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1 / 1)

玉腰坠春 嗞咚 4743 字 1天前

第31章第031章

吟柔很奇怪,明明是冷的风扫在肌肤上,为什么会夹着一丝烫。而且烫意越来越明显,快把她最薄弱的那片肌肤点着。轻颤着眼睫把视线垂下,三公子沉弯着肩背在给她系腰带。她只能看到他一丝不苟的束发,埋低的脸靠的她胸口很近,吟柔蓦地攥起指尖。

所以烫着她的,是他的呼吸。

一吐一呼,,越来越浓沉,汇聚出的湿潮透过她的肌肤往里渗。陈宴清想,小姑娘一定很紧张,否则不会颤的那么厉害。尤其那一小朵充血到通红的春蕊,映在陈宴清墨色的眸子里,似干涸荒地里唯一的绚烂异色。

吟柔感觉太热了,那呼吸近的像是随时会碰到身上,她含缩着肩头想要退开一些。

陈宴清看出她的意图,沉眸将拈着腰带的手一拽,欲逃的人便被捉回,同时低头照着瞳里的那点嫣红咬住。

“三公子…“吟柔仰头失声颤吟,后面的话全都消失在了纷乱颤婉的呼吸里。陈宴清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粗哑难听与野兽没什么区别,而耳畔少女的吟声是那么娇美,这种强弱的悬殊有着让人沉沦的魔力。吟柔无力仰着颈,不聚焦的眸光湿涣望着头顶的屋梁,屋外遥传来寺里的敲钟声,庄严浑厚的钟声将这一幕衬的愈发迷乱。她勉励从混沌的思绪里抓住一丝清醒,三公子怎么了?朦胧的视线垂低看去,除去低埋的头颅,隐约能看到他下颌吞咽的动作。吟柔晕眩发窒,忽然不确信,面前吞吐无度的人真的是三公子么,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人。

直到被咬痛,吟柔才终于确信,他的失控。高不可攀的圣人也落进凡尘了吗?吟柔忽然觉得解脱,幻境是真的,原来她没有错。

千百种的思绪涌入脑海,最强烈的竟是委屈。委屈他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不再让她永远看不懂,不再让她陷在一日一日的自厌忐忑里。

鼻头忍不住发酸,低哑哑的呜咽声淌出喉咙。陈宴清听得她抽泣,身子随着哭颤,裹着委屈的哭声与失控时的哭不同,浑浊的眸子恢复出清明,他松口慢慢吐出。湿透的圆玉上印着齿印,又红又肿,陈宴清皱眉,几分怜惜,更多的是未纾的侈欲。

什么都承受不住,又何必来勾他,就没想过后果?喉间不耐滑动,“痛了?”

吟柔吸了下鼻子,把头点的连连,一双眼睛挂着泪如泣如诉的望着他,没有小心翼翼的讨好,只有少女软嗲的委屈。陈宴清心口燎烧的邪火忽然偃旗息鼓,化成心软。拢住她松垮的衣领,替她擦去软玉上的湿痕,又整了整衣襟,“那就藏好了。”

吟柔人还是懵懵的,听他的话依言攥住自己的衣襟,陈宴清看着她的动作,愣了一下,轻弯唇畔,忍俊不禁。

将她宽大的袖子挽两圈,便兀自走到靠墙的罗汉床坐下,拿起手边凉了的茶饮了一口,熄火。

吟柔见他吃了茶就拿起了一侧经文来看,没有再理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等了一会儿,轻手轻脚走到边上的椅子坐下。目光不时瞧一瞧陈宴清,在心里把他的模样与幻境里的人重合,那个抱着她尸首的男人有了容貌。

眉眼处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好像两人真的已经认识了两世,而那种在绝境时重获温暖的感觉更是让她贪恋。

陈宴清看了一会儿,合上经文斜身支着额头假寐,吟柔觉得自己真的是孤单太久了,她想去他怀里。

而且,他不是已经对自己…吟柔感觉衣襟下的柔软又烫了烫。犹豫再三,起身挪步过去,轻轻挪臀坐进陈宴清身旁的空隙,咬唇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过去。

陈宴清睁开眼,眸光垂落在吟柔脸畔,看她闭着眼睫,轻轻在自己怀里蹭动,眷恋依赖的样子让他难以抵抗,须臾,抬手搂住她的腰。吟柔像是被鼓舞,两只手臂缠抱的愈发紧,脑袋深埋。陈宴清眼尾含笑,轻拍她的背脊,难得的温柔对现在的吟柔而言已经是奢侈,躲在他怀里时的安全感更是让她沉陷。不知不觉,竞然就在陈宴清怀里熟睡了过去。直到叩门声把她从恬睡中叫醒,包裹在周身的暖意让吟柔还不愿醒来,轻翕了翕惺忪的睡眼,再度把脸庞蹭进陈宴清胸膛。“公子,表姑娘来了。”

书砚的声音落下,就听赵菡月道:“表哥,诵经就要开始了,姨姥姥让我来与你说一声。”

吟柔彻底醒来,定定眨了两下眼,他们还在寺里,她竞然就松懈成这样,赶忙撑着手臂从陈宴清怀里坐起。

偎贴在胸口的温软褪去,陈宴清折了下眉,不耐的对屋外回道:“我知道了。”

“那……“赵菌月声音迟疑。

“你先过去。”

“好。”

屋外的人走远,吟柔紧张的心弦才松下。

见三公子抬手轻抚被她压皱的衣袍,吟柔面颊微热。陈宴清朝她看来,“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有什么就找书砚。”待吟柔点头,陈宴清才起身离开。

赵菡月并没有走远,而是等在往大殿去的路上,看到陈宴清走来,抿笑迎上前,“表哥。”

随着鼻端闻到缥缈而来的甜香,她笑意僵住。陈宴清侧目看她,“怎么了?”

赵菌月勉强恢复笑意,摇头,“没什么。”“那走罢。”

赵菡月僵硬点头,魂不守舍的跟在陈宴清身侧。心里的犹疑已经达到了顶峰,若前两次还能说是她多心,可这一次,柔缠在表哥身上的气息是那么清晰。

到底是哪里来的气味,又是谁?

大殿里,做法事的僧人和陈家众人都已经到了,唯独不见乌氏。丫鬟进来通禀:“夫人突然病下,说是不能来了。”陈老夫人立刻猜到乌氏氏知道卢嬷嬷的事了,折眉往陈宴清的方向看了眼,后者神色平淡如素,她开口对丫鬟道:“既然不舒服,那就让夫人好好休息。陈泠雪听到自己母亲病下,着急的从蒲团上站起身,“我去看看母亲。陈老夫人颔首让她去了。

陈泠雪着急忙慌的离开,大殿里的僧人开始做法念经。做完法事已经是傍晚十分,寺里为众人安排了素斋,由接引师父带着往膳堂去。

陈宴清信步在后,陈泠雪自一旁跑来,“三哥。”陈宴清停步看向她,陈泠雪对他一向又敬又怕,犹犹豫豫的局促走上前,“三哥,你就饶了卢嬷嬷。”

她听母亲说了原委,三哥竞然将卢嬷嬷的手打断赶了出府,母亲这才怒急攻心。

“这桩事,卢嬷嬷是有不对,可那个宋吟柔确实不是好货色。”“陈泠雪。"陈宴清冷声唤了她的名字,“别忘了你的身份,陈家姑娘便是这么说话的?”

陈泠雪被训的低下头,又不忿的辩驳,“可是三哥,我说的是真的。”“我不管过去如何,就看现在,卢嬷嬷犯了规矩,我就会处置她。”陈宴清抬步欲走,陈泠雪不依不饶的上前攥住他的袖子,陈宴清不耐回头。陈泠雪看到他眼里的冷淡,松开手缩了缩脖子,“三哥,你就看在卢嬷嬷伺候母亲多年的份上。”

陈宴清还是没有松口,陈泠雪失魂落魄的看着他离开,赵菡月自旁走上来,关切上询问:“你没事吧?”

陈泠雪气急咬紧着唇,“都是因为宋吟柔,我就说她是个狐媚子,你说怎么人人都护着她,哥哥被她迷惑不算,连三哥现在也替她出头。”“你可别胡说。“赵菡月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表哥确实护着那位宋姑娘,她压着心里隐约的不对劲,劝解说,“你自己不是都说了,表哥是依规行事的人,也是这次卢嬷嬷确实大胆了。”

陈泠雪想辩驳又说不出话,“那现在怎么办?”“先去吃些东西吧。“赵菌月说。

两人往膳堂走去,厨房也是一个方向,赵菡月看到书砚端着吃食往厢房走去,不禁奇怪,表哥去了膳堂,书砚拿吃食是要给谁。那缕多次出现在表哥身上的气息!

赵菡月五指攥握紧,紧接着否认了自己的猜想。不会的,表哥那般行事周正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可尽管她这么安慰自己,还是忍不住问:“那位宋姑娘,现在如何了?”“我哪知道。"陈泠雪一提起吟柔就恨不得将人撕了,“来传话的人说卢嬷嬷进到十方堂,什么都还没做就被三哥的人押下了,根本没看到那贱人。”赵菡月的心随着她的话下沉,现在已经不是她乱想那么简单,极有可能表哥真的将人带到了寺里。

这趟可是为了给陈老爷供长明灯,若表哥真的在这时候将人带来,代表了什么,赵菡月根本不敢往下想。

她端着碗一粒一粒心不在焉的吃饭,根本咽不下喉咙,心里的猜忌让她久久不能平复。

陈宴清简单用过膳食,对陈老夫道:“祖母慢用。”看他离开的身影,赵菡月思来想去,必须要证实一下。她扭头小声对陈泠雪道:“我看你还是在求求三表哥,趁着现在还来得及,若不然等卢嬷嬷被送远,可真就来不及了。”陈泠雪是卢嬷嬷看着长大的,感情在哪里,不忍心她落得这个下场,用力点头,“我这就去。”

看她追着陈宴清去,赵菡月提着心弦慢慢低下头。不多时陈老夫人也放下了碗箸,赵菡月走过去贴心将她搀扶起,“时候还早,我陪您走走消食。”

陈老夫人宽心心一笑,“还是你贴心。”

赵菌月抿笑搀着她往外走。

夜里寺中静落,两人说着话慢慢散步,赵菡月悄望向陈宴清住的厢房那处,愁声低语:“表哥和表舅母的关系好似更不合了。”陈老夫人摇头并不想多言。

“如今表舅尸骨未寒,一定也不想看到如此。“赵菌月一提陈老爷,陈老夫人果然沉下来容色。

“前面就是表哥的住处。“赵菡月试探提议,“不如我与您一同过去,也好陪着劝一劝。”

赵菡月略抿住唇角,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夫人亲眼看到,由她出手处置了,也只有老夫人有这能力。陈老夫人思量几许,点头:“也好。”

两人往厢房的方向去,远远的赵菌月注意到书砚正离开,他身旁还有一个男子,大约也是表哥身边的人。

她没有多在意,暗幸书砚离开,才更方便她们进去。她搀扶着陈老夫人走到廊下,知道这会儿有陈泠雪绊着表哥,屏息敲了一下门,果然没有回应。

她盯着门扉,目光已经想透过它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表哥似乎还没回来,不如我陪您进去等吧。”陈老夫人点点头,她捏去手里的汗,推开门。屋里除了亮着的烛火,空空荡荡。

赵菡月眸光凝紧,仔细往四处看了一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借着给陈老夫人倒水的功夫,连里间看了。

确定没有人,她眼里的神色渐渐放松下,舒展心绪。她就知道是她想多了,表哥绝不会如她想的那样,与不干不净的女子有牵扯。

“祖母怎么来了。”

陈宴清的声音响起,赵菡月赶忙抬头,目光与他相对。“表妹也在。”

噙着审看的一眼让她没来由的心紧,低眸见礼:“表哥。”“是我让菡月陪我过来的。"陈老夫人解释说。陈宴清点了下头,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陈老夫人也适时提了乌氏的事。陈宴清耐心听完,宽慰说:“祖母放心,我心里有数。”陈老夫人看向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儿,这些年他已经成长的连她也有几分看不懂,不过她也不奢望他与乌氏能冰释前嫌,至少面上过得去也就行了。大

众人是在三日后回到的陈府。

吟柔一直在十方堂,等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快到夜里,她搁下手里的毛笔,犹豫要不要去找三公子。

那日她没有等来三公子,就被书砚安排送了回来。府上已经风平浪静,她也从玉荷口中知道了卢嬷嬷的下场,原来三公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还傻乎乎的藏在马车里。所以那天三公子是以为她不见了,所以才会有后来的闯进马车,不由分说的吻了她。

吟柔眸光一闪,抬指轻碰了碰自己的唇,每每想起,她感觉自己的心就被什么捏了一下。

陈宴清走到十方堂外,就看到了氲黄灯火后,红着面靥的少女,“在想什么?″

吟柔仓皇抬眸,定定望向门口身长玉立的男人,乌眸一眨一眨,像是被撞破心心思不知如何是好,脸庞也随着摇曳的烛光愈发浓红。陈宴清原不过随口一问,现在却是真的想知道,是什么让她雪面浮红。“嗯?”

吟柔听得他沉缓的声音,心口又是麻麻的一缩,脱口道:“你。”三公子轻裹而来的目光,在她说完的当下遽然收紧,无形的缠缚让她呼吸堵在喉间。

陈宴清攫着她乌澄的眸子,似在分辨真假。如同要被破开心脏的锋利感让吟柔招架不住,胡乱找着掩饰的话,“我是,是在想我的事有没有让三公子为难。”她不大流利的解释,暗暗去看陈宴清的眼睛,深邃洞悉的目光简直让人无所遁形。

吟柔泄气咬住唇,憋了许久,轻轻张开唇,老实说:“我在想你。”她知道三公子在看着自己,落在身上的目光让她觉得烫极了。她低着头走到陈宴清身前,双手犹犹豫豫的抬起,又似豁出去般极快抓住他的衣袍。

把脸贴进他胸膛,兀自重复着话,“在想三公子,也想你有没有为了我的事为难,也想要向你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