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这一夜在警局的候审室里睡的可是腰酸背痛虽然说这间不足十个平米的小屋子里的设施堪称简洁至极但是宋端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适应能力在两张椅子拼了一宿所以当早上宋端午自然而然的睁开眼睛的时候除了屁股上传來的阵阵麻木恐怕还有关节某处的僵硬和阵痛
宋端午不是沒享受过这种待遇甚至以前他在上山下套子太晚了回不去的时候都曾经在树上窝过一宿大山里那种提心吊胆的环境显然不是警局候审室里的安逸所能比拟的但宋端午在清醒过來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种惴惴的压抑这可能也是环境所能带给人的心理影响而不全是生理方面
宋端午将目光投在了墙面的挂表上六点四十五分以往这个时候宋端午恐怕还在和宁老爷子练拳而他想想现在的遭遇不禁莞尔一笑心中琢磨着老爷子今个儿见不到他会是个怎样的场景
不过这难得的安逸却沒有换來宋端午懒惰的小心思他知道以宁老爷子的变态程度即便是有事耽搁了一天那么第二天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找回來而且还美其名曰的说是检查下有沒有懈怠所以一想到这里的宋端午哪敢有半点偷懒的想法要知道宁老爷子对付对练的徒弟可是从來都不留手的这点从周亚夫第一次爬着回去的状态就可以得知
宋端午双拳杵地将脚放在了椅子上做起了拳卧撑这可比俯卧撑要难的多在上下起伏的过程中既要用到了腕间的力量又要同时忍耐拳头上的疼痛这是老爷子每天要求的必修课程之一
片刻间六百个拳卧撑达成宋端午已然是累的够呛他艰难的起身活动了下周身的关节不光是拳面上的麻木同样膝关节的僵硬和上肢的酸痛同样让宋端午一阵呲牙咧嘴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挂表的时候却发现了时间已然几近八点整只要再过四个小时宋端午的法定拘押时间就已然到了想到这里宋端午不禁咧嘴一笑显然有种曙光就在眼前的感觉
到了此时睡醒了也运动够了的宋端午真的有点饿了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只喝了一瓶凉水的宋端午终于不禁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桌上那个仅仅咬了一口的肉松面包上他思來想去的挣扎了半天几次三番的甚至将面包凑在鼻子下闻闻显然内心在剧烈的斗争着
不过到了最后面包的诱惑显然低估了这犊子内心的坚毅当宋端午下定决心的将面包又重新拍回到了桌子上时这是候审室的门锁突然‘哗啦’的响了一声
显然有人要进來
宋端午赶紧的将自己的做拳卧撑时弄乱的衣服整理好并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揉搓着脸企图将一夜拘禁给他带來的疲惫驱走因为他只是觉得既然昨天中午是风轻云淡的进來那么今天走出去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面如菜色
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一种态度
门‘刷’的一声被打开了其实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宋端午敏锐的听觉还是捕捉到了塑料食品袋的几声轻微的脆响捂着脸的宋端午不禁暗自的皱了下眉头
“如果还是肉松面包的话水留下面包拿走”
这是他连头都沒有回就说出口的言语因为他只是觉得对于自己讨厌的食物宋端午是沒有必要浪费眼神和感情在上面的
可是來者并沒有说话而是径直的走到了宋端午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宋端午听得出矿泉水瓶和食品袋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显然这次好像是有点小惊喜
可是当宋端午将自己的面孔从手掌中露出來的时候却不成想的发现桌子上的赫然有两个肉松面包一个是自己咬过一口的另一个是还沒有拆开过的
显然对方沒有理会自己的话语甚至有点听而不闻的感觉
看到这里的宋端午这才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了來者的身上可是当他发现坐在椅子上的并不是昨天晚上的年轻女警而是一个两鬓微微斑白的中年人时宋端午的眉头就不自觉的跳了几跳
他知道该來的总该回來这才是正主儿
而他也同样知道连夜审问的疲劳战术和先行拘禁的压抑手法时司法口惯用的审问招数同时也是相对温和的招数而至于宋端午享受的‘待遇’显然就是后者
宋端午的目光掠过了來者的面庞后最终停留在了肩章的警衔上两杠三花一级警督当宋端午再联想下这中年男人似曾相识的面相时就不难得出这人的身份
“李副局幸会”此时的宋端午已然恢复了坐镇桃园而收服众宵小的‘宋三哥’的姿态当他双手交叉的放在腿上的时候其架势和气场并不丝毫输与对面之人甚至还有几分自在坦然
宋端午所料沒错來者果然就是李岩的亲爹宝山区公安分局主抓治安和经侦的副局长李响
“宋端午注意你的态度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李响冷着脸盯着宋端午的嬉皮笑脸看了好一会儿后这才肃然开口道
“知道知道公安局嘛我还知道这里时惩恶扬善的地方是为老百姓当家作主排忧解难的地方是不是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地方???”宋端午依旧笑着说只是在说道‘好人’这两个字的时候手指却指向了自己的胸膛看似无心但却是宋端午的演技
“是不是好人这个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由法律來判断”
也许是李响受够了宋端午那随性的态度他的语气不禁加重了几分可就是这样却引发了宋端午的一阵轻笑
两个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的相对无话互相揣摩着对方的心思画面看似有些怪异但是仔细推敲的话就不难发现一个是用眼底的俯视一个是抬眼的瞪视这自信与敌对的冲击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许久宋端午揉了下酸痛的脖子后终于将目光首先错开他这么表现倒不是受不了对方的逼视而是他觉得有什么事情不能用言语交流而是用这种无声的抗议來对抗实在是一件奇傻无比的事情
宋端午倒不是怕浪费时间相反地一旦到了二十四个小时的极限拘禁宋端午就是大模大样的走出去恐怕都沒人敢拦可是这却不是他的作风逃避不是最终的目地解决才是
“李岩为何沒來”宋端午不想说那么多沒用的弯弯绕开口就直奔主題而他也同样相信一个能动用国家警力为自己儿子出头的父亲都到这个时候和阶段了还隐瞒自己的目地
“宋端午你要时刻记住你现在所处的境况这件事同你口中的‘李岩’沒什么关系不过我到可以告诉你你这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我们考量取证的证据所以我劝你老实点该说的就一定要说”李响言辞俱厉的说道这套说辞唬得普通人一愣一愣那自然是沒问題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宋端午这犊子实在是善于发现对方的隐瞒或者说是问題
李响的话其实沒有错只不过他在最后一句的时候沒有说完全而已
在对待其他有嫌疑的人时自然是该说的要说不该说的也要说;可现在的关键是有李岩搀和在其中那么不该说的这类话題自然也就被掠过而已虽然说李响有能力和权力将自己儿子的事情撇清但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还是希望将这件本來是私人恩怨的事情弄成公共事件更何况在李岩这件事上李响他确实也有着难言之隐
“嗯这个我知道该说的要说不过这不该说的嘛我就不知道要不要说了”宋端午将自己的左腿鞭在了右腿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将李响沒有说完的话给硬生生的续了出來
这话真实的作用其实是在敲山震虎因为宋端午知道自己只要玩弄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对方就一定会上套因为这都得托李岩那个笨蛋的福否则的话宋端午手里也不会捏着对方的小辫子的底细
宋端午的话音刚落李响的眼睛就微微的眯缝了起來而恰恰也正是这个动作却让宋端午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句话起了作用否则对方不会表现的如此换言之如果对方沒有被自己的故弄玄虚所吸引那么宋端午倒还真拿李响一点办法都沒有
“不该说的???不该说的也一定要说不知道这里的方针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李响不自觉的将声音抬高了一个八度但宋端午却知道这是人类惯用的掩饰心里惶恐的招数
“那么???报告政府我要检举李岩的问???”
宋端午等的就是李响违心的这句冠冕堂皇所以当他立马站起來像个‘几进宫’的惯犯一样喊着‘报告政府’的同时李响的一声暴喝就赫然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宋端午笑了以为他知道李岩那笨蛋送给自己的底牌终于起了作用
“宋端午我要告诉你在这里你若说的是有用的我们会考虑给你的表现如果你要说的是‘沒用的’那么我们也不会让你肆意妄为”
李响最后那句‘沒用的’显然是话里有话只不过这话里有话却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
“呵呵好的”见到李响的反应如此的激烈宋端午的笑容不禁越加的灿烂起來最终笑的像个狐狸:
“那么报告李副局不知贵公子裤裆里别着的‘这个’到底算是‘有用的’还是‘沒用的’问題”
宋端午的食指和拇指伸直成了九十度角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动作隐蔽且神秘看似是个手语的‘八’字但里面实际的内容恐怕都不用挑明两人心里自然明镜
看到这里李响终于坐不住了咬牙切齿的留下一句“你给我好自为之”后就霍然摔门而去而这一刻在这间小小的候审室里只回荡着宋端午自言自语的一句:
“李副局啊李副局你就算是个虎父也终有一日会被你那个犬子拖累的困在死地”
第一轮交锋宋端午险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