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到了楼梯口，这时，他又发现了阿琳在一旁盯着他，目光中充满惊讶，子弹向阿琳礼貌地点点头，转身上楼，这时，赵丽蕊从楼上下来，望着子弹摇摇头道：“你这小子胆还真不小。”

子弹将炎王的签名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道：“够了，我想我明白有钱人是怎么生活的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这里让你感到压抑对吗？”赵丽蕊问道。

子弹冷笑一声：“谁不压抑？”

赵丽蕊挽起子弹，两人一起步到大门口，子弹再次回头，他看到阿琳还在远方痴痴地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留恋，似乎希望他能再多呆一会儿，但子弹心里苦笑一下：“对不起，到了十二点，王子就要变成乞儿了。”

子弹与赵丽蕊离开了舞厅，上了飞车，在飞车飞到快到训练营的地方，子弹恢复了本来面目，他扯开了领带，让紧箍了许久的脖子透透气，一边的赵丽蕊道：“刚才看到你在炎王面前的表演，何先生与拉塞尔先生已经决定，你的第二阶段训练结束，提前进入第三阶段。”

子弹将领带扔在一旁，问道：“第三阶段要干些什么？”

这时，飞车正到训练营门口，厚重的大门在缓缓上升，露出里面巨大的操场，望着升起的大门后灯火通明的操场，赵丽蕊道：“熟悉欲都每一寸地皮。”

第二天一早，一架直升机从训练场升空（因为飞车不容许超过离地面十米）向欲都飞去，子弹与赵丽蕊坐在飞机上，俯看整座欲都。

此时，天还未亮，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在两千米的高空，子弹可以看到下方城市万千灯火交相辉映，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似乎象征着人类欲望之无穷无尽，在欲都中央，四座高达七百多米的欲都中心城大厦拔地而起，那是欲都的标志性建筑，下圆上弧，像四把利刃直插天空，又像印度伽林塔那**形建筑昂然挺立，顶端八盏镭射灯将八种不同颜色的光线投到黑洞洞的天空，不停旋转，像八只眼睛不停地在城市中巡视。

下面，无数飞车像千万只蜜蜂一样在大厦底部川流不息，大厦半腰，不停有大门开启，各种各样的飞行器从大厦腰间的大门进进出出，再往下，各种小型建筑林立，商铺、剧院、娱乐城、游乐场……密密麻麻，人们像蚂蚁一样在这钢铁丛林中生存工作，玩耍发泄。即使在这两千米的高空，子弹还是能隐隐听到下方不时传来砰砰的枪响声，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惨嚎，这有三千万人的大城市中，每天至少要发生一百起各种类型的暴力事件，但是这座城市非但没有因此而衰弱，反而像个钢铁怪物一样越来越庞大和繁华。

“欲都是历史原因以及政治原因相结合产生的怪胎城市。”赵丽蕊一边熟练地驾驶着直升机，一边对目不转睛俯看城市的子弹道：“它有点像二十一世纪时的纽约，又有点像唐朝时的长安，这里融汇了全世界各地的文化，交织在一起，演变出来的却是达到人性深处的原始艺术，**裸的欲望，她名声响亮，全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所有人耳中，她完全被妖魔化，天堂向左，欲都往右，但依然挡不住每年超过三百万人怀着好奇猜测以及各式各样的梦想，源源不断地向这里涌来，专家评论，就算中俄两国联手，要把欲都改建为法制之区，至少也需要五十年的时间，以你的个性，这样的城市，再合适你不过了。”

“我想是的。”子弹在座位上坐正身体：“在这样的城市里生存，想必是一种享受。”

“你要享受什么我们不管，但你不要忘了你的使命。”赵丽蕊道：“除了任务中的危险，你还要提防这城市中的许多东西，抢劫，杀人，暴窃，以及流传在这个城市的七十多种高危性病和传染病，这些东西都有可能让你永远也出不了这个城市。”

子弹轻松地把手放在脑后，道：“对了，提到性病，我想问一句，你们给不给我这样的探员提供医疗保险呀。”

赵丽蕊脸色一沉：“有，但如果你是因为嫖妓而染上的，我们将不予理会。”

“这就是问题了。”子弹道：“你们怎么区分我是嫖妓染上的还是其他原因染上的呢？”

赵丽蕊冷笑一声，道：“这里的**或牛郎，都是有牌照的，她（他）们的发牌人，与我们情报科有联系。”

“哦……”子弹眉毛一扬：“原来……国安局也有第三产业。”

这时，太阳升起，红日万道金光驱走了黑暗，欲都灯光一瞬间全都暗下来，闪光的城市一下变成金属的灰白色，显得厚重而沉闷，直到太阳完全升起，勃勃生机又从城市里弥漫开来，子弹远远听到了城市的嘈杂，问道：“我们现在要去逛逛下面吗？”

“我正有此意。”赵丽蕊按下飞机，掏出注射器在子弹脸上又刺了一下，子弹再次变成另一付面目。飞机向欲都中心城第三栋飞去，到达第一百三十层边沿时，大楼半腰像鲨鱼张嘴一样裂开一个圆圆洞口，飞机进入一条银光闪闪的通道，随着大门关闭，飞机停在室内停机坪，这里，停放着形形**的飞行器，一个个醉薰薰的男男女女在相互调笑声中上飞机回家睡觉，有的在飞机旁呕吐不止，有的飞机内传出一阵阵销魂的呻吟，等不及回家的男女就在机舱里行鱼水之欢，遍地垃圾，避孕套随处可见，还有一些刀具凶器丢在角落，当然，少不了还没干透的血迹。

下了飞机，赵丽蕊道：“楼下酒吧，名叫‘此时此刻’，二十四小时营业，是欲都最高档的酒吧，也是欲都名人最多的酒吧，我们第一站先到那里。”

这时一个醉薰薰的大汉从飞机后绕出来，一下向赵丽蕊扑来，嘴里淫笑着：“小绵羊，过来耍耍。”

赵丽蕊等那大汉手刚搭上肩膀，一下反拧住他胳膊，抓住他的头发，重重撞在飞机的舱门上，大汉惨叫一声，头部爆开一团血花，溅在赵丽蕊的手上，赵丽蕊松开软倒的大汉，将血迹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对子弹道：“呆会进去后，你最好少惹事，我不会保护你的。”

子弹望望那大汉头部那咕咕冒着鲜血的血洞，道：“看不出来你出手比我还狠！”

赵丽蕊哼了一声，迈过大汉的身躯，与子弹向下一层的酒吧走去，进入电梯时，电梯里一对男女仿佛赵丽蕊和子弹是透明一般，在电梯里肆无忌禅地光着屁股亲热，子弹望向那呻吟的女人时，那身材火爆的女人向子弹抛来一个媚眼，更加夸张地叫起春来，听得子弹打了个哆嗦，等门一开，急急随赵丽蕊出了门。

这时酒吧中还是人声鼎沸，酒客们吆五喝六的猜拳声此起彼伏，昏黄中只有几丝淡淡的蓝光，空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儿，到处是乱七八糟的情景，喝醉打架的，与女人调情的，吸毒的，裸跑的……子弹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对比昨天看到的那上流社会的舞厅，实在有天渊之别。

赵丽蕊与子弹走到吧台前坐下，一个打着领结的酒保冷冰冰地，好像欠了他债似的问了一句：“喝什么？”

赵丽蕊道：“深水炸弹。”

两杯琥珀色的液体推到子弹与赵丽蕊面前，子弹端起来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烈酒像火一样燃烧着他的喉咙，他咳了几声，赵丽蕊嘲讽地笑了一下，灵巧的小嘴小口品饮着，子弹不服气地把杯一推：“再来一杯！”

赵丽蕊望向身后滚成一堆的男男女女在这大厅的灯红酒绿中狂欢，道：“有没有觉得，看到这些人的样子，觉得他们真丑，可是不知不觉，你又想加入其中，成为他们的一员，去发泄，去狂欢……”赵丽蕊从胸口掏出一粒蓝色的药丸在子弹面前晃了晃：“试过没有？”

“梦幻！”子弹道：“没试过，但听说过，很劲的毒品。”

“是的，这种毒品就是炎王最大的生意之一，梦幻一颗就相当于一个中层白领一月的薪水，估计你这小学生买不起。”说完，赵丽蕊将梦幻和着酒一口吞下道：“这种毒品每天都在杀人，更多的人为了得到它还大把大把地向炎王口袋里送进他们的血汗钱。”

“那你还吃？”子弹有点惊异地望着赵丽蕊。

赵丽蕊眼神似乎有点迷醉，看来毒品很快起作用了，赵丽蕊一把伸手拉过子弹，嘴唇几乎与子弹嘴唇相触：“小子，这叫减轻压力，知道什么是工作压力吗？你很快就会知道，你以为我每天面对着上司下达的任务，面对着一天上百万条的情报，面对着你这小流氓，我容易吗？”

子弹感到心头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忽然发觉原来这个在上流社会高级职位任职的赵丽蕊其实与酒吧里的其他女人没有什么区别，他转过头，这才发现许多男女身上都配带着一些大型企业的徽章，他们下班后连衣服也不换就迫不及待地来这里放松、发泄，子弹心头忽然升起一股迷茫：“人，到底想要什么呢？”

子弹回过头来，看到赵丽蕊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了阵阵潮红，道：“教官，你要不要找个地方躺一会？忙了这么多天，也许你是得休息一会了。”

“是呀。”赵丽蕊的眼神越发迷离起来：“我是该休息一会。”她伸出手在吧台一个铃铛上拍了一下，叮一声后，一名酒保来到面前，赵丽蕊掏出一张信用卡在吧台的刷卡机上一刷：“钟点房。”

酒保立时递上一把钥匙，对子弹道：“楼上，A104号房。”

子弹扶着半梦半醒的赵丽蕊来到A104号房，刚开门，赵丽蕊就无力地靠在子弹身上，子弹抱着赵丽蕊柔软的身体，虽然赵丽蕊大了他足有十岁，可是她身上熟女的魅力比那些清纯小女生更叫他迷醉不已。

当子弹关上门时，赵丽蕊忽然紧紧抱住子弹，热烈红唇紧紧含住了子弹的嘴唇，子弹微微一惊：“这女人莫非是发春了？”

当赵丽蕊松开他的嘴唇时，头拱在子弹的胸口，口中不住地喃呢：“铁生……铁生……爱我，求求你……爱我……”

子弹明白了，梦幻让赵丽蕊陷入了无意识状态，她口中的“铁生”也许就是她的初恋情人，或者与她有过情缘令她心动过的男子，但是现在已离她而去，这个女人还在思念着他，在半梦半醒地呼唤着他。

子弹感到赵丽蕊的双手已从他衬衣中伸了进来，抚上他结实的躯体，另一葱花般的手从他皮带中伸了进去，抚上他的要害。子弹苦笑一下，一个女人激情地挑逗你，却呼唤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就算再香艳也令他心头如淋下一盆冷水。

但是，子弹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当赵丽蕊胸前娇嫩的双峰贴上他**的胸膛，他依然感到血液像火一样冲动，终于，他反客为主，横抱起赵丽蕊，放上那张印有一颗红心的大床，让他与赵丽蕊在粉红的薄被下**着纠缠在一起时，看到赵丽蕊销魂蚀骨、如鱼得水的快活模样，子弹心头隐隐泛起一丝对这个女人的同情，但很快，这同情就被他体内的冲动淹没了，赵丽蕊八爪鱼一样缠住子弹的躯体，忘情地呼喊着：“铁生……铁生……我要死了……你让我死吧……求你让我死吧……”

一个小时过去了，赵丽蕊软绵绵地睡在子弹身边，高潮后满足让她变得更加水淋淋的，瘫软的身体毫不设防地躺在子弹面前，任子弹对她予取予求。子弹穿好裤子，赤着上身拉开窗帘，看到外面那迷乱的城市，良久，他坐回赵丽蕊对面，口中的香烟喷出浓浓的烟雾，他在思索着，但思索什么，他似乎自己也说不清，他自言自语道：“欲都像是个有魔力的城市，连教官这样的女人到了这里好像被同化了，她的欲望暴露得可真彻底。”

这时，一阵急骤的铃声将赵丽蕊从梦中催醒，她抓起床头的通讯器，何海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赵小姐，现在是上班时间，你现在同下属开房作爱可是违反纪律的。”

赵丽蕊长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愿意接受处分。”

“算了。”何海林道：“就当是我们给那小子的额外津贴吧，我是来提醒你，任务时间要提前了，明天就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