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事情兄弟扛着(1 / 1)

窗外的阳光变得更加猛烈,但郭易却觉得整个人就像被剥光衣服扔到了冰天雪地里,冷,刺骨的寒冷,透彻心扉,贯彻筋骨。

“我……我妈呢……还有郭晨呢。”郭易忍不住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心脏狂跳的问道。

“你妈和你弟弟没事,那个晚上,他们刚好不在家,所以躲过了……”庄海的声音有些沙哑。

“哦……”听到这,郭易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浑身倒竖的寒毛缓缓软了下去。刚想骂庄海干嘛吓自己的时候,却看见他的脸色很不对劲,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急忙问道:“那你爸和你妈呢?”

“那个晚上,他们都在……”庄海痛苦的闭上双眼,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那晚上,小雪她同学生日,就在镇子上。我去接她回来,所以也逃过了……”他的眼睛有些通红:“村子被埋,留在村子里的人,基本上是……全死了,死的一个不剩!”

郭易没有说话,他只觉的自己的心狠狠揪痛着,庄海说的这件事可以说是全村人的一次劫难,是一种命中劫数,而且与村子的风水息息相关。自己天天研究风水相术,终日打雁,却没想到竟被雁啄瞎了眼。

村子里的人基本上跟他关系都很好,昔日的那些朋友,大叔大婶,一个个和蔼笑容的面容,现在都已经被埋在了黄土下面,永远都无法再见到,没有经历这种事的人,很难体会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从那之后,突然来了一些所谓的救灾人员,说是要帮我们渡过劫难,但他们到现场一看,却什么也没做。最后竟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什么忙也没帮上,什么话也没说。我和小雪无家可归就流浪出来了……直到遇上了你。”

“该死!那帮畜生!”郭易心中邪火汹涌,他走出了村子,在这半年里听到了很多以前听不到的事情,比如什么贪官贪污啊,什么慈善机构分食慈善基金,作秀啊什么之类的。

唉,可是现在又能怎么样呢?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怎么不先找份工作安定下,我那天看到你……”郭易指的是庄海从商店里偷食品的那件事。

“呵,呵呵呵。找工作……”庄海苦笑:“我们出来身无分文,也没带身份证。找工作要文凭要身份证要一大堆证件……我们什么都没有,人家怎么敢要。被迫无奈,我只好去一个工地和工头软磨硬泡,最后做了一天50元搬运泥沙砖头的活,一时间虽然苦了些,但日子也还勉强过得去。”

看着郭易的不解眼神,庄海拳头握紧:“谁知有一天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偷走我藏在房间的钱,我白天要搬运,没有钱吃饭体力也跟不上,更何况我妹妹体质弱,哪里能受的了饿。”他狠狠的一锤床铺,怒声:“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庄海经过这半年的流浪,性格变得有些阴狠,因为郭易从他的眼中看得出来,他没有在开玩笑。

是人,总会变的。

郭易盘算了一下自己出租房这半年看相算卦积攒下来的钱,拍了拍庄海:“既然遇上了,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你们一口吃的,走,离开这里,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这……不,我们不会连累你的。”庄海有些犹豫道。

“你说什么屁话,难道这里更适合你住吗?从小就差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你我,你跟我推辞?是看不起我了?”郭易听了,假装怒道。

“我……唉!”庄海愣了一下,他有些感动,但还是支吾着:“可我还有一个小雪。”

“小雪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我是什么人,相处十几年,你还不知道吗。”

庄海沉默了一下,最后重重的拍了拍郭易的肩膀,深深的和郭易来了个拥抱:“谢谢。”

“好了好了,半年不见你越来越娘娘腔了。”郭易笑骂了一声:“走,跟我去新的地方,这里是谁住都会不舒服的。”说着他便要翻身下床。

庄海急忙拦住了他:“唉,你的伤!”

“没事,岳伯的能耐过人,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郭易伸展了几下,有掀开伤口给他看,庄海才有些半信半疑。

等郭易恢复了一些力气,庄海招呼了庄小雪进来,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一下行李,便跟着郭易搭上出租车往他的出租房过去了。

“我说易囊子,不是我说的,你看你裤子都洗的发白了,我们过去真的不会连累你吗?”坐在出租车上,庄海指着郭易那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裤道。

“哦,你说这个啊。”郭易看向自己的牛仔裤,无奈摇了摇头:“这件是我从家里出来时穿的那件,也是我妈亲自买给我的。穿着这条裤子,有时候,我就不会觉得太孤单了。”

“哦……是这样啊……”庄海挠了挠头。

“诶?我上次不是说不要叫这个外号了吗,太难听了。”郭易回过神来。

“哈哈,是嘛,可我觉得这样才亲切啊。”庄海哈哈大笑。

庄小雪坐在副驾驶座,眼睛从反光镜中偷偷打量着郭易,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出租车在城市中快速的穿梭着,一栋栋高楼大夏快速的从两旁掠过。车窗外人间百态,每个行人都是一个单独的人生。

这个社会就像是一部永无止尽谢幕的电影,里面每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都在演绎着自己的人生。

在车上庄海突然想起郭易受的伤,不由的怀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一直追问郭易。郭易当然是不希望自己这种事被庄海知道,怕他回因此受到连累。于是便编了一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硬是把庄海给糊弄了过去。

郭易有些感慨,没想到才离开半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出租车很快将他们送到了目的地。郭易回宿舍换了一套衣服,联系房东给庄海兄妹在自己隔壁安排了一间两室一厅的房间。

当安顿好他们之后,郭易休息了少许时间,便带上被封印的财气,马不停蹄的往步行街赶去。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了,自己在在范建国院子里布下的那几个风水局不知道效用失去了没,如果失去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刚走进范建国的院子,郭易心里一惊。只见满院子里的花草都已经枯黄死了。

糟糕,锁生机的局开始消散了。郭易之前离开时,在院子里根据范建国的生辰八字,在不同的地方布下了不同的风水局,每个局之间相互辅助,形成了一个锁生机的大局。郭易是利用这个局,来强势的剥夺周边一切花草树木凡是有生命的生灵的生机,来维持范建国的生机不灭,当然这个局对人的也有影响,但只要休息上几天失去的生机都会恢复,所以问题不大。

可范建国不同,他命中该有这么一下子折腾。不知道他有没有挺到自己的到来,要是没挺到……郭易不敢再想。

推开一楼的大门,他疾步向楼上跑去。

刚到楼上,他便愣住了,只见二楼大厅,范建国躺在正中央的一张床上,他虚弱的皮包骨头,比之前更加狰狞。

在他身边都站着几个老头,年纪大概有五六十岁左右,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有范阿婆趴在范建国身边轻轻的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