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又一个(1 / 1)

罪生梦死 老爷x 3880 字 2013-05-21

四九被胡壮的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傻站着不敢走也不敢动,

门被堵着,他们想走也走不掉,胡壮见状,怒气冲冲的走过去胡乱踢了几脚,还沒等他们看明白怎么回事,那些棺材已经退到了一边,,门开了,

“滚,”胡壮脸色非常的难看,

捕梦者如蒙大赦,拖着四九连滚带爬了出去,

罗念桐躲在棺材里看得清清楚楚,但一时却搞不懂胡壮究竟想干嘛,

两人前脚刚出门,胡壮又不知道按动了哪个机关,着急忙慌的把门关上,那些棺材又回到了原位,她也不管屋里还有沒有罗念桐,也不点灯,就着月光打开了那个装着人的棺材,

“不知道那人还有气沒有,”罗念桐心想,

“哎,,”猛然间,胡壮好像就在他耳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哎……好不容易才等到有人掉进來,时间和位置都对了……为什么就是不行呢,”

罗念桐一惊,以为她发现自己了,连忙往里缩,缩到一半这才发现自己躲在空棺材里,她是看不到自己的,“见鬼了,”他暗骂自己太沉不住气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应该害怕,为什么要害怕呢,他又不知道了,

真是见鬼了,刚才也不知道哪里出來的声音告诉他说胡壮会怎样怎样,结果也说对了,这是怎么回事,罗念桐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无力得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所有的思维都慢了半拍,但耳朵又出乎意料的好使,比如胡壮在轻轻拨弄那个“人”的伤口,她的指甲划过皮肤的声音;她的呼吸声甚至她衣服摩擦的飒飒声都清晰可闻,

胡壮似乎根本不关心屋子里有沒有罗念桐这个人,她翻看了一阵子棺材里的人和老鼠,结果越看越气,抓起一只老鼠恨恨的往地上摔,那老鼠一着地吱吱两声,飞快的逃走了,

不料这也惹到她了,“草,”她毛了,把那些老鼠直往外刨,扯着嗓子尖叫,“老子草.你.十.八.代.祖宗,明明说这样就行就行,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行,他.妈.的,你非要逼得老子出去杀人是不是,”

一时间屋子里被她弄得到处都是老鼠,“滚,滚都给老子滚出去,”胡壮歇斯底里的四处乱踢,鼠群受到惊吓,很快跑得一干二净,

接着她又把棺材里的蛇拎出來,一根根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你们这些沒用的畜生,活该被人踩爆头,”说完又一根根的抓着往棺材上死命撞,哪里有半点四九说的心肝宝贝的样子,

等把老鼠和蛇都扔完了,棺材里只剩下那个重伤的人了,胡壮红着眼死死瞪着他,呼哧呼哧的出大气,仿佛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罗念桐从來沒见过胡壮这么失态过,她以前随时都是一副风骚狐媚的样子,光声音都能让人完全忘记了她不过是个矮胖的半老徐娘,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妖娆可言,

那边胡壮一个人生了半天气,转过身來不住跺脚,大叫:“罗念桐你看够了沒有,再不出來非得等人死了才行吗,”

罗念桐先是一惊:原來她知道自己在这里,继而一想她狡诈诡异,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胡壮叫了两下,见沒有动静,眼睛在屋子里的棺材上不住巡梭,她的声音渐渐平和了下來,不复刚才的暴烈:“我知道你在这里,不然刚才也不会支开他们两个,”

……

“我沒有为难你,你的心上人儿我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会儿你出來帮我一个忙都不可以,”胡壮语气里居然带着一丝难得的诚恳,

可是这会儿罗念桐听不见了,他眼见着胡壮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什么,可他就是听不见,,完全听不见,一点声息都沒有,明明他刚才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

难道这又是胡壮的诡计,瞬间,罗念桐冷汗已经涔涔地下來了,难怪刚才她支开四九,原來是想对付他,不过,她既然支开四九,神色怎么又好像有事求他,罗念桐解梦时阅人无数,断然不会看走眼……

他沒发现自己这时候思维又异常冷静了,

见还是沒动静,胡壮耐着性子继续循循善诱:“我知道你们进來的目的,那个老头子也许比你更聪明,可是你猜我为什么要选你,可可说你是为了一个女人,花费好了几年的功夫才來到这里的,我喜欢……我喜欢有情义的人,”说到最后的时候,她望着前方,像是想起了往事,又低声重复了一句,“有情义……有情义,”

罗念桐直到这时才勉强能听到胡壮说话了,可惜他只听到最后“有情义”三个字,

胡壮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低声道:“那么你是不愿意出來,我已经沒工夫來一个个地方找你,这个人马上就要死了,我只求你帮我把他抬到蓝先生那边去,我一个女人根本沒办法,就这么点事,你都不肯帮忙吗,”

这个女人,简直无敌了,“你在那里啰嗦半天,都不知道去找鬼仆來帮忙,”人命关天,罗念桐再也无法忍下去了,费力的顶开棺材盖,露出半个脸來,“你不会叫人,”

胡壮大约沒料到罗念桐真的出现了,显得非常意外,“啊,,”了一声,随即脸变得通红,她赶忙低下头去,小声嘀咕:“遭了,真在这里,那刚才是不是什么都被他看见了,”

罗念桐沒理她,翻身跳了出來,棺材盖掉在地上,砰的一声,他还是有一点点乏力,脑子像快速开动的机器一样,怎么都停不下來,种种疑惑一股脑儿的冒出來,不过他沒法像胡壮那么冷血,明明知道人都要死了,还能站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废话,

“走吧,怎么弄,”罗念桐沒事人一样走到门边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还有一点点热气,现在不是追究胡壮为什么把人弄來而不加医治的时候,救人要紧,

见这人伤势极重,他不敢乱动,吩咐胡壮找了个薄木过來,把那人弄上去,又从背包里扯出两件衣服权且当做绳子把他固定好,几分钟时间,弄成了一个简易担架,

胡壮默不作声的在一旁打配合,这么会儿功夫,她脸色又正常了,也不风骚狐媚也不歇斯底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抬走,开门,”罗念桐身上还有背包,要再抬这么个人还是稍微有点吃力,

胡壮也不吭声,听话的默默抬起棺材板另一头,压得她几乎挪不动脚,但她还是不吭声,硬是咬牙抬着,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走到走到墙角对着一个小背篓样的东西踢了两脚,门扎扎的开了,

她走前面,罗念桐随后,

夏天的夜有些微凉,一出來,罗念桐忍不住打了使劲深呼吸,刚才闷坏他了,

门又扎扎的关上了,

胡壮一步一喘气的往前挪,依然还是不说话,罗念桐有些冒火,便道:“你不会叫鬼仆來帮忙,”

胡壮想苦笑,但是手上抬的人太重,她连苦笑都笑不出來,喘气喘得想要断气一样,断断续续地说:“如果……鬼仆能……來,我……还要低三下四的……求你帮忙吗,”

……

其实胡壮口中所说的蓝先生离这里并不远,要在平时顶多不过三五分钟的路程,就在棺材屋前面不远一个非常隐蔽的小凹口里,但他们足足走了二三十分钟才到,中途也沒见其他人出现,

罗念桐实在沒搞懂胡壮为什么不亲自來喊蓝先生呢,把他喊过去不也是一样的吗,

蓝先生浑身上下的衣服裤子,都打满了颜色不一的补丁,他很干瘦,个子又高,像极了鹤立鸡群里的高脚的仙鹤,他对于胡壮带着这么奄奄一息的人來找他,显得一点都不意外,

胡壮和罗念桐进门放下那人以后,蓝先生先是说了句:“真不容易,第二个,”

胡壮垂头丧气的:“还是不行,”

蓝先生不再说话,手脚麻利的给那人止血包扎,不一会儿那人便被包扎得像个等待风干的木乃伊了,蓝先生不客气的指挥罗念桐把他弄到后屋一张破床上去,

忙完这些,蓝先生别有意味地看了罗念桐几眼,转去问胡壮:“怎么带他一个外人來,”

胡壮:“沒办法,我搬不动,你知道,蛊屋别人是不能进去的,”

蓝先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哦,,”然后又问,“要留下他,”

胡壮一愣,随即指着床上的人说:“是,是要留下他,他从上面摔了下來,看他穿着在外面过得也不好,留下來帮忙做作粗活也行,”

就在他们有一句沒一句的时候,罗念桐忽然听到一丝非常微弱但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无限幽怨无限的深情,念的是他的名字:“罗念桐……”

“可可,”罗念桐发疯似地大叫起來冲出去大叫,“可可,可可,”

胡壮则趁此机会连忙对蓝先生说:“不要为难他,他心好,帮我把这个人弄到你这里來,刚才不是他帮忙,这个人已经死了,”

蓝先生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重复地问了之前的话:“要留下他吗,”

四周静悄悄的,月光如水,哪里可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