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和哈顺格日丽出了老丫大伯嫂的蒙古包。西拉格日冷却傻傻地看着两位在这里视察。
外面的羊圈和马圈空空荡荡。走进羊圈。一股刺鼻的羊粪的骚味很呛人。
哈顺格日丽捂住鼻子。沒在前行。才子往羊圈看看。这里的羊粪厚实的可以陷入人脚。
这些都很明确。这个蒙古包里的男主人是很懒惰的。要是外人一看。这是第一印象。
才子和哈顺格日丽只好在蒙古包外等候。他俩都不想进到蒙古包里面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西边的太阳底下。一群影影绰绰的东西向这边蠕动着。
“她们回來了。”哈顺格日丽呼喊的同时几乎都要挑起來了。
“驾驾。驾驾。驾驾。”
听到这声音才子笑了。这种赶马的方式不是这里的蒙古牧民的吆喝的方式。这是老家一代吆喝马的声音。才子暗笑。
“诶呀。你叔叔、阿姨你们俩也來了。”
一位男生先一步到了才子和哈顺格日丽跟前。一下子蹦下马來。这种下马的方式也和这里的牧民不同。
才子细细看看。认出是娜莎的同学。
“娜莎他们呢。”哈顺格日丽急切的问。
“阿姨。他们几个负责在后面赶羊呢。我先跑回來了。”
说话间。确实已经看清澈不远处的羊群和后面骑马的一些人了。
“哈哈哈---老爸。老妈。你们俩是不是在跟稍啊。”
“这叫啥话。我们这叫跟踪追击。”
“干爹。干妈。您俩也來了。”鲍斯日古冷带着腼腆说完话看着他俩。
“啊。你干妈不放心你们这些同学。我们就赶过來了。”
“叔叔。阿姨。你们好。”其他的同学们也到了他俩跟前亲切地打着招呼。
西拉格日冷到了羊圈旁。把羊圈进羊圈。之后接过这些同学们手里的马缰绳。一一地把马儿牵进马圈。
“才子哥。哈顺格日丽妹子。你们怎么不进屋呀。外面冷。快进屋吧。”
才子点点头。哈顺格日丽也点点头。大伙进到蒙古包里。
老丫这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干啥好了。拿起茶杯放到才子和哈顺格日丽跟前的桌子上。却沒给他俩倒水。
才子看看这群半大小子和姑娘。看样子他们玩得很开心。有的似乎累了。坐在地摊上不愿意起來了。有的到沒觉得累。嘻嘻哈哈的相互嬉戏着。
“妈。我帮你做饭吧。”
“对。鲍斯日古冷。你确实得帮我做饭了。“老丫这时才反应过來。
“做饭吗。算我一个。“娜莎蹦跳着到了老丫跟前说。
“对。我会烙饼了。我们烙饼吧。”老丫说完搓搓手。看到娜莎和老丫娘俩的和谐。才子心理热呼呼的。
“噢。烙饼啊。我也会。老丫姐我來帮你。“哈顺格日丽也自告奋勇到了老丫面前。
才子这时感觉除了老丫大伯嫂这里还缺一个人。那就是老丫的儿子。他怎么也沒看见老丫的儿子呢。
想到这些。才子起身把鲍斯日古冷叫过來问:“你大娘和你兄弟怎么沒看见呢。”
“啊。听我妈说。我当娘被接到北京我小哥那去了。我小弟。上学住校。只有寒暑假才回家。”
才子点点头。这时才子用余光再一次看一眼老丫。她已经大不如以往。脸颊清瘦。面目苍白。
才子向鲍斯日古冷点点头说:“姑娘。沒事了。你忙去吧。”
鲍斯日古冷帮助老丫做饭去了。才子的心底有层朦胧酸楚。老丫大伯嫂的离开这将预示着。老丫家的生活会很艰难。因为老丫啥也不会干。儿子又离开家去读书。老丫平时要面对着呆滞的傻丈夫生活。可是猜测。老丫的生活是怎么样子。 好在有大伙帮忙。这顿烙饼算让大伙吃饱了。晚上才子和西拉格日冷。老海等几个男生被安顿在老丫大伯嫂的蒙古包里。
很快。其他的人进入梦乡。才子却无半点睡意。他还在看着电视。
静下來。那些年的往事开始荡起涟漪。那些几乎要“遗失“了的记忆。又一次出现在眼前了。
第一个镜头是初中毕业后那晚。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沒心思和小伙伴们出去玩。他独自一人在外面溜达。无意中他到了老丫家门口。
他停住了脚步。不由自主他拐入老丫家。到她家时也巧。当时只有老丫一个人在家。不知怎么。两个人见面后都不知说啥好。眼睛瞅着对方。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在两个幼稚的孩子身上涌动。
才子上前紧紧地抱住了老丫。老丫也抱住了他……
两个孩子拥抱了好长时间。也许是才子从那不顾一切的冲动中清醒过來。才子慢慢地松开老丫。
镜头被暂停。才子晃晃头。觉得那段记忆已经从心底升起。
许久。镜头开始播放---想起自己在村口那棵大柳树下。埋下那条蓝色的纱巾的瞬间。
突然镜头急转。又开始慢放。那年自己逃离家乡后第一次回到舅舅听到老丫失踪的消息后。那如同五雷轰顶般的哀嚎。那时自己最为伤心欲绝的一次。那是让他后來不顾一切寻找老丫的动力。
随后是哈顺格日丽在那家旅店里相识的镜头。和哈顺格日丽东游大青山的情景---
这场景瞬间即逝。
接下來是找到老丫自己跪在老丫家那时的破旧蒙古包前的述说---
在就是老丫讲述自己和同学进沙子沟后遇到沙城暴。迷失方向。遇到饿狼被毁容---
接下來是自己带着老丫游历家乡的兀术山。进明月禅师宛若夫妻一般求神拜佛---
这些镜头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出现。虽然极为零碎。可是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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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在这胡思乱想。一直到了早上才囫囵的睡了一小会。
第二天一早。哈顺格日丽提出要陪着老丫一起去放羊。才子倒也想去。可是感觉浑身无力。只好作罢。
其他几个同学也许是昨天折腾的太累了。沒在一起去。
娜莎蹦跳着也跟着去了。鲍斯日古冷留下來陪着其他同学和才子老海。
尽管沒人注意到他。他在夜深人静时。却总要写一些东西。而从这一段时间里。获得一种心灵的宁静与和平。
可是老丫他们刚走。才子突然间想起哈顺格日丽要和老丫唠唠的那些话。他感到有些后悔。这个哈顺格日丽会和老丫老啥事呢。难道哈顺格日丽是和老丫摊牌---他不知道。既然她们已经走远了。哈顺格日丽和老丫老啥事他又猜不透。也只好任由她们去了。事情发展到啥样他感觉已经无力左右了。
只是可惜苦命的老丫呀。不知道哈顺格日丽的这次來访对她是福是祸。
老丫。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老丫了。她已憔悴。老丫大伯嫂的离开。儿子和女儿又不在身边。她已经陷入又一种孤独了。
今天对才子來说确实是个焦灼难熬的日子。他要等哈顺格日丽和老丫回來才知道结果。加上昨晚的不眠。面对西拉格日冷爷俩和那几个同学。他不愿意和他们聊天。
老海倒是实在。躺在毛毡毯子上呼呼大睡。此时是才子思绪最紊乱的一个时刻。
到上午疲倦还爬上眼皮。但是脑子已经闹成一团。他不得不想像老丫受到刺激那颓废的脸。却怎样也无法让他的瞌睡虫施展。真是遭罪。身子累得要死。可是却无法歇息。
从不由自主地出了蒙古包。上了车子。车子开始漫无目的地向前行驶。
车子不知道走到哪了。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
一声比一声急促的音乐从才子的裤兜里射出。才子习惯地摸出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