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堂到地狱有的时候很遥远遥远到需要隔了一个人间的距离但有的时候却很近近到只需要时隔一秒或者一个表情的变换
此时的林小澈和邢麻子就是全然体会到了后一种从天堂到地狱的过程
如果说前一秒邢麻子对钟藜的感受是恨不得一把扑倒在床上狠狠的肆意蹂躏和糟践的话那么此时的他虽然也是恨不得将她扑到但却不是在床上而是恨不得吃起肉寝其皮
直到邢麻子和林小澈被一拥而上的恶汉按倒在地上五花大绑的尼龙绳都把皮肉勒进去三分的时候疼的直吸凉气的二人恐怕早已顾不得手机和钥匙等等一切可能作为逃逸工具被搜走的现况了
“你们要是不提自己是宋端午的人倒还好顶多就是揍你俩一顿就完事可是你俩这不打听打听这夜妆会所可是他宋端午和手下人能來的地方你俩找死可就别怪我钟藜下黑手了”
随着钟藜话音的冷却在地上被捆成个粽子样的这二人显然就十分惨无人道的遭到了一通毒打皮鞋拳头腰带扣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就是这样邢麻子却仍旧挣扎的趴倒在林小澈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使得林小澈尽可能的免受拳脚之苦
患难时候还能见真情这才是真义气邢麻子这样的行径放在以往的时候可是不敢想象的但是他现在却是真的这样做了可见跟着刘云长一段时日也不是全无长进
趴在下面的林小澈倒是沒受到什么苦只是当他听着上面邢麻子的喘气声和呼痛声越來越低的时候愤怒和屈辱的泪水都不禁流了下來他暗暗的发誓如果他有李鲸弘那样一身的本领的话他绝对会把这里所有人都屠戮殆尽绝对
打了许久直到邢麻子一动不动了而林小澈也差不多流干了泪水时众人这才停了手
“把他俩给我拖到后面去这个别饿坏了长成这样不伺候那些喜欢走‘旱道’的变态可惜了至于说这个死活天定”
钟藜发了话恶汉们轰然应允道而林小澈在像条死狗一样被人生疼的拽着头发往后面拖的时候此刻的他除了看到了一动不动沒半点反应不知死活的邢麻子感到一阵阵的绝望之外恐怕就是从來沒有如此的迫切希望三哥能在身旁了
其实这是无妄之灾深山里的黑瞎子如果馋蜂蜜了都会在招惹野蜂之前去河塘里给自己弄上一身厚厚的干泥巴而邢麻子和林小澈这二人虽有黑瞎子的馋心眼但却沒有黑瞎子的笨智慧这又能怪谁怪不得钟藜的面慈心黑也怪不得她玩的笑里藏刀
要怪的话只能怪邢少卿和林小澈色迷心窍
与这边不同的是林小澈虽然想念宋端午但是宋端午却想不到他俩此时竟会遭到那样的境况只是当宋端午聚精会神的听着刘云长的报告突然沒來由的连打了三个喷嚏的时候被打断了的众人都不禁看向了宋端午
“三猫感冒了我就说嘛晚上叫你别折腾那么晚就是情到浓处也得注意保暖不是这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在下面享受不怎么流汗但男人不一样你越动就越热越热就像找凉快这一凉快就容易受凉一受凉就沒心思做那事儿所以啊为了性福你得保重啊”
宋端午平白无故的打个喷嚏都能惹得赖大狗腿子好一通缪论而对此好像早就有免疫力的宋端午却只是啐了一口道:
“滚蛋”
膈应人不偿命的赖大狗腿依旧延续着他那猥琐的笑容只是在场的老刘头却好像悟出來什么似的
“这打喷嚏也有讲究一想二骂三叨咕早打三是故人來中打三是散家财晚打三是鬼进宅三猫你这晚打三估计是有事了”
老刘头摇头晃脑的捋着山羊胡子不过宋端午却沒有对他像是对赖苍黄那样呲之以鼻只是轻轻的笑言道:“鬼进门倒还好了我连‘黑白无常’都有了害怕他个孤魂野鬼不成”
“只怕未必是孤魂野鬼啊”
老赖不知道怎么地像是突然转变了一个人似的说道这位在江湖上飘了好多年的男人对于奇闻怪事见识的自然不宋端午不知多了多少而老刘头也是他一直最为敬重的人之一所以当老刘头说这话的时候宋端午可以不上心但是他狗头军师赖苍黄不能不上心
凡事沒有搞清楚之前任何的言语都是妄下结论宋端午明白这一点所以也就沒在‘打喷嚏’这个问題上做过多的纠结
只是当他把注意力重新又拉回到了刘云长的來意上时他就已然心有不妙的感觉了
“二哥你接着说刚才你说要采取个什么行动來着”宋端午问道只是刚才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的刘云长思路却早已经被打断所以早先准备的那些个义正言辞的话语和各种借口的搪塞此时都已然派不上了用场
所以最后只得实话实说的刘云长将自己私下弄了姚汉桩这事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之后屋子里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说的嘛原來是真有鬼进门了还是个水下的枉死鬼”
老刘头玩世不恭的剔着牙说道只是他这句话刚出了口就被宋端午一眼给瞪了回去
宋端午眉头紧锁的凝视着刘云长手中的关节都已然开始泛着青白虽然宋端午知道刘云长这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但是眼下却不是做掉姚汉桩的最好时机
这犊子的原本打算是理由正大光明的做掉姚汉桩之后且能让司马青云那小子不但沒有话语权更是要欠自己一个人情可是刘云长这么一弄不但打乱了自己的全部计划更是使他处于了非常被动的位置
宋端午现在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关键时期而在这个正要把皇权全部独揽到手中的关键时刻刘云长这么一弄可算是粘了天子的旧臣搞不好那是会让宋端午和司马青云分崩离析的
所以当宋端午脑子里虽乱但却能清楚的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时候他再看向刘云长的眼神里就带着点阴霾了
先斩后奏往往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即使出发点是好的而在这过后如果事情处理的漂亮那还有饶恕的余地可后事处理不好那可真就是自讨苦吃了
“做的干净么”
宋端午闭着眼睛捏着鼻梁道以前他这种习惯是下意识的可是现在却已经沦为了犯难时候惯用的动作
知道自己捅了篓子的刘云长赶忙道:“三哥你放心一切都滴水不漏”
“那就好”宋端午苦涩的抿着嘴唇说道而他在稍微放下了心中的忐忑问道刘云长是怎么打算处理姚汉桩的妻儿老小的时候刘云长的回答则让宋端午在郁闷中感到了点唯一的欣慰
“嗯你能这么想倒是很好不过听你的描述他姚汉桩的老婆倒不像是沒有准备的人这样吧明天你再叫人捎带给她一笔钱孤儿寡母的在这里讨生活却是不容易咱断了姚汉桩的活路可以但是不能断了人家寡妇孩子的活路这样你若是有机会就把姚汉桩的忌日也一并告诉人家免得活着的人上香无门死了的人无可尚飨”
宋端午能这么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在场的除了赖苍黄默不作声以外就剩下由衷感到在理的老刘头了
宋端午本來是准备开个碰头会的可是被刘云长这样的事情一搅合也就沒有什么心情当然其中更主要的宣布计划也不得不重新做调整
既沒受罚也沒受赏的刘云长最后接到旨意退了下去表情非但沒有生气反倒有些解脱的成分为何他來这里是打定了挨骂的准备的而宋端午的表现虽然让他有了一丝的侥幸感觉但是自从这件事他终于清楚了什么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云长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宋端午和赖苍黄、老刘头三人此时的倒是很像一把把桌子上的纸张撕碎然后再骂上一句“胡來”
只是当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学会克制和隐忍的时候这询问的目光仿佛就像在问赖苍黄二人你俩怎么看
老刘头别的本事不行若轮到跑路、算卦、装疯卖傻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在接到了宋端午询问的目光时正好借着由头使出了装疯卖傻的招数只是当他摇头晃脑的掐着指头说道:“徒增杀孽流年不利啊”的时候早就已经无可奈何的宋端午就把目光转到了赖苍黄这里
“三猫事已出无可挽回唯有亡羊补牢才能犹时未晚啊”
“怎么补牢”
赖苍黄不愧是宋端午的狗头军师他眨了眨猥琐的小三角眼伸出了残疾右手的两根手指头说道:“两手准备一则试探司马青云观其态度查其行动能稳则稳能拉就拉该放则放不行就打二则步步为营在尽性一则的同时也需要另行寻觅一个依托就像西太后一样扶持过同治、光绪、宣统皇帝不行大不了换一个就是了但是这自己却不能称帝三猫你明白我的意思”
赖苍黄说完小老鼠眼眨巴眨巴的而宋端午嘴角上翘到一个狡猾的弧度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指的是谁”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表情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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