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妇一样哭唧唧(1 / 1)

宠妃 谢晚棠 3399 字 3个月前

第138章怨妇一样哭唧唧

她不会摔倒,即便摔倒也没什么事,常年走这种雾气重,滑溜溜的青石台阶,她早就习惯,即便摔倒也会找个合适的姿势,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萧昶不同,他哪里习惯这种山道,手臂本来就骨折了。“你多照看你自己一些,我就谢天谢地了,在这我待几天,搞得浑身是伤,怎么跟你那些臣子们交代。”

“你,在关心我?”

崔湄无奈:“你是皇帝,要懂惜身,这么频繁受伤,我可赔不起。”萧昶叹了一口气,攥住她给自己擦拭额头汗珠的手:“湄湄,你疼惜泣奴,是不是?”

那是她的孩子,还是被她私下丢下好几年的儿子,她怎能不心疼,就算最恨的时候,恨萧昶,恨自己,她也没恨过孩子。崔湄点点头,下一刻手就被捉着,蹭到他嘴边,他轻轻吻了一下:“那你就不能疼惜疼惜我?”

崔湄顿住,半晌无话。

并非寻不到理由搪塞敷衍他,但此刻的崔湄不说话,纯粹是因为萧昶此刻的表情,温顺凄婉,带着一点下位者对上位者的乞求。眼睛很湿润,睫毛低垂,她再熟悉不过这个动作,从前她总是如此温顺的,对他乞求怜爱。

萧昶湿乎乎的眼睛,宛如松子跟她要肉干时的眼神,吻轻的触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执着她的手,在面颊边轻轻的磨蹭。渴慕却带着怯意的望着她,好似她什么都可以对他做似的。“你也疼疼我,行吗?"萧昶眼中甚至含着一些眼泪:“你走的这几年,我真的以为你死了,那么决绝,不要我,也不要孩子,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有多痛苦,甚至连梦都梦不到你,湄湄你竞恨我到如此地步,分明还活着,却不愿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很痛苦。”崔湄扯扯嘴角,怯生生,这个词跟萧昶简直就是反义词,他这个人配得感很高,因为是皇帝,做什么想要拥有什么,哪怕去夺走别人的,都理所当然,天下都是他的,虽然此人嘴上说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实际上,别说百姓,就算是臣子权贵,也是他的奴才。

她以为这个词,只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不得不说,哪怕是故意做出的柔弱姿态,萧昶也漂亮的惊人,比林香阁那些小倌,可魅惑多了。

崔湄很一言难尽。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很想你,如果不是我们还有泣奴,我真的会跟你一起走,原版我打算,等泣奴可以亲政,我就来找你,没想到你还活着,好狠心的你,留我一个人痛苦绝望,疼疼我吧,湄湄。”“别撒娇了,你是皇帝,要什么女人没有呢,难道还缺嫔妃服侍?我不过是个毁容的女人…”

“可她们都不是你!"萧昶很激动,箍住她的腰,想要把她往怀里揉,却踌躇犹豫,不敢下手。

不敢像以前那样,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湄湄,我只爱你一个,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难道你不信我的心,四年前我就想只跟你长相厮守,是你不肯给我机会,我想了你四年,念了你四年,妇不容易得知你还活着,好不容易见面,你居然在我面前说这样绝情的话,就算不能像哄泣奴一样哄哄我,至少,也别伤我,就算看在我自己一人将泣奴拉扯大的份上,何至于如此伤我?”

他在抽泣,泪珠从湿润双眸中滚落,一串串,像珍珠似的。他在哭?

萧昶哭这件事,崔湄倒不意外,从前他哭过,那时泪水都把她的衣襟打湿了,让她惊讶地,是他居然当着她的面,委屈落泪。从前他即便崩溃,哭泣,也强忍着,做出的是凶狠之态,他不会让他看到他的泪珠,更不会以此作为要挟她的工具。“这么多年,我没功劳好歹也有苦劳吧,湄湄,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的心被你伤的透透的。”

他边说边哭,还边控诉。

崔湄张开嘴,惊讶地完全说不出话。

“你摸摸,我的心口,好凉,好难过,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还有孩子,就算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对我也不至于如此冷漠,你摸摸,这里是不是很凉?”

这个一手遮天,蛮横无理,对出身低微的嫔妃异常刻薄的男人,此刻却握着崔湄的手往她心口放。

像个他最厌恶的怨妇一样,哭的凄凄惨惨,跟她撒泼打滚闹着要她负责。究竞她是女人还是他是女人,他们两个人的角色,是不是调转了过来,而且她之前从来不敢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泣奴没有娘亲,我没有妻子,我们父子两个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毫无动容,难道你要做个抛夫弃子的女人吗?”

崔湄完完全全的无语加无奈。

别假装了,萧昶是这样哭哭啼啼小媳妇儿样的人吗?只是他哭的实在漂亮,别人哭都是鼻涕眼泪一大把,狰狞的不行,可他这么一个大男人,顶着那张精致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白皙的肌肤,眼尾那两挖红,简直漂亮的有些惊心动魄。

敷衍的话,说不出口。

崔湄深深喘息,再重逢,这个只会强取豪夺,贬低她打压她,随心所欲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学会了示弱,还做怨妇姿态,让崔湄如何受的住呢。“父皇,阿娘,你们,是要给我再生个弟弟妹妹吗?”崔湄一惊,不知什么时候,泣奴骑着松子回来了,一人一狗两张纯真疑惑表情,歪着头看着他们。

泣奴抽抽鼻子:“虽然我挺想要弟弟妹妹的,但这个地方又潮湿又硬,不太方便吧,好歹也得找个屋里呀。”

崔湄此时才发觉,她还骑在萧昶身上呢,分明只是摔倒,弄得跟打野战似的,还当着儿子的面,崔湄满脸通红,手脚并用的起身:“泣奴,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摔倒了,你父皇担心我受……”

“我知道我知道,阿娘脸皮薄,父皇脸皮厚,都是父皇的错吗,听闻岭南这边民风未开化,时常有野有死鹰,白茅包之的事发生,这倒也不古怪,要是想继续,我回避?我还是给你们拿个垫子去得了,都是石块,会略到阿娘。”崔湄腾的一下,热气从脸红到了脖子处:“你到底教了孩子什么,泣奴才四岁多,怎么就知道野有死庸,白茅包之这种事?”萧昶揉着额角:“这个,教他念诗经的时候就解释了一下。”“解释?有你这么解释的吗,孩子才多大,你就跟他说男女之事?”崔湄气坏了,甚至连他怨妇一样的嘤嘤哭泣也不理会了,萧昶面色阴郁,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泣奴。

这孩子却完全不觉得打扰了父皇的好事,啧啧摇头:“父皇,你这个法子不行,四年前就用哀兵政策,四年后不被阿娘识破才怪嘞。”“不孝子,屡次打扰你老子的好事,你娘都已经开始心疼我了。”泣奴叹气,压低声音,看着崔湄已经走远的背影:“父皇,你就算装可怜,阿娘也知道你不可怜,您这回要阿娘回来,自然得她心甘情愿,就算一时她心软了,回了京城,到时候又后悔,怎么办?父皇,您得以心换心,你也听见了,为什么阿娘会忌惮你,还让我也跟您讲君臣父子那一套,生怕我将来惹您庆恶,您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萧昶皱眉。

泣奴摇摇头:“为什么父皇您都这么爱阿娘,为阿娘退让到这个地步,阿娘却还是不信您,还认为您将来一定会施展所谓的帝王心术?您就没想过,为仁么?″

萧昶怔然。

泣奴哎了一声:“果然还是得靠我呢。”

摘荔枝很高兴,泣奴也不是那种千娇万宠,什么都要奴才去做的小主子,萧昶虽爱他,却也有意培养他,没让他成为那种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何不食肉魔的纨绔废物太子。

摘了半篓荔枝,山里开始下暴雨,电闪雷鸣的,这个时候赶山路回去,就是死。

崔湄僵父子二人带去她在山里的一个木屋,有时她采药,天色晚了下不去山,就会住这里,里面家具简单,只有个皮毛毡子的地榻,不过一应烧火的柴人锅子都有,甚至还有几条腊肉、大米盐巴。雨下的实在太大了,打在人身上都怪疼的,瓢泼一般,根本看不见前路。进了木屋,崔湄指挥父子俩脱下身上的湿衣裳,开始生火,从背篓里掏出一块姜切了,丢入锅中。

“一会儿姜汤熟了,给那几个暗卫也送一碗去,这天气,身上浇透了肯定要得风寒。”

泣奴眨眨眼,下意识看向萧昶。

崔湄就跟没看见似的:“叫他们别躲在林子里了,这么大的雨还有闪电,就是活受罪,院子里有个遮篷,去那待着去。”“我去叫他们,泣奴陪着你阿娘。”

几个暗卫灰溜溜的,已经被浇成落汤鸡,其中就有李公义,瑟缩着跑去遮篷下面,好歹不用继续被雨淋。

“阿娘怎么知道有暗卫跟着?”

“你父皇的身份,怎么可能白龙鱼服,以前你父皇心血来潮想干什么,下面伺候的人就遭殃了,他说没人跟着,我信了他的邪呢。”“阿娘好聪明,那,那泣奴有一件事求阿娘,阿娘能猜到吗,会应承泣奴吗?”

“泣奴,泣奴想跟阿娘和父皇住一个床上,我的伴读说,他小时候,就是跟爹娘住一个床,他爹娘把他围在中间,还能手牵着手,泣奴,泣奴也想试一试,阿娘……”

萧昶打开门,就看到儿子钻在崔湄怀里撒娇,那张跟他如出一辙的小脸看过来,萧昶顿时手心痒痒,即便知道,儿子也是为了他这个父皇,为了他们的家,却还是想揍他的屁股了。

居然还靠在崔湄胸口,还在蹭,连他这个当老子的都没这个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