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坐在欧式真皮沙发上,接受着池清影投过来略带审视的目光。
女人看上去很年轻,除却鬓角微微泛着白的发色之外,一切都显得格外雍容华贵。
姜枝被她盯得发毛,心里有一种想要直接甩包走人的冲动。
“枝枝?”池清影拢了拢旗袍外面穿的披肩,语气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刻薄,“我们是不是见过?”
敢情是在想这个问题?
姜枝情不自禁握着席肆的那只手沁出了不少细细密密的汗水。
真正放松下来了,才想这样握着手好像有些冒犯席肆。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手,反而被席肆握得更紧。
“妈,枝枝胆子小。”席肆喊了她一声,
池清影才从微醺中清醒过来,讪笑着亲昵地握着姜枝的手,“我想起来了,那档娱乐第一线....是不是你在里面?”
池清影讲的就是姜枝平常在港岛常驻的一档综艺节目。
姜枝松了一口气,按理说席家跟姜家的联姻,双方父母都应该了解彼此的家境。
毕竟当时姜潮生可是把席家的老底都翻出来跟姜枝好说歹说了一通。
简单的寒暄过后,池清影越坐越靠近姜枝。
“枝枝。”池清影从手上取下来一个成色上乘的翡翠镯子,不由分说地就要往姜枝的手腕上套。
姜枝哪里见过这种过分热情的场面,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原本戴在池清影手腕上的手镯就已经到了她的手腕上。
翠青色的镯子光洁无瑕,套在白皙的手腕上,将那一处的皮肤衬得更加细腻。
“这个镯子是阿肆他奶奶传给我的,一直都是传给未来的当家女主人的,枝枝你就收下吧。”像是预料到姜枝接下来拒绝的托词,池清影先一步说出这句话。
姜枝只能维持着笑脸,还在想着怎么把这只镯子巧妙的还回去。
下一秒,厚重的客厅门再次被佣人打开,迎面走来一个人。
姜枝顺着声音的源头往外面看,就看到了一身西装革履的席丞屿。
池清影见到席丞屿也是热络地寒暄,但总感觉少了点亲切的感觉,“小屿。”
她冲席丞屿招招手,“不是说要出门?”
刚刚明明都看见席丞屿已经从地下车库开车了,怎么还没出去?
但是池清影也没一直纠缠这个问题,“既然没走,就来跟你的小婶婶问个好。”
姜枝按捺住心里想笑的冲动,故作深沉地拧着眉。
眼神直白地看着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席丞屿。
席丞屿站在门口,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双脚就像是灌了铅,重的移动不了一步。
刚刚在门口看见席肆和姜枝的时候,席丞屿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跟姜枝交往的一两年里,姜枝从来没有主动跟他亲近过。
所以,他就脑门一热地冲到了待客厅里。
只是没想到,还是要被摆一道。
席肆淡然地看着这一幕,余光瞥见姜枝皱起的眉,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没由来地有些烦闷,看向席丞屿的时候也不加掩饰自己的不高兴:“怎么?几天不见就不会说话了?”
姜枝没想到席肆还会有脾气这么暴躁的时候,但是这也毕竟是为了她的利益着想,所以姜枝对于这句话还算是受用。
最后席丞屿还是极其憋屈地喊了声:“小,婶,婶”
小插曲并没有持续太久,用过晚饭之后,席肆的父亲也从公司回来了。
家里的氛围因为席庭屹的到来,陡然变得更加热闹了些。
席庭屹见到餐桌上坐的规规矩矩的姜枝,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池清影发问,“你不是说今天阿肆的未婚妻要过来?怎么没来,倒是丞屿的...”
池清影拍了他一下,让他住嘴。
她把席庭屹拉倒一边,用气音在警告他,“你现在没话讲,就不要乱加戏。”
席庭屹默默的噤了声,大概猜到些池清影的意思。
“枝枝是吧?”席庭屹再转过来的时候,面色如旧,不过貌似更亲切了些。
“今晚你跟阿肆就留在席园,明天想去西洲别墅了,再回去。”
姜枝来之前,听席肆提了一嘴,貌似是——
西洲的那处别墅才是席肆常住的住所。
但是长辈话都放到这儿了,姜枝也不好别了面子。
席园总共分成了三四栋连通的别墅,最右边的靠近天鹅湖的一处就是席肆的住所,隔壁的一栋别墅才是席父席母的住所。
席肆把姜枝送到卧室之后接了通电话,临时接到电话出去了一趟。
时间还早,姜枝胡乱在庄园侧面的天鹅湖以及旁边的小型花园乱晃悠。
花花草草被篱笆围着,一到晚上还点上了氛围的灯串,姜枝逛了会儿,就回了卧室。
温确刚好给姜枝打了通视频电话。
姜枝扑在床上,顺手点了接通。
对面映出温确贼兮兮的笑,“听说你把小白脸安置在新买的半山别墅了?”
姜枝无语凝噎:“....”
这他妈是什么外号?!
“我过段时间办婚礼。”姜枝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你来当我的伴娘?”
“OK啊,”温确火急火燎地打断姜枝的话,强行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补上,“我给你们寄了点好东西到半山别墅,你记得收啊。”
察觉到姜枝打视频的环境不太一样,温确敏锐地提问,“宝宝,你现在在哪儿?不在洺湾吗?”
“嗯,”姜枝起了挑弄的心情,“在我——老,公家。”
“老公!”温确瞪大了眼睛,“真领证了?”
姜枝默默地点了下头。
温确表示无话可说,无声地给姜枝竖了个大拇哥,“BB,你遇见真爱了?那刚好,我给你寄的那件东西,你们估计很需要。”
直觉告诉姜枝,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下一秒,温确就发来了一个文件包。
姜枝咽了咽口水,手指虚浮在文件包上,又缓缓移开。
还是不敢打开。
姜枝:“什么鬼啊?”
温确笑得格外春心荡漾,“这个是辅助,寄到你们别墅的才是硬/货。”
姜枝:“....”
后面简单说了几句话,姜枝就直接撂了视频。
是在跟脑子里全都是黄色废料的已婚人士有些聊不来。
风从外面吹进来,姜枝才闻到旁边吹来的熟悉的气味。
带着点和古丁的味道,不难闻,但是却极具存在感。
姜枝晃着的腿突然顿住,偏头就看到了站在床边,依旧西装革履的席肆。
“.....”
姜枝甚至不知道席肆听到了多少通话的内容。
她翻了个身,正准备起来。
手腕一热,整个人又被席肆推到了下去,但好在席肆这老男人还知道护着姜枝的头。
他一手掌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抚上她的腰侧,“姜姜,刚刚是在喊我吗?”
姜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顺着席肆的这句话,就直接把席肆的疑问定位在了刚刚自己喊的那句——“在,我老公家”
她想要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
席肆刚刚接到宿聿年的电话,就驱车赶到了他的私人医院。
简短的检查之后,宿聿年直截了当地问他,“最近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席肆老实点头,“今天还有耳鸣的情况。”
宿聿年点了点头,“Edward跟我说,你最近的情况不太好,老毛病很有可能会再次复发,所以你最好什么时候抽空过来复查下。”
席肆没什么情绪地摸上自己的右耳。
一瞬间恍惚地又记起了下午的时候,姜枝靠着他耳边说话,自己却没听到的事。
“什么时候能彻底解决?”
“不是,哥们儿。”宿聿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你这个情况要静养,之前的十几年都过来了,怎么着,今年是犯天条了?必须要这么急?”
席肆:“嗯。”
宿聿年:得,没话说。
说着她又想起了之前的那通电话,“之前的粉钻的事,我跟你的秘书说了。”想到这儿,宿聿年不由得感慨了一下,“不过你新招的秘书是真敬业,我大早上打过去的,人就帮你接了。”
“女秘书?”
这下轮到宿聿年犯蒙了,“对啊。”
席肆了然:“那是我妻子。”
宿聿年:!!
后面宿聿年又简单地跟席肆复述了下那天的大概话术,席肆脑子里都是姜枝发现那枚戒指之后极力想要还给他的那件事。
在车子边抽了只烟,散了散味儿之后,席肆才慢腾腾地回到了席园。
一打开主卧的门,他就看见姜枝翘着脚在跟人打视频。
白皙的腿晃荡着,将宽大的睡裙一下一下地扬出细细的褶子,慢慢地把原本的睡裙拉高,露出更加软/白的腿弯。
席肆站着看了会儿,正准备进去,就听见她突如其来的一句——“在我老公家”
然后,他就没忍住走了进来,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场景。
...
显然,席肆并没有准备让姜枝逃过这个话题,刚刚抽的烟勉强压下去的复杂情绪在此刻再次汹涌地漫上心头。
“姜姜,你刚刚是在喊我吗?”
她越是不想面对,席肆手上的动作就越发放肆。
不得章法地捏着她的腰身,顺着她的曲线,慢腾腾地挑衅。
姜枝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是在喊你。”
人,要敢于——
认怂!
“行。”他忽地抬了抬眉,又靠近了一分,“那你再喊一遍。”
姜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席肆,你别太过分!”
“还有更过分的,”席肆不由分说地将腿抵在她的两腿之间,“姜姜,你想不想试试?”
姜枝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跟他回来,现在羊入虎口,真·喊破嗓子也没用!
所以,姜枝·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扭捏地别开头,细若蚊声地喊了句,“老公。”
“姜姜,”席肆把她低着他胸口的手攥到手里,得寸进尺,“我没听清。”
姜枝忍住想要暴打人的冲动,抬腿想要踢席肆,但是却被他眼疾手快的用另一条腿牢牢地压制在身下。
这下是真的没有办法再反抗了。
姜枝认命地咬了下唇,原本就粉嫩的唇瓣上磕上瓷白的贝齿,姜枝扭捏了会儿,勉强喊出来,“老公。”
头顶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姜枝刚好偏过头来,想要控诉席肆不守信用。
下一秒,因为姜枝突然的扭头,反而将两个人的距离无限拉近。
头顶传来席肆的闷笑声,“枝枝好乖。”
姜枝:怪你个鬼哦!!
席肆腾出手捏着她的下颚,语气依旧温柔的不像话,仿佛刚刚恶劣威胁她的人不是他。
还以为席肆达到目的就要放手的时候,头顶再次传来他的声音。
甚至比刚刚还要哑上一个度。
“所以,我要奖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