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副书记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乡革委会主任。大摇大摆地进入榆树湾。后面跟着红卫兵小将们。一个个趾高气昂耀武扬威。
“看看。看看。这就是反革命的证据。”文革主任指着榆树湾家家户户的新房子。以及宽阔平整的公路、正在建设的黄河大桥。“这些都是腐蚀党的污浊。这次一定要整倒他。你们给我精神点。”
红卫兵小将们被榆树湾的面貌给震住了。相比他们家住的小破屋和脏乱的环境。这里简直是天堂。如果住在这里。肯定很舒服。
一名红卫兵小将斜着眼睛道：“主任。最好我们将榆树湾接过來。由我们自己管理。”
“哈哈。很好。很好。就是这个意思嘛。”
顿时。红卫兵小将们精神大振。幻想着住进天堂般的榆树湾。
“站住。”
主任领着红卫兵小将们刚接近农场。被守卫挡住了。
一名红卫兵小将挺挺胸膛。朝着主任一竖大拇指。洋洋得意道：“哟呵。还挺凶的。也不看看眼前的是什么人。告诉你们。是乡革委会主任。专门來检查工作。”
士兵懒得理会这几个家伙。只要不往内闯与他们沒关系。
吃了闭门羹。主任不是味儿。红卫兵小将们更是气势汹汹摩拳擦掌要打架的样子。
“进去。我看谁敢动。”
主任一声令下带着红卫兵小将们往大门内闯。
“拿下。”
士兵一声令下。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冲过來将主任和红卫兵包围。主任顿时慌了。为卫兵小将们也趾高气昂不起來。虽有。这些人被士兵控制起來。同时向郁岚青汇报。
郁岚青接到汇报。不假思索道：“让他们参加劳动。那些红卫兵小将如果表现好。根据情况让他们入学。或者入厂。”
何云山迟疑道：“这样……可以吗。现在全国搞运动。我们如果对革委会的人采取了措施。会不会导致……”
“不用担心。我内心有数。”
“好。小郁。据这位革委会主任说。有几批劳教人员本來想下放到榆树湾。但他私自作主留在其它村。你看这件事如何安排。”
“你让这位主任写封信。表示同意把本乡所有知青和劳教人员转移到榆树湾改造。”
“那就人多了。恐怕比我们现在有人还多。起码在五千人以上。”
“多多益善。榆树湾建设缺少的就是人。工程进度缓慢。关键是缺人。放心地安排吧。别说五千人。五万人我也不嫌多。”
“行。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谱了。”
两天后。浩浩荡荡的知青和劳教人员队伍进入榆树湾。近七千多人怀着复杂的心情打量着榆树湾。恍如隔世。
郁岚青作为榆树湾的领导。亲自迎接这支特殊的队伍。
“总司令。”
“教官。”
“老俞。”
……
激动的问候声让大家惊愕。也意外。
郁岚青仔细一看。竟然是年天之、姬如娇、、小丹、薛晓曼、刘小斐等人。还有他当年的老部下周英、邢如梅等人。内心不由激动起來。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
“总司令……”
周英激动上前笔直敬礼。自上海会战后。他再也沒见过郁岚青。快三十年了。当初以为总司令牺牲了。后來又听说还活着。他一直想见到总司令。可是。由于变幻莫测的战场局势。以及工作忙抽不开身。也因为郁岚青居无定所。时隔多年。今天终于见到了。
郁岚青缓缓点头：“这里不是叙旧之处。等会我们另找地方详谈。”
“是。”
“老俞啊。我说这些年不见你的音讯。原來你在这里享福。”年天之见到郁岚青非常高兴。阴霾心如见到阳光充满朝气。“早知道你在这里。我早來看望你了。”
郁岚青点点头。对年天之等人道：“先安排其他人住下。我们去另找地方叙旧。”
几千人不清楚郁岚青是什么身份。但对年天之等人多少了解一点。像年天之、周英、邢如梅等。之前要么是中央大员。要么是军队将领。以此推断。郁岚青的身份就特殊起來。
自从榆树湾大搞建设后。原來的房屋全部拆除。一律是新屋。郁岚青和沉鱼仙子住在一个独立三层楼院内。当然。也住着沈大妈。原來显得空荡荡的。挺渗人。现在突然容纳几十人。反而显得拥挤窄小。但不管如何。沈大妈挺高兴的。用她的话说。这叫人气。
“走。我有很多话要问你。”年天之拉着郁岚青就走。他确实憋着一肚子话要问。
“那就楼顶吧。”
“快走。”
年天之也不管众人多想与郁岚青叙旧。将郁岚青拉到楼顶。
“老俞。榆树湾怎么回事。”
“你不是都看到了嘛。”
“废话。我是问你。为何全国各地都搞的乱七八糟。唯独榆树湾独树一帜。”
“哦。这事啊。中央极个别人同意。当然。是有很多条件的。比如说。不管将來如何。在八零年以前。全部交给国家。亦即是说。我现在打理的这一切最终是别人的。我最后必须空着手离开。”
“明白了。也感激你能有原见之明。为国家保持一丝元气。”年天之叹息着。“老俞啊。文化大革命开始之后。我回想我们从认识到签订合约等。恍然你清楚未來会发生什么。共产党人是不信迷信的。但对你。我确实不知道如何评价。你能告诉我期中的道理吗。”
“也沒什么特殊的道理可讲。有感而已。”
“扯蛋。到这个时候还想蒙我。好吧。你不想说我不问。但你得告诉我。这次运动什么时候结束。我们这些人真的就这样被诬蔑为反革命。将來的国家会是什么样。”
郁岚青能理解年天之的心情。这种运动不是他想看到的。当前国家的混乱让他担忧。至于他个人是不是反革命。到是其次。他担心国运。
沉吟了片刻。郁岚青缓缓道：“老年。我只能告诉你。这是党的一次浩劫。会有一大批革命干部折损。会有无数古董文物被彻底破坏。是前所未有的。当初。我希望签订一份合约。其目的就是保护你们这些共产党人。可惜。当初你不干。”
“即使现在我也不干。这是原则问題。你还沒回答我的问題。”
“既然是浩劫。就已经说明了问題。等着吧。好好在榆树湾冷静几年。未來的国家是光明的。前途无限的。”
“好。”年天之悒郁一扫而空。哈哈一笑。紧握着郁岚青的手：“老俞。别人的话我信不过。但这话你说出來。我绝对相信。用你以前的话说。我们这个党还年轻。要经历很多。我相信。浩劫过后是一片灿烂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