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1 / 1)

玩昧 知妤yu 3456 字 11天前

第20章素描

十月下旬,沈泠白脚伤彻底痊愈,重新回到学校开始上课,时隔半月回到学校,她却陡然生出一种恍如半年的错觉。今天的课不多,上午两节专业课,沈泠白带着书出现在教室时,周以诗和钟缇都还没到。

有眼尖的同学瞧见她,热情地过来同她打招呼,顺道关心了下她的身体。沈泠白笑着和大家寒暄,直到上课开始的前五分钟,才瞧见两名室友不疾不徐地出现在教室内。

两人看着沈泠白出现在教室内,还有些恍惚,周以诗拿着书在她旁边坐下,“你脚好了?”

沈泠白:“差不多,只要不运动,走路还是没问题的。”钟缇双手上前抱住她的肩膀:“这一周多不见还怪想你的。”“是么?"沈泠白笑着逗她:“有多想?”“嗯一"钟缇尾调拉得老长,摇摇头嬉笑道:“比我一周没见男朋友还要想,够了吗?”

沈泠白笑弯了眼,“够了,够了。”

周以诗偏过脑袋,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故作嫌弃的瞥了一眼:“你俩差不多也够了。”

说话间,老师拿着课本走上台,教室说话声顿时小了下来。为了庆祝沈泠白伤好,三人约好一块中午吃饭,才下课,这个点食堂人满为患,乌泱泱地全是人,钟缇便说起A大附近新开了一家特色网红餐厅,拉着两人左拥右抱的朝校外走去。

餐厅装潢典雅,温馨惬意,落座后,沈泠白扫码点了份蟹黄面,干煎香草阴鳕鱼,和一份草莓芝士。

等餐期间,钟缇说起S大最近在举办机器人大赛,谢拂征参加了这个比赛,问两人后天要不要一起去S大的体育馆看比赛。周以诗直接说没空。

沈泠白对这个不感兴趣,况且,人家是去看男朋友,她不想过去凑这个热闹。

看两人都没那意思,钟缇便不说了,转到说起她11月要去香港看演唱会,问两人有没有要带的。

说话时,餐厅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上菜。

一顿饭有说有笑地吃了两个小时,

吃完,三人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钟缇要去找男友,周以诗回宿舍,沈泠白打算去趟医院,她好久没去看江悦了。

上次在御棠公馆和许清聿一起吃饭时,听他说起,再过几天江悦便能出院了。

手术后,她身体恢复的不错,已经达到了出院指标。沈泠白在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卡布奇诺,拦了车前往医院。手术过后,江悦便转到了VIP病房,出了电梯,沈泠白照着病房门号一间一间找过去。

最后在1908病房门口停住脚步,沈泠白抬手敲了敲门,在听见一道细声细气的进时,掌心握上把手往下一拧,推门进去。见有人进来,江悦停下手里的动作,本以为是护士,没想到会是沈泠白,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姐姐!”

“悦悦。“沈泠白冲她微微一笑,随即上前将鲜花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低头时,看见她铺在桌子上的素描本,上面用铅笔,画着一个男人:“你这是在画画。”

“嗯。“江悦点点头,眉目弯了弯。

沈泠白坐在病房前的椅子上,歪着头定眼看了看,这是个男生的背影,身影挺拔,下颌线锋利,她模糊地猜出,“这画的是哥哥吗?”“对。"江悦放下手中的画本。

沈泠白顿时来了兴趣,她眨了眨眼:“我可以看看吗?”“可以。“江悦毫不犹豫的答应,双手捧着画本递过去。沈泠白伸手将素描本接了过来,浓密漆黑的睫毛垂下,素白的指尖贴着纸张的边沿轻轻翻页。

入目,是许清聿推着自行车行走在街角,她目光停了会,徐徐翻过,下一页,是许清聿眉目低垂弓身坐在矮凳上。

沈泠白一连翻了数页,每一张她都用眼睛细细揣摩着。一直到最后一张,眼前这副黑白素描彻底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不由多看了两秒。

是许清聿置身于球场上,双手捧着篮球腾空投篮的画面。指腹捏着画纸的边沿,她目光长久的落在这张画上,眼里闪过一丝清凌,这是他从未看过的许清聿,透着一种陌生的鲜活。她自认识许清聿的第一天起,他就忙着在为江悦手术费,每天兼职到晚上12点,眼底乌青,眉眼倦怠是他的常态。眼下,她却像是透过了这副简简单单的素描画,恍惚间窥探到了她从未涉及到的,属于他的过去。

刹那间,眼前的画像是有了生命,从画纸的边沿慢慢注入鲜亮的色彩。夕阳西下,稀薄的橙光从身后的洒下来,身穿校服的少年热血磅礴在篮球场上来回来回跳动,球体抨击地面发出砰砰的撞击声。四周传来喝彩叫好的激动声,阳光落在他蓬松的发顶,在他满头乌发上镀了层朦胧的金光,他双手捧着篮球站在三分线外,灵活的从对手身旁绕过去,对准篮筐,用力一抛。

这一幕,被小小的江悦深深地记在脑海里。“姐姐一,姐姐一"见沈泠白盯着这幅画发起了呆,江悦出言轻声唤了两句。沈泠白恍然间拉拢回思绪,她笑了笑,真诚地夸赞道:“悦悦画的真好。”江悦微笑着,眼睛眯了眯,“哥哥快要生日了,我打算把这个送给他。”“生日?“沈泠白茫然地眨了眨眼,“你是说,哥哥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她有些怔鄂,自己对许清聿的生日一无所知。江悦点点头:“对呀。”

跟许清聿在一起一个月,她还真没关心过这个点。沈泠白忙问道:“哥哥生日是在哪天呀?”江悦不假思索地回答出来:“11月6号。”沈泠白闻言,脑海里迅速过了下日期,算算日子,还有12天,她抿了抿唇,沉吟过后,好奇地问道:“你能和姐姐说说,哥哥往年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吗。”

“嗯一"江悦想了想,妈妈在世的时候,每到这天都会买一个蛋糕给哥哥庆生,还会有一个红包,再亲手做一碗寿面。妈妈说,吃了寿面的孩子,未来一年都是幸福顺遂的。后来妈妈走了,煮寿面的人就变成了奶奶。江悦低着头,简洁明了的说:“吃蛋糕和寿面。”沈泠白听着一愣,像是难以置信居然会这么简单,陡然间,她忆起了自己的生日。

每到这天,她总是有收不完的礼物和转账。珠宝首饰,高定礼服,基金股票,房子车子,应有尽有。过的最盛大的也就是18岁成人礼,沈敬送了她一套公寓外加一辆法拉利,沈司虞送了她一条钻石项链,苏挽更是大手笔,衣服包包首饰直接塞满了她卧室的客厅。

她生日是六月下旬,刚好高考结束,虞清沅嚷嚷着要出国玩,周暨北也还没出国,于是一行人从澳洲玩到欧洲,美其名曰生日旅行,仗着这个借口将所有消费都记在沈泠白账上。

从医院出来,沈泠白独自一人在医院花坛前的长椅坐了会,她刚看了眼时间,离许清聿的生日还有十几天的时间。

她得想想,该怎么给他过个低调却又难以忘记的生日。秋末的晚风混着夕阳落下前那抹柔和的橙光,落在身上,金灿灿的光线覆在她透明细小的绒毛上,她垂落在肩头的发丝被风凌乱的卷起,远处两位身穿病号服的老爷爷正坐在长椅上互相对弈,身旁还一左一右站了位"军师'。十月末,江悦出了院,许清聿请了两天的假送她回苏城,出院的那天,沈泠白送了她一副画具,希望她以后能如愿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从苏城回来后,许清聿找了个家教的活,给雇主家一位十岁的小孩辅导数学,时薪开得很高,一周去四天即可。

到了大三,学校给排的课不多,基本都是专业课,过去的两个月他的休息时间几乎都用在了江悦身上,现在江悦出了院,他又投身道兼职上去。知道这件事时,沈泠白正趴在岛台上一手拿着草莓看他在厨房忙活,她半开玩笑地说道:“要不你别去家教,过来给我做饭吧,我给你付工资呀。”许请聿将脸慢慢抬起,视线从她娇俏的脸上扫过,声线平和地说了句:“不用。”

本来也就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沈泠白又怎么会真的期待他答应,她绕过岛台,站在他身后,从果盘里拿起一只颜色鲜亮的草莓递到他唇边,“很甜,你尝尝。”

许轻聿手上还拿着一份洗干净的蔬菜,突然被少女柔软的身躯贴上,嘴边抵上一颗又大又红的草莓。

许请聿凝眸,手上的动作一顿,操作台上的水龙头肆意开着,水流哗啦啦地向下倾泻,许请聿张嘴,咬住那颗草莓,湿热的唇畔无意擦过她细白的指尖,沈泠白神情一滞,像一股细微的电流沿着指尖一路蜿蜒到心脏,她不可避免的了拍,手僵在半空。

许请聿咀嚼的动作一停,也意识到刚才的动作太过暖昧,他敛眸,道了句:"抱歉。”

沈泠白眼睫快速闪了闪,将手里的果盘顺手放到一旁,随后挤进他身躯和料理台的中间,一手勾上他的脖子,仰脸,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

“等会再吃饭呗。”

料理台上空亮着盏窄长的射灯,冷白的光线落在她瓷白的肌肤上,她细腰半弯向后仰着,尾椎骨在抵在料理台的边沿,乌黑的卷发如瀑般散下,黛眉红唇,美得惊心动魄。

夜幕降临,落地窗外霓虹闪烁,水龙头早在不知不觉被闭合,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细微的、暧昧的水溶声,在空气中案窣搅动。晚餐的原定时间往后顺延了快一个小时。

当天晚上,所有带着辣椒的菜品都进不了他的嘴。沈泠白双手环住他腰身,前额抵在他坚硬的的胸膛上,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又心疼又好笑地说:"抱歉啊,咬破了你的舌尖。”许请聿眉目敛下,听出她语气里闷闷的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