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台小四轮拖拉机带着播种机來了。到了地边。司机下车。才子和小涛走了过去。小涛介绍司机给才子认识。小涛说:“大哥。这是咱街里的刘哥。”
才子看看司机说:“我们认识。小时候我见过。”
司机却说:“你就是才子啊。不敢认了。小时候你也沒这样魁梧啊。变多了。可也是。你都出去二十多年了。头一次见到。确实不敢认了。”
才子说:“可不嘛。我走时才十六七岁。这一晃我都快四十了。”
小涛问司机:“你和谁家串的时间。那家沒说啥吧。”
司机说:“和老李家。沒啥事。他家本來也沒來人。明天给他们种也行。”
小涛说:“他家种地连人都不出一个。他家不是有闲人在家吗。”
司机说:“那有闲人了。老太太都去市里干活去了。可也是。老李家也沒把种地当回事啊。三口人谁请一天假还不行啊。人家只是把仓房的钥匙给我了。让我爱咋种咋种。人家不管了。”
小涛说:“这家人家确实沒把种地当回事。”
才子说:“那他家不出人。司机一个人能种得了吗。”
小涛说:“他家不出人。我们农机合作社就得出人。人家也知道。我们不哄弄人。信任我们呗。反正费用提高点什么都有了。”
才子说:“是这样。不问不知道哇。这一问。才明白现在的种地也改革了。”
司机说:“啥都得改革。农村再不改革早就穷死了。”
这时。老海的车子也回來了。车子到了地边。老海从车上卸下几袋化肥和一袋种子。孙福海说:“小涛啊。拉來一多半。那一半等下午再拉。估计上午这些也种不完。”
小涛说:“一上午。一半也用不了。这都几点了。”
才子说:“小涛。我家的地。一天能种完吗。”
小涛说:“你家二十四亩呢。种完也得贪黑。估计是种不完。”
才子知道。自己家的地每条垄长大约四百六十五米左右。这地一垄一千米是一亩。加起來二十四亩那就是两万四千米左右。
这些地。还包括着自己一份和三洋一份。那时二光毕业后正赶上村里调整土地。二光那份地被村里抽了回去。但是三洋和自己的那份却保留下來。因此他家才有这些地的。
才子思索一下说:“贪黑就贪点黑吧。今天种完最好了。”
这时。司机和老海。把种子倒入播种机种子斗子里。把化肥倒入装化肥的斗子里。司机调试一下播种机。才子问:“这么小也叫播种机啊。”
司机说:“这是播种机里最小的一种。每次只能种一条垄。这种播种机很适合在丘陵地块播种。地块大点小点都可以。目前的播种机种类繁多。什么样的都有。质量也参差不齐。”
司机调试完。小四轮拖拉机启动。这就开始播种了。小涛对才子说:“大哥。我还得去另几台播种机那看看。你们先种着。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才子说:“小涛啊。那你忙去吧。这有我呢。”小涛点头。笑了一下走了。
孙福海对才子说:“你就在地边等着。播种机回來你就负责往斗子里装化肥。”
才子说:“那机器不用人跟着吗。”
孙福海说:“我跟着。看着点。有时候这机器不掉种子和化肥时提醒司机一下。司机可以把车倒回來重新种一遍。”
才子说:“爹。那我跟着机器吧。你在地边等着。”
孙福海说:“你的皮鞋也走不了这垄沟垄台啊。”
才子说:“爹。沒事。我车上有运动鞋。”
才子说完。跑回车里。翻出一双运动鞋急忙穿上。说是运动鞋。其实也是很贵的那种牌子。这双鞋也是才子在去年买的。当时是在陪着老丫剪头时。在理发店附近的一家商店买的。但一直也沒穿。这个时候。才子突然想起了那双运动鞋。
沒这次种地的事。否则才子早把这双鞋子忘了。
这时的四轮拖拉机。拽着播种机已经走了很远。孙福海吃力的跟在后面走着。才子跑了几步追上去。
才子说:“爹。不就是看着那两个漏斗吗。看见它俩正常掉种子和化肥不就得了吗。”
孙福海说:“是。不过。有时也得看看。播种机的铁华子是否把垄盖严实。盖不严实的还得用脚把种子和化肥用脚踢严实了。”
才子说:“那我明白了。爹你就在地边等着吧。”
孙福海看看才子说:“眼睛机灵点。机器那玩意有时偷懒。”
才子点头。跟在四轮拖拉机后面。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撒种子和化肥的两个漏斗。
开始还行。沒觉得累。可是。这种劳动毕竟不是散步。一是眼睛要时刻盯着播种机。有时还得照顾一下脚下。把机器的铁华子沒盖严实的地方顺便踢严实。
一条垄种完。四轮拖拉机拐回來。才子这时才发现。后面的父亲和母亲也跟在后面。但是他俩的工作是用镐头把铁华子沒盖的太好的地方用镐头重新盖严实。再用脚使劲地踩踩。
当才子与孙福海相遇时。才子说:“爹。你还不相信机器啊。都盖得很好了。”
孙福海说:“我看见了。但是还是有落下的地方。”
机器返回來。才子很快又与母亲相遇了。母亲干活更是认真。才子看着母亲在寻找刚刚种完的那条垄。她低头在仔细的用镐头盖土。
才子说:“妈。我爹已经盖一遍了。你就歇歇吧。”
才子妈说:“沒啥事。儿子。妈的眼神好。看得清。你爹都花眼了。有的地方他看不仔细。”
才子说:“落下一点。不会影响打粮啊。”
才子妈说:“傻子。种地都像你说的那样。一条垄落下十几个。这可是52条垄啊。算起來可老多了。”
才子听到母亲这样说。沒在说话。赶紧追播种机去了。小四轮一來回得半个多小时。
跟在小四轮后面走。看似不是很累。但是小四轮的速度可比人的歩行速度快许多了。一趟两趟才子倒沒觉得累。可是过了五六趟后。才子的腿就觉得又酸又痛了。
这次回到地边。才子趁着老海往种子斗和化肥斗里装化肥和种子的间隙。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想借着这个间隙歇歇脚。当看到哈顺格日丽悠闲地抱着儿子时。才子脑袋一转对哈顺格日丽说:“媳妇。我得上趟厕所。來。我抱一会儿子。你跟着跑一趟呗。”
哈顺格日丽却不知才子的真正用意。还感谢的说:“行啊。我还真沒这样种过地呢。那你把鞋给我。我穿你的运动鞋。”
才子说:“太大啊。你穿上还能走道了吗。”
哈顺格日丽说:“我这鞋也不是平底鞋啊。在这地里走沒事吧。”
才子说:“这地软乎乎地。还不硌脚。能有啥事。”
这时。司机说:“才子啊。拉倒吧。你家弟妹哪像干这种活的人哪。你才将就干。她可不行。”
这时。哈顺格日丽说:“司机大哥。我就照量一次。不行再让才子去。”
才子说:“大哥。肯定沒啥事。她小时候在她爷爷家种过地。”
司机摇摇头。笑了一下。沒在劝下去。
司机启动车子。她看看哈顺格日丽非要试验一下。司机只好故意把车速降了下來。哈顺格日丽跟在后面。行让哈顺格日丽不至于被小四轮落的太远。司机这时不放心的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种完的地。
这趟回來。才子看看表说:“大哥。这趟时间可长了。”
司机说:“这趟都是我自己在看着。我怕你家弟妹看不好。”
这时。哈顺格日丽说:“不就这点活吗。跟着车在后面走谁还不会啊。”
才子说:“脚痛沒。”
哈顺格日丽故意抬抬脚说:“沒啥事。这不好好的吗。”
这时。司机说:“才子啊。你可别吭你媳妇了。她穿带跟的鞋能得劲吗。再走一趟脚就得崴痛了。”
才子说笑了一下。对哈顺格日丽说:“还是我來吧。”
哈顺格日丽眨眨眼睛说:“再走一趟也沒啥事。我穿高跟鞋走惯了。”
才子说:“真行啊。你可别硬挺着。”
哈顺格日丽说:“沒事。走吧。我在跟一趟。”
就这样。哈顺格日丽又跟着小四轮走了。
这趟的时间。比上次还长一点。小四轮视乎比上次还慢了点。即使这样哈顺格日丽也沒跟住。她被小四轮远远的甩在后面。
才子看着哈顺格日丽一瘸一拐的往回走着。心里感到好笑。哈顺格日丽回到才子跟前说:“实在走不动了。这鞋不听使唤。”
才子看着哈顺格日丽笑着。说:“行了。让你知道啥叫种地就达到目的了。你还是抱着我的大儿子吧。”
才子又跟着小四轮走了一來回。时间已是下午一点了。才子对司机说:“就这样吧。都下午1点了。我们吃饭去吧。”
司机说:“吃饭。那怎么行。要是吃饭也得在地里吃。不能让吃饭耽误的时间。”
才子说:“那你们每天中午都在地里吃饭啊。”
司机说:“一般我们中午都不吃饭。等晚上一起吃。这样节约白天的有效时间。”
才子说:“我可饿了。这样吧。老海哥。你去镇上饭店整点盒饭啥的。拿回來吃。”
老海点头上车走了。才子又走了一來回。老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