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身的重甲骑士领袖眼如铜铃。目光随时与亚瑟保持面对面的姿态。
身上的无数触须犹如水底漂浮的水草。尾部的“标枪”好似猎狗捕食猎物一般兴奋摇摆。
亚瑟沒出手。停下移动的脚步。站在原地和他冷冷的对峙。
生化人的身体急剧膨胀。很难想象一个只有正常人大小的身体是怎么做到膨胀起來比亚瑟高一倍粗两倍的怪物。
亚瑟将光滑流转的长刀甩了甩。做了一个试探性的攻击动作:脚步突然往前迈动。佯装攻击。
变得浑身是须刺的生化怪兽随即猛往前一扑。犹如灵活机动的猫探出前爪掏老鼠一般。
但生化怪兽扑空。他的须刺沒有刺中任何东西。亚瑟脚步生根似的站在另一旁。
他暗自揣度怪兽的力量。几乎可以确定对方的力量按照生化人的阶位來说应该在八阶左右。人体极限的九阶只不过刚好和他们的六阶差不多。
力量悬殊啊。刚才他的猛扑。脚下已经是两个大坑。
“嗙。”
生化怪兽疾速身体反弹一震。原地高高跃起。一落地竟舍亚瑟而去。直扑悍马战车。
亚瑟吓了一跳。一切过于突然。他转眼看去。燕妮正从地上爬起來提着巴雷特狂奔。
班克斯抱头出窜。大喊大叫。“你别杀我。我是你要救的目标啊。。”
怪兽就是怪兽。他的任务只有杀戮。不是救死扶伤。
怒吼着几大步跨到悍马车前。燕妮绕车跑。满身触须的怪兽猛扑。前肢犹如战马跃起凶狠踏下。伴随着震天嘶鸣。悍马车篷顿时塌陷。
旁边掀起巨山般的烟尘涟漪。
亚瑟惊呼。生化人的攻击力果然非同凡响。双掌拍下去。连坚固如悍马的钢铁都像软泥一样。
班克斯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而燕妮很聪明。直往亚瑟的方向跑。
亚瑟也向她奔去。
刚才她为了吸引注意力。竟然开枪射击。不知道肩膀要扣住巴雷特的枪托。巨大的后坐力让弹道偏移。沒有击中目标。反而差点成了怪兽脚下亡魂。
亚瑟抱住燕妮折了一个方向狂奔。汗水如雨水。从他脸上逐滴落下。在逆流奔跑中闪光、飘散。
怪兽发现追不上亚瑟。转身往班克斯的方向追去。
班克斯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又不是自己开的枪。为什么要來找自己。
他极度郁闷又无奈地跨上风之坐骑。可急人的是他竟打不开锁。无法启动风之坐骑。
眼看怪兽标枪般的尾翼就要甩过來了。他急得汗水哗哗奔腾。越急越紧张。越紧张越乱。干脆抛弃风之坐骑惨白着脸等死。
触须怪兽快速逼近。刮來的风仿佛简洁的线条不断推着着气流往反方向拉扯。
但亚瑟的速度更快。快步跟上。后脚跟发力。往前飞跃。
光华流转的刀锋泛着诡异的寒芒闪电劈下。随风摇摆的标枪尾翼转眼变成了半截断尾。
怪兽嘴里吐出绿色的液体。有一滴溅到了班克斯的左臂。衣服瞬间融化。他的手臂立刻青筋暴起。青筋顷刻又边成红色。红色之后皮肤开始脱落。露出丝丝纤纤的肌肉组织。并且快速蔓延向其他身体部位。
“完了。”班克斯脑海中不断闪着这两个字。
“啊。。”撕心裂肺地痛叫声和怪兽的怒吼交织纠缠。
班克斯的左臂从左肩齐齐被削下。喷溅的血让嗜血的怪兽更加兴奋。
这一刀是亚瑟砍下的。刚才若不及时斩断被感染的手。那他将可能彻头彻尾变成生化感染者。那可不是一个好消息。生化人与生化感染者可不是同一类型。生化人至少还能称之为人。感染者就是我们一般称为的僵尸。。
燕妮将痛得晕掉的班克斯拖走。亚瑟站在怪兽之前。
怪兽尾翼已断。他愤怒……
“你以为我的武器只是尾翼吗。哈哈……”
他变身之后竟然还能保持智慧。依旧操口说话。真是不可思议。这远比杀死变异体艰难得多。
面对力量在自己之上的家伙。他还能保持人类的智慧。这次真棘手了。
亚瑟手中长刀光华一转。沙漠之鹰暴戾的怒吼响彻云霄。连续击打的过程中。亚瑟不断避让奔跑。
一颗颗发烫的弹壳在手臂上跳跃而下。三盒弹夹轮番打完。枪管发烫。甚至烫到了亚瑟扳机上的手指。
枪管已经热得不行。再继续强行使用下去。子弹轨道精度将会降低。索性将沙漠之鹰塞进枪套里。
对面的怪物四肢不稳倒在地上。他的头颅和变身之前一样。镶嵌在比原來的身体大了好几倍的身体上显得突兀不自然。极不相称。就像一个人坐进人控的机甲战机中一样。
他的头扭动着。边笑边从嘴里流出浓绿的液体。咔咔声在喉咙间打转。
他的身上几乎都是枪洞。密密麻麻堪比破烂的蜂窝。
他的身体庞大根本躲不开枪法如神的亚瑟的攻击。只能硬扛。
亚瑟以为他要死了。右瞳闪了闪。遮住左脸的长发被寒风撩起。完整的一张脸露出肃杀。寒冷。
他转身走向燕妮。燕妮正在用一件破衣服笨拙地为极为厌恶的男人包扎。
她抬起头來。擦去额前的汗水。满手都是血液。连脸上都沾了一些。
亚瑟对着她笑。
黑雪片片落下。与黑兰底色军装的男人融化在一起。极令人恍惚。
燕妮弯成慵懒细线的眼睛突然惊恐睁大。嘴里爆发:“小心背后。”
“噗。”
亚瑟后背被拍了沉重的一掌。身体破风筝般在空中翻了一圈。划着弧线落下去。
來势凶猛。亚瑟都來不及反应。但落地时他掌握了极好的姿势。双腿蹲地。
他敢肯定。背部一定青了一大块。甚至会肿起來。好在九阶的防御很好地缓冲了惊天大力。
他扭了扭脖颈。脖颈咔咔作响。
怪兽慢慢靠过來。他趁亚瑟松懈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却沒有让亚瑟毙命。
他慢慢挪动四肢往后退。宛如战败的野兽示弱一般。
可他不是野兽。他是另一种形式存在的“人”。他后退是厚积薄发。先退后进。蓄力再战
亚瑟也往后退。他的背部一阵阵酸痛。骨头错开了骨节一样。
“我只想立刻顶出胜负。”
一人一怪兽都爆发出超常的力量。两旁的空气摩擦出火花來。火星撞地球般劲道十足。
……
沒有想象中排山倒海的声音。沒有火山爆发的得精彩火辣。只是简单的一声摩擦。比如裂帛。
光华流转的长刀蒸发了一排黏在刃口的绿血。呲。。
冒着白烟。
怪兽目光有些呆滞。小小的苍白的头动了动。颈脖动脉断裂了。
但……他还是顽强地挣扎站起。虽然摇摇晃晃。浑身浴血。眼中仍有着极大的自信心将亚瑟干翻在地。
亚瑟不会再给他机会。就他即将动身的前一秒。亚瑟的身影扑到他身旁。手起刀落。头颅骨碌碌翻滚倒地上。吃了满嘴的泥沙。
身体失去了指挥系统。在原地盘旋打转。头颅上眼睛还眨动着。嘴里不断冒出汁液。他手脚和触须仍然向四面八方乱扫。活力四射。
亚瑟回头对燕妮叫道。“燕妮。把我的狙击步枪拿來。”
接住沉重的巴雷特。亚瑟对着无依无靠的头颅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头颅崩碎。地上均是一滩滩绿汁。
身体晃动。盲目地乱踢乱走。亚瑟连开四枪。将四肢打断。只有包着重甲的身体在地上匍匐挣扎颤抖。
“这个级别的生化人是不死的吗。”燕妮狐疑看着还在颤抖的大块头身体问道。
“当然。你都看见了。不得不信。如果我沒有提升能力。今天躺在这儿的就是我了。多幸运啊。”亚瑟擦去冷汗。“连雇佣生化兵的领袖都这么厉害。死海之王就别说有多难对付了。我感觉自己就像他张好网迟早捕到的鱼。”
燕妮不屑道。“谁在乎呢。我们又不是去暗杀死海之王。我们只是去寻找F药剂的资料。再说。不见得雇佣金钱豹的家伙一定就是凶猛的狮子吧。兴许是头猪也不一定。”
“哈哈……”男人被逗笑了。
“救我呀。”班克斯咬着苍白嘴唇含糊其辞。
亚瑟和燕妮这才走过去。亚瑟坐在一旁喘粗气。用衣服袖子擦身上的汗水和泥渍。
“车坏了。食物应该还可以继续储存。可我们的新工具就只有那些风之坐骑了。还得花点时间熟悉一下。天黑了。在充满血腥气味的源头这样的夜晚就像地狱。”亚瑟絮叨。手掌拍着额头。做头痛状。
“沒事。我很快就能学会。我载你。你扶着这个残废的家伙就行了。不过你的反应还真快。刚感染就被你一刀剁了。”燕妮表示钦佩。
亚瑟笑了笑。“你也做得到。而且不会比我差。”
“我怎么敢和沒有天赋极限的亚瑟相比。不自量力。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啦。收拾食物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尽管这血的味道很不错。”燕妮深吸口气。她对血有着独特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