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喝酒(二更)
洗澡的时候,梁淮序冷静地想,应该是他这几年的过度克制欲望,才会在两人住一起的时候,出现这么严重的反弹。明明前几天才纾解过,今天除了帮她吹头发,也没有其他的肢体接触,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不应该。
云省的昼夜温差大,十月份的晚上已经很冷了。为了消除杂念,他冲了个冷水澡,结果出来时冻地打了个喷嚏,吹头发的时候靠吹风机的热度取暖。
“快过来!"庄芙瑶拍了拍被窝。
等他钻进来后,一股沁人的凉意传了过来,庄芙瑶不小心碰到他冰块似的脚。
她眉梢微皱,“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呀,不会是没热水了吧?”“有热水,可能是吹头发的时候受了凉。"梁淮序捂了捂被子,“待会就暖了。“睡吧。"他伸出手,关了灯。
奔波了一天,原本是累的,但两人都些睡不着,辗转反侧了好几回,隔开的空隙处,被子还有些漏风。
庄芙瑶突然问,“要不要喝点酒暖暖身体?”“哪来的酒?”
“看到外面的自助售卖机有卖。”
“行。“梁淮序确实有点冷,正要起身,被庄芙瑶拦住,,“你身上好冷,你躺被窝里暖和下,我去。”
她笈着拖鞋去外边的自助售货机看了眼。
里面酒的种类有限,只随便挑了瓶真露和普通啤酒。调和好后,她洗了下民宿里的水杯,给他倒了一杯过去。梁淮序喝了一口,甜不拉丝的。
“这什么酒?”
“烧酒和啤酒调和出来的。”这也是她临时上网搜到的组合,这两款酒的度数都不高,酒喝起来又是甜的,占着平时酒量不错,她就没太放在心上,当饮料地喝着。
梁淮序为了喝酒暖身子,也喝了不少。
大概二十分钟后,两人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这酒多少度?”
庄芙瑶有些微醺,说话的腔调都是上扬的,“十多度吧,度数不高。不过好奇怪,还挺上头的。”
确实上头。
梁淮序觉得有些热了,松了点被子,屋内的冷空气传进来,才稍微舒服点。庄芙瑶打了个哈欠,喝了酒有些犯困,但表达欲也上来了,很想说说话,她转了个身来,跟他聊天,“之前没住过民宿,就想着订一间试试,没想到网图跟实景差距有点大,委屈你了。”
“大牌酒店会有品质保证,但就像你说之前没住过,我也没住过,对我们来说,这也是一种新体验。"他语气温和,“况且这里也没有那么差,我没觉得委屈,反倒担心你不适应。”
“我也不会。“庄芙瑶轻声笑了下,把鼻子埋了一半在被子里,嗅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洗衣凝珠的味道。
天花板上有一个天窗,旁边有颗大树,树叶缝隙间,月光洒进来,屋内的可视度比较好。
他们都能互相看到对方的脸。
只不过梁淮序是平躺的,所以庄芙瑶看到的只有他的侧脸……他脸部轮廓很立体,鼻梁高,唇很薄也很性感。
洗完澡后的头发没有往后梳,而是自然垂在前额,看起来清爽干净,感觉整个人都是香香的。
屋里静悄悄的,两人隔了半张床那么远,她的心脏加快跳动着,齿间牙膏的薄荷味和淡淡酒味交织在一起,吐息间,弥漫着淡淡热意,她有些心猿意马。“梁淮序。”
“嗯?”
“你转过来,我们聊聊天。”
梁淮序目光将伏在天窗上的小鸟身上移开,侧身,“聊什么?”“我也不知道。”
“恩…你热不热?”
“还好。”
“我好热,感觉被子有点太厚了。"庄芙瑶蹬了一下,单条腿露了出来,夹在被子上。
…她刚刚差点就下意识地把脚往旁边勾了,幸好控制住了。因为她姿势的改变,两人的距离又稍稍缩进了些。她本来就穿的少,这一下子,把腿全部露了出来,睡熟后,晚上肯定会受凉。
梁淮序皱了下眉,“别图一时清凉,把脚收回去。”“不要!好热啊。“庄芙瑶晃了晃脚,表示抗议。梁淮序暗暗无奈,她说的那么坚决,要是真受凉了,又会哭哼哼。要是说她,她还会闹脾气。
然后下次又继续不听,做事只凭开心。
庄芙瑶是被季兰和庄绍平宠大的,性格骄矜,耍起脾气来谁都治不住。与其等她感冒了难受着把他骂一顿,还不如现在骂一顿。他强硬着扯过被子,帮她盖上。
庄芙瑶全身上下都在抗拒,戏瘾上来,还差点咬了他一口,“梁淮序,你居然占着年龄大,对我这么强势起来,欺负我呜呜!”梁淮序以为弄疼她了,停下,关切地看着她,“哪里弄疼你了吗?”“弄疼了,哪哪都弄疼了!"她不高兴了。梁淮序这下知道她是在借着疼表示不情愿了,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觉得她今天莫名有些孩子气。她吃软不吃硬,他只能跟她讲道理,“这里条件有限,要是在这里感冒了会很难受。可能买不到药,附近外卖也不一定合你胃口……”梁淮序说的很有代入感,庄芙瑶想起后面几天的暴雨,她本来就只是跟他闹闹,要是感冒了也太不划算了。
“好叭。”
她老老实实收回腿,顺势往他那边挪了点。这么一通折腾,两米宽的床上,有一侧是完全空着的,她跟梁淮序挤在另一侧上。梁淮序靠着床边,都快掉下去了。
她手伸进被子里,勾了下他的睡裤腰带,“你过来点,别掉下去了。”这个拉人的方式,紧缩带弹下来的时候,梁淮序心脏都随之颤动了一下。他敛了敛心神,跟她商讨,“你先过去点。”“噢。"庄芙瑶装模作样地挪了半天……其实只挪动了一点点。庄芙瑶:“现在可以了。”
梁淮序察觉到她疑似想重复刚刚的动作,在她手指触碰到睡裤之前,他及时挪过来了。
“第一次在外面住民宿,有点害怕。"庄芙瑶给自己找了个挨他近点的理由,“你靠我近一点好不好?”
可能是酒精冲昏了头脑,梁淮序竞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犹豫了一下后带着她一块往中间挪了点。
这样的话,两人都是睡在床中间,也不会有半夜掉下床的风险。被子呈现一个“U″型,夹在了他们之间。庄芙瑶被他带着往前移动的那个动作勾出感觉了,夹着被子的腿轻轻摩挲了下。
梁淮序意识到那个动作的不妥之处后,身上的温度跟烧了炭似的。屋里又安静了下来,跟刚刚不同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挨的足够近了,呼吸都在相互勾缠。
他是闭着眼的,但她透着月光看他,耳朵好像染了层淡淡的粉。让她真的好想亲亲他,她最近在网上学了个新词叫生理性喜欢。大概就是她对梁淮序这种。
无论是以前的梁淮序,还是现在的梁淮序都对她有很强的吸引力。“梁淮序。"她又轻轻喊了声他。
但这次他没有回复。
以为他睡了,她有一点小遗憾,善解人意地不再打扰他了。庄芙瑶翻了个身开始睡觉。
“怎么了?”
她稍微一动弹,梁淮序就如临大敌,不知道她又会闹出什么,赶紧睁开了眼。
“你没睡呀!”
庄芙瑶欣喜不已,她是那种越聊天越兴奋的类型。大学时跟室友聊天,每次都是她越聊越嗨,结果室友就慢慢睡着了。见他还没睡着,那股兴奋劲又回来了。
晚上,喝了酒,跟喜欢的人躺在床上,想亲一下不过分吧?她这样想。
“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借着换姿势的动作,她的腿状作不经意地往前蹭了蹭,膝盖蹭到他的腿都是热的。
梁淮序眼神清明,嗓音却烧的有些哑,“聊什么?”“上次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问题?”
说完,梁淮序闪过一丝不妙,有些后悔,但已经晚了。庄芙瑶问他,“你现在还会有生理需求吗?”梁淮序躬了躬身子,不想说。
“…就比如说,像我们这样躺在一起,你会有感觉吗?”梁淮序平静了几秒,才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聊这个问题。”她眨了眨眼,像是好奇,“为什么不能聊?可是朋友之间不是无话不谈的吗?”
他耐着性子回答,“朋友之间也不能无话不谈。”“那我们还是家人,以前还是夫妻。“说到这,庄芙瑶顿了下,“其实在我看来,我们现在也…”
她咬了下舌尖,止住了。
梁淮序闭了闭眼,被她缠的有些没法了,“但我有拒绝回答的权利是吗?“是的。"庄芙瑶点了点头,酒精的作用下,性子也变柔软了许多,这会儿有些委屈起来了,“但我只是好奇。”
梁淮序头疼,“为什么好奇?”
庄芙瑶盯着他,睫毛颤了颤,坦诚地说,“跟你躺在一块,我有点心猿意马…想亲亲你,好奇你会不会也这样想。”二十多岁时的庄芙瑶被保护的很好,懂得不受委屈地直面表达她的需求。她毫不掩盖地表达生理需求,让梁淮序的呼吸变得愈加紊乱,被子里的温度又抬高了一分。
“不会。“他口吻硬了些,“所以我们不应该聊这个话题。按理来说,离婚后像现在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也是不对的,今天是特殊情况。”“谁来评判这个对与不对?“庄芙瑶不服,跟他理论,“我们又没有新的男女朋友,没有对不起别人,所以不是只要我们开心心就够了吗?”庄芙瑶心理层面很年轻,容易冲动,容易心血来潮,想亲吻他的欲望,也只是身体激素在作祟。再加上现在没有新钟意的人,所以不抗拒跟他的接触,在酒精的驱使下,说话做事都不太过脑子。
但他不一样。
他没有穿越,身体和心理层面都是三十八岁,自我约束能力在长年累月的自律中达到一个峰值,他没有理由去纵容她胡来。为了让她以后不后悔,不光该有的边界感需要保持,他还要正确地引导她。正想着要怎么开口,旁边传来很轻的呼噜声。刚刚还在叽叽喳喳跟他据理力争的愤怒小鸟,突然睡着了。他倏然松了口气。
然而,刚刚她的那句“想亲亲你"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身上的香甜气息也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