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1)

醉枝弄 鸾楚 6792 字 2天前

第20章第20章

【第20章】

谢晚泠眼睛都瞪大,唇瓣嗫动,偏生半天一句话都未讲出来。周围小厮都不是聋子,站在谢晚泠身边的秋嬷嬷,更是把姑爷的话收进耳中。

姑爷这骂的是秦老板?

秋嬷嬷咳嗽:“宝石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奴婢带着他们先退下了。”谢晚泠用帕子掩唇,恶狠狠的瞪了贺琅缙一眼。但贺琅缙半分内疚心虚的模样都不曾有。

终于等到后院的人尽数离开,谢晚泠发笑问他:“你刚才骂的是秦既扬?"贺琅缙手放在瓷瓶之上,仔细端详眼前的窄口瓶:“有何不可?”谢晚泠的笑,实在是被贺琅缙气笑了:“秦既扬什么都没做,你骂他作甚?”秦既扬的父亲秦明和病重,这个节骨眼上,兴源镖局定然是不好过的,琼星坊这番选了兴远镖局,对秦既扬来说是个天大的好事,他这贺礼,也是感谢。往后秦既扬说不准还会念在琼星坊的这份恩情,对谢家其他生意也多给关照。

贺琅缙只觉臂膀上紧箍的衣袖快要爆开,动手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的又把领口扯得松散一些。

“一副小人勾栏做派。”

贺琅缙话语中听不出半分生气的样子,他刚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与谢晚泠成亲的是自己,秦既扬就算有心思,倘若想名正言顺站在谢晚泠的身边,不死也要被扒层皮,他有何惧?

谢晚泠彻底贺琅缙气笑了。

“人家好好来和我谈生意,你又是骂人家,又说人家小人做派,怎会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

贺琅缙唇角绷得很直,刚还轻松的情绪,又因谢晚泠的几句话消弭干净:“又是用让利,来让琼星坊选了他的兴源镖局,做成这笔生意;而后又送你心仪的礼物,你刚才看的眼睛都直了。”

谢晚泠”

“难道你看见喜欢的,眼睛不会发直?”

谢晚泠见他脸色板青,就知他气的狠了。

赶紧解释道:“兴源镖局的生意自打秦明和病重后,损失大半,秦既扬那时亲自到琼星坊来,想让秋嬷嬷同我说,把运输宝石的生意给他,我用最少的银钱,换兴源镖局的重视,秦既扬送礼也只是为了以后能同谢家再做上生意。”点点窄口瓶:“许多人都知道我在收集这套瓷瓶,秦既扬打听打听就知道。”

贺琅缙眼角依旧是绷直的,却耐心的站在原地,听谢晚泠的一番话。然而心里头的滋味不好受,如同钝针戳肉,初时只觉着泛痒,后面才渐渐感觉到疼。

眼神幽冷,笑意尽失:“秦既扬为了讨你欢心,什么手段都用上了。”谢晚泠忍无可忍,拿帕子打向他:“他不是说了,送你我二人的新婚贺礼,又不单是我一个人的。”

贺琅缙眼中戾气还没散去。

新婚贺礼,谁知是不是秦既扬在里头动了手脚,还咒骂他和谢晚泠婚姻不川顺。

“你如今,还想和离吗?”

贺琅缙没头没脑问出这么一句,谢晚泠亲自动手把窄口瓶收了回去,生怕贺琅缙气不顺,干出什么事来。

谢晚泠对着贺琅缙眨眨眼睛:“我们写下的和离书,是在两年后。”她双手规矩的放在身前:“况且就算是那时真的要和离,也是因为我觉着,日子过的不好,才想和离。”

贺琅缙无端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别人就好。“我不会再让你过得不好。”

贺琅缙拍着胸膛:“我既然说了,你又嫁给我,我定会让你过的舒心,不会再有腌膳事来烦你。”

谢晚泠眉眼弯动,清凌凌的朝贺琅缙望过去。这话诱惑确实太大,上京中,她没见过哪家的夫人,没有一点家中的烦恼,通常都是骂完丈夫,小声诉说自己的苦。“你别反悔就行。”

贺家事那么多,一大家子可不是好对付的,贺琅缙要想说到做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只怕到时候两年刚到,想要和离的人,就变成他贺琅缙了。谢晚泠陡然生出酸涩的情绪来,心中倏然滑过钝痛,鼻尖也是酸得想要去触摸。

夫妻间的情谊,都是在无数天过日子中消磨殆尽的。她不想,再来一世,也没法和贺琅缙善了。好在最开始签下了和离书,就算那时真的要和离,也不会闹得太难看。谢晚泠点点檀木盒:“如今能帮我拿走了吧。”贺琅缙没说话,只动手接过檀木盒。

硕大一只盒子,被他拿着反倒变得小了许多。宽肩窄腰,每步都走的极稳,看着就使人安心。谢晚泠无声勾唇,眸子中被笑意盛满。

贺琅缙突然回头,见到谢晚泠发笑:“怎么了?”谢晚泠快步朝前去:“其实我发现,嫁给你也不错。”他今晨替自己拒了中馈的事,后院也没有姨娘,单说大房众人,也简单,更没有太多的弯绕。

况且……

谢晚泠还是笑眼弯弯,睨向贺琅缙。

他大抵也是想通不少事,没再觉着谢家商贾轻贱。罢了,人无完人,总要给他一次机会不是。两人午饭是在揽月楼用的,一顿饭很合谢晚泠的胃口。茶足饭饱,人总爱想起以前没弄明白的事。陈枝意不是世家小姐,也不是上京的人士,不知公爹在何处遇见婆母的。甚至力排众议,娶了婆母为妻。

明里暗里,给了婆母不少的产业,如今陈枝意,可是有上京第一贵妇的名号在。

贺琅缙从身后拥上谢晚泠:“想什么呢?”谢晚泠捂着唇打哈欠,舒服靠在贺琅缙的怀中:“想十三郎。”贺琅缙平生冷意,谢晚泠捏捏他的胳膊:“十三郎一直在白鹿洞书院读书,如今他也不过是十四的年纪,十二岁就离家求学,是他自己的主意?”十三郎是陈枝意和贺慎思最小的儿子,不过一直都在白鹿洞书院念书,前世谢晚泠也只有每年过年之际,才能见到十三郎。贺琅缙眉眼中有着说不出淡淡的幽暗:“不是,父亲的主意。”谢晚泠柳眉蹙起,把十三郎一人放在那么远的地方,就算有乳母照顾,可终究不及父亲、母亲亲自把他带大的好,谢晚泠总算是明白,缘何十三郎每次归家,都要在陈枝意的怀中哭上一场。

先前她总以为,是课业太难,十三郎许是吃不消。没想到……

贺琅缙刮下谢晚泠的鼻尖:“你关心母亲,关心阿绥,府中下人你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你何时关心关心我。”

谢晚泠捂住脸:“你功成名就,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又在军营中颇有威望……读书,也自然不必说,什么古典书籍你都能说上两句,衣食无忧,我能关心你什么。”

贺琅缙再不是沉眼冰冷样,胸膛发出闷笑:“原来在阿泠心里,我如此厉害。”

没有哪个男人被自己的女人夸奖,是不开心的。贺琅缙自诩不是圣人,三情六欲他通通都有,更加不是什么圣人,会有美人在身还能坐怀不乱。

何况,谢晚泠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谢晚泠睨他一眼,反倒有乖巧的神情:“我不是夸你,只是将实话说出。”夫君能挣功业,她这个做妻子的,面上也有光。说不准日后还能得封诰命,有数不清的美事等着她。贺琅缙哑着声音说:"你摸摸我腰间。”

谢晚泠快速把手挪下去,在他腰间一拧,恨不能让他好好疼上一番。“你想什么放浪的事。”

贺琅缙先是一愣,又挨她一啐。

搂着谢晚泠的腰身,发出的闷笑酥麻地传向谢晚泠的身上,只觉整个身子都是麻的,甚至那儿都开始变得泥泞起来。贺琅缙牵过她的手,掰开她的手心。

谢晚泠花颜失色:“我不摸!”

她可没忘记,贺琅缙以前有多恶劣!

贺琅缙不由分说,直接抓住谢晚泠的手,朝腰间的侧面一按。手心中只有他衣裳的触感,还有滚烫的气息直往她手心钻。“是不是少了什么?”

谢晚泠愣神,根本不知贺琅缙究竞在说什么。傻眼道:“什么……什么?”

贺琅缙郁色难掩,指指自己腰带:“你从前在婚后,送给我一个香囊,腰带也是你绣的,你都忘了不成?”

经她这么一说,谢晚泠记起来了。

贺琅缙去河州剿匪,回来时落得满身都是伤,背后的那道伤痕尤其重,虽然没上伤及性命,可终是留下一道长疤,看着就骇人。那晚两人进行得尤为顺利,她情/迷/意/乱的时候,摸到贺琅缙背上的伤痕,被他朝下吻,还能分出心神想,其实他也不易,武将哪里是好当的。次日就带着连翘和芫荽,去了大承恩寺,向主持求了一道平安符护身用。不过她绣工不佳,放护身符的香囊,其实是芫荽替她做的,还巧妙地把护身符缝在里面,不会轻易掉出。

谢晚泠云淡风轻的展出笑意:“那里面有护身符,但也没保你平安,我给你换别的吧。”

她不清楚贺琅缙究竟因何而死,但他年少随着公爹出征,听闻有次,敌军围困贺琅缙的队伍,整整十日,他们都杀不出去。那时贺琅缙才多大。

也不过是十五岁。

其实他不信神佛,也不算什么。

真到了战场之上,神佛能有什么用处。

谢晚泠眼眸盛着悲伤,随后又失笑:“看来贺五爷还是不够了解你的枕边人。”

贺琅缙吮吸她的红唇,没有情欲掺杂其中,只有他无声的眷恋。“此话怎讲?”

谢晚泠被他吻得身子发颤,双面酡红,喉咙中时不时会溢出声音。两腿不明显地搅动,她很快又平复自己。

“你和我夫妻这么久,难道不知我绣工不佳,我从不会绣什么荷包、香囊,更别提腰带了。”

贺琅缙满脸黑线。

正是因为谢晚泠很少送他,一个香囊,一条腰带,才会让他念念不忘许久。前世他满手是血,看见香囊被他的血沁湿,心中唯有一个念头,若他能活着见到谢晚泠,他想再要一个香囊。

可没想到,他视若珍宝的物什,谢晚泠竞说,不是她绣的。谢晚泠手搅了搅,难得尴尬。

“虽说不是我绣的,可里面的平安福是我亲自去求的,况且也并非外人,是芫荽替我绣的,你真的想要,我努力试试?”谢晚泠简直是视死如归说出这番话。

小时候学女红,她不知被针戳了多少回,十个手指头,八个都在冒血,沈瑶嘉心疼她,才没让她继续学。

贺琅缙想将她揉进骨子里:“好。”

他这人,寻常人听见这么说,定是知道对方为难,不会再要什么香囊,贺琅缙倒好,真是一点都不知谦逊是何物。

“回门后,我们一起去大承恩寺?”

谢晚泠把手覆在贺琅缙的手背上:“成。”榭章苑

谢晚泠被按在床榻上,吃得湿淋淋的,贺琅缙仍嫌不够。好好歇个响,就歇成这样。

他火热的胸膛贴上来,在这事上,其实贺琅缙一点都不好说话。过于强势,要谢晚泠跟着他的节奏来。

除了最开始的几夜,谢晚泠竞然真能承受住他一夜要三四次。小腹抽得发酸,淅淅沥沥的她都害怕。

气势汹汹的抵在门口,她早就被揉得一塌糊涂。贺琅缙喘/着粗气,勾着她的舌头,大开大合。谢晚泠眼角攒着泪花,虽然心中,两人早就已经是老夫老妻,但这身子,它可不允许啊。

贺琅缙敏锐察觉到谢晚泠的不对劲,适时停下,忍得满头大汗,声音都沙哑:“疼?″

“没事。“谢晚泠想,左右前世也是这样过来,他实在,太口口了,只是还没适应。

然而贺琅缙却温柔的托住谢晚泠的蝴蝶骨,细密的吻落在她眉眼,耳后,唇瓣上。

“阿泠,其实我也难受。”

她身子没开,实在是太紧。

稍动一下,都让贺琅缙有了冲动。

昨晚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贺琅缙动作轻缓,手却又在谢晚泠的身上点火。直到看见谢晚泠终于忍不住地颤抖,草草了事,抱着她阖眼睡下。这一觉就睡到柳英领着周娘子进了榭章苑。周娘子明显十分局促,搓手看着承托上的菜:“你说,五奶奶可喜欢我做的菜式?”

“周娘子别担心,五奶奶既然选中你,定然是你有过人之处,让五奶奶满意。"柳英虽然这样宽慰周娘子,但也仍旧是担心的。五奶奶把事情交给她做,看似是让她只是给周娘子递话,实则是想看她,能否完成主子交代的事。

倘若不想完成这事,定然不是全心全意想着主子,也就不必再留。柳英看向承托中的菜,握住旁边的木柄,只盼着五奶奶定要满意。谢晚泠是被身旁的声音吵醒的。

睁开惺忪的睡眼,贺琅缙坐在她的身边,手中翻看着晨起没有看完的书册。另一手小心替谢晚泠盖着外头点燃的烛火。谢晚泠打着哈欠,把贺琅缙的手拉下,放在自己手中揉捏几下,才彻底地清醒过来。

“看什么呢?”

贺琅缙把书封露出给谢晚泠看:“一卷从前的兵书,可是已经是残卷,其他均寻不到了。”

谢晚泠借着他手臂的力道坐起身,娇嗔又慵懒:“好在才成婚,也没什么人来寻我们,不然可真是丢面。”

贺琅缙揽住谢晚泠的腰身,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食指缠上谢晚泠的乌发,轻笑说:“有何所谓,夫妻二人,做这些事,实在寻常。”谢晚泠捶下他的胸膛:“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男人果然还是不能给太多的好脸色,不然一定会得寸进尺。连翘听见声响,站在雕花木栏白鸟图的屏风后说:“五奶奶,柳英带着周娘子,在院中候着。”

“先让她们等着。"谢晚泠懒散开口。

贺琅缙起身,不经意的问上一句:“她们两人可疑?”谢晚泠用指尖戳戳贺琅缙的小腹,被贺琅缙捉住手,眼中含有威胁的意味。撇撇嘴,拿开自己的手,谢晚泠仔细想了想:“府中有次要办赏花宴,我就让厨房的人,一人做道菜,我好定下菜单,无意中吃到周娘子做的这道菜,我才知晓原来嫁过来的一年多错过什么。”

“今生,不想再错过这么久了。”

贺琅缙被谢晚泠说的哑口无言。

原来只是因为周娘子做的饭食好吃。

她连一个厨娘都不想错过,难道会想错过别的?贺琅缙理着领口的手一顿,吃瘪离开。

谢晚泠见着贺琅缙的背影,止不住开心的笑出声。柳英跟着周娘子入内时,厨房做好的饭食已经摆了上来,桌案上也有糟粕鱼和水煮肉片,她瞬间觉着手中的承托烫手,周娘子亦是紧张的搓手。芫荽把周娘子做好的菜,放在离谢晚泠和贺琅缙不远的地方,但也不算太近。

谢晚泠开始没有说话,沉默用饭。

几次周娘子想要出声,都被柳英拽住。

贺琅缙只用了一口水煮肉片,婢女上前伺候他擦手后,贺琅缙才问:“从前做过掌勺的吗?”

话问的云淡风轻,落在周娘子的耳中,就有不一样的意味在。慌忙跪下,周娘子想到什么回什么。

“奴婢是后院管池子李佶家的,自打和李佶成婚入府,就进了厨房,做个烧火的人,这是头一次给主子做饭。”

谢晚泠看眼柳英,才将筷子探入菜式中,夹起一筷子的糟粕鱼。味道确实好,和从前她吃过的味道都不一样。使个眼色,连翘把两个钱袋放在柳英和周娘子的跟前:“五奶奶赏你们的,你们差事都办的好,五奶奶自然高兴。”两人平白得了赏钱,怎能不开心:“多谢五奶奶。”谢晚泠抬手:“日后周娘子负责榭章苑的掌勺,柳英……我知道你糕点做的好,榭章苑的小厨房随便你用,每月给你加五百纹的月钱。”柳英和周娘子哪里能想到,就这么轻易得了五奶奶的赏银,甚至二人,终于不用再受别人的欺负。

连翘轻声说:“都先下去吧。”

周娘子和柳英走出去时,眼中的惊讶一点都不小。燕荷和栀蓉站在外面,一个劲的朝柳英手中的钱袋子看去。栀蓉不满的说:“还真以为得了五奶奶的赏赐,就成了五奶奶的心腹,只怕被人坑骗都不知道。”

从前柳英都会忍着,不与她们计较,然而今日,五奶奶都已经说了,从今以后,她可是只用替五奶奶做糕点。

“我确实不知,只知道得了五奶奶的赏赐,是你们没有的。”燕荷拉住栀蓉:“和她计较什么,还不知道是三太太从何处买回来,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人。”

谢晚泠和贺琅缙,坐在屋中,将外面婢女争吵的话听的一清二楚。贺琅缙似乎是看出谢晚泠的意图:“你想让她们互相看不顺眼?”谢晚泠夹了一筷子的糟粕鱼说:“都是二太太和三太太送来的人,此时除了,解决一大心头的病。”

“我给柳英银子,除开她做事周到,更是想让燕荷和栀蓉明白,在我手下做事,只要做的好,我就有赏。”

谢晚泠哼笑一声:“燕荷和栀蓉的样子太过招摇,二婶送到时候,可没安什么好心。”

贺琅缙把鸡汤放在谢晚泠的面前:“天地可鉴,阿泠不要冤了我。”谢晚泠当然清楚,不过是说说二婶的意图。“你配合我演出戏。”

前世燕荷和栀蓉早先就已经被谢晚泠送走,但二婶却借由这事,给谢晚泠扣上一个嫉妒的罪名,说她没有容人之量。随后老太太也站在二婶那一边,时不时就要给贺琅缙纳妾。连翘把燕荷带进屋中时,贺琅缙已经坐在桌案前,提笔不知道该写点什么。燕荷眼神时不时地朝贺琅缙看去,模样分外娇羞。谢晚泠懒散坐在妆镜前,手撑着下颌:“听说你梳头很好看,你今日先替我梳一个头,等三日后回门,我仍旧需要你来。”燕荷没想过这等好事会砸在自己的头上,语气娇滴滴的说:“奴婢遵命。上前拿着梳子,燕荷先是晃着自己的腰身,又时不时的分心朝贺琅缙的地方看去。

谢晚泠把她的一切动作都尽收眼底,等到燕荷梳完头,让连翘也给了她赏钱,不过赏钱要比柳英的少些。

燕荷得意洋洋地走出正堂。

她模样出众,在一众婢女里面,正是呼风唤雨的存在。就知道自己的命中不只是婢女,这回机会不就来了。凭她的皮囊,她哄主子的能力,五爷能注意到她,定然只是迟早的事。为奴为婢的生活,她断然不想再做了。

栀蓉左等右等,总算是等出来燕荷,凑上前去问道:“怎么样,五奶奶说什么了?”

燕荷把栀蓉推开点:“只说让我每日早晨进去,替她梳头。”栀蓉看见燕荷手中的荷包,气急败坏:“为何你也有赏钱!”燕荷深知,栀蓉被二太太送来,为着的事情都是一模一样的。栀蓉如此神情,倒是让她痛快。

“自然是我有一身的好本事,今日连五爷都正眼看我了,得了五爷的青眼,五奶奶还能阻止?”

栀蓉见着燕荷小人得志的模样,对着燕荷狠狠啐了一声。院中,燕荷和柳英都得了赏赐,柳英也就算了,可燕荷又是凭什么。她不信五爷会瞎了眼,看上燕荷那个蠢货。栀蓉彻底豁出去了,提着裙衫,见着连翘正吩咐人撤下晚饭,娇声曼语:“连翘姑娘,我也会梳头,不如让我试试,可好?”谢晚泠正翻着花样的册子,闻言和贺琅缙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掺杂着不纯真的笑意。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