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46

146来了就别走了

第一次做这个穿越到少年克洛德的梦境时,舒栎就觉得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感觉自己已经在这里展开新的生活。事后,他自然也会想着这些梦境的真实性。可旁敲侧击无果之后,舒栎反倒认为自己就是个观察者和参与者。

这算是原著给读者的福利。

虽然舒栎本身还是更愿意待在自己的时间线里面享受生活,但是偶尔到新的时间线里面遇到故人的感觉,以及提前了解故事各种设定和背景,对他来说也投有意思的。

相对应的,有这种不受拘束,不怕影响其他人的想法,舒栎反倒觉得自己格外的胆大妄为。

若是自己真的会在这个世界生活,舒栎可能会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小心地控制自己不行差踏错,给自己的生活带来麻烦。比如说,现在手头上有信徒捐助的40金币。他若是神父版舒栎,就会把这钱捐给教会,以此获得他们的关注,并且积极地参与神学辩论,走神主庇佑的路子。

毕竟,他明眼里面也看得到,由学校阶级差距引起的欺凌或抱团现象。只是他以大化小,假装不知道,随意地先糊弄糊弄,不主动激化矛盾和冲突。

可现在舒栎就是想干点别的,怎么舒坦怎么来。40金币等于400银币。

他刚过来的时候,身上也才70银币。

现在的他可以买好多东西了!

毕竟,他中午并没有吃饱。

因为来到了新环境,他的心思并不完全在吃饭上,也怕吃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食物,所以他也就啃水果会比较多而已。于是,他先顺着人流去城市中心的主广场和市集。大都会的名字叫做阿斯托利亚。

而大都会的核心城圣城的名字是圣科托拉(Sanctora),在拉丁语中就是神圣之地。

军校在大都会分了五个校区,其中主校区就在核心城圣科托拉里内部。可要从地理位置上说,其实校区依旧是在核心心城边缘地段。从校园门口出发前往市集时,就像是走在一条由信仰雕刻出的道路上。由于整个圣城都是以古老的圆顶圣教堂为中心,所以无论是从哪个方向看,或者从哪条街道前行,抬头就能望见教堂那典雅的绿色屋顶。钟楼更是直指云霄,中间悬挂着的钟就像一只沐浴着阳光下的眼,始终注视着来往的行人。

舒栎盯着那钟突然间想到福音里面写了一句「眼睛是身上的灯」。光明与黑暗都取决于眼里是否有光。

舒栎站在原地片刻,猛地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明明说已经要脱离神学,结果自己条件反射就会闪现专业知识。当然这部分并不代表舒栎已经开始有信仰了。只能说这活计真的干久了,都把舒栎腌制入味了。不过舒栎的无神论依旧坚韧。

毕竟,他小时候生活长大的地方是庙宇林立,佛教,道教,和民间信仰就交织在自己生活中。到现在为止,每次初一和十五,他都会条件反射地想到拜神,以及那些好吃的手作供品。

舒栎小时候最经常做的就是绿豆饼和没有馅的汤圆。糖都是撒得不多,能勾出食材本身的味道,以清甜为主。汤圆汤每次都是煮的时候,还会放点削了薄薄的一层皮的木薯或者山药片,这越煮会越有点粘稠,虽然离藕粉的程度还差很远,但舒栎每次都看着糖水变得有点稠,就会加水,结果每次煮出来的汤圆汤都是水多料少。这么想着,舒栎想着去市集采购一些面粉和馅料,打算回学校借个厨房给自己开个小v灶。

身为I人,就算是对这个城市有足够多的好奇心,也不想离开自己的小巢太远。

尽管他确实想去原著小说男主莱斯利的名场景地打卡一一舒栎记得,莱斯利有一个很喜欢自己待着的地方。夜间的时候从高处往下看可以看到满城灯火通明,往上看又是银河璀璨夺目。他在雨果主教教导下也有会研究星象,所以一个人就在星空下怀念过去的日子,孤独间又有点温情,避也又入世。

莱斯利的复仇道路始终是孑然一身。

在踏上这条路,他遇到很多人,有抱过好感的人,也有敬佩信任的人。然而,他因为这条路太过坎坷曲折漫长,无法打开自己的世界,去完全信任他人。于是,他唯一能亲近的就只是那些死去的人,又或者一些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死物。

像是死去的母亲奥朵拉、雨果主教、维罗尼卡,甚至与自己交锋过的对手。也像是他那块秘密基地。

记得他很长时间都在那里消磨了自己的学生时光,思考,复盘,筹谋,排遣内心情绪,直到第一次战争回来后,他发现自己的秘密基地被几个小孩子占了,就再也没有回去那个地方。

原著中的孤独感和成长并没有写得很直白,甚至于就像原著莱斯利那样不习惯,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内心,有种对他来说,世界也是他的敌人似的。这种含蓄和成长的侧面描写就很戳舒栎。

因为他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无法让自身认知与世界普世运行规则相匹配。这种错位感本身很容易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恐惧和孤独。后来慢慢地理解是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过少,也学习了荣格的人格面具,他才接受了这种错位。

舒栎有一段时间会刻意社交,不仅是班级内的,还有学校很多不同年级的都曾经是他的朋友。他有个同桌曾说过,每次看到舒栎,都和不同的人在一起。舒栎那时候还挺自得的。

可后来他还是发现自己更喜欢一个人待着,社交联系就弱化了很多。当然,他也明白既然做了这个选择,就要承担名为「孤单」的后果。也正因为接受这一点,他在大学过程中对交友欲「望反而降到最低,反而得到最多的关注和留意,就连不认识的教授也记得他的名字,试探问过他要找哪个导师升学深造。

因为这种状态给他获益,所以舒栎反而觉得自己没办法太过亲近别人。他会有很强的危机感一-要是自己变得更想亲近某个人的话,对方会对自己幻灭,从而和自己保持距离。

这种情况在早期萨伏依牧区是最明显的。

他越想要融入一个团体的时候,自己就越孤独无措,也让他觉得养纳西是自己最明智的决定。

现在的自己内核越来越稳定。

舒栎返回学校的时候,正好看到克洛德一个人走在另一条路上。本来舒栎并不想理他,可见克洛德浑身散着低沉的冷气,舒栎的脚步调转。他脑袋里面冒出一个主意!

想法一冒出来,舒栎就飞快地冲过去,付出行动。他先拍着克洛德的左肩,叫克洛德下意识左转。这一反应其实对克洛德来说最多只占用一秒的时间。可对舒栎来说,太足够了。

紧跟着,舒栎一把抢过他头上的军帽,得意地倒退几步,并直接就把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帽子比他想象中的大,刚戴上去,帽檐就遮了自己一半的视线。

这看不清楚敌人的动作太危险了。

舒栎心惊胆跳,连忙把帽子往后脑勺扣,仰着脖子看克洛德。克洛德无语,抢了几回都没拿回帽子,表情开始不耐烦,“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要霸凌你。"舒栎煞有介事地说,“我要收你当我小弟。”

“……“克洛德愣了一秒,抿着嘴角,冷漠地一把抢回舒栎头上的军帽,“你真是疯子。”

“你不考虑一下吗?我可是能罩着你的人,什么愿望都可以帮你实现……”克洛德凑近一步,紧盯着舒栎的眼睛,说道:“既然你这么无所不能,那你能变成女人吗?”

舒栎沉默一瞬,立刻回应一句“告辞”,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克洛德抓住了肩膀。

“来了就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