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9527活着走出了东厢房。
这条消息在半个小时内传遍了整个死水监狱。
宋邪成了第一个活着走出东厢房的人。而且是在里面待了两天。
很快。9527就成了很多犯人眼中的神。不可战胜的战神。
当第四天的太阳缓缓升起之际。宋邪也有了他的一帮手下。虽然只有可怜的六个。可绝大部分的男犯人都以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早晚。这些人也将成为我9527的手下。”
宋邪无比霸气自信的对自己说道。当然。他也只是像宅男们幻想着自己某天起來发现身旁躺着一位一丝不挂的“奶神”美女一样纯属在幻想。还有三天半他就可以丢下9527的身份离开这座死水监狱重新做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让其他的男犯人都屈服于他的银威之下吗。。
答案。。不可预测。
吃过早饭。宋邪带着属于他的六个手下來到了休息区。他的六个手下都是老一辈的精华。最年轻的那个年纪都在五十多岁。
宋邪先是往高墙那边看了一眼。老人A如往常一样正蹲在那里听墙角。
“你们先过去找地方。我去叫8344。”宋邪丢下一句话。就往高墙那边走了过去。六个老犯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站在原地沒动。他们以前都是被欺压的主。沒宋邪这个靠山他们哪敢去找地方啊。要是侵占了别人的地盘。那不是找死嘛。
宋邪跑了上去。站在老人A身前笑道:“大伯。别在这蹲着了。我们去晒太阳吧。你看你身上都长虱子了。一股霉味。”
老人A站了起來。叹息一声。“也罢。天天在这蹲着也不会有意外的惊喜。现在又有你这个打不死的9527为我撑腰。去有阳光的地方坐坐去去霉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是就是。人生苦短须及时行乐。”宋邪一手搭上老人A的肩膀。后者瞪了他一眼。他们两的关系倒像一对年轮超过四十岁的兄弟。
六个老犯人见宋邪叫來了老人A。他们有些吃惊。但很快欣然。新來的9527和老油条8344的关系他们或多或少还是听到一些。
“老大。好的地方都被人霸占了。我们去哪边。”背有些驼的老犯人扬起一脸讨好的媚笑。问宋邪。为了能生存下去。这些一直被欺压的老犯人早就练会了一套讨好老大们的功夫。活到了这么大把年纪却丢了自尊。真难为他们了。
宋邪看向老人A。征求他的意见。
老人A稍作沉思。道:“去人多的地方吧。跟那些小组织聊聊。”
“行。那就听大伯的。”宋邪点点头。带着六个走路都开始有些吃力的手下走向左手边的尽头。那边有一百多个犯人背靠在钢网或抓着钢网朝外看。这些人既不属于黑无常又不属于老人B。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小团伙。他们不会主动去生事但要是有人主动來惹他们。他们也会还手。这个应该就是所谓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精神。
看着走上來的宋邪和老人A。这些人小声议论了起來。
“老大。9527和8344过來了。”
“老大。9527带着他的六个老弟弟过來了。还有8344。”
“老大。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这些人的几个老大都是摇摇头。丢下同样的一句话來:“不要乱动。8344从來沒有主动生事过。我们也别去主动招惹他们这伙人就是。”
一干小弟停止了议论。看着走上來的宋邪和老人A一伙人。心存戒备。
“他们好像不太欢迎我们。”宋邪轻笑着说道。
老人A摇摇头。苦笑道:“这个谈不上欢迎不欢迎。这是我们这类人的本性。对身边的每一个人我们的心里都存有几分戒备。”
“可我并么恶意啊。”宋邪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这里的阳光不错。我们就选这里吧。”老人A说着就地蹲了下去。那姿势和造型倒像那蹲在门口等待孙子读书回來的老爷爷。
宋邪看在眼里哈哈笑道:“大伯。你还真够容易满足的。”笑着。这厮就地坐了下去。也不看看地上有多脏。
“你还不一样。其实。只要自己过得舒服就行。又何必拿生命去争一些抗爹的虚荣呢。”老人A感叹道。他这话也不知道是跟宋邪一个人说的还是对这边的所有人说的。
宋邪的六个老手下见他们的老大都甘愿坐在地上。他们还有什么好要求的。都跟着坐了下去。他们也都一大把年纪了。并不奢求宋邪能让他们像黑无常或老人B一伙人一样坐上木梯。只要有一个能让他们安心蹲着的地方就已满足。
而四周的犯人见宋邪和老人A毫无架子。过來后也沒跟他们要地方。随便找了一块地方就坐了下去。他们心底的那点戒备心一下就荡然无存。对宋邪的敬佩也加了一分。
大家又开始肆无忌惮的聊了起來。其中又属黄段子说的最多。大家都是男人。而且都是寂寞如火的男人。不聊这个难道聊全球气温变暖或太平洋地震多发地区的原因。。
“大伯。我有一个问題一直想问你。可又怕你生气。所以不知道该不该惹你老人家生气。”宋邪和老人A聊了一会儿后话锋一转。一脸犹豫不决的干笑。
老人A沒好气的瞪了一眼。“问吧。我早已看破红尘中的七情六欲。不会轻易动气的。”
“那我真问了。”宋邪嘿嘿一笑。把他心中的疑惑说了出來:“大伯。你真肯定大妈也被抓进來了吗。你在这里见过她沒有。”
这一刹那。老人A眼中冒出一道锐利的寒光。宋邪立马感应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这把他吓得心里头一颤。想跑又觉得太丢人。于是。宋童鞋只能顶着莫大的压力。额头上冒着米大的汗珠在一旁小心翼翼尴尬的苦笑着。
宋邪的六个老手下大概也是感受到了老人A身上的杀气。都是一脸惊恐的看着老人A。他们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他们旁边的十來个人也在同一时间闭上了嘴巴。一脸惊讶加崇拜的看着老人A。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只是从老大的口中得知这个8344是个厉害的角色。是个不能惹的主。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他身上的这股杀气非一般人能够拥有。
宋邪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又道:“大伯。你可说了不生气的。”
“可我沒答应你我不发火啊。”老人A冷冷回道。
“。。”宋邪苦笑。苦不堪言。这个老家伙。原來也这么不诚实。
“哈哈。吓着了。”老人A这时拍着宋邪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來。他身上的杀气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无痕。
“我成吉思汗。”宋邪抛出一记卫生眼。叫道:“你说呢。哪带你这么玩的。”
“就是啊。我们都快被你吓死了。”宋邪手下那个头发快掉光的老犯人在一旁小声叫苦道。
周围那些人也是哭笑不得。他丫的原來是在摆酷。搞什么飞机嘛。
老人A扫了一眼其他人。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你现在不说也可以。等晚上了悄悄告诉我一个人也行。”宋邪偷偷擦了一把冷汗。有些猥琐的笑道。
老人A的眼神暗淡了下來。他在犹豫。他在沉默。
宋邪坐在一旁哼起了小调。他也不急。
“我是听狱卒说的。”许久。老人A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其实。我进这里后就再也沒看到过她。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是否还好。”
此时。宋邪在老人A的眼角看到了一滴泪水。一滴一直不愿意落下來的泪水。好像在那里结冰了一样。不由得。宋邪感觉鼻子里有些酸酸的。他深吸口气。强笑道:“大伯。要不要我帮你去查查。”
老人A看着宋邪。苦笑道:“你怎么查。问狱卒。”在他看來。宋邪只是在安慰他这个快入土的老人罢了。
“在这里当然查不出个结果來。但我可以。。”宋邪扫了一眼周围那些竖着耳朵在偷听的犯人。他压低了声音。在老人A的耳边悄悄说道:“我可以出去帮你查啊。还有三天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老人A从宋邪口中听到如此具有爆炸性的“新闻”也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看着宋邪也沒说话。
宋邪点点头。又在老人A的耳边说了一番悄悄话。
老人A换成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宋邪。心想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荒谬的事情。当哥哥的为了替弟弟报仇把杀死他弟弟的人送进监狱是说得过去的。可他丫的怎么只让杀他弟弟的凶人在这里待上七天而不是终身监禁呢。这飞机搞的太不可思议了。
“小子。你的运气倒是蛮好的。”老人A感叹一声。道。想起自己因为上一辈的仇怨杀害了对家十三口并放火烧了对家的房子。落的过要带着已有身孕的妻子东藏西躲。最后连孩子都沒看上一眼就被关进了监狱又在七年前被送到这死亡监狱的命运。真是可恨可悲啊。
老人A想流泪。可那泪水却迟迟不愿离开眼眶。因悔恨的泪水只有在得到他人的原谅时才愿安心的流下來。
“是我命大罢了。换成一般人也不一定能活着出去。”宋邪自嘲一笑。看着黯然失神的老人A。他像对方的平辈一般拍着老人A的后背。安慰道:“大伯。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查出大妈的下落。”
老人A捶着头。小声说道:“你大妈姓苏。苏杭的苏。单名一个梅字。梅花的梅。”
“苏梅。”宋邪默默地念了一声。却是感觉这个女人的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他这个时候也沒太在意。权当这个名字太大众化了。就像张伟这个名字。度娘上随便一查就有好几百万。
宋邪犹豫了一下。轻笑着道:“大伯。我叫宋邪。叫我小邪就可以。”
“我以前的名字叫张伟。”老人A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了宋邪老一会。然后他也报出了自己的称呼。宋邪把自己的真名告诉老人A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却沒料到老人A的名字比他老婆的名字还要大众化。
宋邪点点头。“我记清楚了。我会尽力的。”
“谢谢你。小邪。我虽然不抱多大的奢求。也是希望能在闭眼之前看上我的老婆和我的儿子或女儿一眼。那样我也能瞑目了。”老人A说着想伸手擦去眼角的那一滴泪水。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宋邪眉头微皱。心中也很是感伤。
“老大。黑哥和B哥带着他们的小弟过來了。”一个不知是谁的小弟小声说道。
宋邪和老人A对视一眼。都沒有起身。
所谓兵來将挡。水來土掩。并不需要搞欢迎仪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