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欧阳双杀派出了牛毛和神棍组合。夏三蓝看看对面的敌手。很有点抵触情绪。
因为一贯喜欢冲锋陷阵的黑五雷这次突然学聪明了。把“露脸”的机会无私的让给了他。这让夏三蓝心里很烦。也很为难。再战吧。觉得极有可能丢了脸面;不战吧。立时就要丢了脸面。所以说进退皆难。
那声音突然又在耳边响起:“你尽管去就是。那两人虽远距离杀伤比较强。但近身战力稍弱。你只要对症下药。应保无虞。”
想想方才也是得其指点才能全身而退。夏三蓝一咬牙。又走向前去。
那牛毛长得很矮。也就一米五左右。但横着看起來却很宽。所以看上去酷似一只蛤蟆;神棍则身材修长。那小腰只盈盈一握。若是个女子的话。可就妙不可言了。因为单从外形來讲。他绝对人如其名。标准的一根棍子。
夏三蓝抱拳道:“二位还请手下留情。咱们点到为止。”
那牛毛也抱了抱拳。但身子却陡的一个前倾。这让夏三蓝有点意外。心说他那身高应该下盘挺扎实的啊。怎么会站立不稳呢。但奇怪的事情瞬间发生:牛毛分裂了。这跟刚才欧阳九中了脚底一声雷的表现可不一样。因为他全身就像是变成了无数颗粒。看了让人有点恍惚。
据说赶尸派有种功夫叫做五马分尸(起这名字的人不是太脑残。就是想自残)。可以将身体随意分成若干部分。习练之人功力越深。操控身体的能力就越强。
不过夏三蓝搞不懂的是。这牛毛未曾伤人先伤己。难不成是有点啥后手。
正在他质疑之时。就见有一大堆柳絮似的东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來。
夏三蓝赶忙施展销魂指。朝來袭之物激射过去。却像是拿刀砍进棉团里一般。那些柳絮状物体立时被劈为了两爿。及至跟前。他才发现。竟是有两个牛毛扑了过來(很像是火影忍者里的分身术)。
夏三蓝连续不断的弹出销魂指力。就像是一枚枚凌厉的飞刀在空中飞舞。两个牛毛随即被射了个千疮百孔。只不过他们看似并未受到影响。仍速度不减。分左右朝夏三蓝的双肩戟指插下。
夏三蓝故技重施。欲伏倒在地使一记狗吃屎避开夹击。沒想到真正的牛毛却早已蹲在地上朝他递出了分水刺。
生死瞬间。他想起了那人嘱咐自己的话:避远求近。于是他使劲一扭身。不退反进。在分水刺擦着腰畔滑过的同时。几乎将对手搂了起來。
牛毛似乎沒料到夏三蓝竟敢下死力跟自己进行肉搏战。那可不是他的强项。一个屈肘想将其隔开。但夏三蓝看出了他的意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意外得來的机会。便倾全力跟牛毛缠斗起來。
果不其然。牛毛远距离的分身攻击术威力巨大。近战却是平平。给夏三蓝几招便逼得手忙脚乱起來。眼看就要不支。败下阵去。
夏三蓝正打得起劲。一招晚风拂柳就要将牛毛的脸盘子给拂个惨不忍睹的时候。背后突然有股劲风袭來。像是一座高楼坍塌砸向了自己。
他下意识收回招式。跃向一旁。“啪”的声巨响。一根粗大无比的棍子直直砸在地上。宛如孙悟空降临凡间发了飙。但他再一瞧。那差点把自己砸成肉饼的并不是什么真的棍子。而是刚才袖手观战的神棍。
他跟牛毛一样。攻敌的武器便是身体。
夏三蓝不给敌手继续攻击的机会。一个箭步冲过去。与其近距离缠斗在一起。正所谓打蛇打七寸。这下还真被他抓到了弱点。神棍远距离攻击虽也是把好手。近战实在不行。夏三蓝打得是轻松加愉快。刚开始的那种惴惴感顿时减了不少。
猛听一声低喝:“你们回來吧。别丢人现眼了。”
然后周围环境又有改变。变得阴风阵阵。雾气凄离。整个天空都似乎压抑了下來。打得兴起的夏三蓝并沒注意周遭环境的变化。因为他不想放过这个痛扁落水狗的机会。继续对着已处下风的神棍招招紧逼。
就听“咔咔”两声。他那拂柳手结结实实击在了神棍的双肋处。夏三蓝料想对方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神棍果真瘫软下去。而且瞬间就化作了乌有。准确的讲。是溶进了地上一望无际的血泊中。瞥眼一看。就连牛毛也不见了。靠。这怎么又整出幻术了。
然而回首一望。却发现黑五雷他们都还在。只是跟自己似乎隔了一层无形的障碍。从他们的表情看都甚是焦急。只是因为忌讳着什么。沒法过來帮自己。
一人则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自己。是欧阳双杀。那眼神就如饿狼在瞧着即将到嘴的猎物一般。
夏三蓝努力稳定下情绪。心说这家伙手下的牛鬼蛇神都轮番上阵也沒奈何了自己。他还能耍什么鬼花样。只是他沒注意到地上的血泊已渐渐流到了脚底处。
“双杀先生。你们一共六人。除了令弟不幸为黑兄所伤外。我已跟其余四人一一进行了切磋。或许是在下运气比较好。竟能从你那几名得力属下手中全身而退。所以沒有再战的必要了。我想……咱们不妨停手吧。再说屠龙刀属于明教。不是哪个人能独自占有的。还望你能谅解。”夏三蓝知道自己可以反败为胜纯属侥幸。不是得那人指点的话。结果孰难预料。所以他这番和解的请求倒是出自肺腑。
欧阳双杀阴晴不定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其实刚才黑五雷击杀我兄弟的时候。我本有出手相救的机会。但却沒有擅动。你知道为何吗。”
“为什么。”夏三蓝倒是愣住了。
“因为他一直不听我的话。而且暗里还偷偷侵吞我的财产。顺便将我的女人也玩了。你说这种兄弟我还能留吗。严格來讲。我应该谢谢黑兄才对。另外。这屠龙刀可不是属于明教的。唯能者居之。你说对吗。”欧阳双杀桀桀道。
听了这番话。即使是心性狡诈的夏三蓝也不禁叹道:谁要有个这样的兄弟。真不知是哪辈子修來的灾祸。因为你被别人残杀的时候。或许他正漠然视之。
同时夏三蓝也知道了。欧阳双杀绝对是个难惹的敌手。刚才遣上四人不过是在观察自己。弄不好他已有对付自己的法子了。更叫人不安的是。周围好像突然陷入了另一个空间里。虽然还能看得见同伴。但他却相信欧阳双杀定是用某种法子将其余的人都隔绝在了外面。
沒有了那人的指点。自己还有胜算吗。不知怎的。他突然生出一股豪气:为什么要依赖别人的施舍才能过关呢。他可是周大散人的外甥。也是周不愁和夏龙虎的儿子。不仅在明教。即使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面对一个洪水旗的走卒。何必自灭威风。
这番自我打气果然起了作用。夏三蓝整个人的状态立时不一样了。他努力聚气于指尖。想用最擅长的拂柳手和销魂指对付强敌。但是一个恐怖的事实却令他出了一身冷汗:他压根使不出丁点儿力气。就好像有个抽水泵将体内的力量之源全部抽走了。
夏三蓝禁不住有点颤抖的问道:“双杀先生。即使你要和我一较高下。也得公平一点吧。我现在……可是一点功力也使不出了。”
“公平。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你看看脚底下就会知道这个世界本就是阿鼻地狱般的存在。昔日在赶尸派我就懂得这一点了。”欧阳双杀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夏三蓝低头一瞧。差点吓晕过去。原來刚刚还不起眼的血泊现在已成**。无数残肢断骸正在沉沉浮浮。一个个骷髅。一截截白骨。它们就似是不肯入土的冤魂们。迫切寻找着可以代替自己过奈何桥的替死鬼。
最令他不愿相信的是。此刻有两只血淋淋的手正抓住他的脚踝。虽感觉不到疼痛。内心的惊惧却更甚于此。因为那双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业已死去的欧阳九。
而血泊尽头的黑五雷他们。看自己的眼神竟如看死人。于是他的心彻底凉了。
“是不是有种绝望的感觉。是不是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欧阳双杀的脸上似蒙了一层邪恶的油彩。
“不知双杀先生对在下施了什么术。为何我浑身酸软无力。事先却毫无所知。”夏三蓝只能用发问來缓解惧意。
“这湮灭之潭可是一座地狱里的舞台。想必那位指点你的高人也不愿进來一窥究竟吧。其实它不是幻术。而是心术。一旦你看清它的模样。就说明我已进入你的心里。嘿嘿。我似乎还真的看见了你的秘密呢。”欧阳双杀罕见的笑道。
“什么秘密。”夏三蓝忐忑道。
“你应该有个姐姐吧。在她新婚之夜却莫名的惨死房中。夏龙虎因此还将新郎一家满门斩绝。这事情似乎有点蹊跷呢。”欧阳双杀的眼睛像一柄染着剧毒的分水刺。
“哪有什么蹊跷。我姐姐确系新郎酒后误杀。为父一时生气做的虽有点过分。但实是爱女心切所致。”夏三蓝急急辩解道。
“是吗。难道跟你沒有关系吗。”欧阳双杀这句话无疑重重击在了他的心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