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吗。”

“找抽是不是。”

“我指撇开咱俩的私人关系。不带个人感情。”

“那就看哪一方了。总体來说你这人不错。但过于狡猾。喜欢玩心计。我上当受骗不是一次两次。比如你的真正身份。我是最后一个知道。”

“老年。你是聪明人。既然知道了淞泸军的底子。应能推想到。我在国共两党内安插了不少军事人才。比如龙山战区新编一师师长梁辉。他虽然毕业于黄埔军校。但之前秘密在腾龙学军事班学习。”

“我们共产党方面你安插了多少人。”

“这不是重点。”

“你到底想说什么。爽快点。”

郁岚青回过头望着年天之。徐徐道：“如果共产党方面给我一定的承诺。抗战结束后。我将安插在国民党方面的名单交出來。并下令让他们起义。”

“啊……”

年天之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问：“有多少人。”

“比你想象中多出很多。大部分都是团、师级指挥官。”

“你要的承诺指什么。”

“他们起义之后。在不违反党的政策。不叛党叛国。总之。完全遵守党的纪律前提下。我要你们承诺。三十年内不能打击、压迫他们。”

年天之皱起眉头。怒视着郁岚青：“你这是在说混蛋话。他们既然沒错。共产党又不是军阀。有必要压迫。真不知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沒是糊涂了吧。”

郁岚青也是不得已。他必须为自己的人做出些安排。这是他的责任。

文化大革命十年政治运动。被反革命集团利用。给党、国家和各族人民带來严重灾难的内乱。大批革命干部、知识分子受到迫害。各级党政机关瘫痪。那些曾经参加北伐战争、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助的指战员。沒有倒在战场上。却倒在文化大革命的浪潮中。

想起这些郁岚青不寒而栗。

“老年。对于未來的某些事件预感。我一向是准确的。你应该相信我。何况。这些承诺对你们沒有任何不妥。当然。这事你做不了主。回去以后向上级请示。慢慢來。毕竟抗日战争沒有结束。国共争权是沒影子的事。”

“好吧。我回去反应。”

郁岚青点点头道：“对于这件事我很认真。淞泸军的毁灭。让我意识到保护他们的重要性。安插在国共两党的军事人才。对未來建国十分重要。我不得不预防。现在是民国三十二年。公园一九四四年。三十年的限期从抗日战争结束算起。”

“你真会算计。难怪你不愿意加入共产党。如果你是党员。就不能提这些条件。”

这件事暂时谈到这里。两人都感到无形的压力充斥。但不影响他们之间的生死友情。两人都沒有说话。表面上欣赏凤凰山的景色。但谁有这个闲情逸趣呢。

“老俞。你有几个孩子。”

年天之打破了沉默。这件事两人几天來都避免提起。但不得不谈。

郁岚青哦了一声。思索如何谈这个问題。

年天之又道：“据外界传闻。舒彤莹为你生了一个儿子。叫郁文。”

“是的。上海会战之前。我丈母娘带着孩子撤离了。去重庆与我丈人舒允臣那里。传出我和彤莹牺牲的消息后。得知国民党方面有异动。我丈母娘带着孩子悄悄离开重庆。在半途被追杀。丈母娘死了。孩子的下落也不明。”

年天之惊讶道：“这事我还不知道。我会注意这件事。让各方面帮忙找找看。老俞。你就这一个儿子。”

这次是问題的关键。关系到刘雅欣的儿子刘小斐。

郁岚青沉默了。半晌沒说话。

从郁岚青的沉默中。年天之已经得到了答案。他现在肯定刘小斐是郁岚青和刘雅欣的儿子。按理说。他应该高兴。可是。他高兴不起來啊。

“老俞。这些年我和小姬一直照顾着小斐。视如己出。某种意义上说。我和小姬是他的父母亲。如果让小斐到龙山战区來。我们不放心。也不能这么做。离开小斐。第一个受不了的是姬如娇。”

“我从沒想过带走小斐。”

“那就好。”

年天之大喜。不由心情轻松起來。为了这事。他几天來沒心情。

“老年。你知道章易秋吧。”

“那当然。大名鼎鼎的人物我那能不知道。他几次想带走小斐。被小姬拒绝了。等等。你提起他是什么意思。”

年天之又开始紧张起來。沉声道：“你答应不带走小斐。不能出尔反尔。”

真是件头痛事。郁岚青苦笑。

“老年。很多年前。章易秋一直爱着刘雅欣。鉴于我的原因。他把自己的压在心灵深处。自刘雅欣牺牲后。他很孤独。把对她的思念转移到小斐身上。实话告诉你。他是小斐的干爸爸。几年前。他就想亲自照顾小斐。”

年天之差点跳起來。摇头道：“不行。我们会照顾好小斐。”

“章易秋的想法也有道理。你知道他掌管着科学院。而小斐的干爷爷祝汉章。干奶奶许青宜。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科学家。从教育而言。小斐在章易秋身边也是好的。”

“你的意思是。我和姬如娇沒有文化。沒有深厚的背景。”

“当然不是。不出意外。抗日战争会在两年内结束。然后是国共内战。带着小斐你们不方便。不过。我是给你分析现状。并沒强迫带走小斐的意思。决定权在你和小姬手中。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决不干涉。”

“这……”

年天之反而冷静下來。沉吟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为小斐的前途考虑。他适合留在章易秋身边。老俞。我暂时不能答复你。要和小姬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我理解。”

“你理解个鬼。”年天之又冒火了。“小斐是你的儿子。你自己不争取。更沒想过留在自己身边照顾。这算什么父亲。”

哪有父亲不想儿子的道理。郁岚青也是迫于无奈。首先。小斐已经被年天之收养。章易秋那边也在激烈抗议；其次。他还有一个儿子和女儿下落不明。需要找到。但能找到吗。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玄天宝殿的安排。他不能保证接引使者那天发神经。又找他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他产生离开俗世的念头。想和沉鱼仙子找一处洞天福地修炼。而小斐的生活。就在这里。他不想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