一帮人勒紧了裤腰带,一个比一个爱面子。李成林对待这些却是十分灵活,家里吃着兔子肉肉丸,爆炒山鸡肉,走亲戚预备的是谷子。他要做的是符合他今年的收益,且绝对不允许人说他媳妇。老汉让他过年回家吃团圆饭,他说自己带卫卫回去。老汉立马瞪眼:“咋,你连你媳妇的主都做不了?”
“爹,上回您怎么怼我媳妇的,您应该没忘吧。晚晚也是父母的宝,她该受您的气?您想咋就咋、那是在我们这些您生养的孩子面前,晚晚又不欠你的。“你、“老汉忽然想起来了,儿媳妇父母家人全都恢复工作回城了,早就不是那个成份不好的女孩子。人家也许不止今年不上门,可能日后都不会再要他人子。
“那咋办?"得为老二做点儿啥是不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心里也还有其他小九九。
“我上门亲自去请?”
“您看着办,就是好话好说,别弄巧成拙。”老头子没办法,为了心里的小九九,只好低下他高贵的头颅,亲自上门请儿媳过年回去吃团圆饭。
李成林在一旁紧张的手都冒汗,目光中带着祈求。过年,国人盛大的节日。作为儿子,如果他连这时候都不回去,名声会受影响。这时期是很严重的事J儿。
“行,爹您放心,到时候我们一起回。”
他媳妇居然答应了,而且没给老爹任何难堪。李成林那感激都要溢出眼眸。老婆你怎么这么好。
意晚默默偷笑,多大点儿事你这么紧张。他家人不咋地,但她怎么可能不给他面子。要过一辈子的伴侣,享受家庭的温暖,也愿意接受这些鸡零狗碎。而且他爹亲自上门了,她去肯定不会再有什么不愉快的磕碰。他们这里的团圆饭不是除夕,而是正月初一的中午。作为晚辈过年了肯定得去给长辈拜年,上午他带着老婆孩子,妹妹牵着卫卫,一行五人一起去了李家李老大两口子今年都做了新衣裳,只有上身没有新裤子。但这也美的不得了,想着进门怎么奚落老二两口子。
“以往都是林意晚穿新衣。哼,今年倒欠那么多钱,看她还怎么牛。”老大媳妇穿了条旧裤子,就只膝盖处打了补丁,看起来她自觉良好。收拾的整齐利索,听到有动静立马就跑了出去。弟妹啊,你今年咋没做新衣裳?哎呀我忘了,你们分出去后倒欠大队小一百呢。真是的、这要是没分家大家还能给你们匀匀,你们非要分家……“弟妹啊……”
她腹稿都打好了,一阵风似得跑了出去。想着在大门口大声些说这些,又奚落挖苦了那两口子,自己还能落个好名声。结果,前俩字出口,后面的话再也没法说。
一张原本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此时忽然间变了白。张着嘴抖着手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那可笑的样子像小丑,哆嗦的像中风后遗症。眼前的老二一家,一个个全都穿着崭新的衣裳。林意晚头发梳成俩辫子盘在脑后,绑了一条米色的手绢,跟她的衣裳一个色系。原本就漂亮的脸如沐春风,桃花一般娇嫩。
“大嫂过年好。”
当着众多来往拜年的人,李成林十分大气的打招呼。意晚默默跟在他身后,一家人越过她进了院子。
屋里给老人拜年,李父李老太给孩子压岁钱。之前都只给卫卫一毛的,今年多了一个漾漾,却是每人两毛钱。这是给老大家孩子的价格,如今不敢再明面上厚此薄彼,惹李成林不快。
“谢谢爷爷奶奶。”
卫卫乖巧道谢,将给妹妹的一起接过,笑呵呵的回头递给了妈妈。意晚摸摸儿子的小脑瓜,暗暗的用眼神夸奖他。
“不是说倒欠大队小一百吗,咋还一家子都做了新衣裳?”李成林让媳妇坐下,他自己站在一旁。“我岳父岳母给寄来的,晚晚心疼我,给我也匀了一套。”
李老太一噎,原本想教训他们过日子要仔细。可之前已经被李成林给怼了,分家了人家自己过。她如今就没法再说,不想大年初一被儿子怼。她自知,她不是老二的对手。
“你们坐吧,我出去转转。"老汉准备抽烟,起身出外。老大家儿子看堂弟跟他一样都是两毛钱压岁钱,二叔一家还都穿着新衣裳,他心里不忿。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还有最后一招啊。当即开心的从兜里掏出糖块,特别大方的给自己弟弟一颗,当着卫卫的面塞嘴里,小脸上得意洋洋。“我妈给买的糖,可好吃了。你想吃吗,就不给你。”卫卫不吭声,默默的从兜里一掏,拿出来后特意给他看了看。大白兔奶糖,可不是他那没包装的饴糖可比的。在他瞪大了眼眸后,将手撤回来开始剥糖纸。
“本来是说给你们的,不过现在不用了。我们各吃各的吧。”“不是、"眼看着他心心念念的大白兔进了堂弟的嘴,李冬瓜馋的口水流了出来。原本还等着扳回一局的老大媳妇,此时抱着小的出了门。李老汉熄火走了,老大一家铩羽离开。李老太看着老二一家体面的样子,不知道心里是个啥滋味。又酸又涩,像是吃了一个没熟的柿子,咽不进去吐不出来的难受。
“你们坐,我去看看你爹。”
李老太也走了,屋里就只剩他们一家和老三两口子。老三媳妇今年新婚,穿的也是新衣裳。给二哥一家倒了水,笑呵呵的坐下陪他们说话。“二嫂,你这衣裳真好看。这颜色我之前也相中了,不过我皮肤黑,穿上不好看就没买。”
“这颜色不显黑,再说你也不黑。喜欢就买一件,年轻时穿亮色,看起来青春靓丽。”
“二嫂你说话真好听,这是不是就是那啥城里的普通话。”“嗯,差不多。”
“二嫂你今天真好看,以往也好看的,不过今天特别好。我之前其实一直想去找你说话,可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没来,我就没敢贸然去。你看起来很好相处,以后我能去找你不?”
“哦,行。”
老三是个榆木疙瘩,站在一旁对着他二哥都没话。可他媳妇却是个嘴巧的,跟意晚说的笑意盈盈。没去你那是因为我结婚你们没来,我担心你们看不上我。生了孩子没去,是因为不当家,手里啥都没有不好意思。中午留他们吃团圆饭,他们来的时候提了一斤白酒,一斤白糖,还有一只山鸡。老三媳妇去做的饭,故意当着人的面跟婆婆说做了那只山鸡。李老太这人十分爱面子,不舍得又不好反驳,最后被老三媳妇把鸡下了锅。老大媳妇带着孩子到处拜年,等中午的时候回来脸色不好看。吃着饭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听说你们买了缝纫机?“不是倒欠大队钱嘛,咋买了这么好的东西。“嗯。"李成林回答她。
“倒欠着大队的钱,咋还有钱票买这个?”“我岳父岳母给的钱,票是我获奖得的。"他冷冷的撇她一眼,语气带了一丝压迫感:“咋,大嫂有意见?”
“我、没、我能有啥意见。我是、缝纫机真好。”老大媳妇讲话都语无伦次了,一张原本因为要奚落他们而兴奋的脸,此时已经煞白一片。她坐月子没吃到好的,原本就气色不好。如今奚落落空,被新衣裳、缝纫机打击的一颗心掉落谷底。问完后低着头再没敢抬起来。李老汉作为男人不眼馋啥缝纫机,那跟男人没关系。可李老太眼馋啊,但她这人一堆缺点,却有一个,要脸。亲家给儿媳买的缝纫机,她馋的抓心挠肝却只能忍着。
这段日子跟儿子交锋,她开口她知道啥结果。儿子不会给她,儿媳更不会给她。甚至当众说这事儿,她只能落个没脸。她都想到结果了,所以啥都没敢说原本的打算全部落空,李老大一家鹌鹑一样缩起了脖子。他家孩子在院里围着卫卫巴结的不行,堂弟可是有大白兔的人。而且身上几个兜满满当当,除了糖还有炮,哪样都是孩子们的最爱。
“看看你儿子,丢死人。"李老大小声的不悦。“光是我儿子啊,那不是你的种。自己没本事给孩子好的,还怨孩子。”“我没本事?卫卫那些都是人家姥姥姥爷给的,有能耐你让你爹妈也给。”“哼、我爹妈要那么有本事,我要跟林意晚那么漂亮家世好,我能嫁给你?”
两口子互相挖苦,让老三两口子可是看够了笑话。老三媳妇以往就看不惯大嫂,笑呵呵的冲她开口。
“大嫂、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我、”
老大媳妇上过学,认识几个字。这话她知道不是好话,是嘲讽她。可她不知道具体啥意思,想反驳都不知道从何入手。气的瞪大了眼,张口结舌说不出话“跟你家小崽子学学。你看你儿子,多有眼力见。”卫卫咳嗽了几声,她儿子屁颠屁颠的跑去给堂弟倒水喝。原文中肆意欺负卫卫的人,如今跟屁虫一样巴结讨好。
老大媳妇啥都没说,一腔占高枝的心心死的连个灰烬都不剩。不仅她儿子给卫卫倒水,她自己也放下孩子,进去给屋里送了一壶茶水。老三媳妇眼眸一眯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该多嘴。点拨她干啥啊,就让她犯蠢多好。自己跟二嫂交好,以后做个啥去用下缝纫机也是独一份。抬手轻轻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你就多嘴,下回不许多话了。”屋里,老汉在跟几个儿子商议老四的婚事。今年冬天刚提的,对方初中毕业也是文化人,人长的也好。
“彩礼和杂七杂八的算到一起要一百五,老二你分出去了,你看你出多少?”
“爹、你知道的。我今年倒欠大队小一百,我哪儿还有钱。”“买缝纫机做新衣裳,给你儿子买大白兔有钱,给弟弟结婚就哭穷。”“那都是晚晚买的,人家父母给闺女的。咋,我这软饭吃的、你还想要我拉着自己兄弟连吃带拿?”
“我、”
李老汉被儿子怼的张口结舌不知道咋说,老二咋能将这些明着说出来呢,他不要脸的嘛。但凡是个要脸的汉子,不该是为了面子充大头嘛,咋就他这么门。跟人不一样。
“今年咱家结算了二百多,就这一年的也够给老四娶媳妇。更何况以往肯定有结余,我还想着跟爹您借一百,先把大队的帐还了。”“没有。我能给你们都娶了媳妇就已经很不容易,你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得嘞,那我就先欠着吧。”
老汉什么目的都没达到,差点儿被老二倒打一耙借钱。说不过他,他又是大队支书,对于各家的经济情况了如指掌。想骗他没门。“老四的婚事就这样。冬麦呢,我让人给她说了门亲,南沟的。特意打听了,人老实能干,过去肯定吃不了苦。初四他来给他舅拜年,到时候去见见。合适的话今年完婚。”
闺女结婚要一百的彩礼,给她陪嫁花不了二十。这样就能落八十块,老汉抽着烟袋打着算盘。
“冬麦你怎么看?"李成林很尊重妹妹的意见,有人跟他提妹妹的婚事,他都是这样。妹妹愿意去相亲,看对眼了他再去打听对方。“我、我不愿意。”
跟着二哥二嫂过了一段,李冬麦如今的胆子大不少。虽然踌躇但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她此话出口,老汉一烟锅就敲在了痰盂上,咚的一声响,吓的她一个瑟缩。幸好二哥就在旁边,她勉强镇定下心神。“你比你三哥小不了几岁,你三哥都结婚了,你还想成老姑婆不成?”李成林护在她身前,“别怕。你有什么就说,是不是心里有相中的人了?”李冬麦不说话,沉默的摇头。可她脸色一红,加上冬天老是出门不见人,李成林怀疑她有情况。但此时显然不是好时机,所以他什么都没问。“爹,您也别太急。这样吧,我也拜托人帮忙给找,评估一下找个合适的。”
“初四、去相看相看。又不是要你结婚,相亲都不去咋找对象。”李成林回头看妹妹,她默默点了下头,同意了去相亲。从父母这里出去,路上她低着脑袋一声没吭。
漾漾还小,路上就已经睡着。回家将闺女放炕上,意晚脱掉外头的棉袄,打水洗漱了一下。今天她挺高兴的,全家新衣裳穿出门,缝纫机的事儿也露给了李家,原本还想着有的争执,毕竞财帛动人心。但李成林的应对出乎她的预料,这人难怪能成功,端的是能屈能伸。多少男人软饭硬吃,甚至拖家带口一起。但决不允许人说,一说就翻脸。可他却是毫无顾忌的说自己在吃软饭,你们也想跟着?没门。她抹着雪花膏默默偷笑,被李成林从身后抱住。“笑什么呢?”她回头,在他下巴上亲一下。“真的不怕人笑话你吗?”“活在众人嘴里的人是最累的。再说,谁敢当面笑我,我打的他满地找牙。”
被他吻了上来,她轻轻的回应了下。大白天的,两人也就是亲热了一下下。听到外头有动静立马分开。就这么一下,她眼眸已经染上了蒙蒙水雾,双唇娇艳欲滴,一瞬间的迷蒙让他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初二开始要给长辈拜年,我也去吗?"他有俩舅舅,还有姑姑,娘亲舅大是很重要的亲戚。头一年结婚他带她去舅舅家,结果她进门就一脸嫌弃,而且不是那种压在心里的,而是开口鄙夷嘲讽。
嫌弃家里脏,上炕拿着手绢擦了又擦,当着妗子的面那样,让主人家下不来台。一个个忍着顾忌他在中间,午饭特意给她做了肉臊子白面,她却嫌弃筷子不干净。
他拉着她在一旁,忍着满腹的气让她收敛一点儿。最后面条她只吃了两口,黑着脸离开的舅舅家。之后他再没让她陪着一起去过任何亲戚家。“你、你想去吗?要不你在家带闺女吧,天气冷,别冻着。”这天气能有多冷,低温零下十度左右。白天天气好的时候有七八度,无风的情况暖洋洋的。看他神色其实是想她去的,好像又有担忧。原身对于那些完全不往心上去,所以她记忆里根本没有那些。只记得好像过年都是他自己去给亲戚们拜年,带着他儿子。“我陪你一起吧,这几天天气好,不冷。”“行。”
她愿意去,那就去一次。想到了以前,他不由想起来今年一年。自从春天她想回城,后来卫卫生病住院,她就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判若两人。虽然依旧爱干净,带着些洁癖。比如他们家里用的柴火和水是邻居家两倍都多。要求他进门必须洗干净,上炕更是要求洗手洗脚,冬天也得洗澡,勤换衣裳。
可她却不会像之前那样那么直白的伤人,只要对方是善意的,她就是真觉得不干净也会背地里偷偷擦一下。结了婚的人了,他其实也想一家人整整齐齐。哪怕不自在不用待多久,给长辈拜个年就走都行。意晚不知道这些,但也明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造成这种情况。原身对这里除了抱怨就是厌恶,许多事情记忆里都没有,只有这种非常厌烦的情绪。初二,这里的规矩都是走娘家。回娘家,或者去舅舅家。意晚娘家不在本地,所以一家人齐齐去俩舅舅家。
李成林骑着车,她抱着漾漾坐后座,卫卫坐在横梁上。一家四口路上碰到许多挑着担背着孩子的人,都是去走亲戚的。这时期的人虽然穷,但人情味特浓。
舅舅看到他们一家四口,一时间有些不敢信。还是妗子镇定,掀开门帘邀请他们进屋。几年没见,没想到外甥媳妇早已不是之前那样。亲切的喊人,坐在外甥旁边言笑晏晏。开口夸表嫂做的拼接床单好看,午饭做的面条,她笑着吃光了自己碗里的。
一家四口都走了,大舅都感觉像做梦。“这分家分的好啊,看林子如今过的多好。”
路上骑车的李成林,同样开心的一路都在笑。他今年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有老婆陪着,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回家了依旧满身的劲儿,柴都劈好了堆的整齐,俩水缸全都挑满。大锅里烧了一大锅水给媳妇洗漱用,晚上闺女闹夜他抱着在地上耐心的哄。在父母那里、自己的面子和媳妇高兴中,他选了后者。转头媳妇就给他这么大面子,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亲戚羡慕又夸赞呢。
“李成林,你打鸡血了。”
“我高兴。"抱着闺女弯腰亲她一口,只要她跟他好好的过日子,做这些算了啥。就是现在束手束脚的,想多赚点儿钱不容易。男人仰头望着房顶,期盼着什么时候能放开些。虽然他嘴上说吃软饭说的那么不在意,其实万分希望自己能有所作为。不然怎么配得上这么好的媳妇。接连走了几天亲戚,等恢复往日的生活李成林才发现,他妹妹经常性的不在家。这可不符合她以往的个性,一贯都喜欢自己在家做针线的人,怎么跑的不见人影。
“媳妇,我觉得冬麦不对劲。”
意晚点头:“好像有情况。可我问过,她不说。”按理说李冬麦正值青春年华,未婚姑娘喜欢上谁也正常。可为什么不敢跟他们说呢,除非这对象有问题。
不会喜欢上有妇之夫吧?
两口子对视一眼,显然对方都想到了这上头。李成林是个急性子,慌忙下地穿鞋。
“我去找找,看看她跟谁来往。到底去了哪儿?”“你别着急,也别冲动骂人。好好问清楚情况再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