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昏暗的小路一直通往一道陡峭的悬崖,悬崖顶上覆盖着厚厚的阴云,冷风从四面吹來,在悬崖顶上,形成一团团旋风,
张大鹏感觉自己就行走在通往悬崖顶的崎岖的山道上,四周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什么东西,
“这是在哪儿啊,我刚才不是还和月华带着静静在公园里面看花展吗,怎么跑到这里來了,”张大鹏心里说道,
走到悬崖顶部,张大鹏忽然感到,自己掉进了冷风卷起的漩涡中,风从地面刮起尘土,扑的他挣不开眼睛,
“月华、静静,你们在那里,月华,,,”张大鹏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里,传的很远很远,,,
旋风刮过,四周一片冷清,张大鹏睁眼四处寻找,沒有看到月华和张静的身影,他有些焦急,起身往崖顶走去,在崖顶,他忽然看见月华和张静正沿着崖顶旁边的一条笔直的小路往山下走去,
张大鹏赶忙跑过去,他边跑边喊:“月华,你们要去那里,等等我,”
前面小路上,月华和张静好像根本就沒听见他的呼喊,依然向山下走着,
张大鹏心里发急,这是怎么了,连我的喊话也听不见了,张大鹏开始顺着山路往下走,走到山脚下,看见一条小河,河水很清,可以看见河底那些闪亮的石子,河上有一架小木桥,月华领着张静,走过小木桥,向前面山坡上一个村庄走去,
张大鹏紧跟在她们身后,过了桥,也走进坡上的村子,
村子不大,一上坡,就是一个麦场,靠着坡边,堆放着几摞麦草,场面很干净,中央,放着一个碾麦子的石碾,张大鹏刚迈步进了麦场,就看见走在前面的月华领着张静,向对面的一座青瓦土坯的院子走去,她们娘俩还边走边笑着,根本就沒在意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张大鹏,
张大鹏十分不解,月华这是带着张静要去那里,奇怪,真是奇怪,不行,我要去看个明白,
张大鹏迈步跟了上去,看看就要赶上她们了,张大鹏大喊了一声:“月华,,,”
正在前面走着的月华和张静好像听见了张大鹏的喊声,回过头,冲张大鹏一笑,说道:“大鹏,你怎么來了,”
“张大鹏赶到她们母女面前,不满地说道:”你们这是要去那,刚才我在你们身后大声喊,你们怎么不回答,“
月华笑到:“我要带静静回老家农村,看我奶奶去,”
张大鹏吃了一惊:“看你奶,你奶不是早都去世了吗,”
“你胡说些什么啊,那不,我奶不是在我家老宅的院门前坐着呢.”月华说着,用手指指麦场对面那座老宅,果真,在那座老宅的院门前,坐着一个老太婆,手里端着一个簸箕,像是在簸着粮食,
张大鹏抬头顺着月华的手指望去,看到那个老太婆,张大鹏一脸狐疑,心里想:这是真的吗,我明明记得月华的奶奶去世了,那是自己和月华结婚不久,还沒有生下张静呢,怎么老太婆还活着,怪事了,
就在这时,只见王月华领着张静向老太婆坐的院子门前跑去,
张大鹏还在站在麦场边发愣, 他被眼前的这种情景弄懵了,真有点辩不來真假,
王月华领着张静跑到老太婆面前,又转过身來向他招手:“大鹏,你过來呀,站在那里干啥,”
张静也向张大鹏挥手:“爸爸,快來呀,”
张大鹏抬脚向前迈去,才走了几步,他猛地看见,刚才站在那座老宅前,回头向他招手的妻子王月华忽然变成了那个穿白衣的周倩,原來,站在王月华身边的张静,这时也忽然变成那个小男孩,周倩和那个男孩脸上带着一种恐怖的笑容,向他招手:“來呀,來呀,张大鹏,我们在等你,,,”
张大鹏顿时吃了一惊,这时,就感觉自己后背一股冷气直冲后脑勺,他伸手指着周倩,说道:“周倩,你别缠着我,你已经死了,赶吗还要缠着我,”
“大鹏,你忘了你当初对我的承诺了吗,我和孩子一直在等你,而你却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你好狠心啊,”周倩说着,竟然哭出声來,
站在周倩身边的周刚,则大声喊着:“爸爸,我和妈妈來找你來了,”周刚说完,撇下周倩,就向张大鹏身边跑过來,一把拽住张大鹏的衣服,就往周倩身边拉,张大鹏大脑意识里记的清楚,这周倩和周刚都死了,不,不能跟她们去,我还有月华和张静呢,
想到这,张大鹏抬起脚,把周刚一下踢到在地上,然后说道:“赶快走,别來缠我,你们都成鬼了,还來缠我干什么,”
周刚被张大鹏一脚踹到在地,呜呜地哭起來,周倩这时跑了过來,她一把抓住张大鹏,气愤地说道:“你怎么打我的儿子,张大鹏,我和你沒完,,”
“啊,,,周倩,你,,,你,,,”张大鹏看到周倩鼓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脸,惊吓地喊起來,
“大鹏,大鹏,你怎么了,”睡在张大鹏身边的爱人王月华被张大鹏睡梦中的呓语吓醒,翻过身,伸手推着张大鹏,问道,
正在惊恐中的张大鹏,被王月华推醒,眨眨眼睛,一咕噜从床上坐起來,伸手揉揉眼睛,刚才梦中的情景还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靠在床头上,努力回忆着梦中的情景,
“大鹏,你刚才是怎么了,梦里说胡话,还叫着一个人的名字,”王月华也从被窝里爬起來,她伸手拉亮床头灯,不解地问道,
“什么,我在梦中说胡话了,还叫一个人的名字,不可能,”张大鹏失口否认,
“怎么不可能,我听的清清楚楚,你喊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好像叫,,叫,,叫个周什么,周,,周什么來着,”王月华回忆到,
张大鹏一听王月华说出了周倩的姓,心里就是一阵恐慌,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王月华知道,要是月华知道了,非得和我闹离婚不可,想到这,张大鹏极力掩饰自己慌张的心情,不高兴地对王月华说:“我刚才是做了恶梦,梦见了一个恶鬼在身后追我,我吓的喊起來,那叫什么人的名字了,”
“我明明听的清楚,你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像是个女的名字,”王月华起了疑心,怀疑地望着张大鹏,说道,
“什么,我喊一个女人的名字,月华,你沒发烧吧,又沒事找事了,我又沒和那个女人交往,更沒有包什么二奶,还会在梦中喊一个女人的名字,你就是小心眼,整天乱猜想,”张大鹏想把话題扭转,不想让王月华追根问底,问多了自己一个不谨慎,要是说露了嘴,可就惹出大祸來,
王月华盯着张大鹏的眼睛看了好一会,说道:“大鹏,你给我保证沒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过什么关系,”
“哎呀,我说月华,你怎么不相信人呢,我和那个女人有过什么关系,你举个证据出來,我心里只有你和静静,那还有别的女人,别瞎想了,哦,睡觉吧,天一亮,我们都还得上班呢,”张大鹏说到,
“你不敢保证就是心虚,”王月华说道,
“好,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沒有在外面和什么女人发生过关系,好了吧,这下放心了吧,真是的,都说女人心眼小,真说的沒错,睡去吧,这回别在乱想了,哦,”张大鹏到下身子,伸出手,抱着王月华,睡了,
早晨起來,张大鹏还记着昨晚的梦,头涨的厉害,像是充了气一样,
來到办公室,刚坐下來,招商部的小李就來了,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走进來,
“张主任,和盛圆乳制品有限公司的手续上面沒给批,”小李是招商部新來的大学生,瘦高的个子,有点腼腆,他恭敬地把手里拿的文件放到张大鹏的办公桌上,
张大鹏把文件拿过來看了一眼,心里就冒出了火,一般,他是很少对下面办事的人发脾气的,今天不同,昨晚的那个恐怖的梦,让他到现在也沒缓过神來,本想坐在办公室,好好梳理一下乱七八糟的心情,沒想到,小李又给他送來这么一个烦心的事,
这个和盛圆乳品有限公司,是他负责招商的一家中型乳品制造企业,在开发区投资八千万,兴建一座现代化的乳制品厂,当初谈判时,领导都答应将这家企业列入高兴技术企业,享受高新技术企业政策和待遇,所以,和盛圆沒有落到别的市,而是落到了他们这里,现在,省上不认可他们的高新技术产业资质,也就意味着,这家企业不能享受国家有关高新技术产业相关优惠政策,
这让张大鹏头疼起來,协议都已经签过里了,前期征地和三通一平工作都已经铺开了,现在,上面又变卦了,你说可怎么办,
“小李,不是说让你把这件事汇报主任吗,”张大鹏不高兴地翻着眼看看小李,
小李回答到:“张主任,主任说你是分管主任,这件事让你看着处理,”
张大鹏一听,就冒起火來,他在心里骂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好处挣着、抢着上,坏事一个个躲的像泥鳅一样,都往我这里推,当初,还不是你主任给人家当面承诺的,现在出了问題,就是我张大鹏的了,我成了给你檫屁股的纸了,心里骂,他可不敢当着小李的面骂,只好把一肚子的气撒在小李身上,
“你是干啥吃的,我负责,我负责要你们干什么,上面不批,你们不会天天往上跑,一次不行,十次、八次的总可以吧,都是死脑筋啊,会不会软缠硬磨,还要让我教你们吗,去,把这文件拿回去,让你们部长看着解决,上面事情都往我这里推,我是给你们提鞋的啊,”
张大鹏这通火,把小李说的满脸通红,小李沒敢吭声,拿起文件,转身走出去,
张大鹏刚坐下來,桌上的电话铃又响了,是征地部打过來的,说是兴华新材料公司那边的大门被村民给堵了,主任要去市里开会,说让通知他去现场处理,
张大鹏一听就來气,农民堵门,还不是因为征地款给的太低,不愿意,这又不是我管,却让我去处理,什么难事都找我,真他妈的倒霉,气是气,工作还得去干,张大鹏放下手中的电话,正准备出门,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又响起來,张大鹏只好转回身去接点话,
“喂,谁,什么事,“张大鹏沒好气的问道,
“大鹏,我呀,“电话那头传來尚宏斌的声音,
“张大鹏问道:“宏斌,有什么事吗,”
“大鹏,你忘了吗,今天是十五啊,”
“十五,十五怎么了,”张大鹏这几天忙的想不起來尚宏斌说的事了,
“大鹏,就是我们家乡的那个老师傅啊,他让我问你准备好了沒有,十五是个好日子,”
张大鹏忽然想起,那个老头上次对他说的,八月十五月亮最园的时候,找个僻静的慌宅,帮他下到阴间去那桩事,哎,这一段时间,开发区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忙的他把这件事都忘了,
“哦,我记得,我记得,洪斌啊,你在那里,我现在去你那里,我们见面说,”张大鹏听完尚宏斌的电话,放下听筒,就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