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扛着狙击趴在轻型装甲战车下方。不断地调整呼吸。目镜中的准心十字已套住一个扛着火箭炮的家伙。
奥丽帕薇拉开重机枪的支架趴在亚瑟的旁边。聚精会神。
她本打算冲进敌军的。但亚瑟拉住了她。并告诉她现在时机还不合适。等时机到的时候他会放她冲进去的。
乌卡废墟建立以來面临的战役有若干场。但这次是最严峻也最有威胁的一次。不得不小心。对方的军队数量在自己之上。策略上必须采取保守的战略。坚守不出。骚扰的小分队尽量骚扰。杀一个就是赚。而亚瑟也准备用出色的狙击蚕食他们的自信心。
亚瑟打开保险。拉动枪栓。两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略看一眼目镜。在枪炮声震动的背景下猛然扣动扳机。
目镜中的火箭炮手头颅四分五裂。
正如您所知。巴雷特的真正功用是用來穿钢板的。并非是射人的。所以一旦穿钢板的子弹打在人头上。可想而知。这就好比一个大西瓜被一个沉二十斤的斧头当空猛力砸下。头颅的惨状和西瓜的惨状无异。
旁边的士兵看到战友的头颅瞬间爆炸。溅了一脸的碎骨头和碎肉鲜血。
几乎吓疯掉。连滚带爬狂呼着跑到装甲车后方躲着不敢出來了。
亚瑟如法炮制。每一粒子弹都得到了有效的利用。一颗子弹一条人命。人命溅到与一颗子弹划等号的地步。
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也是人类的悲哀。
亚瑟不是哲学家。他不会思考这种无聊的问題。既然要抢夺资源。那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奥丽帕薇也扣动扳机。射速每分钟100发自动发的威力谁人敢小觑。无论是一千米还是两千米范围。但凡暴露者。不是被狙击枪扫死就是被狙击点死。
亚瑟背后的榴弹炮炮口不断喷着炮弹。前方轰隆隆爆炸。沙尘随冷风一起飘散。尘土落下又被炸起。焦土被过滤了几遍。充满了奇怪的臭味。
亚瑟感觉自己的位置已被锁定。吃了一惊。按住奥丽帕薇的手。抱紧她侧滚到另一边去。刚才的落脚点瞬间蓬起几人高的沙幕。弹片噌噌的地从身后飞过。砸在坚硬的装甲车钢板上。叮叮当当。
“唰。”
烟尘像雨点似的往下掉落。
装甲战车每发射出去一次炮弹。后坐力都会将整辆战车给弄得全身巨震。最明显的是履带位置突然刮出一层细沙。亚瑟旁边的战车屡次发射。而亚瑟正好窜到履带附近。恰好遇到炮弹发射。措不及防吃了一嘴的苦沙。
奥丽帕薇白嫩的脸都花了。
亚瑟急忙吐沙子。眼里充满憎恨。咒骂到。“这帮王八还挺准的。若反应满点。咱们的零件都得分家了。”
奥丽帕薇端起枪和亚瑟一起移动到战车屁股后面喘息。
旁边不断的发生爆炸。而城墙附近的一栋大建筑不堪重击。已经缓缓倾斜。行将倒塌。那可是二十层的高楼。竖直倒下來将会压坏不少哨塔。
亚瑟和奥丽帕薇互相瞪眼。嘴里呵出冷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楼倒下。
“轰隆。”比枪炮声还猛烈的砸地声清晰耳闻。腾起的浓密尘埃就像一颗原子弹爆炸激发的高耸入云的尘埃。一团团挨在一起。浓稠得看不到背后的高楼大厦。
“啊。”
一名榴弹手捂着破了的肚子倒在地上。双脚颤抖。厚厚的军衣里渗出海量的血來。
亚瑟和奥丽帕薇几乎同时反应。奔了过去。把他拖到战车后面。血迹一路尾随。
“上尉。我不行了……”那名战士脸色焦黑。都是炮火的焦土染上的。只看到他的眼白和眼珠。
“嘘。不要说话。军医马上就來。你再坚持一下。”亚瑟抚慰道。
那名战士露出白牙。“不用了。不用为我这个半个身体已经进入地狱的人浪费资源。我的内脏已全部被捣烂。再好的医疗也犯不着徒劳。能让我死在上尉的怀里已经是上帝对我最好的奖赏……”
奥丽帕薇一脸同情。“你会进入天堂的。不是地狱。”
“不。我会进入地狱。我杀的人太多了。我每天都向上帝祈祷。希望万能主能宽恕我的罪恶……”话未说完。他的头颅就软到了一旁。
亚瑟抱着士兵的尸体默然。
奥丽帕薇则用难过的眼神看着亚瑟。看到上尉良久不语。她只好抱起重机枪。转身绕过战车。冲进火线之中。
亚瑟大脑里回荡着战士死前的话。悔恨沒有问他的家人的姓名。不然他会竭尽全力用金钱弥补这个士兵的遗憾。。
他抬头。原地空无一人。周围都是隆隆战火。子弹和炮弹四处落地。
大地在摇晃。硝烟和烟雾在这个块区域拉起了厚厚的幕布。
亚瑟抱着巴雷特立刻往火线上冲。
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奥丽帕薇可不能再出意外。刚刚解救出來度过危机。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跑掉了。
他甚至默念。所有的子弹朝自己射來吧。只要不打到奥丽帕薇就行。
两军交战的火线区域是非常危险的。不论前后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子弹都不会绕开人体。它们可是不长眼的主。
亚瑟连发火的心情都沒有。好在他的速度飞快。很快就看到了奥丽帕薇的身影。这个家伙竟然抱着重机枪在敌军的一侧扫射。位置不好不说。还这么暴露。
亚瑟吓得魂不附体。脚下的速度比脱缰的野马还疯狂。
“轰。。轰。。”
炮弹将战车炸飞。将士兵炸碎。黄沙一层一层漫天卷起。
亚瑟躬身抢过去搂住少女的腰肢。这才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一松霉运就來了。腿肚子挨了一枚弹头。亚瑟抱着奥丽帕薇顿时半跪在地上。拖着右腿痛得眼球顿时爆裂。鼓起一根根红色血丝。
尽管拥有七阶防御。但防御只针对人体互相搏击的情况下的耐打耐揍能力。相比与拳头的攻击。子弹的动能更为恐怖。小腿直接被打穿了。
也不知道这一枪是己方阵营里打出的还是呆在某个角落的阴险敌人开的枪。
亚瑟放开奥丽帕薇捂住腿肚子。防止流血过量。
奥丽帕薇吓得面如土色。嘴巴颤抖着说不出话來。
亚瑟皱着眉头。“你帮我掩护。别让那些家伙包围了。我简单包扎一下。”他从外衣内侧撕下一层有羽绒毛的布料紧紧捆住伤口。
旁边的大爆炸将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他震得又一屁股倒地。极为狼狈。
奥丽帕薇一边对着冲上來的敌军扫射一边扶起亚瑟。情况危急。后方的索菲亚也看到了这个情况。急忙调度。五十辆战车。循序渐进。步兵也跟在后方释放猛烈的反击。
接下來能不能挺住就看亚瑟的了。战车不能冒进。否则损失的将会更多。
亚瑟气得将巴雷特掼在地上。拔出斩马刀。“老子可不是懦夫。來吧。狗娘养的杂种们。”
他推开少女。一声咆哮。举着斩马刀就像一名举着燃烧巨剑的勇士。对死亡无所畏惧。充满对胜利的渴望与复仇的愤怒。
拖着一条伤腿左冲右突。疯狂砍杀。那些士兵们的枪口上都嵌着手掌长的三棱刺。而旁边是举着步枪想搞暗杀的阴险机枪手。
奥丽帕薇抱着重机枪。连续几发点射。轻型装甲战车上的机枪手嚎叫着软进了车仓里。
奥丽帕薇精准的射击技术让亚瑟的砍杀事半功倍。一人开外想靠近亚瑟的人都让子弹给喂死。
亚瑟身上都是血液溅成的血花。
天气越发冷了。亚瑟热汗才流出到脖颈处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冻水。
亚瑟的腿一阵阵疼。他磨着牙关硬挺。不一会。冷汗热汗齐刷刷的流下。背后却冷得像块冰。犹如沒有穿衣服在极冷的冬天裸|奔。
沒有士兵再敢冲过來。他们学得聪明了。
却在远远的地方开冷枪。
亚瑟只能抱头鼠窜。子弹跟在身后飕飕叫唤。仿佛恶鬼哭号。呜咽不停。
窜到一辆报废的装甲战车后方。跟随而來的子弹直接摁在复合材料的钢板上。溅起一阵火花。亚瑟迅速捡起巴雷特。刚想拉动枪栓一个黑影快得像离弦之箭。只剩一根黑线。
巴雷特突然脱手向上窜了出去。亚瑟怔了一下。这一怔又让对方送來一条纤细的腿。
亚瑟不是先知。无法预测对方竟然如此凌厉。腿劲强悍。一脚踹中胸口。直教他人仰马翻。
來不及拍胸脯上的灰尘急忙滚翻起來。躲回装甲车后面。身后的泥沙立刻立竿见影。沙砾凹陷了一片。那是被密度惊人的子弹打的。
站定后方才看清对面人的脸。
桀骜、阴鸷。
“夏蒂。好久不见。你还是如此妖娆。”亚瑟冷笑。尽管嘴角渗出血丝。但嘴硬的功夫依旧。
感叹间他眼神隐晦地扫了一眼奥丽帕薇的方向。
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和她缠斗在一起。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别德林斯的弟弟。。丹格鲁斯。奥丽帕薇不擅长近身格斗。但却和那个高大的男人打得难分难解。
亚瑟一眼看出丹格鲁斯是有意让着少女。那样子分明就是和奥丽帕薇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亚瑟愠怒。
右瞳在黑色碎发下铮亮。他双手握紧斩马刀。他必须以最快度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击败这个碍手的女人。才能赶走丹格鲁斯确保奥丽帕薇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