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子。我们不能说所有的官员亲属子女经商都带有贪污受贿。营私舞弊、以权谋私的行为。但是你也不可否认。这里面或多或少都会有得天独厚谋取利益的条件。比如一个项目。有一个公司和咱妈公司的实力相当。甚至还可能超越咱妈的公司。但它们如果同时竞争这个项目。你说项目方会选择谁的公司。毫无疑问。项目方必定会考虑咱妈的公司。为什么。因为咱妈她老公是市长。当然。对方公司若能牵扯到比你家老头官更大的人。那又另当别论。”
“我问你。你说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对。不算。但项目方的心理是这样的。如果不是看在你家老头的面子上。这个钱他们不一定会让咱妈赚。而且还有一种可能。这个项目本來只需要耗资一千万。但因为是咱妈接下來了。那就可能需要耗资一千一百万了。那为什么会多出來一百万呢。人家这是要拍你市长太太的马屁。是想着今后能得到你市长大人的关照。这钱如果是国家的。让你多赚一点无所谓。就当送你个人情;钱若是私人的。让你多赚点。就当间接行贿。拉拉关系。今后在某些事情上。市长大人只要念及面子点点头。那还不几倍几十倍地赚回來吗。”
“所以。这为官之人若要想做到真正的清正廉明。还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就算你自己不贪不腐。你的家人也可能稍微把握不好。就让你跟腐败挂靠在了一起。就说咱妈挣这钱。虽然你口口声声说沒有仰仗你家老头的权利和地位。但你头上戴的是市长夫人的帽子。你说不仰仗有用么。人家敢不卖你市长夫人的面子么。很多高官。不都是因为家人贪图利益而落马的么。唉。利益害人呐。”
“你家老头是个好官。他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给我打电话。要我务必接收咱妈的公司。而你是我的兄弟。我就透个底给你。你家老头今年才五十岁。进中央政治局也并非遥不可及。为了他的政治前途。也为了不让他遭受不必要的干扰。你要跟咱妈好好地做做思想工作。戈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梁戈端着茶盅凝神思考......
莫啸天的这一番长篇大论直白也很实在。如今这社会上的大多数人。都把金钱利益当作了人生的首要奋斗目标。这本身不是不可以。但好歹也要有个原则。为了获取金钱利益而不择手段。良心道德丧失殆尽。连猪耳朵、鸡蛋都能造假。你说这些人还能算是人吗。。
当官时下被人视作了发财的重要途径。有了官位。鸡犬升天。也正因为此。这个社会才会滋生出那么多的丑恶现象。有关系有门道的。恨不得将所有的财富都揽进自己的家里。贪得无厌。投机钻营。
话又说回來。你说那些造假猪耳朵假鸡蛋的人泯灭了人性。可他们恰恰又都是些家中无人做官。又无关系又无门道的普通民众。谁又不想生活得更好。你又能要求他们一切别向钱看吗。他能不想钱吗。房子现在多少钱一平米。不到处弄钱。不想些歪门邪道。他买得起房子么。。
所以。真正造成这个社会丧失良心道德的罪魁。还是这些掌握着社会绝大部分资源的人。是那些贪官污吏。因为你有权力。所以你能大块吃肉。而我既无权力。又无其他生财之道。我还想喝点肉汤。要挣钱供儿子女儿交那吓死人的高额学费。我想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我怕得了跟你一样的病。你有钱换肝换肾。我却只能瞪着双眼睛等死......我能想到最來钱的办法。就只有贩卖或制造假猪耳朵假鸡蛋了。。。这就是为了追求利益而丧失做人原则。丧失道德良心的那一部分普通民众的回答。
人们诅咒造假猪耳朵假鸡蛋的人不得好死。可是谁又能拿出驳倒他们这种回答。足以让人信服的论据。。归根结底。确实如莫少所言。实乃利益害人。唉。这样下去。这个社会怎么得了。。
梁戈摇着脑袋叹了口气。他给莫啸天的茶盅里续上水说:“莫少。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嗯。早点睡吧。”莫啸天站起身來又喊道。“莫西施、莫貂蝉。给我滚回屋里睡觉去。”
莫西施、莫貂蝉盯着电视正看得津津有味。一听莫啸天朝她们喊。两人吐吐舌头立即就起身朝刘园园的房间里跑去......
“莫少。她们真是你的妹妹。。”段虎腆着肚皮走到莫啸天的身边轻声问道。
“那还有假吗。是我叔叔的女儿。堂妹。很亲的。”莫啸天拍了拍段虎的肩膀。大摇大摆地也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了......
“我看不像。”段虎摇晃着光秃秃油光闪闪的大脑袋。压低嗓子对梁戈说。
“为什么。”梁戈正在穿拖鞋。抬头疑惑地望着段虎。“你老人家又发现什么状况了。”
“你沒看出來吗。那两个小妞看莫少的眼神。哪里是什么妹妹看哥哥的那种眼神哦。”段虎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神秘。
“咹。。此话怎讲。”梁戈凑到段虎身旁。
“靠。你还文笔犀利。洞察力超人一等呢。这你都沒看出來。。”
段虎一摁遥控器。将电视关了。然后一张大嘴贴到了梁戈的耳边。“那两个小妞看莫少的眼神。就跟发情的母狼一样。Oh my god。”
“滚。你妈B太夸张了。”
梁戈一脚踢在段虎屁股上。一只拖鞋飞出去老远。他单脚跳着过去穿上那只拖鞋。然后一甩头就进屋了......
莫啸天洗完澡睡在床上。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來了刘园园。这小屁孩儿。你真生老子气了吗。这么一想。莫啸天拿过來手机。他想看看小屁孩儿现在哪里。回到老家。沒跟发小、好友、同学什么的去泡酒吧夜不归宿吧。
在手机上摁了几摁。莫啸天突然就从床上坐了起來。小屁孩儿。你也学会坑蒙拐骗了。。人躲在“阳光百合”。竟然给哥几个留字条说回老家了。你还真是可以啊。
莫啸天立即就想给小屁孩儿打过去电话。转而一想又停住了手。这小屁孩儿什么意思。难道她是在故意避开老子。这不明摆着在跟老子斗气嘛。
算了算了。就让她生气吧。长痛不如短痛。相信她将來一定会理解老子的苦心。唉。你当老子不想将你“就地正法”么。问題是法律不允许老子娶几个老婆唦。要老子把你当做发泄的工具。老子又于心不忍唦。娘诶。王晓冉和张蕾这两个妹子就让老子愁得屁股冒烟。小屁孩儿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草。不想了。睡吧睡吧。
莫啸天重新钻进了被窝里。还扯过來被子蒙住脑袋。可最多三秒钟。他的脑袋就又探出來了。黑暗中眼珠子还冒着绿光。靠。莫西施、莫貂蝉就在隔壁刘园园屋里。如果能一边一个搂着睡觉。那感觉......啧啧啧啧。要不......算了算了。老子还是老实点儿睡觉吧。
......
宋成文这天中午才从缅甸回到滨海。下午就带着“白虎”和“田鼠”去了南郊熊凯的墓地。
白虎是熊凯介绍给宋成文的。二十四岁。在滨海黑道上也算赫赫有名。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他不姓白。姓马。大名马天虎。西北人。因为一出生就有白化病。皮肤白得出奇。所以才被人叫做“白虎”。
此人一头金黄色的头发。 眼睛视力不太好。看人视物总是眯缝着眼睛。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年轻人。却有着极其狠毒的内心。
可能是因为从小就被人当做怪物般看待。白虎的性格很内向。虽然自卑感强烈。但心里却时刻有着一种要报复这个世界的冲动。
14岁那年。白虎拎着一杆偷來的双筒猎枪。将两个大他好几岁。经常欺凌他。骂他“白鬼”的男子脑袋轰爆撂倒在地......从此他离开了家乡。逃窜來到滨海。流落街头。
这小子外表看似病怏怏的。可当时滨海街头上的那些小混混们都视他做魔鬼。怎么呢。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根三棱枪刺。用破布裹住。成天拿在手上。可别惹恼他。否则他冷不丁地就在你身上捅个窟窿。曾经有三个看他不顺眼的混混。联手将他狠打爆揍了一顿。可是不久。三个混混就分别遭到了白虎的暗算。他还不打算夺人性命。尽拣别人身上非要害部位一顿乱捅。到处是血窟窿不说。最后还将三个混混的脚筋挑断。令他们终生残疾。
不过。白虎自认为还狠不过熊凯。那年。有一个刚到滨海。自诩天王老子也不怕的北方汉子。据说霸王硬上弓。强行奸了熊凯的一个干妹子。熊凯得知后大怒。白虎亲眼见着熊凯斯斯文文戴起一双手套。将那个北方汉子的一只手剁下來。拿在自己手上喂狼狗。等狼狗吃完了那只手。熊凯又拿起一柄匕首。拽住了那个北方汉子的命根子。匕首一挥连根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