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土(1 / 1)

第67章刨土

焦晚羽在前面走得飞快,迎面遇上的婢女们纷纷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婢女声音微微颤抖,“见过小姐。”

“滚开。"焦晚羽严声呵斥。

一群没眼力见儿的狗东西!

后面跟随的贴身婢女小跑追上,边走边回头和被骂的几个婢女交换眼神,让她们快些离去。

焦晚羽穿过长廊,来到父亲焦翰光的书房门口。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父亲,女儿有事求见。”书房内,焦翰光正坐在书桌前,听到门外女儿的声音,他抬起头,道,“进来。”

焦翰光神色平常,“是阿羽啊!”

焦晚羽走到书桌前,脸色不太好看,目光直视着焦翰光“父亲,为何不是我?”

“看来你都知道了。"焦翰光微微皱眉,木已成舟,连下旨的官家都不可能做朝令夕改的事。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爬得再高,也只是官家的一个臣子。焦翰光劝道,“阿羽,放弃吧!别再执迷不悟了。”“放弃?父亲您居然让女儿放弃?"焦晚羽冷笑了一声,此刻她还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说出的话都带上了几分刻薄和尖利,“从小到大,是您说的,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女儿向来听您的话,父亲您怎么教的,女就怎么做。女儿说想要成为皇子妃,想站上那最高的位置,您不是也支持吗?我做的事情,您敢说您不知道?既然默许,为何现在要我放弃?”焦翰光默默叹了口气,也许是他错了吧?他看着阿羽现在的模样怕是已经魔怔了。

“以前是以前,圣旨已下,官家选了荣家的女儿,你听话,待过些日子,让你娘给你相看几个好儿郎。”

焦晚羽眼神冰冷,“我自幼习琴棋书、诗酒花茶,才能、容貌,我一样不缺。荣家一个武将之女,礼数不通,掌家不会,有什么资格跟我比?”“女儿啊!你还不明白吗?不是爹不帮你,是官家选了她。”焦翰光劝不动,他的女儿性子执拗,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不过是多废些时间。

焦大人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忍不住说了重话,“行了,这几天你就待在家里,回去吧。”

“我不明白。"焦晚羽大喝一声,心中满是愤恨,“下旨了又怎么样?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既然爹您不愿帮我,那就不要拦着我自己争取。”“官家六子,太子体弱深居东宫,常年生病。三皇子天生残缺,四皇子生母是个卑贱的宫女,五皇子六皇子年幼,唯独二皇子,母族权势滔天,外祖父为当朝丞相,生母又是贵妃,沈圣人仙逝后就掌管了后宫,虽然官家未交托凤印,但谁不知道,二皇子就是最有希望荣登大位的最佳人选。“我若成了二皇子妃,待他日二皇子登基,我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谁也不能再把我随意地踩在脚下。”

她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在此刻喷薄而出,她绝不能为他人做了嫁衣。乾坤未定,她还有机会,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住口。"焦翰光大怒,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给我滚回你的娇兰院,好好反省,没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焦晚羽猛地转过头,再也不看焦航一眼,大步向门口走去。门被狠狠地摔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焦晚羽和父亲的谈话显然并不愉快,她此刻已然恨上了所有人。荣素英,敢抢我的东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小姐,您走错了,娇兰院在那边。"婢女连忙阻拦道。“贱人,连你也敢跟我作对。”

“阿一一”

焦晚羽突然停下,转身打了婢女一巴掌,婢女惊呼后摔倒在地。她冷冷看着垂泪的婢女,一脚将婢女的身子踢开,“别以为爬上了我爹的床了就能做焦家人了,别说你还没进门,就算是进了门我也有一万种法子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佟姨娘的下场你是知道的。”婢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想到满脸血淋淋的佟姨娘。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手中的东西也差点掉落在地。刹那间,庭院内寂静得可怕,风刮起一片残叶。佟姨娘,是焦家所有人的禁忌。

佟姨娘原本是夫人院里的婢女,在焦刘氏怀有四郎君后被焦翰光抬做了六姨娘,在后来的一个冬日里,佟姨娘好似中邪般疯狂挠抓自己的脸,最后冲向了花园的湖里投湖自尽了。

她想起来了,她记得,就在佟姨娘投湖的前几天,她看见了佟姨娘在花园湖心亭中指着一只白猫指桑骂槐,那只白猫是小姐的爱宠。她那日在花园附近躲懒,出来时还撞上了正在找猫的小姐。婢女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也没太在意。焦晚羽气得冲昏了头脑,当她走至门口,冷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清醒。她猛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回想起那人说的话,她的心中渐渐安定下来。明月高悬于夜空之中,星星点点,月光透过窗棂,屋外鸟鸣三两声。焦晚羽吹响特制的哨子,随着哨声的响起,一只羽毛雪白的信鸽从远处的屋檐下振翅飞来,稳稳地落在了窗台上。

焦晚羽从袖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取下信筒上的塞子,将纸条放入后重新绑回信鸽的脚上。她轻轻抚摸着信鸽的光滑的羽毛,随后将它放飞归于天空半个时辰后,焦晚羽在窗前来回踱步,时而凝视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那只放飞的信鸽再次振翅归来,从半开的窗中飞入,停在了桌面上。

焦晚羽看到信鸽归来,心中难掩激动之色。她迅速走上前去,将信鸽脚上的信筒解下。

只见纸条上,写着几行简短的信息:

“明日子时,老地方。”

焦晚羽看完,毫不犹豫地将纸条伸向那跳跃的烛火,纸条瞬间被点燃,火苗迅速吞噬着纸张,发出"滋兹″的声响。火苗越烧越旺,纸条在火中扭曲、卷曲,最终化为灰烬。焦晚羽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直到纸条只剩下一个小角,才松开手,任由那最后的灰烬飘落在烛火旁的地面上。

她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这才吹熄了蜡烛,安心睡下。而另一边的大理寺,虽是晚上,却正是最忙碌的时候。李朝颜想着去去就回,谁知忙活到了现在才下山。也就是天黑看不见东西,否则现在还在山上跟着章帆几个挖坑刨土。从城内到葫芦口可不近,幸好山脚下就有村子,李朝颜打算去村子里找户人家花点钱借住一宿。

章帆几个担心走漏风声,引起凶手警觉,便决定在山上过夜。那报案人是山脚下独居的猎户,进山设套抓野物的时候会带着看家的狼狗一起上山,这骨架就是狼狗从土里刨出来的。这葫芦口的树木异常高大茂密,野狼成群结队,普通村民一般都是在山外围找点野果、野鸡蛋,老练的猎户也是他足了准备才敢到这葫芦口打猎。

大理寺的人赶到时,全靠猎户带路才顺利找到位置。狼狗刨出了个浅坑,死者的头颅像是被种在土里,流出的血混合着泥土,裹满死者头部,等把死者完全挖出来摆在众人面前,场面十分疹人,死者浑身上下血肉模糊,看不清面容。

大理寺的人找遍周围都没看到死者的衣服和佩戴的首饰,沿着周围掘地三尺后,又找到了一堆散落的黑色人骨。

工作量急剧增加,大家忙的晚饭都没时间吃。一个个抡起锄头、铲子吭哧吭哧刨土挖泥,从一个小坑一直挖。因为不确定到底范围,只能撒网捕鱼。还是章帆的师傅范库有经验,向猎户借了那条狼狗来,想让狼狗帮忙嗅探一下哪埋了人,结果狼狗不听话,带着人就往更深处跑。众人在后面追赶,率先追上的捕快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傻了,狼狗停下后舔舐着地上的血肉,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被′种'在地上的人头。大理寺这几个人就不够用了,没办法,大家手上都有事情要忙,只能是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