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二十九章(2k营养液加更)
当晚宫中就死了个略有薄宠的答应,饭食中被人下了鸩毒,死状凄惨,七窍流血。
最后查出来是最近新晋的小侍,是前几天姜嫄醉酒时主动献身的一个貌美侍从。
姜嫄得知后自然是不管不顾,随手将小侍打入了冷宫,也没去考虑会不会是什么栽赃嫁祸。
她知道这是有人发疯了,眼下仅仅只是开胃菜,一旦开始杀戮,就难以停止,以后每天都会开始死人。
她正愁着日子无趣,不然也不会折腾着陆昭去替她打天下,反正后宫里越乱她越乐得开心。
青骊禀报完后宫的事宜后,又低声道:“上回俞答应打入地牢那事,他一共献了十万两黄金,各种刑罚都使过,应是只有这些了,陛下…要将人处置了吗?姜嫄早就想好了此事,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朱笔,“不处置他,叫俞丞相那个老匹夫去地牢里瞧一瞧,跟他讲若是想救他儿子,明天早朝时就请奏让天下女子也可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她这话落下。
青骊直接呆了呆,似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陛下,这……这朝臣会答应吗?"她声音都在轻颤着。“为什么不会答应,俞丞相会答应,沈谨会答应,至于谢家和虞家,他们独子在我手上,他们敢不答应吗?”
姜嫄既已经打算长久留在这里,若是要长长久久当个不临朝的昏君,必然需要培养自己的心腹。
只光有沈谨定然不够。
她不理会沈谨这些日子,沈谨也没有来寻她。姜嫄倒是听到敦亲王府的暗桩传来消息,说是沈谨这些日子天天酗酒,酗酒完服用五石散,成日里昏睡着,连门都不出。她倒是真怕沈谨那个疯子哪天把自己玩死了。疯子跟疯子还是不同的。
姜嫄自觉她没沈谨那么疯,她顶多玩玩/男人,于身心也无碍。第二日早朝。
姜嫄昏君派头十足,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从不上朝。但朝政诸事还是得有人来议,不然这世道早就该乱了。故而臣子们都是汇集在偏殿里,再由着沈谨和裴怀远一一处理这些事。当天一夜未眠的俞丞相颤颤魏巍地提起了让天下女子皆可科举,入朝为官这事。
偏殿顿时一片寂静,安静得连根针都能落下。绝大部分臣子们下意识反对,可窥着坐在主位的沈谨一言不发,又默默将反对之辞憋了下去。
只需动脑子想想就知道,老古板俞丞相能提出这事,必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姜嫄刚刚登基之初,就提过女子入太学之事,当时也是一片反对,但最后还是落实了下来。
因为朝堂里真正掌权有声望的人,全部都成了女帝脚下的狗。虽然到现在寒门女子有些人还是上不起学,但贵族女子已然能同男子一样在太学学习功课。
这才多久,就又要提出让女子入朝为官。
偏殿里的众人沉默不语,但都在等一个出头的人反对。可等了半响,也无人反对。
无他,只因当年提出女子入太学之事,同样遭到了群臣反对,为首闹得最凶的全被姜嫄那个疯子杀了。
当时璇玑阁前跪了一排排的人,姜嫄砍到第十个脑袋时,突发奇想开始逼着他们杀自己儿孙,最后这事也就无人敢反对了。那雨天可怖情形众臣子到现在都记得,怎么也没想到那么瘦弱的女子,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将人脑袋砍了,宛若地狱来的罗刹。“既无人反对,那明天春闱就这么办吧,男女同考,依旧由裴太傅主考。”沈谨敛眸,敲定了此事。
又处理了各项事宜,众臣子皆是散去,沈谨倚靠在檀木椅上,沉默许久,却还是打道回府。
他独自走过抄手游廊,挥退了仆从,继续如往常般在茶室里酗酒,服用五石散。
他泼墨长发散落如瀑,面容如谪仙,身体发热,昏昏沉沉地躺在席上,等在姜嫄来梦中与他相会。
只有在梦中,他的妹妹才能彻彻底底属于他。姜嫄推开房门时,扑面而来浓重的木兰幽香混杂着麝香味,随即就看到瘫倒在席子上的沈谨。
他眼尾泅着妖异的红,沉沉昏睡着,身边还有半包未服用的五石散。她自然而然坐在沈谨身边。
姜嫄好奇地对着酒壶饮了口酒,烈酒烧心,辣得她眼泪汪汪,又随手拿起纸包着的五石散,好奇地打量起来。
她还未来得及闻闻什么味道,手中的五石散就已经被人劈手夺走,扔在了地上。
随之而来的,就是扑面而来的馥郁兰香,沈谨已经把她钳制在怀里,咬着她耳朵恶狠狠道:“妹妹,连五石散都敢乱碰,连梦里都要来折磨哥哥?”“哥哥,这只是梦而已,在梦里我也不能碰吗?哥哥能碰,我为何就不能碰……“姜嫄眼巴巴地看着他,乖巧地倚在他怀里。“梦里也不成,哥哥将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服毒自杀的。“沈谨声音迷迷糊糊的,也根本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只是贪婪地汲取她的温度,将她越抱越紧。自从上回姜嫄说要给他赐婚后,两人不欢而散,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沈谨发了疯般想她,却也忍不住恨她的无情。她总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无止无休地折磨着他。“那哥哥……为什么要服毒?是为了梦到我吗?"姜嫄察觉到他在解她的衣带,指尖掐着她带着一点疼。
他掌心心抚过她的脊骨带起阵阵战栗,让这点疼也成了无法言说的愉悦。她轻轻咬住唇,低笑道:“原来哥哥想梦到阿嫄,只为了对阿嫄做这种事情……
沈谨冰凉的唇叼住她的耳垂,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指尖却在四处撩拨着她,“那哥哥该对妹妹做什么事?”
“总归不该是这种事,哥哥许久没来见我,我还以为哥哥不喜欢我了。“姜嫄指尖抚过他脸颊。
“哥哥还要怎么喜欢小嫄儿?"沈谨在梦中行事与往常截然不同,褪去了端方君子的桎梏,甚至于颇为放荡形骸。
他攥住她的手按在了衣袍褶皱处,木兰香氤氲,衣襟半敞,语言勾缠地挑弄着她,“妹妹,这样够喜欢了吗?”
姜嫄身子发软地倚在他怀里,指尖游走在他胸膛,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木兰香,不紧不慢地抚慰他,“哥哥,你可千万别死了,要死也得女官入朝后再死…不然哥哥若是死在了五石散里,我就将哥哥埋在璇玑阁的海棠树下,让哥/哥/E/日看着我与别人欢/好。”
沈谨想骂她小没良心,却只是将她抱得越发得紧,低下头咬住了她,让她也随着他开始颤抖……
待到晨光漫过窗棂,姜嫄将手指上的白虫在他襟口缓缓擦拭,忽而她咬住他的唇,又极温柔地亲了亲他,“哥哥,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帮我将俞丞相杀了。”
“听说俞相府中有颗罕见鲛珠,哥哥取来赠我可好?”姜嫄说完指腹摸了摸沈谨的唇,懒倦地支起身,没有再管昏睡着的沈谨。她推开门,踩着满地落花,扬长而去。
她被沈谨撩拨了一身火气,自是要寻个人泄火的。难得出一趟宫,姜嫄最先想到的就是去寻青霭。马车慢慢悠悠停在巷口,她踩着矮凳下了马车,朝着青霭住处走去。可她刚走不久,陡然顿住脚步,怔怔地望着不远处霜雪堆砌的华发美人,说是绝代风华也不为过。
这么漂亮的人,理应是剧情妃才是,怎么上个档从未见过。李晔正对着紧闭的门扉冷笑,本想着李青霭本人抛弃了也就乖乖回南风茶楼,没想到他是铁了心给人当外室。
在外面那么久,还是苦苦守着这里,连李晔亲自来寻他也闭门不见。要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李晔真想把这下贱坯子给打昏了绑走。他正思索着怎么劝李青霭死心,忽然有个人撞到了他怀中,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馥郁的甜香。
李晔神情极度不耐,没想到走在路上,还会遇到这种下作的把戏。在靖国人人知晓他的脾气,见着他也都退避远远的。在大昭那女帝当政,民风实在开放,他昼伏夜出,却也还是能遇过三四次这事,但都被他躲开了。
可这次他心绪起伏,一时竞忘了躲。
李晔蓦然扣住那女子的手,正想着不管不顾发难,索性将这只手拧断。可当他视线落在女子的面容时,蓦然怔住,微眯着眸打量着她。这女子竞然是上回船中的那个醉鬼。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
可她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眸盯着他,满头乌发只簪了朵海棠,她脸颊绯红,也不懂羞怯,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他。
“公子,你这头白发……是染的吗?”
“不是,是我娘生我的时候中了毒,我打娘胎里也跟着染了这毒,才长了一头白发。"李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这么无趣的问题,可他偏偏就是答了。他的手甚至还扣着这女子的手腕。
李晔蓦然松开了这女子的手,指尖似还沾染着女子滚烫的体温,烫得他喉咙发紧。
姜嫄闻言点了点头,心下考虑着是不是该把他抢进宫,可想了想却又觉得无趣,不如玩些更好玩的才是。
“方才是我不好,没有看路,才撞到公……”她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又旋即移开了视线,很是羞恼的模样,耳根却泛着绯红,“公子,我请公子去饮茶赔罪可好?”路边落花正好落在她鬓间,李晔自认为身处帝位早已阅遍世间绝色,眼前女子姿色不过平常,可沉寂多年的心却头一遭不受控制颤了一下。就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等她一般。
他不过是犹豫片刻,却看到她眉头蹙起,心底百般阴私诡谲顿时付诸东流。李晔就如昏了头般,道了句:“好。”
姜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约到他,不免眼眸弯弯,“好呀,那你跟我来。她走在前面引路,李晔跟在她身后,心绪混乱,却又什么都想不出。姜嫄一路引着李晔到南风茶楼,掌柜杏云如往常般就要笑着去迎元娘。可在看清姜嫄身后跟着的人后,满面笑容顿时消失,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李晔警告地看了眼杏云,随即跟着姜嫄在大堂坐下。杏云刚缓和过来一些,捧着茶盘的手开始剧烈抖动,只因她眼睁睁看着姜嫄突然起身,伸出手拽了一下李晔的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