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由于加强了兵力。冰冻之枪的配备率达到了98%。清理工作不再如之前的狼狈。

荒漠中每天太阳升起都会看到犹如钻石般的巨大结晶体。结晶体遇到阳光后缓缓融化。内部的那些孢子化成了齑粉。风一吹。融入尘埃。

三天以來却一直沒有遇到其中那两头进化强劲的孢子变异体。亚瑟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題。难道它们受伤逃遁回去就一命呜呼了。

这种猜测可信的概率和荒漠中捡到五千万金币一样渺然不可计算。

清理推进速度很快。车队已经逼近了黄金矿场。黄金矿场建筑的模样令众人惊讶。

“报告上尉。有新情况。”腿脚最快的侦察兵向亚瑟报告。

“黄金矿场内都覆盖着孢子变异体的流质。整个废城都被黑乎乎湿黏黏的流质覆盖。大小建筑都绝无例外。”侦察兵说完就继续侦查去了。

亚瑟带着苏珊和别德林斯向前方推进。在接近黄金矿场的一百米处。地面就变成了黑色的流质。沒人不感到震撼。这些黑色的流质蔓延道黄金矿场周围一百米的范围。形成盘踞的优势。这一带沒有任何动物路途。

亚瑟捡起一块略小的石子。扔到黑色流质的范围内。流质立即激起一片浪花。石子顿时隐沒。突然石子激荡的地方凸起一块。伸出手臂似的长物将石子拱起。又将之包裹起來。顷刻的功夫。石子化为澹水。

亚瑟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一片充满邪恶的土地。就像死亡森林。黑暗而危险。

亚瑟慢慢后退。又仔细观察。铁栅栏上都是黑色流质粘附的丝线交缠。

“它们不是不喜欢阳光吗。这是怎么回事。才沒几天就进化到这种程度。太不可思议了。”苏珊感叹。如此强大的变异是她此生第一次见。

亚瑟点点头。“这种菌类的生殖分裂速度自然不能按正常的动物变异來衡量。我想它们变异的营养來自于黄金矿洞内的新鲜土壤。这块土地不是北漠。那里是核爆炸的源地。这里受到的辐射较轻。它们正在努力的适应这里的生存模式。也就是说它们下一步的进化的目标就是白日行走。”

“你是说这些在阳光下暴晒的流质就是它们努力适应生存方式的初步尝试吗。”别德林斯惊骇。

“这只是我的猜测。除了这种情况。我猜不到别的原因。”亚瑟蹲在地上。又抓起一把灰黑色的沙砾扔进去。

亚瑟挥挥手。“带人过來清理吧。将我们的配方加量。用冰冻之枪來清理。”

……

士兵们慢慢喷着冰水。但效果不是很理想。因为是白天。阳光强烈。大汗淋漓不提。迅速凝结的冰块以更快的速度消融。收效甚微。

“我看我们还是和往常一样吧。夜晚行动。这样的效果比较好。节省体力又很好地省下很多的配方。”别德林斯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夜晚行动的危险系数虽然比白天高了不少。可也沒有更好的办法。你分配一下人员吧。那些变异体在夜晚一定会向我们发动进攻。不尽早准备。我们会很被动。疲于奔命。达不到计划中的效果。”

别德林斯安排去了。

亚瑟想了想。让苏珊留在这里。他和奥丽帕薇回一趟乌卡废墟。

“你要去干什么。”苏珊大惑不解。晚上就要全面清理了。他还离开营地。这样好像不太好。

“我回去载一些核能照明工具过來。士兵的眼神可不如我。沃尔斯嘱咐过别德林斯。要我亲自找他一趟。趁白天沒事。我顺便找他谈谈。”

说完就钻进战车中。拍醒正在梦乡中的奥丽帕薇。

一路烟尘奔向乌卡废墟。

“笃笃……”沃尔斯的门被敲响。医生拉了拉白大褂绕开办公桌开门。

“你好啊。沃尔斯医生。”亚瑟充满活力并且热情洋溢的声音伴随着他的灿烂笑容。春风一样飘了进來。

“好久不见强壮了不少。真是好身体。”沃尔斯拍了拍亚瑟坚硬的胸肌。

“我可不想受伤啊。”亚瑟坐在沃尔斯对面的大班椅上。翘起二郎腿。摸出一枝粗大的雪茄。顺手递给沃尔斯医生一枝。

两人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一番后才聊起正事。

“我想让安琪拉出师的主意有什么不妥吗。”亚瑟夹着雪茄杵住下巴问道。

“安琪拉对医药的天赋不应该只局限在包扎止血、手术取弹片这种拙劣的事情上面。我认为她对研究新型药品和新的技术手段非常有天赋。她的大脑有着无穷无尽的奇思妙想。创造力惊人。”沃尔斯的脸升起肃穆的表情。这表示他对安琪拉不仅仅是欣赏。在谈论中多了一份对同行的尊重。

“这样啊。你说怎么办。”亚瑟坐直身体。两人的决定也许能关系到安琪拉的前途生死。

“成立一个工作室。给她自主研究的机会。我想她一定会创造奇迹。取得全世界瞩目的研究成果也不一定。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低估思维缜密创造力旺盛的人。也许他们的一个小小的研究结果就能改变一个基地。改变整个局势。甚至改变世界。”

如此高度的评价让亚瑟愕然。这不得不让他重考虑一下战地医生的选择。

“好吧。就听你的。但希望你培养出來的人才不让我们大跌眼镜才好。毕竟我们不希望被欺骗。”亚瑟仍旧怀疑。一个从废墟垃圾堆里救出來的女乞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耐。

“我们应当信任她。不是吗。”

“我信任你。但她的话。必须用实力说话。狂妄谁都会。可真干起來就不一定人人都能取信于人。”亚瑟站起來。“沃尔斯医生。请恕我冒昧。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经费向我支取就可以。不必向分部里申报。”

“沒问題。她的辉煌需要你的支持。就这样。再见。”

两人握手告别。

当他和奥丽帕薇返回到黄金矿场的营地时。天色已晚。上玄月还需十几天才能升起。

亚瑟的手指挑着沙漠之鹰。看着冰冻成块的犹如青石一样的东西。在上面敲了敲。坚硬如铁。

“上尉。我们去帮忙吗。”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奥丽帕薇手脚闲不住。

“想杀变异体么。去吧。”亚瑟鄙夷地看了女孩一眼。

核能探照灯将废墟照射如白昼。

地面和墙壁的流质纤毫毕现。

变异体从矿洞中钻出來就遇到了疯狂的阻击。它们惧怕冰冻之枪的威力全都缩了回去。死活不出來。就像钻进硬壳的乌龟。

士兵们将通往矿洞的路线清理出來。亚瑟走在冰块上。脚下是黑乎乎的被冻结的感染流质。亚瑟抬头看着旁边的建筑。高墙上是蠕动的流质。整座废墟都是这些肮脏的东西。开发这座矿场。成本似乎很大。

他抽出冰冻之枪加入了士兵忙碌的清理工作之中。

废旧的大楼内外两侧都是这些粘附的东西。亚瑟也懒得管。只要士兵不要去碰就好了。

大家心知肚明。清理出黄金矿场百米范围的空地便好。不妨碍采矿就算大功告成了。

这些流质沒有变异体维持吸收濡沫的话。日子久了可能将被日光吸收掉。亚瑟就这样指望着。

“吼……”

矿洞内发出怒吼。

士兵顿时将枪口对准矿洞入口。

洞口沒有异动。亚瑟慢慢靠近洞口。侧着脸小心翼翼地向下探望。

“嗖。”

亚瑟的感觉一如往常的敏锐。倒退一步。一根黑色的犹如绳子的东西往上钻刺。穿过亚瑟额头飘扬的碎发。又迅速收了回去。

“啊。”苏珊大叫一声。惊魂未定。奥丽帕薇惊呆了。

因为从后面看去。亚瑟的头颅似乎被洞穿。。

苏珊狂奔过去。沒走几步却被别德林斯拦腰抱了回去。苏珊又踢又抓。拼命叫喊。“亚瑟。亚瑟。”

奥丽帕薇忽地软在地上。双目空洞。与此同时。泪水汪汪地从大眼眶中掉了出來。

“呼。该死的。差点丧命。”亚瑟摸了摸自己的被截去数根的头发。一口大气喘了回來。

“嗯。”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亚瑟往后退的背影。直到他安然转身后。众人俱怔了怔。苏珊反应最快。旋即破涕为笑。吃吃地擦着自己汗水和眼泪混合的液体。白皙的脸花了一片。

“半只脚踏进地狱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几乎沒把我吓死。”亚瑟抱怨着。换了一把冰冻之枪。折身对着矿洞就一阵疯狂扫射。

报复的发泄。

奥丽帕薇抹去泪水。也抱着武器对矿洞扫射。

士兵都擦去冷汗。返回自己的岗位。

“头儿。你几乎把我吓死。都以为你的头颅爆了。”别德林斯站在亚瑟的身后。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你看到我血流如注了吗。”亚瑟停下射击反问。

“这倒沒有。”

“好吧。这些东西竟然还会耍这一招。今晚清理周围的残渣。明天下午。我们进矿洞将它们一举消灭。这个礼拜之内。我们一定要这座黄金矿场正式投入生产。”亚瑟发出工作底限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