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遇到同村人
薛理做好碰到师生友人的准备,刘丽娘没有想过这么快遇到熟人,她心里一慌本能想躲起来,可她手里有面!眼看面要掉地上,林知了慌忙用手接着:“小心!”
刘丽娘吓一跳,赶紧把面放到案板上。
木匠终于注意到她在做面食:“你在这里当厨娘?”话音未落,薛二哥拿着干净的碗筷从后院进来,木匠意识到什么:“这是你的店啊?"带有难以置信的疑惑,薛家不是出事了吗?怎么还能在城里开店。木匠的神色太过明显,即便林知了眼瞎也听得出:“这家店是我的。”韩公子等人看过来,心说这位林娘子真是一点就透啊,她姐姐才提醒她做生意不能讲人情,她就把这事揽过去。
听闻此话木匠转向她。林知了指着悬挂在门上方的木牌:“上面写着'林娘子的店',我姓林。”
木匠看看刘丽娘又看了看本该在济世堂的薛二哥,迟疑问道:“他俩这是?”
林知了:“日子再难也要过下去不是吗。二哥在这里赚一份钱,再给人和牲畜看病,日后才敢养儿育女。”
韩公子慌忙别过头,没忍住“咳"一声。
店内食客不多,几张小方桌没坐满,可是也有十多人。这些人不约而同地看过来,担心被骂的薛二哥下意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林知了故作疑惑:“我说错了啊?”
木匠的神色一言难尽,这个林娘子是不是跟丽娘有仇,哪能说她相公医人又医牲口啊。可是恐怕惹怒她辞退刘丽娘,对此事很是好奇的木匠只敢用试探地语气问道:“医牲畜的应当是兽医吧?”
林知道:“是的。可是二哥在济世堂多年,人可以医,牲畜自然难不倒他。这些日子二哥给牛接生过,也给猪接生过。若非二哥仗义相助,那牛和猪就憋死了。您说二哥能看着耕地的牛活活憋死吗?”书店的王掌柜进来附和:“林娘子所言甚是。倒是我们狭隘了。”先前到门边听到“给人和牲畜看病"王掌柜不禁眉头微皱,后悔洗漱后就来用早餐。犹豫着要不要回家,还是宽宏大量只当没听见,“济世堂”三个字让他停下,不由得想起农户养牛不易,官府压低牛肉价,牛死了卖不上价,农户血亏。薛二哥此举倒是不拘小节。
林知了热情招呼:“您来了啊。吃点什么?”“先前你说的饭团,再来一碗骨头汤。先来这两样。多少钱?"王掌柜在小店用饭喜欢先付钱。
林知了:“肉松饭团五文,不加肉松四文。汤三文。“看向那位木匠,“您先找个地方坐下歇一会。”
木匠下意识说他不累。
王掌柜往木盒里放八文。林知了盛汤,刘丽娘做饭团。林知了把汤递给王掌柜便问木匠:“您看您吃什么?我们这里有素面,汤喝完了可以再续上一碗。”这位木匠来林知了的店用早饭正是因为从一起做事的瓦匠口中得知万松书院后巷开了一家面店,面给的多,汤是骨头肉汤,喝完了再续上一碗,两碗下去浑身舒坦,干活也有劲。以至于他就没叫妻子起早做早饭。木匠的目光停在面团上,刘丽娘掐一块,感觉可以多给点,林知了按住她的手臂:“阿伯想来还没见过我这个二嫂拉面。二嫂,让这位阿伯看看。”刘丽娘被她打断后再加面有些刻意,也担心起身离开的食客看见心有不满,是以不敢再添。然而叫她现在拉拉面,她在熟人面前又有些放不开手脚。材知了注意到她双手无措就请木匠坐下歇息。木匠转过身去,刘丽娘松了一口气。林知了拍拍她的肩。刘丽娘意识到什么,瞪着眼睛:“你一”
“忘了!“林知了做油饼忘记擦手,“下午请你去浴场。”刘丽娘收回视线,韩公子起来。薛二哥过去收拾碗筷,韩公子不禁说:“还没吃好。”
薛二哥顿时很尴尬。林知了笑着问:“韩公子还想尝尝什么?”韩公子喝了面汤胃口大开,又要一份肉夹饼和一碗骨头汤。林知了复炸里脊肉做饼,薛二哥盛汤。等薛二哥把里脊肉夹饼放到韩公子跟前,刘丽娘的面也煮好了,林知了多放了几根青菜,满满一碗,她亲自送过去:“阿伯,您的面,有点烫。”
汤清面白绿色的菜,看着就有食欲。走了七八里路的木匠早已饿得饥肠辘辘,闻到肉汤的香味和面香,他不敢张口,担心口水流出来,便点点头算是道谢林知了笑着说:“您尝尝,若是咸了淡了,您跟我说,下次注意。”木匠顿时觉得林知了很和气,为刘丽娘和薛二哥摊上这样的东家感到高兴。林知了高兴不起来,她准备的食材不多,可是看着日头至少辰正,面饼和肉卖了三成,粥只卖两碗,照此下去今儿是好赔本赚吆喝啊。林知了想出去揽客可是油饼锅又离不开她,犹豫再三回到灶前。从薛理身后经过手被拉住,林知了停下看过去,薛理轻轻捏捏她的手:“趁着人不多,你们也吃点吧。”
林知了听出他安慰自己别急:“你还没吃吧?吃面还是吃饭团?”小鸽子抓住林知了另一只手:“阿姐,我要吃饭团!”林知了:“我看你是想吃肉松。”
“我看也是。"刘丽娘笑着给小孩做个放了很多肉松的小饭团。薛理要吃面,林知了叫二嫂拉面,她给薛瑜做个大饭团,薛二哥给妹妹盛一碗豆腐汤,他盛一碗白粥,又拿个油饼,就在认识刘丽娘的那位木匠旁边的空桌上坐下。
刘丽娘煮好面,薛理也端着面坐过去。
林知了又卷两个饭团,她和刘丽娘一人一个。韩公子顿时可以确定一点,这家店无论汤还是面都无比干净。韩公子暗暗决定日后不知道吃什么就来"林娘子的店"里喝上一碗骨头汤。韩公子见两位友人放下碗筷便起身去付钱。到了灶台前见林知了吃得很香,韩公子想起母亲父兄嫂嫂,“林娘子,待会再吃,给我做四份肉松饭团,每个饭团都多加三份肉松,四份肉夹油饼。“指着大排和里脊,“分别两份。你有没有食盒一一”林知了拿出油纸:“可以包起来,到家还是热的。”韩公子瞬间没了顾虑:“劳烦林娘子包起来。”林知了看向韩公子的两位友人:“两位公子不给家人带两份尝尝吗?”两人苦笑。其中一位抱怨:“带回去只会挨骂。”林知了:“爱之深责之切吧。也许令尊当面嫌弃你,但是在亲友面前会称赞你出去喝酒也不忘给他带早餐。”
这位公子不禁感到此话好笑:“我父亲我还不了解?”林知了复炸着里脊肉:“他是不是用嫌弃的语气数落你?那就是炫耀啊。公子不信可以问那个阿伯。很多父亲不擅言辞,又认为谦虚是美德,他们嫌弃你的同时没有打骂你就是称赞。若是因此认为令尊厌恶您这个儿子,你可就大错特错。”
薛二哥看过来,林知了给他使个眼色。薛二哥转向隔壁住的木匠:“何叔,是这样吗?”
薛二哥也认识这位木匠,以前喊他何叔。木匠何叔脸色微红,尴尬地笑笑。只因木匠何叔就是林知了口中谦虚的父亲。薛二哥冲韩公子的友人点点头,这位公子登时一脸见鬼了的样子。林知了把里脊肉捞出来夹饼:“不如打个赌。若是令尊见着你就骂游手好闲,玩物丧志等等,你也别生气,说出你对他的担忧,比方不吃早饭胃疼。我想你夜不归宿这事会轻轻揭过。要是跟我猜的一样,这个月每日来我家吃上一顿。你不吃也可以,买回去赏给小厮管家,无论谁都行。”这位公子不信:“你输了呢?”
林知了:“您这个月的早餐我包了。”
“赌就赌!“这位公子拿出荷包,“饼和饭团一样三份,多加肉松。“指着里脊肉,“我要夹这种肉的,不要骨头。”
林知了笑着点头:“带骨头的叫大排,这种是猪里脊肉。”韩公子:“我吃着像猪肉,一直想问你怎么做的,竞竟然没有一丝腥臭味。”林知了反问:“能说吗?”
韩公子瞬间意识到这是她的秘方:“恕罪!恕罪!”“不知者不罪。"林知了把油饼放锅里,炸好后控油,她趁机又复炸几份里脊肉。
刘丽娘把几个饭团包好,收下两位公子的钱,油饼也不烫了,林知了往里夹肉。跟两人一起来的公子犹豫再三:“林娘子,给我来两份饼和两份饭团。韩公子诧异:“孝敬你爹娘?”
这位公子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想试试。若是不屑就赏给小厮。”林知了闻言立刻做两张饼,恐怕他反悔:“令尊令堂以前对公子好不好啊?如果很关心公子,如今对公子的厌恶想来也是爱之深责之切。隔阂不是一日造成的,也不可能一日化解。公子想到这一点,回到家中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会伤心。”
林知了把饼捞出来,又复炸两份里脊。
那位公子点点头表示记下,随后把钱放木盒中接过刘丽娘递来的肉松饭团就等饼出锅。
林知了做好就用纸包上,外面还用麻绳系上:“倘若令尊因此骂你,你就说出这饼和饭团的来历。"朝薛理所在方向看一下。韩公子眼中一亮,他父兄前几日还劝叔叔把堂弟送去万松书院,只因薛理在万松书院做事。
当日韩公子以为薛理在万松书院扫地。他说出薛理只是扫地还被父兄骂一顿,院长脑子被驴踢了,也不可能叫陛下钦点的探花扫地。父兄对薛理这般推崇,要说饼是他娘子做的,薛理也在店里,那他这个月的月钱是不是?韩公子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走了!别打扰林娘子做事。"转身就大步往外走。
“小一一”林知了的“心"没说出来,听到砰地一声,条件反射般眨了一下眼睛,赶忙问:“没伤着吧?”
韩公子抬头就骂:“走路不长一一怎么是你?”从外面跑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知了在刘掌柜店里认识的袁公子:“怎么是你?韩三思?你怎么在这里?”
“关你屁事!"韩公子跟袁家大公子同岁,打小父亲就指着他脑门说,“你看看人家袁家大公子,再看看你。"经年累月,韩公子三思听到“方"字都不痛快,别说袁姓人。
袁公子皱眉:“早上吃的什么嘴巴这么臭?”韩公子面色不好:“你骂谁吃屎?”
“我说屎了吗?"袁公子一脸好奇,“也有可能是臭苋菜。你怎么就想到屎了呢?难不成你一一”
薛理轻咳一声。
袁公子被打断心里冒火:“你早上一一”
“我什么??"薛理起来转过身来。
袁公子顿时满脸惊慌,“你一一薛,薛郎君,你怎么也在?!”“这里是我家。"薛理走过来,“一早就这么大火气,昨晚没睡好?”袁公子下意识摇头:“没,没一-睡得好!”韩公子看着稀奇,他认识这小崽子十来年,第一次见他这么怂,“你怕薛一一薛郎君?”
“要你管!?"袁公子下意识反驳。
薛理问道:“不饿?”
“饿,饿!"袁公子赶忙进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忘了他和林娘子是夫妻啊。早知道他这个时候在店里,早饭也不是非吃不可!薛理向韩公子拱手道:“韩公子,改日再来。”韩公子是纨绔不是傻子,听出送客的话,也意识到不该在店里吵闹,顺着他的话道:“改日见。”
林知了看着袁公子如丧考她的样子想笑:“今日也吃面啊?”袁公子声如蚊蝇:“饭团和骨头汤吧。”
“那你先坐下歇息。”
袁公子立刻找个空位背对着林知了等人坐下,全身写满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林知了朝薛理看去,他怎么这么怕你。薛理也不明白他想什么。
袁公子在书院不怕他,昨日还打趣他是司马相如。出了书院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薛理不止一次碰到袁公子远远看见他不是转弯就是折回去。薛理摇摇头,朝小鸽子看去:“吃好了吗?”小孩起身:“饱了。”
薛理:“去拿书包,我们去书院。”
袁公子慌忙说:“我吃好就去!”
薛理奇怪,问你了吗?薛理颔首表示知道,拉着小孩回后院洗脸洗手。林知了把袁公子的饭团送过去,注意到木匠何叔的面吃完了:“何叔,再来点汤暖暖胃?”
“劳烦林娘子。“木匠何叔担心给刘丽娘丢脸,不好意思加汤,可他没吃饱,就一直在等,等林知了出去忙别的。
林知了接过碗给他盛满满一碗汤。看到薛二哥把袁公子的汤送过来:“不够再加。你慢慢吃,我看时辰还早。”
袁公子下意识朝左右看去,确定薛理走了,他顿时放松下来:“林娘子,又来客人了,你忙去吧。”
林知了朝门口看去,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三个年轻男子。林知了意识到这一次就是四份,急忙到灶前询问:“几位吃点什么?”中年男子先看一眼,指着饼要四张,分别夹两块大排和两份里脊,又指着饭团和拉面分别要两份。
屋里还有空桌,正是韩公子等人坐的那张,薛二哥已经收拾干净,便请四人坐下。
林知了做饼,刘丽娘做饭团,两份饭团送过去,刘丽娘拉拉面。中年男子面朝灶台,看到面被扯很长,饶是昨日就听说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面到她手里怎么这么有韧劲。
倘若蒋、梁两位在此会一眼认出中年男子就是前几日跟他们闲聊的大厨子。酒店的东家昨日来吃过红烧肉,回去就叫大厨子过来尝尝。然而等大厨子过来,莫说里脊和红烧肉,就是大排也卖完了。这位大厨认识韩公子等人,方才看到他们从巷子里出来才想起蒋掌柜说过今日有早餐,便叫上几个徒弟尝尝鲜。
大排浸泡一夜很入味,大厨子夹一块徒弟饼里的大排很意外,换成他可做不到没有腥臭味,也做不到这么软嫩。
大厨子浅尝一口他的里脊肉夹饼,没想到里脊肉比大排还要香。大厨子又尝一口面,爽滑劲道,他同样做不到。大厨子瞬间可以理解东家为何对这家小店赞不绝囗。
林知了不认识这位厨子,刘丽娘也没见过,只因她每次去酒店厨子和徒弟都在后厨忙碌。而林知了看出这几人吃的很认真,她把最后一份里脊肉夹饼送过去便问:"咸淡如何?”
不提骨头汤,就是面也值五文。大厨子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汤不够您说话。锅里还有。“林知了说完回灶台前守着。木匠何叔起身问道:“林娘子,是五文钱?”林知了点头:“五文。放木盒里。省得我们收了钱还要洗手。”何叔把钱放进去,看着刘丽娘欲言又止。刘丽娘已经调整过来:“何叔,好吃下次再来。”
何叔也不知该说什么,轻叹一声就拿着刨子出去。林知了看着人走远才问:“二嫂,娘家人啊?”“哪是啊。以前他跟一一跟大嫂的父亲一起做事,天冷天热下雨天都去我们那边歇息,就是我和大嫂合租的房子。“刘丽娘说到此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何叔现在应当还跟大嫂的父亲一块做事,回头一定忍不住跟大嫂的父亲说她在这里做事。
林知了见她神色焦急,低声问:“出什么事了?”碍于店里还有很多食客,刘丽娘不想家丑外扬,压低声音:“何叔和大嫂的父亲虽然不是一个村的,但离得不远,他知道了,那陈家人不就知道了?陈家人知道了,那大嫂、婆婆和二婶不就知道了?”林知了还以为怎么了:“我们开门做生意,您以为能瞒多久?再说,我也没有想过隐瞒。”
刘丽娘:“那,那要是二婶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知了大包大揽地说道,“有我在你怕什么?”袁公子过来:“林娘子,谁要给你添堵一一”林知了吓了一跳,看来这小子是真怕薛理。以往在刘掌柜店里他一顿饭可以吃上一个时辰,这才多久啊就吃饱了。
林知了笑着说:“有相公在,谁能给我添堵。小事。我二嫂太紧张。你说无论做什么哪有一帆风顺的?”
袁公子点点头把钱放盒子里。
林知了:“饱了?”
袁公子想起什么尴尬地应一声,又忍不住,便低声说:“我在家吃了一点。但是在家没什么胃口。”
林知了可以理解,鲍参翅肚天天吃也会腻,“响午有红烧肉。袁公子可以叫同窗代买,也可以使书童过来,我给你留一份。”袁公子心里高兴,故意问:“我不来呢?”林知了:“留相公晚上回来吃。”
“我再忙也来!"袁公子脱口而出。
刘丽娘不禁笑出声。
袁公子瞬间意识到他孩子气,脸一下热起来:“林娘子,回见!"说完就连走带跑地出去。
经他一打断,刘丽娘放松下来:“是我太紧张。”林知了想拍拍她的肩,意识到手上还有油就收回来:“二嫂,看看还有多少面,要是你和鱼儿忙得过来,我和二哥去肉铺看看。”先前被韩公子一行买走很多,油饼只剩七八份,拉面还有十来分,米饭只剩两碗的样子,骨头汤和粥还有很多,但这两样薛瑜就可以盛出来给客人送去,不需要刘丽娘操心,“忙得过来。你去吧。去晚了该没肉了。”林知了回屋拿几贯钱就和薛二哥去猪肉铺。那位屠夫给林知了留了五十斤最好的五花肉和二十斤里脊肉,林知了付了钱,屠夫给她几根猪大骨。林知了想想家里的油够用:“二哥,要不要买几块排骨?”
薛二哥:“我们自己吃?别买了。我看猪大排不一定卖完。我们晌午和晚上都得吃大排面。”
大排明明比里脊肉多了一道工序,可是就是不如里脊肉受欢迎。林知了闹不明白,难道喜欢吃大排的食客们还没出现:“那就买这些。“想起什么问屠夫,″您早上什么时辰杀猪啊?”
屠夫:“林娘子早上什么时辰开门?”
这取决于城里人何时用早饭。
在城里做事不可能跟村民一样做到巳时左右去用饭,多是先用了早饭再去东家做事。林知了道:“像现在天亮得晚,卯时三刻吧。过些日子大概要提前一刻钟。”
屠夫道:“我卯时杀猪,要是我卯时一刻送过去,林娘子来得及吗?”林知了:“里脊肉来得及。晌午做红烧肉,你可以收摊后送过去。大排用得不多,我下午再来看看,晚上做,在热汤里放一夜,第二天早上很入味。”屠夫:“往后就跟今天一样?要是不够,只怕得劳烦林娘子-一”林知了:“我出来买。”
屠夫赶忙说道:“就这么定了?“跟怕她反悔似的。林知了点头:“你知道我家店在哪儿吧?”“知道,知道。林娘子之前说过,万松书院后巷,蒋记旁边巷口往里走。”林知了背上里脊肉,薛二哥背上五花肉。薛二哥没想到那么重,忍不住问:“弟妹,回头买辆板车吧?”
林知了朝屠夫看去。屠夫笑着提醒:“这位郎君忘了吗?我送货上门!”薛二哥如梦初醒:“我这个脑子。店里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屠夫很是豪迈地拱手道:“回见!”
薛二哥走出去三步就感觉有人喊他,他又觉得听错了,又走出两步,林知了先停下:“二哥,好像有人喊你?”
薛二哥:“你也听见了?那就没错。"朝左右看去。“这里!”
薛二哥回头:“周嫂子?”
林知了转身看去,正是先前跟她一起洗过衣服的周嫂子,“周嫂子出来买菜?”
周嫂子忍不住先说:“我还以为看错了。真是你俩啊。买的什么?"透过缝隙,“这么多肉啊?听说你们在城里开个小店,原来是真的?”林知了:“这是一天用的肉。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完。要是卖不完,今天就是赔本赚吆喝。”
周嫂子听村里人说过城里房租贵,只因不舍得在临安府租房歇脚的人就来丹阳县,导致县城房价一直居高不降。
周嫂子想起昨晚跟相公合计的事:“我还听说你们用干笋,用什么草系猪肉,还要用到青菜咸菜?”
林知了和薛二哥互看一眼,村里人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二嫂/丽娘岂不是白担心了?
周嫂子见状问道:“不是啊?”
林知了:“是,是的。”
周嫂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问:“你看,我是,不如一一”林知了见状瞬间明白:“嫂子家有干笋,也有茅草,问我们要不要?可是我们还没找外人买过,要说贵了,我们赚不到钱,说少了你可能生气。不如过厂日我们找人打听打听,到时候我们家的干笋也用的差不多了再找您买?”周嫂子一听她不是不想要,立刻说道:“茅草不值钱,一把一文钱?一把,我给你弄一百根。干笋,人家什么价你给什么价。我保证干干净净的。”林知了点头。
“那青菜呢?”
林知了:“也跟路边卖的一样。如果都是好的,你每日送五斤。卖不掉留我们自己吃,左右我们也要买菜。”
周嫂子顿时兴奋地应一声“好”就迫不及待地问地址。林知了心下奇怪,不知道她的店开在哪儿,怎么知道她需要青菜等物啊。林知了留下地址离开,周嫂子就去买肥猪肉。买完肉周嫂子也不在城里逗留,回到家就叫她相公上山看看有没有笋。没有笋就砍柴。她先前忘了问,开饭店要开火,开火就要木柴。改日送过去,跟人家的价钱一样,林知了没有理由拒绝。
薛二哥边往回走边问:“弟妹,以后我们不用出来买菜?”林知了:“每日清晨出来看一次。她说路边什么价,我们什么价,不一定是实话。周嫂子不一定是恶人,但也不一定诚实守信。”薛二哥:“反正不会像这两日这么累?”
林知了点头。
薛二哥忽然想起二婶院子里全是菜:“你说要是二婶知道我们找人买菜,会不会骂我们胳膊肘子往外拐。“停顿一下,“我倒是不怕她。就是娘心软,她在娘面前胡说八道,娘会不会逼我们找二婶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