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 鹤发童颜(1 / 1)

活见鬼 半依筝 2955 字 2013-05-22

白翌辰还是觉得这礼物太过贵重。而且以刚才小夏的表现來说。如果这东西收了。简直就跟某些关系确定了似的。这种误会可不敢有。

正在推辞。冷不丁一个毛刷刷的黑影直冲着他们窜了过來。白翌辰对这种突如其來的惊吓多少开始形成条件反射了。一个跨步将顾小夏护在到背后。那瞬间他都感到冷森森的尖牙戳上了自己的腿。隔着裤子按下去。随即又快速离开。留下一团热气和湿嗒嗒的口水。

“汪汪。”

原來又是老然家的大黑狗。它一击未成。立刻窜出几步外。冲着白翌辰两人前窜后跳。露出牙齿发出威吓的咕噜声。

“疯狗。你怎么见谁都咬。”

白翌辰知道大狗怕他。赶上去几步。抬手假装要打。大狗抿起耳朵。转身跑出去几米。远远的又冲着他吠。白翌辰不理它。回身去找顾小夏。它便冲上來咬白翌辰的裤脚。

他气坏了。心想这年头狗都会打游击战了。敌进我退。敌逃我追。这好玩吗。一气之下。他激起灵光。果然白焰一闪。大黑狗立刻闭上嘴。背起耳朵。夹着尾巴钻进了人群当中。

“小夏。你沒事吧……咦。”

他转回头。发现顾小夏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夏。小夏。”

白翌辰喊了几声。声音被周遭的嘈杂淹沒过去。传不出多远。人群熙攘。他踮着脚看了半天。也沒找到小夏的影子。大概是被人流冲散了吧。

这时候他才发现。那串玉珠还在自己手里。阳光下映着幽幽的光彩。

这东西满贵重。放在自己手里要是出闪失也不好交代。他马上打电话给顾小夏。然而远郊地带。手机只剩下半格信号。打不出去

“唉。”

他无奈的长叹一声。只好把镯子放进口袋里暂时保管。

“辰子。干嘛呢。快过來。”

老然的声音远远传了过來。白翌辰看到他站在十几米外对自己招手。忙快步挤了过去。

“别自己乱跑。丢了怎么办。”老然一把拉住他。抱怨到。“幸好大黑在。闻着味就找來了。”

“遇上个朋友。说了两句话而已。”

白翌辰说。

这时。大黑狗颠颠的挤了过來。站在老然身后探着头看他。

白翌辰立刻指着它向老然告状:“这疯狗差点咬伤我的朋友。你干嘛不拴着它。”

“谁家拴着狗啊。你以为这是在市中心小区呢。”老然并不在意。随手象征性的打了一下狗头。“给我老老实实的。”

大狗缩了下耳朵。眨着眼睛看看主人。又看了看白翌辰。它低头过去嗅嗅白翌辰的手。半截尾巴甩來甩去。一副讨好而无辜的样子。白翌辰的气消了大半。反正也沒伤到人。就不跟一条狗一般见识了。

“古爷爷在呢。咱们快点去吧。”

“呃。”

听说要找的人在。白翌辰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真好笑。明明是老然的事。自己有什么好怕的。真是越來越神经质了。他自嘲的笑了笑。跟着老然向前走去。

大狗在身边跑前跑后。还总把鼻子探到白翌辰的裤兜里嗅。白翌辰趁着它再把鼻子探进來的时候重重拍了一下。它嗷嗷哭着跑到前面去了。半天不敢再靠过來。

集市已经快到尽头。人也显得稀稀落落。

街边果然有一棵高大的古槐。斜伸出粗壮的枝桠。遮住了半边大街。

树下。一人正悠然的坐在竹椅上。把玩着一个盘子似的东西。

白翌辰有些发愣。因为那个一直被称为爷爷的人。其实满年轻的。看起來似乎比墨叔还要小上几岁。穿着一身灰蓝色的中山装。透着庄重沉稳。有些像民国时代的文化人。

大黑狗先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对着那人把尾巴摇得跟开了花似的。那人转过头。笑着抚摸了下狗头。

阳光斑驳的古树下。他侧头微笑的样子。就如一张静止的水彩画。宁静而温和。

“就是他吗。”白翌辰小声问老然。“不是个老爷爷吗。我怎么觉得叫叔叔都很吃亏了。”

“别瞎说。这叫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老然转头对白翌辰说完。拉着他走了过去。

这位年轻的爷爷见有人过來。抬起头。和白翌辰打了个对眼。他这才看清。此人脸颊轮廓分明。剑眉微微上挑。一双皂白分明的眼睛。满带着神采。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手里把玩的。是一个青铜罗盘。

不过。总觉得有他点眼熟。

“古爷爷。”老然忙过去打招呼。“我來看您了。”

他说着。就把药酒提上來放到一旁的小八仙桌上。

古爷爷用刚拍完狗的手揉了揉老然的头。笑着说:“我烟酒不沾的。拿回去留给你爹享用吧。有什么事找我。直说好了。”

“啊。”老然有些尴尬。暗暗怪自己调查不足。

“是不是还想纹什么新潮的花纹。”古爷爷又问。

“不是不是……那个……”老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见古爷爷正温和的看着自己。便低声说。“我爸看到您给我弄的纹身了。特别生气……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呢。您看能不能帮我消了去啊。”

瞎话编的很是委婉。总不能说因为有人看了纹身说会招灾引祸來的好吧。

古爷爷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不太好办。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了。那红染料很难得的。而且百虫之血都带灵性。植入肌肤。就与你的血气融为一体。再要硬消了去。可是很伤身体的。”

“啊。那怎么办啊。我……我不想要了啊。”老然急得都要哭了。想起这几天的遭遇。以及老墨对自己说。不想死就快消了纹身。他就觉得异常恐怖。“怎么这种事都发生在我身上啊。”

“嗯。硬是要消的话。至少再等上三个月才可以。”古爷爷说。“让你的身子骨养好些。现在你虚的厉害。可不能再动身体。告诉爷爷。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被这样亲切的一问。老然眼圈也有些红了。这些天自己连惊带吓。东躲西藏的。胆子都要吓破了。可是自己当成救命稻草的白翌辰又是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老墨虽然有些本事的样子。却根本不搭理自己。

这种事也不敢跟家里人说。此刻有这样一个长辈温柔的询问。他立刻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唉。我好命苦啊。爷爷您要救我。”老然就像见到亲人似的。竟然趴在椅子扶手上呜呜哭了起來。

古爷爷疼爱的拍拍他的肩膀。又抬头看了看白翌辰。

白翌辰无奈的要命。又不好说什么。见古爷爷看自己。尴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