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chapter57
这种事,时岁曾经不能理解,甚至心有抵触。但晏听礼总是过于热衷。
表现在几乎每次运动热身前,都像吃饭前餐般对她实验一遍。时岁从开始的羞耻,到后面的麻木一一就当爽了。晏听礼也想让她帮他。
但从前时岁不愿意。
倒不是真的嫌弃。
晏听礼平时异常讲究干净,饮食都不沾辛辣,还经常吃水果。没有任何让人不适的气味。
时岁只是心中膈应。
她已经处处被晏听礼压制欺负。
这种更带低位性质的行为,她就是不想帮他做。晏听礼又死要面子,说一两次得不到回应,更不可能挂在嘴上求。其实他很在意,但时岁装死到底。
唯独的一次,还是那年夏天,她心软,愿意在白噪音般的雨声中给他尝试。但也终止于刚开始,甚至时岁只是含了含他,舌头都没动,他就交代于此。平时晏听礼刻意磋磨她时,慢得好像时间流速都变缓。故而那次,时岁格外震惊他这么不同寻常的速度。从回忆中回神。
时岁垂眸,感觉脸颊已经开始发酸。
但他还是挺着。
颤抖嗡动,青筋蔓延。
看得时岁都有些害怕。
尤其晏听礼身上涌起薄汗,双手放在身侧,收紧又松开,带着紧绷的压抑。乌黑瞳仁像被水洗过,等待地着看她。
她磕磕绊绊,晏听礼憋得很难受。
但时岁更怕她再一低头,会被他忍耐不住地按下去,喉咙会被穿透。“你怎么还不…"时岁欲言又止地暗示。
之前不是挺快的吗?
晏听礼早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冷冷一扯唇:“早着呢。”时岁:“那我不弄了。”
他立刻难捱地闭眼。
妥协道:“不用你喉咙。”
“亲亲。”
“亲亲就好了。”
时岁奇怪地问:"可我感觉这样更不舒服。”不上不下的,吊着更难受。
“我要。"他薄唇抿起来。
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固执。
好吧。
既然是奖励,那就给的痛快些,不然她的信用度可能又要清零。除了亲亲,时岁还送了舔舔礼包。
然后垂眸,看晏听礼整个人都因为此发抖,用手挡住眼睛。这瞬间的晏听礼竞然如此脆弱,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时岁心底涌上一种变态的快感。
然后,坏心思地咬了一囗。
换来晏听礼弓起腰,从喉间溢出一声鸣咽似的闷哼。接着时岁被溅了一脸。
她懵了,手指蹭了把脸颊。
看向晏听礼,他早已经放下手臂,眼神着迷般看她,像是欣赏自己作品的野兽。
然后他喘息着起身,用手在她脸上抹开,抹匀。看艺术品般说:“好喜欢。”
这个变态!
时岁胸腔重重起伏一下,立刻就翻身下床,去浴室洗脸。晏听礼慢悠悠跟着过来。
他全身带着细胞都得以舒展开的慵懒松懈,将头依恋地埋在她后脖颈。像是粘人的海藻。
时岁一边漱口一边想,她吐掉水,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这样?″
她觉得这种浅尝辄止的舒适感,甚至还不如他自己用手。也许来自于男人变态的征服欲?
等了几秒,晏听礼答:“因为你不喜欢。”“?“时岁眉头危险地一挑。
“你愿意为我做不喜欢的事。“镜子中晏听礼眉眼舒展,又不知在兀自兴奋什么,“我会很满足。”
这种满足,远超于身体快感。
时岁反应好半天才弄明白,他又在莫名其妙地按照他的逻辑佐证着什么歪理。
脑回路真不正常。
她心中吐槽。
眼看她收拾完,晏听礼还没放弃凑上来,在她脸颊嗅闻。满意地说:“还有我的味道。”
“你身上全是。”
次日,时岁起床就去林安然的婚房,帮忙布置。这种实地视察,晏听礼自然是要跟着去。
坐在车上,时岁提醒说:“你之前参加的婚宴,应该会比普通人的盛大很多。”
晏听礼淡淡:“那些人的婚宴,还不如丧宴有意思。”听得前排的司机师傅猛咳一声。
时岁则掐他一下,小声:“你在外面说话注意点!”不过晏听礼这话,倒是让时岁想起一些久远的回忆。她高三住在他家的几个月,的确看到晏听礼随晏则呈二人参加过婚礼。之所以现在还能想起来,还是因为那是时岁第一次见他穿正装。那次时岁刚来晏家不到一个月,每天都尽力降低自己存在感,除非必要出行,其余都和个老鼠人一样闷头待在房间。难得闲暇的周六,时岁前天熬夜画画,次日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才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出来接水。
刚从卧室出来,她就和穿着剪裁合身西装的晏听礼对上视线。醒来就有这么大个帅哥看,这感觉就和梦游差不多。晏听礼看过来的视线存在感太强,像什么舔过肌肤。时岁感到奇怪,疑惑看过去时,他已经淡淡移开眼。她只好礼貌地打个招呼:“早上好。”
晏听礼突然说:“今天你自己在家吃饭。”时岁愣了下:“那你呢。”
“我堂哥结婚。"他交代。
“哦。”
想到自己现在不修边幅的模样,时岁用一秒就放弃了现在出去接水的打算。“那我继续睡了。”
她关门。
但当天中午,时岁下楼吃饭,看到坐在餐桌边戴耳机看科技周刊的晏听礼,愣了愣。
其实早上听到他说不在家,时岁还是挺高兴的。她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时岁坐到对面,小声问了句:“你没去婚礼吗?”“去了。"晏听礼从周刊前抬眉,看起来心情不错。“那怎么…”
“婚礼取消了。”
时岁:呃?“婚礼还能说不办就不办的?
“堂哥前女友怀孕了,"晏听礼为她解惑,“来婚宴闹了闹。”好炸裂。
时岁迟钝反应半天,也不知道该接什么:“那还挺遗憾的。”“是吗,"晏听礼突然冲她笑了下,“我还挺高兴的。”这件事,后来时岁也从周栩妍口中得知了全貌。晏听礼这个堂哥,很得家族看重,联姻也是安排的高官千金。这种事在私下根本不算什么,但从政家庭最看重脸面,这么一闹,基本就是不可能了。
堂哥出了这么大事,接下来家族首要扶持的,也只有样样拔尖出色的晏听礼。
从这段记忆里回神。
时岁觉得晏听礼的疯劲,其实从那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了。只是她太迟钝,被他的外皮骗得团团转。
忍不住用手肘撞一下晏听礼。
他握住她,不满道:“又打我。”
时岁便和他提起这桩旧事,总结说:“你当时就在幸灾乐祸吧。”“有吗。"他表情无辜。
时岁:“你和我说你很高兴。”
她当时都听不明白这没头没尾的对话。
明明这件事对谁都不是好事,新娘和前女友都很可怜。有点同理心的都高兴不起来好吧?
“能回来和岁岁一起吃饭,"晏听礼慢条斯理说,“我就是很高兴啊。”时岁抿了抿唇:“少说瞎话,你明明是高兴你堂哥没结成婚。”晏听礼:“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样你就好上位呀。”
晏听礼突然将头埋在她肩膀,不停地笑。
时岁蹙眉:“你笑什么?”
“你把我当什么废物了。“他轻描淡写,“他是什么东西,能影响我上位?”好欠揍。
不过时岁也确实没话说,人比人气死人,晏听礼的人生就和开了挂一样,他狂也有狂的理由。
时岁沉默了会,又没忍住问:“那你家族这些兄弟姐妹,都是联姻吗?”她对整个晏氏家族的了解很少,只听说他们家族枝繁叶茂,人非常多,而且个个都是精英。
光是晏听礼的堂表兄弟姐妹,有几十个,甚至不包括那些非婚生子。这些离她太远了,好像两个世界。
正琢磨着,她被晏听礼轻蔑的腔调打破遐思。“废物才需要联姻。”
时岁额角抽了下。
她突然想到不知有没有出院的晏则呈。
就晏听礼现在这种谁惹谁死的劲,谁敢逼他做什么事。事实证明。
只要人够疯,天王老子也不敢惹。
布置婚房是一件比较繁琐的事情。
各种气球,彩带,鲜花。
不过她们人多,装饰得也够快。
林安然的新房格外漂亮,处处凝聚着爱意。因为次日就是婚礼,来去的亲友也多。
时岁帮着布置时,晏听礼就四处晃荡。
探着头,这里看,那里看。
他相貌实在出色,有长辈看得目不转睛,笑眯眯上前打探。时岁回头,就瞄到晏听礼在朝自己的方向抬下巴,旁边的阿姨看起来很遗憾地点点头,走了。
估摸着是被介绍对象了。
苏涵在一旁吐舌头,小声哔哔:“要阿姨知道这是个什么装货,得扛着火车头跑。”
“不过他今天的确挺正常的,"苏涵琢磨着,找了个确切的形容词,“就像,就像个被带出来玩的小孩。”
时岁粘彩带的动作微顿,点头认同:“他有时候,其实就和小孩没什么区别。”
“这个被子里,为什么要放枣子桂圆。”
突然,晏听礼从背后窜出来,在时岁耳旁问。“这都不知道?这可是常识,"苏涵奚落,“两百的智商是假的吧。”被这么一噎,晏听礼眼睛眯了下。
是不高兴的前兆。
时岁立刻拉住他衣袖:“这的确是常识。”苏涵得意地留下一串笑声,还不忘离得远了些。倒是旁边有个听到的阿姨忍不住笑着解释:“红枣,桂圆,早生贵子嘛小伙子。”
好一会。
时岁转头去看晏听礼。
他面无表情:"哦。”
这个话题,对晏听礼来说似乎有些超纲了。时岁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很排斥生小孩,拍了拍他手臂:“你去玩吧,在这耽误我做事。”
直到房间布置完毕,时岁终于得暇,感兴趣地拿起展示柜上的婚纱相簿观看。
晏听礼又不知道从哪里晃荡到她身后。
“你嘴里吃什么呢?"时岁回头看他。
晏听礼闻言垂头。
时岁谨慎避开:“干嘛?”
“让你闻闻。”
““时岁皱鼻子推他头,“不闻。”
晏听礼似乎很是遗憾:“奶糖。”
“哪来的?桌上有吗?"时岁问。
“小孩儿给的。”
说着,时岁就看到个扎着羊角小辫,穿着喜气洋洋的红色小裙子的小姑娘小步跑进门来。
时岁认出,貌似是林安然的侄女,这次给她做花童。“哥哥,你还要不要糖呀?”
小姑娘过来扯晏听礼大衣衣摆。
时岁有些惊讶地看着。
晏听礼气质冷冷的,大多数生人都不太会主动和他搭话,小孩子敏感,就更不会了。
“要。"晏听礼伸手。
他问小孩要糖要得这么自然,时岁无奈扯他衣袖。晏听礼像是看不到,拿了还想要:“你再给姐姐一个。”“给你,"小姑娘一点也不小气,从兜里掏出来最后一块奶糖,递给时岁,“漂亮姐姐。”
给完糖,她又叮铃铃跑了。
时岁忍不住弯唇:“真是个小天使。”
林安然看完全程,笑吟吟在旁边说:“她平时才不这样呢,她爸妈怕她长蛀牙,一天只给五颗糖吃,对我们可小气了,是看你们好看才舍得给。”时岁弯唇:“那也很可爱呀。”
“喜欢?“林安然眨眨眼,“那自己生一个。”晏听礼依旧不说话,气息也冷冷的。
时岁笑着打哈哈:“那还是你生吧。”
晚上吃过饭,时岁随晏听礼回酒店。
明天就是正日子,早早就要过去陪林安然出嫁,今天需要早点休息。忙了一天,时岁洗漱完,就要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突然,被人从后扑抱住。
晏听礼洗澡后,头发就会更加蓬松柔软,蹭着肌肤痒痒的。时岁伸手推他,蹙眉说:“今天没精力和你闹,我四点钟就要起来。”晏听礼突然咬她一囗。
“时岁。”
“干嘛?”
他又沉默。
“快说,不说我真的睡了。"时岁有些烦了。晏听礼终于凉飕飕出声:“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嗯。"时岁闭着眼睛。
但她喜欢可爱漂亮的,又哭又闹的魔童可不行。可这话太长,她又犯困,就懒得说了。
过了几秒。
晏听礼冷不丁又说:“你不准喜欢小孩。”“…?“时岁莫名其妙:“你管我喜不喜欢。”反正他又不生。
“不准。"他显得很焦躁,非常无理取闹,“不准喜欢小孩。”时岁叹口气,转身面对他:“你总不能自己不生,还不让我喜欢吧?”晏听礼表情很古怪:“所以你很想生?”
怪里怪气。
时岁只能诚实说:“条件允许,我会想要个孩子。”但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嘛。
时岁出生在一个和谐的家庭,虽然父母工作忙,但她依旧很幸福。而且,从小她就想过,自己以后做妈妈了,会给孩子更多的陪伴,延续幸福。
“不过我尊重你。"时岁认真道。
她选择和晏听礼在一起,就已经是接受他的所有,包括丁克的态度。但晏听礼的表情,看不出多少被安抚的情绪。相反。
他扭过头,肢体很僵硬。
“你在想什么?"时岁觉得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晏听礼还是说:“我不想要。”
“那就不要。"时岁打哈欠。
但这话也没哄好他。
晏听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还将被子盖到头,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时岁实在太困,便也懒得纠结这个目前来看还比较远的话题,继续睡了过去。
次日天还没亮,时岁就揉着眼睛起床。
她动静不算小,以为晏听礼被她吵醒。
谁知,转头看过去,他正睁着眼睛,好像根本就没睡啊。时岁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晏听礼用被子将脸盖住。
“我先出发了,"时岁试探说,“你没睡好得话,不如先休息,晚上再去婚宴吧。”
几秒后,晏听礼还是起身,神色冷冰冰的:“我要一起。”时岁无奈:“那你快点。”
冬天的缘故,时岁出发时,外边天还是黑黑的。“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啊?"时岁看他眼下的黑眼圈,想了想,她压下笑意:“要不要我借你个遮瑕。”
晏听礼睁开眼,冷冷看她。
怕笑出声,时岁转过脸。
他伸手,转过她的脸。
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如果我真不能生,你以后又特别想要孩子,怎么办。”
前排的师傅猛地听着话,凌晨的瞌睡都醒了。目光炯炯往后瞄。
刚刚不说,非要在车上说。
时岁脸颊都替他红起来,拍开他手,眼神示意他闭嘴。晏听礼根本感受不到羞涩。
继续道:“复通概率不是百分百。”
时岁受不了推他:“那就不生,不生行了吧。”“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晏听礼的脸色,显示他真的一晚上都在琢磨这个问题。
眼看快到目的地,师傅的车速都慢了下来,就恨不能把瓜吃全。时岁:“师傅,开快点,我赶时间。”
“咳,好。”
终于到了地方,时岁拽着晏听礼下来。
好在时间很早,外面还是黑的,没有什么行人。“你现在知道怕了?"她无语,“之前对自己不是挺狠吗?”晏听礼淡淡说:"可我也爽了。”
时岁反应两秒,才知道他的“爽"是什么意思。气得伸手就去拧他:“那现在你知道后悔了,活该。”“我不后悔。"晏听礼的眼睛在暗色中更像一汪深潭,非常固执且冷漠,“我不会教,也不懂教。我的血脉,也没必要延续下去。”时岁一愣,立刻就道:“胡说,明明你把平安照顾得很好。”“而且,而且,"她说,“还有我啊,还有我爸爸妈妈。”晏听礼的嗓音依旧冷淡:“生育对女性是一件很消耗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时岁彻底没话说了。
她的手机响起,看到薛婧打来的电话,应该是问她到哪里了。“先上去,"时岁回复马上到,然后去牵他的手,“这些事之后再说。”时岁上去时,林安然刚刚化完妆。
抬眸,用捧花挡住脸,羞涩地看着众人。
不多时,新郎带人过来接亲,接着就是热闹的接亲小游戏。气氛格外欢快,时岁不自觉偏头,看晏听礼。他好奇地歪头打量,唇角也盈起浅淡的笑意。
她终于放心了些,小声问:“这些小仪式是不是很有意思?”晏听礼终于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以后你来接我,也要这样哦。"时岁说。晏听礼想到新郎被刁难关在门口,冷不丁道:“我会比他更快。”谁又让你比了?
接亲去了新房后,时岁陪着林安然一起拍照。一晚上没睡,晏听礼似乎终于有些困了。
靠在一旁,神色心不在焉。
直到林安然晃了晃手中的花:“对了,晚上这个捧花,你们谁想要?”“我我我,"薛婧立刻握住花,“求求了,给老娘来个赶都赶不走的多金帅哥吧!”
苏涵抱臂轻哼:“给有什么意思?抢来的才是真的。而且你连男朋友都没有,要给也是给我和岁岁。”
“不行,是我的。”
“是我的!"苏涵抬起下巴。
时岁看她们斗嘴,有些忍俊不禁。
直到对话,突然被一道困倦男声打断,晏听礼睁开眼,看那束花像在看囊中之物:“别吵了。”
“???”
几人看他。
随即听见他理所当然说:“是我和岁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