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95章
等在门口的人,陆陆续续走了,红果还在等,她看陈清织还没走,坐在车里想等个什么结果?红果忍不住走上前,要问一问。坐上小车里的陈清织,隔着车玻璃,看着不知等谁的姜红果,心里思绪万千,丈夫知道她高中的暗恋,还说那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并不介意。所以,今天遇到顾知青爱人姜红果的事情,回去说一声,夫妻之间,坦诚最重要。
陈清织看到红果冲着她的车来了,突然发动了车子,急忙开走,避免被姜红果问话的尴尬。
回到家后,她主动跟丈夫提起:“今晚我见到顾昌宗爱人姜红果了。”她爱人只当听了一件稀松平常的废话,压根没往心里去,也没接茬,只是提醒她:“小雨睡着了,你也该给她找个幼儿园了,再拖下去,等上了小学会适应不了。”
陈清织忙点头应和:“之前一直东奔西跑不稳定,现在安定下来就去办。““好,你看着办。”
“对了,今晚吃这饭,我听章姚琴那意思,想做矿业协会的会长,在拉拢人,我要和她继续接触吗?还是远着点?”“随你,你只要让她知道,你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在生意上对她没帮助,别的随便你怎么交往。”
陈清织明白了,幸好没有随便答应许诺什么。今晚和丈夫聊的蛮投契,她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试探着说:“我把你房间收拾好了,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我再换换。”丈夫语气冷淡下来:“不用换,就这样。”陈清织心头一喜,绕到他房门口瞅了一眼,刚提起的开心瞬间落到了谷底,换上的半新被单,是她睡过的,被丈夫毫不留情换掉,换成他睡的水洗发白的蓝布单。
陈清织心里堵得难受,实在想不明白,丈夫到底怎么想的?当初他一个未婚有前途的青年,非要娶她这个离异带娃的女人,好不容易说服家人接受,婚后却提出分开睡。这算什么夫妻?<1起初她以为丈夫需要缓冲期,心甘情愿答应,可一天天等下去,丝毫没好转迹象。
她一直盼着约定的时间赶紧到,如果丈夫还是这样,就有理由好好谈谈了,现在她不敢谈,怕提前戳破了泡沫。
其实除了分房睡这点,丈夫对她没话说,对女儿也视如己出,挑不出半分毛病,陈清织只能压着委屈,默默回到女儿的房间。姜红果这边,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虞山,饭店门口的人差不多走光了,只剩红果一人。
她知道虞山在她安全的事情上,不会含糊,忙问道:“怎么来这么迟?啥事儿耽误了?”
虞山冷酷一笑:“路上绕了两圈,瞅见几个小混混鬼鬼祟祟的,那样子不像好人,我收拾了一顿才过来。”
红果问:“你觉得那些混混,是冲着我来的?他们该不会以为我要自己回家吧?″
虞山满不在乎:“管他们呢,反正那几个都不是好东西,揍一顿不亏。”把红果送回家后,虞山在屋里倒腾半天,鼓捣易容的玩意儿。出门前他特意交代:“晚上我几点回来你们都别管,明天要是有人问,就说我一整晚都在家。”
红果有点担心,问老郑:“他带那么多东西出去,不会惹事吧?”老郑倒是淡定:“跟关城他们共事过,啥事儿能做、啥事儿不能做,他心里有数,有底线在呢,别操心了。”
老郑反过来问她:“今晚谈得怎么样?”
红果提了都觉得没意思:“还是老一套,想联合所有人逼我妥协,我没搭理。”
但有件事情,还是要提一下的:“对了,饭桌上碰到顾知青下乡前的同学了,是高中时的暗恋对象,那女人二婚嫁得不错,男方家有点门路,也在这边包矿。”
老郑愣了下,这他怎么说呢?如果顾昌宗回来,早就急的和红果解释了。他斟酌着,想了一些解释的话:“你别瞎担心,你看我们几个人的性格、习惯、喜好都变了,身体不过是躯壳,昌宗就是昌宗,和顾知青没关系。”红果知道的,就是把这个事情说一下。
“我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是怕昌宗回来见到陈清织,被她发现不对劲,你别不信,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准得很。”姜红果担心的问题,老郑一点不担心:“你这是当局者迷,现在昌宗有编制了,身份过了明路,就算被认出来又能怎么样?谁会信她那套说辞呢?”红果一想是这样的,昌宗忙的是大事,那点小问题,再也威胁不到他的身份问题了。
她高兴的说:“你看,我当初的决定没错吧,幸亏让昌宗早早答应,还能当个小头头呢。”
老郑知道,红果今天的心乱了一点的,他不戳破,安慰道:“昌宗最近是忙,都是老魏,把他当铁人使唤,你快睡去吧,别等他电话了。”红果只好睡觉去了,要是能在梦里跟昌宗见见也行呀,不过今晚依旧没梦到。
夜深人静,一处偏僻的聚赌场,作为庄家的章庆霄,手里多了两张两千的借条,他家有矿,钱不缺,但他喜欢别人家的媳妇,未婚小姑娘扭扭捏捏,提不起兴趣,别人家的老婆,他看着就喜欢,今晚去哪一家好呢,要不抽签吧。章庆霄把两张借条团成团,闭着眼睛一抛,抓到哪张就去哪家,但他的眼睛睁开却没看到纸团,眼前一个陌生的丑脸,根本不认识,力气却大,一拳打在他眼睛上。
以前一直是他打人,没挨过打,原来被打一拳这么痛,他没来得及惨呼,嘴巴里被塞了窝窝头,随后另外一只眼睛又挨了一拳,彻底看不清了,最要命的,那个地方被重重踢了一脚,痛得他快死掉,感觉以后都没办法,再随心所欲的展现雄风了。
这个丑八怪和他什么仇怨,要对他使断子绝孙的招,他一定要把这人阉掉,把他全家卖掉,他发誓。
红果起来的时候,虞山还在睡觉,老郑在做早饭,灶膛里在烧一些易容的东西。
虞山肯定出去做什么事,还做成功了,不然他睡不了这么香。红果问道:“他昨晚几点回来的?”
老郑把剩下那点都送到灶膛里,烧干净:“两点多钟,卸下来的东西乱放,要没有我们,他可怎么办?”
红果笑道:“如果我们不在身边,他会小心的。”虞山刚在外头办了事,红果不太放心,送完点点去幼儿园,坐车去了矿上。果然,工人们刚下井没多久,还没到午饭时间,章姚琴家的一帮打手来了,手里拿着个陌生人的画像,四处找人核对,还非让井下矿工全上来。红果当场拍了桌子:“我们矿上都是知根知底的本地人,没你们画像上的人,你们家小主子得罪了谁,自己心里清楚,该去哪找去哪找,别来这儿骚扰,真当我们好欺负?想硬碰硬,那就来试试。”领头的男人很精干,在章姚琴家里做了很久,和她还是伴侣关系,他有点狠劲儿,章姚琴也给了他点小权利,能做些主。昨晚上章庆霄挨打了,两个眼睛肿得看不见,消肿后,找了个美术生,按照他的描述画了像,章姚琴发火了,一定要找到打人的和背后指使的,一路找来,轮到姜红果家的矿了。
他知道就算顾昌宗不在,姜红果身边还有个老郑、虞山,动不了的,而且,顾昌宗回来报复怎么办?
但样子要做做,不然回去交不了差。
领头的男人和姜红果商量:“我们家庆霄被打得面目全非,连子孙根都伤了,让我们找一圈,找不到你们也洗脱了嫌疑。”姜红果知道这是下面的小鬼,听吩咐办事,更不能让了,小鬼都让,那正主不是更嚣张?
姜红果反问:“你这话是在怀疑我?我昨晚和章姚琴吃了顿饭,吵了会儿架,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除非你们私下计划过对付我,才心虚的来这儿找人。”
“大哥,别跟她废话,咱们这么多人,硬闯她又能怎么样?”“就是,章老板吩咐这么点小事情,咱们都办不好,那么高的工资不是白拿了吗?”
被叫大哥的男人狠狠瞪一眼小弟,什么都不知道怕,这可是人家的地盘!男人咬牙强撑:“姜红果,我不跟你这么多废话,不让旷工上来对照,我们就下去。”
姜红果往前一拦:“我就站在这里,看谁过得去,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男人哪敢,跟顾昌宗、还有那个叫老郑的打一架都没事,但是姜红果,呵呵,男人知道的,碰一下,他估计得残。
威风还是要耍一下子的,不然在小弟们面前怎么混?储成武拿出气势来,恶狠狠盯着姜红果:“你一个女人,怎么敢拦着我们这些大男人?”
这时候,老郑已经从矿井下上来了,走到姜红果身边,慢吞吞的语速:“谁说她是一个人,我不是人?”
陆陆续续又上来几个矿工,这一片,都知道章姚琴养的打手们,但今天姜老板站在前面,他们就有勇气了,一个个握着棒棍铁锹,一字排开,双方人马就这样对峙着。
“大哥,他们虽然人多些,但我们都是精锐,打他们。”“就是,最多就是械斗,大家一起抓,对咱们是家常便饭,咱们占便宜,大哥你发话吧。”
手底下的小弟们,又开始起哄,还没想出办法的储成武,快气吐血了,不做点什么,回去交代不了,他一挥手:“姜红果,你今天除非把我打死,不然我必须进去搜。”
这要求红果满足他,抽过旁边旷工手里的棍子,一棍打在狗东西的脑袋上:“你们用私刑四处搜捕,扰乱治安,打了你又能怎么样?”红果动了手,老郑二话不说,抬脚给捂着脑袋的男人,瑞出去好几步,后边接着的小弟,连带着倒了好几个,哎呦声一片。“打了我们老大了,上啊兄弟们。”
储成武忍着脑袋的剧痛,和肚子的剧痛,一巴掌给只会叫嚷的废物扇到一边去,然后自己叫的更大声:“章老板,我尽忠了,我肠子好像快断了,你们快抬我去医院。”
小弟们有伶俐的,今天这架打不赢的,能打赢的架,他们才会仗着人多去欺负,打不赢的,干嘛要挨打?连忙抬着给了暗示的老大走了。姜红果骂了一句:“纸老虎,只会欺负比他弱小的人。”老郑挥挥手:“没啥事,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这就结束了?矿工们面面相觑,那帮活阎王一样的打手,还没开打呢,就自己跑了,这和他们以前经历的不一样啊。“姜老板能治服他们,看来只要是我们矿上的人,是不用怕了。”“以前顾老板不管闲事,姜老板不一样,她不喜欢别人惹到她头上,大家以后别怕了。”
槐花爸身边的一个工友,悄悄建议:“看到没有,姜老板不怕章姚琴母子,你抓到机会,一定要去告,那违法的贷款,至少那些利息不用还了吧。”如果没有利息,本金早还完了,这次真的能把放贷的章庆霄绳之以法吗?姜红果和老郑回办公室,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红果说:“我们是主动出击,还是等章姚琴先动手,再反击?”老郑说:“我刚才观察,槐花爸还有些犹豫,我叫小郑和曲莲,去槐花大伯那,等她大伯和她们家断绝关系,把最后那点退路断掉,就能下定决心去告了。”
只要有原告,就能立案,红果说:“章庆霄憋不住的,出院肯定会继续聚赌,就是每次都找背锅的,说是他被带去参赌,不是组织者,这很麻烦。”老郑嘲笑:“墙倒众人推,以前能找到人,势头一倒,别人不是傻子,没人会再给他顶罪。”
红果还有个担心心的地方:“章姚琴有个亲生父亲的靠山,我想找昌宗,又怕打扰他,耽误他正事。”
老郑:“你的事就是他的大事,赶紧的找,找迟了他是不敢找你生气,会跟我们耍脾气,很烦的。”
红果忍不住笑了:“好,那我给昌宗打电话。”顾昌宗那边,接到红果的电话,心里高兴的要死,红果总算有事知道找他了,放下电话,他和魏良正请假。
老魏知道他想干什么,故意问:“你想干啥去?”顾昌宗一本正经:“忙了这么多天,我请几天假,休息一下不行吗?”老魏才不信他这套,但也知道阻止不了,这段时间确实辛苦,而且是姜红果那边的事情,老魏交代顾昌宗:“行行,把证件带上,有个事也方便些,但你别做得太过分,给你五天假,假期从现在开始,赶紧消失。”顾昌宗意外老魏这次的大方,给了他个笑脸:“老魏,你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老魏好笑,还人情味,到底谁才不是人呢?不过顾昌宗他们,和这边的人一样,越来越有七情六欲,这是好事儿。
章姚琴已经派人出去找画像上的凶手,她相信很快能找到,毕竞没人有那个狗胆,敢包庇打他儿子的凶手。
章家正好来人了,在病房里看望被打成猪头的章庆霄。章姚琴已经心痛过一场了,和来人要求道:“他舅舅、舅妈,庆霄的事情,必须给我们个交代,不然矿上我没必要支撑下去,我带着钱,跟儿子远走他乡,不争权夺利了,又没人罩着,搞得提心吊胆。”章家这个矿,内情很复杂,章姚琴只是个代理人而已。她那个父亲目前生活的,是第三任妻子,今天来的舅舅,是第三任妻子的哥哥。
章姚琴的童养媳母亲,算第一任,还有个第二任,是个普通平凡的女人,结婚半年就离婚了,几乎无人知晓,现在的妻子,其实是第三任了。当初她厚着脸皮,亲生父亲家里,除了父亲,别的人对她烦不胜烦,亏得她聪明,和后妈的娘家人说,可以合作,她冲在前头,开矿挣钱。脏活都是她做的,挣的大部分钱,却被什么都不用付出的人拿走了。过来提现金的舅妈,笑着宽慰:“多大点事,不值当生气,不就一个姜红果吗,我们帮你摆平,到时候,你把她家的两个矿接过去,一切就会和没发生一样。”
章姚琴不敢相信:“可是,她身边几个人很厉害,怎么搞定?”便宜舅妈笑道:“再厉害,能有子弹厉害吗,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意外,多加几个无人在意,我不信他们不怕这个,放心,我们能处理,行了,我们先回去了,你等着好消息。”
章姚琴心里大喜,这趟多给了一倍的钱,果然是有用的。她哄着儿子:“这几天你就消停点吧,等你舅舅、舅妈摆平了一切,在岩城你又是横着走。"2
章庆霄哪里忍得住,暴跳如雷:“储成武那个废物呢,人还没有找到吗?找不到我就算在他头上,他这种废物,要多少有多少,找不到人,就别回来见我,我找人打死他。”
储成武刚刚做完检查,过来汇报,正好在门外听到这句话,这个人渣,虽然没有亲手杀死过人,可被他逼的快死的,不止一个。说他废物是吧,好,他就废物一次。
储成武忍着身体上的痛,去找了姜红果,直截了当:“你们是真的要对付章姚琴吗?我知道她很多非法勾当,财务证据我能偷出来,我知道我会坐牢,你保证在我出来之前,照顾我的儿子,我就戴罪立功。”红果真没想到,又多个帮手,点头:“你就是偷不出来,我也帮你照顾你孩子,抓贼要抓现场,下回章庆霄聚赌,你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储成武一口答应:“就他那货色,忍不了多久的,肯定会从医院偷跑出来,等我的消息。”
章庆霄哪里能忍得住,找了几个小弟来安排,他早就看中一家漂亮的小媳妇,做局那么久,要不是被人突然打一顿,早就到手了。小弟回来说,已经安排好了,章庆霄心痒难耐,偷跑出医院,看到小媳妇那家的男人果然在,邪恶的念头升起来,可筹码刚上桌,警察从天而降,把这一窝聚赌的都抓了。
红果知道章庆霄聚赌后,乘热打铁,马上去槐花父母家劝说,只要她父母举报章庆霄违法放贷,又能多一项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