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米国

“你谁？“谢总眉头拧成死结,烦躁地抬眼打量着突然闯入的周歌。任柔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眸时，吓得浑身发颤。然而下一秒，黑衣保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般涌进来，直接将谢明远按倒在地。

“放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谢总涨红着脸挣扎，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刚才慈爱形象碎了一地,“敢动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周歌冷笑一声，膝盖微屈蓄力，狠狠一脚踹在男人软乎乎的肚子上。“砰”的闷响混着杀猪般的惨叫炸开，酒桌上的高脚杯都跟着晃了晃。包间里瞬间炸开锅，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尖叫着往墙角躲。任柔缩在墙角最里面，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周歌黑着脸，一把揪住任柔的胳膊把她从沙发角落拽了出来。她踉跄着差点摔倒，只能被对方拖着往门外走。

刚到门口周歌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冲保镖们甩了下下巴：“把这儿收拾干净。”

任柔被周歌拽着胳膊往包间外走，她双脚在地毯上乱蹬，双手死死抠着男人的手掌，想把胳膊抽出来。但周歌力气太大了，她怎么挣扎都没用。刚走到门口，周歌突然搂住她的腰，一使劲就把她整个人塞进了车里。她被摔得膝盖生疼，还没来得及反应,车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车子在路上横冲直撞，周歌把油门踩到底，速度快得像要飞起来。任柔胃里直犯恶心，只能死死抓着安全带，指甲都掐进了掌心。“要不是贺静书看见你在那种地方，"周歌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关节都发白了，“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非要自己往火坑里跳吗？”任柔抱紧胳膊，把身子缩成一团。她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顶嘴，只能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车里气压低得可怕，除了引擎的轰鸣声，就只剩周歌粗重的呼吸声。

“老子问你话呢！你是穷疯了，还是犯贱？“周歌猛地一脚刹车，任柔被安全带勒得生疼。红灯在挡风玻璃上投下猩红的光，映得他脸上的怒意愈发狰狞。任柔咬着嘴唇不吭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是下贱吗？”

周歌冷笑一声，嘴里又吐出更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像刀子似的扎在她心上。

“够了！"任柔突然爆发，眼眶通红地瞪着他，“周歌，你为什么总拿这些话刺我？我承认今天是我蠢，被人骗到这里。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高中的时候你缠着我不放，把我生活搅得一团糟！现在又来质问我，要不是被你逼得走投无路，我至于这么拼命凑钱吗？”

“那你为什么不来求我！“周歌猛地将车横在路边，引擎轰鸣声戛然而止。他扯下安全带转身，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任柔灼烧出两个窟窿，“你宁愿被那些腌膳玩意儿欺负，也不肯求我？”

任柔被这声质问撞得呼吸一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别开脸不去看那双盛满怒意与不甘的眼睛，喉咙发紧：“周歌，我不用你管，放我下车。”

任柔伸手去拉车门，车把手被她攥得发烫，可车门就是打不开。周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按下了儿童锁。

“放开我！"她急得去掰他的手指，周歌却握得更紧，掌心心的汗把她手腕都濡湿了。

“要是换成你那个学长，"周歌声音发颤，手臂紧紧圈住任柔的肩膀，硬把她往怀里拽，“你是不是早就巴巴地凑上去了？”这话像根刺扎进任柔心里。她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脆响在车里炸开，周歌的脸上立刻浮出五道红印，嘴角也被打出了血。两人都愣住了。任柔的手还悬在半空，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收回来。周歌刚要开口，“啪”的又一声，另一边脸也挨了一巴掌。还未等他发作，任柔就转身按下解锁键，车门刚弹开一条缝，她就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哒哒”作响，转眼就消失在街角。甚至让周歌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任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周歌烦躁地从口袋摸出烟盒，抽出根烟点上。打火机的火苗在夜色里晃了晃，映出他皱成川字的眉头。他靠在椅背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白色烟雾裹着压抑的气息弥漫开来。抽完半根烟，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给兰涵连发了几条消息。

【离任柔远点。】

【再要花招，你知道后果。】

简短的警告发出去后，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猛地把手机塞回口袋。烟头被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火星子溅出来，在黑暗中划出几道转瞬即逝的光。大

快过年了，街上到处都热热闹闹的。

任柔手里攥着便利店买的包子，一边啃一边在街上瞎逛。今天为了能给那群人一个好印象，她特意换上了漂亮的冬裙和细高跟，可这会儿冷风一吹，浑身冻得直打哆嗦。

她上午就退了租的房子，身上也没什么钱，实在没地方可去。想起周歌还在医院，她更不想去自讨没趣。思来想去，也就周家老宅能落脚了，反正平时老宅就几个佣人在，周歌住院这段时间，应该能躲个清净。想好了去处，任柔几口把包子塞完，站在路边扬手拦了辆出租车。车门一开，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冻僵的手指总算有了知觉。“姑娘，去哪儿？"开车的是个胖大叔，后脑勺头发稀疏，后视镜里他笑眯眯地打量着任柔。

“香山别墅。"任柔裹紧外套往后座一靠。大叔咂咂嘴：“那地儿可都是大老板住的，您去走亲戚?"这话让她心心里有点膈应，便低头装没听见。大叔碰了钉子，也识趣地闭上嘴，车里只剩发动机的嗡嗡声。正发呆呢，手机“叮"地响了。任柔摸出手机，锁屏上跳出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短短一句话，却瞬间让她如坠冰窟。

【回老宅。】

一瞬间，她像是已经猜到了，发消息的是谁，任柔仿佛都能想象到男人说这话时，金丝眼镜后的冷意。

手抖得厉害，她慌忙删掉消息，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手机刚揣进兜里，又“叮咚"一声。新消息弹出来，短短六个字，却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别当做没看到。】

任柔咬着嘴唇，眼眶发烫。出租车里暖气开得足，她却觉得浑身发冷。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在键盘上按下一个字：【好】。手机刚震完，胖大叔的大嗓门就响起来：“姑娘，到地儿了！“他从副驾捞起个印着收款码的塑料牌，任柔扫码付钱后，车门才“咔嗒”弹开。冷风“呼"地灌进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街边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任柔盯着远处亮堂堂的周家老宅，暖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看着热闹，却让她心里直发怵，脚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开。磨磨蹭蹭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任柔咬咬牙最终推开了门。可刚跨进门槛，就看见客厅主位上坐着个人。男人西装革履，微蹙的眉心透露出一股凌厉，浑身上下都是一种上位者不容侵犯的气场。

两人目光撞上的瞬间，他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像结了冰似的盯着她。任柔感觉肩膀像被无形的绳子捆住，整个人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过来。“周宗巍声音又低又沉，冷得让人心里发怵。任柔吓得脚都挪不动，就像被钉在地上似的。这时，沙发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她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

兰涵坐在那儿，眼睛死死盯着她，眼神冷冰冰的，看得任柔浑身发毛，就像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周宗魏指节敲得桌面"咚咚"响：“听不见？”任柔浑身发颤，惨白着脸往前挪，刚走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就被那道冷硬的声音钉住：“给兰小姐道歉。”

她猛地抬头，睫毛剧烈颤动：“凭、凭什么…"话没说完就被截断。周宗巍突然站起身，几步逼近她，指尖捏住她下巴往上抬，迫使她迎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