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有心理活动的梦最好解。基本只要他心里想的什么。那么几乎整个梦都是围绕这个中心思想展开的。
所以罗念桐根本不用考虑就找出了其中的关键。捕梦者一直嚷嚷着要救人怎么样。其实是想大家的目光引到那些人身上去。也就是说。。他们和可可一样。身上藏着秘密。
说到底。他说要救那些被洗脑过的人。其实他自己也一样被洗脑被赋予了任务。只说而沒法行动的救人。那就是他的任务。
捕梦者一听罗念桐竟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反应异常强烈。他神情激动地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也和那些人一样被洗脑。你搞错沒有。你本事不行不要乱说。我怎么会。怎么可能会一直都是受人摆布的棋子。怎么可能嘛。你是不是这些天脑壳弄昏了。”
当你一直以为是随心所欲的为自己生活时。岂料最后的真相是你的一切全都是被人设计好了的。你从沒为自己活过。你已经忘记怎样最真实的自己是怎样。那种痛苦和惶恐。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明白。
罗念桐只能想当然的嘴里说他明白。但是捕梦者完全不解释这个现实。整个人疯了一般的躲在墙角自言自语:“不可能……肯定是你看错了……不可能……”
不仅捕梦者如此。恐怕哑巴。乃至胡壮和繁霞所有的人都是别人早已布好的棋子。要怎么走。遇到什么情况要有怎么样的反应。下棋的人早已经设定好了。他们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作出适当的表情背出设定好的话即可。
即便自以为聪明的蓝先生也在所难免。说不定他和胡壮以及哑巴之间的纠葛都是被人故意设定成这样的。他们三人相互制衡。又互为依靠。这样才能保持繁霞的稳定。
而可可也是。罗念桐不晓得可可的本性究竟有多少还在保留着。什么才是真正的她。他忽然有些茫然和害怕了。
想到这些。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里究竟藏着怎样的至宝。才让肖九伏口中所谓的高人费尽心机制造出这种种人肉机关出來。要不要他从小在重庆长大。一直好好地跟在父母身边生活。沒有失踪过沒有昏迷过沒有生过大病。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机关中的一个了。
设置这机关的人多么可怕。得需要多么高深的催眠手段。又需要准备多少年。才能做成这样的机关出來。
他掐指算了算。如果说从蓬州卖米粉的陈广德开始算起的话。至少都有十年。再加上之前的事情。恐怕最少也有十七八年。
耗尽一二十年的心血。只为把一个会解梦的他引到繁霞來让他做大当家。
不是。直觉告诉他。这里还藏有更大的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只能慢慢一步步來找了。理清了这些头绪。罗念桐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以前拿到修罗石就走的想法也改变了。他觉得这位设置机关的高人肯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做那么多事引他进來。是有比除了救苏苏以外更为重要的事需要他做。
人的直觉有时候比理智更可靠。
罗念桐仔细把这些日子來的事理了一遍。把每个细节都尽量回忆清楚。现在需要求助于潜意识里那个聪明的自己。他需要那个“他”的帮助。
他对其他三人都是同样要求。
……
在他们忙碌的这些天。胡壮也在忙。她把繁霞都找遍了。依然沒找到罗念桐。她急了。想找蓝先生帮忙。蓝先生嘴里说着答应的话。却始终沒见有回信;想找哑巴吧。又觉得拉不下脸來。似乎每次只有出事的时候。她才会想到他。这样显得她很不厚道。
哑巴倒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出现过。可是……
“哎……我造了什么孽。”胡壮叹了口气。叫人去找胡小白过來。
很快胡小白脖子上带着小黑头盾蟒來了。她慢声细气地问她:“壮姐姐怎么啦。找不到罗念桐你就沒法子走了么。”
胡壮唉声叹气地道:“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最近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不说别人。就是你蓝叔叔。我都觉得他鬼鬼祟祟的有事瞒着我。我……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人。我本來自己心里应该有数的。”
胡小白不解地道:“那你还担心什么。不掌控就不掌控吧。你不是正好想走么。”
胡壮心乱如麻:“哎。不是走不走的问題。如果罗念桐不肯出來接班。你又不愿意管这个事。我如果随便就走了的话。我猜后面的事只怕更让我伤心。你知道吗。小白。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你的感受了。刘小良当时走的时候。你伤心得在床上直挺挺地躺着像个死人一样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我终于明白了。可能也是我大概快要遭到报应了吧。”
说到刘小良。胡小白觉得自己的心里又把刀子在不停地搅來搅去。痛得她喘不过气來。所以她的脸色很快变得煞白。
“什么……报应……壮姐姐你说笑呢。你这么好的人。”她想笑又笑不出來。
胡壮注意到了她不对劲。苦笑道:“报应。什么报应呢。当初小良想要带你走。我就应该同意。为什么要你一个如花似玉地姑娘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成天养蛇。成天陪着我一个孤老太婆……”
胡壮心痛得眼泪花花打团转。这么多年來。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说起刘小良。她以为自己不在乎已经忘记了。可是现在听到了。还是心痛得无以复加。“沒事……都过去了。”她强忍着想哭的冲动道。“壮姐姐。这都是命。不怪你。”
“还是有报应的。小白。我老了。你知道哑巴对我的感情。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哑的吗。他是因为亲耳听到我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他。一下子受了刺激才变成那样的……哎。你看吧。我的报应马上就要來了。
小白。你走吧。出去找小良。我这里……”她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花布包出來。一层一层地打开了。露出里面两对明晃晃的大龙凤镯子。“这两对。本來我是打算我结婚一对。再给你一对。现如今看來是用不着的了。你都收着。当时壮姐姐给你的嫁妆……”
小白沒敢接。她忽然意识到事情非常不对劲。顾不得还在心痛。连忙问胡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胡壮只道:“繁霞恐怕要打乱。我不想在牵连你。要死。也死我一个孤老太婆好了。这么多年让你一个女孩儿去和蛇啊蟒啊打交道。委屈了你。你出去。去找小良。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她边说边把那两对镯子往她手里塞。“你拿着。这是赤金的。要是将來窘迫了。还能换点钱。你拿着。一定要拿着。不拿你就是看不起壮姐姐……”
盛情难却。小白勉强收下。心里却更不安了。她几乎是哭着恳求她:“壮姐姐。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胡壮出神地看着桌上的茶碗。“我也不知道。这是预感……好多年沒有这种心慌的感觉了。我听到你蓝叔叔的话了。你知道吗。”
小白知道她听力过人。当下便问:“你听到了什么。”
胡壮忽而又娇笑起來。道:“傻孩子。你蓝叔叔对我那么好。我能听到什么呢。都是好的呗。好啦好啦。叫你來还有别的事呢。你差你的那些小家伙们到处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罗念桐。我必须要找到他。”
小白知道她的脾气。她不想说的。再怎么也问不出。只得默默地走了。
胡壮等小白慢腾腾的视线里消失了。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嘴里咬着被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來。可是那眼泪却怎么都忍不住。很快就打湿了脸。湿了头发。湿了枕巾。
被自己深爱的人利用。只怕背叛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題。她想想觉得很好笑。
“真好笑啊。胡壮。”她对自己说。
而她深爱的那个人。经过这些天苦心孤诣地忙碌。有了不少收获。此刻正兴高采烈地和地牢里的老漆称兄道弟聊得正开心。
“老漆。要是你出去了啊。我介绍一个好去处给你。保管让你乐不思蜀。”蓝先生挤眉弄眼地道。“你不知道。现在外面不打那个啦……好多人都光明正大地站在街上拉客……”
“这么好。”地牢里的都是男人。久未经女色的男人。
“当然。你想要什么样类型的都有。胖的瘦的……”
“只要是个女人就行。哪还管什么胖瘦。”他话还未说完。一个人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他。“我已经等不急了。你快点想办法带我们出去吧。”
“我比你们更急。可是现在我们才找到小女孩的线索。究竟她身上藏了什么东西。要怎么去找。这点我还一点办法都沒想到……再着急我们都沒办法啊……”他无奈地道。
“这还要什么办法。下咒。就像给外面守我们那三个狗腿子下咒一样。让她乖乖地听你的不就成了。”老漆理所当然地道。“下咒最管用了。”
蓝先生不会下咒。他也不相信封建迷信的咒语能有用。他会催眠。可是现在可可已经对她不信任。所以。“你们想想。还有沒有其他人可能还知道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