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番外一后续（3）

番外一·后续（3）

“萧篡。”

“你打算一直当狼吗？为什么不变回来？”“是你不想变回来，还是你变不回来了？”“虽然这里是兽人世界，你也是兽人，但是……燕枝坐在摇椅上,两只脚赤裸着，踩在头狼的腰腹上,轻轻压了压。“但是……我是人啊，我不想一直跟一头狼……传出去太难听了”燕枝低下头，踩着头狼腰腹的双脚交替，踩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小。

“显得我有奇怪的癖好一样。”

话音刚落，燕枝脚下一滑，两只脚停在不同寻常的地方。身形庞大的头狼抬起头，危险地眯起眼睛。下一刻,漆黑的皮毛褪去，头狼变回人形。萧篡单膝跪在燕枝面前,双手握住他的脚踝。燕枝回过神来，连忙蹬了他一下，把脚收回来。他曲起腿,缩在摇椅上，定定地看着萧篡：“舍得变回来了？”“我……萧篡张了张口，大概是因为太久没说人话，嗓音有点低哑，“我以为，燕枝没认出是我。”

“我没认出是你？"燕枝疑惑，“我怎么会没认出是你？我…”萧篡挪近一些，正色道：“燕枝说，最近兽人世界不安全，收留我，是为了多一重保障。燕枝还给我起名叫′泡芙'，我以为”他一直以为，燕枝只当他是一头寻常野狼，随手收留而已。所以他一直不敢在燕枝面前现出人形，怕被赶走。“我……"燕枝连眼睛都睁圆了，“我那是开玩笑的啊，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还以为觉得你奇怪呢，只想当狼，不想当人。”“想当人！"萧篡忙道，“燕枝，我想当人的！只是不知道，燕枝是不是已经原谅他了？

他不敢问，更不敢面对。

只是这样望着燕枝，就没由来地红了眼睛。燕枝抱着腿，坐在椅子上，定定地望回去：“黄色幌子给你当披风了，铃铛你也戴上了，你还要怎么样？”

萧篡怔愣片刻，恍然想起许多年前，在大梁王朝，燕枝说，要是他想和好，就挂黄色幌子，还会给他戴上铃铛。

所以………

燕枝最后问：“我心里已经原谅你了，难道还非要我说出来吗？难道……非要我主动吗？”

萧篡双眼一亮，霍然站起身来：“我主动！燕枝，我主动！”他伸出双臂，想把燕枝从椅子上抱起来，可伸到一半，忽然又胆怯起来，不敢再往前。

就在这时，燕枝也朝他伸出双手，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抱我。”

“是。”

萧篡这才有了底气，把燕枝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他低下头，暗中嗅闻燕枝的脖颈，极力汲取香甜的气息。燕枝挂在他身上，又命令道：“进店。”

“是。”

萧篡回过神来，双手托着燕枝的腿，好似抱着一只小猫，侧过身子，用肩膀撞开玻璃门，跨过门槛，走进店里。

“燕枝，现在呢？要去柜台上坐着，还是……”燕枝晃了晃双脚：“锁门，把′暂停营业的牌子翻过来。”“是。"萧篡依言照做。

“上楼。”

“好。”

萧篡笑着，抱着燕枝，稳稳当当地走上楼梯。一路上，他都低着头，暗自把鼻尖贴在燕枝的脖颈边。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抱着燕枝，更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嗅闻过燕枝身上的气味了。

他踩在台阶上，几乎像踩在云端一般，这简直像是一场梦，他简直要落下泪来。

燕枝，燕枝……

燕枝继续下达命令：“回房间。”

“关门。”

“把我放在床上。”

萧篡听话照做，却在俯下身，把燕枝放在床上的时候，被燕枝揪住了衣领。萧篡第一次变回人形的时候，是没穿衣裳的。他在兽医站洗澡的时候，才拿了一件浴袍穿上。现在他穿的，也是这件浴袍。

燕枝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面前，认真地看着他。“你是怎么回来的？当时，广播不是说，你整个人都碎掉了，需要我去搜集你的灵魂碎片，才能把你复活吗？我都没找到你，你怎么就回来了？”萧篡俯下身，两只手撑在燕枝身边，像是把燕枝拢在怀里。他俯身向前，额头抵着燕枝的额头，笑着道：“我自己把自己的碎片找齐，缝起来了，我不能麻烦燕枝。”

燕枝不敢相信，微微睁圆眼睛。

灵与肉被撕裂成碎片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萧篡从来没有想过，要让燕枝复活自己。

燕枝应该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为了他，到处奔波。“可是………燕枝道，“我问过控制中心心的其他人，他们都说，控制中心没有穿越者复活的先例，之前被你杀死的那个穿越者，还有很多被其他人杀死的穿越者，他们都……”

萧篡垂下眼睛，握住燕枝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带着他往下，让他的指尖触碰自己脖颈上的锁链。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戴狗链子。”

“燕枝给我戴上狗链子，燕枝把我关在净身房里，燕枝没有亲口下令释放我，我就永远不能出来。”

燕枝下意识问：“我什么时……”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下了。

是，他想起来了。

同样是在许多年前，萧篡用剧情回溯功能，带他在种种过去之间穿梭，任他出气。

最后，他把萧篡锁进了净身房里，罚他永永远远、一辈子都待在里面。他压根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也就没办法释放萧篡。所以………

萧篡一直都待在那里面？

萧篡轻轻握着燕枝的手，抵在面颊边，温声解释道：“燕枝走后，我一直在净身房里。”

不止是燕枝离开大梁宫之后，他挖出心脏，献给燕枝之后，因为他执念太盛，他还留下一片碎片在里面。

他的灵魂碎片在净身房里徘徊，守着满墙的划痕，不愿离去。他仍旧维持着从前的习惯，每日在墙上刻下一道痕迹。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墙上满是划痕，原本坚不可摧的石壁由于磨损，开始一寸一寸地坍塌，他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不是完整的萧篡，自己只是萧篡的某一个灵魂碎片。

于是他踏上了寻找自己的旅程。

燕枝还没原谅他，燕枝还没说要同他和好，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他要把自己拼起来，再回来坐牢。

要是燕枝回来看他，发现他不乖，从净身房里逃出去了，一定会生气的。怀揣着这样的执念，萧篡踏上了寻找灵魂碎片的旅途。这也是燕枝一直找不到他的原因。

他一开始在净身房里徘徊，后来出来了，却又不敢出现在燕枝面前，怕燕枝生气。

直到把自己拼凑完整，他才敢出现在燕枝面前。他披着从燕枝怀里拿来的黄色幌子，挂上铜制铃铛，走过万水千山，穿过万千世界，最后循着熟悉的气味，来到燕枝面前。他是有主的小狗，不是流放的野狼。

燕枝望着他，指尖向下，抵在萧篡的心口上。“那你现在的心脏？”

“是燕枝赐予我的心脏。”

萧篡握住他的手，教他辨认。

“左心房是燕枝吃过的巧克力糖纸，右心房是燕枝吃过的果冻壳。”“左心室是燕枝的花篮蛋糕，右心室是燕枝过生日点过的蜡烛。”“血管是燕枝送我的小树枝。”

“整颗心脏，有燕枝的小衣包裹起来。”

指尖传来颤动，燕枝不自觉靠近。

他偏过头，将耳朵贴在萧篡的胸膛上。

萧篡的心脏跳得很有力，很重很响，和从前一模一样。萧篡最后道：“它一直在跳。只要我一刻不停地喜欢燕枝，它就一刻不停。”

“要是我哪天不喜欢燕枝、欺负燕枝，它就不跳了，我也会跟着死掉。”“燕枝，这样够不够稳妥？”

“我把命押在上面，你可以放下心来，再和我试一试，我这次一定乖，好不好？”

燕枝抬起头，攀住他的脖子，抬头亲上他冰凉的双唇。萧篡身形一顿，随后回过神来，扶住燕枝的后脑勺。燕枝坐在床上，萧篡站在床下，两个人紧紧抱着对方，交换了一个气息绵长的亲吻。

心口贴着胸膛，心跳同频，同起同落。

不知不觉间，燕枝往后退，萧篡往前进。

窗帘拉着，房中昏暗。

萧篡欺身而上，将燕枝罩在身下。

燕枝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攀住他的脖颈，分开之时，壮着胆子，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角。

萧篡呼吸一滞，随后越发粗重起来，像狼一样眯了眯眼睛，眼里有幽幽的亮光闪过。

下一刻，熟悉的狼耳朵出现在他的头顶，一条巨大的狼尾巴，也在他身后竖了起来。

燕枝睁圆眼睛，想要看个仔细：“萧篡，你可以只变尾巴和耳朵？”“还有一个地方也变了。“萧篡颔首，低声诱哄，“燕枝要不要看看？”“哪里？"燕枝眨巴眨巴眼睛。

“燕枝没看过的地方。”

话音刚落，萧篡便凑上前去，像小狗一样，蹭开燕枝的衣裳，亲吻他的脸颊、脖颈和肩膀。

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