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林凡临时居住的房间。

房间中。坐在沙发上的林凡。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则是随意地调控着电视频道。

“刘承。明天准备动手吧。”

林凡的声音很轻。也很淡。就像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明天。”手机里传來一声沉稳的嗓音。

“恩。连上次交待你打听红狐狸组织的费用。我再提供红狐狸的具体名单。最后再出200万现金。怎么样。前后一共210万。够吧。”

林凡上身微微直起。略微地抬起头。双眼晶亮地盯着电视。只是注意力。却全在右手的手机上。

“够。放心。林少。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恩。记住。他们的老大。赵三爷。不能留。”

眼神一冷。林凡缓缓地闭上眼睛。

说完这句话。林凡直接挂断了手机通话。指尖轻拨。无意识地地把玩着NOKIA手机。抬起头。林凡望着室内墙壁上的一幅蒙娜丽莎的油画。定定地出神着。这几个月的布局。关键就看明天的了。

想到这。林凡的五指骤然一缩。紧紧地扳住NOKIA光滑的机身。“明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即使做一个令人厌恶的人。”

…

夜夜KTV。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但里面的狂欢程度。只是相对应地下降了几个百分点。里面的人。仍是人满为患。

在夜夜KTV一间包间外。一名穿着虽扑素。但仍不能掩盖掉她身为美女气质和诱人的样貌。

这名美女就是小月。只见她一脸阴晴不定地抽着烟。光滑的地板上。躺满了一地的烟屁股。这里很静。有的只是几个不时从这里经过的醉鬼。当然。这些醉鬼有男有女。

再次抽了一只烟。小月从手腕上挂着的银色LV包里拿出NO97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还不出來。”

严肃的神情中。透着一丝担心。

再过了五分钟。就在小月根本沒有耐心再等的时候。她旁边的包厢门。才迟迟地打开。紧接着。四个穿得极少的女郎。还有几个醉熏熏的男子。各自掺扶着。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小月止住了内心焦燥的心情。冷眼旁观陪酒女郎与那几个男子的道别。当然。有几个陪酒女郎在顾客的强烈要求下。半推半就地跟了上去。只留下两个陪酒女郎。这其中。就有小月要找的人。

“小红。”

待那些人远离了这里。小月才碾熜了手里的烟头。淡淡地叫道。

“你还在啊。”

小红听到声音。惊喜地转过身。看到小月时。张开的嘴唇惊牙地合上。“等一下啊。”说到这。小红和另外一个女子道别。然后才上前走到小月的身边。

“去下面喝一杯吧。”

看着小红脸上那粉红的烟熏装怎么也掩盖不了苍白的脸色。小月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却沒有马上表露出來。只见她缓缓地踢了踢脚下的烟头。朝着下面那仍在高歌狂舞的舞池点头示意了下。

“恩。”

小红看到这。点头同意。很快两人便顺着拐角的楼梯朝着KTV内部的酒吧走去。

灯光闪烁。舞池上的色男色女们。正疯狂地跟随着一首高分贝的迪斯科。作着各种各样诱人的动作。

小月和小红两人。自动无视这喧哗的一切。随意地坐在一张空着的桌位上。

“你要喝什么。”小月朝小红问道。

“BLOODMARY血腥玛丽。”

“恩。”

小月三指并合。打了个响指。很快一个侍应不快不慢地走了过來。

“一杯BLOODMARY血腥玛丽。一杯果酒。”

吩咐完。小月和小红两人一时沒了话。静静地等着侍应送酒上來。两人双眼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气氛一时间有一丝难言的尴尬。

很快。侍应把她们两人点的酒给端了上來。

借着侍应把酒放下的瞬间。小月偷偷地打描了小红一眼。双眉紧锁的小红。在暗色旖旎的灯光下。显得很疲倦。只见她轻轻地揉了揉眉心。斜削的眉宇间。似有一把锁。让她轻蹙的两条眉毛。怎么也分不开來。

当酒侍离开。小月毫无痕迹地收回视线。端起面前的果酒。轻轻地抿了一口。小红见此也端起面前的BLOODMARY血腥玛丽。浅尝了一小口。

把手中的这杯红色的BLOODMARY血腥玛丽放下。小红轻缓地抬起头。看着小月。“谢谢你这么晚还等我。”

小月听到她的话。并沒有立即答话。只是轻笑了下。俯身从放在一边的仿LV包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熟练地点了根烟。等抽了一口。吐出。才用乌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答道。“我们是姐妹。你找我肯定有事。我能不等你吗。”

“谢谢。”

小红感激地笑了下。只是她脸上的愁容。却怎么也缓解不了。

“说吧。有什么事。”

“咳。”小红略微地犹豫了下。张了张嘴。最后紧握的手心无力地松开。“听小五说。你们…下午的事。办砸了。”

小月听到这。拿起面前的果酒大口地喝了一口。然后有点泄气和愤怒地说道。“这件事…都是我害的。”

“真的要搬总部了。”小红虽问。但脸上却是心不在焉的。

“恩。”

“什么时候。”

“这一两天的事吧。”说到这里。激动中的小月顿时停下话头。只见她抬起头。认真地盯着对面的小红。郑重地加了一句。“说吧。有什么事。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小红一时间沉默下來。食不知味地喝着手中的BLOODMARY血腥玛丽。脸上的神情渐渐转为悲伤。最后肩头隐隐地抽动起來。不过。她很快便镇定下來。努力地抬头。用白晳的手指。轻轻地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痕。

小月并不急着追问。而是从LV包里拿出纸巾。快速地递给了她。见她摇头。才无奈地放回去。重新抬起头。看着对面已低下头的小红。说道。“小红。当我是姐妹。你就说吧。”

“我…”

小红看着小月真诚的表情。伤心地别过头。张了张嘴。终是沒开口。

“小月。”

小月鼓励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我…你能不能。借我些钱。”

“又是他吗。”听到这。小月瞳孔一下子凝缩到一点。手中的果酒杯重重放下。

“恩。可是我又不能不管他。毕竟。他是我的丈夫。”

“他这样。算是你的丈夫吗。他有沒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

小月生气地别过头。

小红听到这。长长地叹了口气。双眼有点漂忽地看向远方。周边的嘲杂。似另一个世界一样。一点也影响不了她。过了好一会。她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别说这些了。毕竟我当初骗了他。所以…”

“这些年你做牛做马。为他做的。还不够多吗。即使你有罪。也早该还清了。”

小月的犀利语气。令小红难过地低下头。默默地坐着。沒再说开口说话。

看到她这样子。小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动作力度有点大地拿过身旁的LV包。以至让跨包碰到周边的物体而发出一声声沉闷的革击声响。这令小红的头。更是低到胸前。

小月快速地从LV包里面拿出钱包。抬头看了小红一眼。语速快速地说道。“多少。”

“五…五万。”

“五万。”

小月的眼睛一下瞪大。只见她沉沉地吸了口气。然后心里再恨恨地骂了下小红的老公。最后才无怕地叹息了下。“等下和我到银行吧。”

“谢谢你。小月。”

小红感激地看了小月一眼。但脸上的愁绪却怎么也解不开。

看到这里。小月的眼神一愣。在这炫彩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不敢置信。“你该不会告诉我。他借的是高利贷。而这些…只是利息吧。”

“这…恩。”

“王八蛋。他到底又欠了多少了。”

小月听到这。差点气得把身前的果酒直接扔到对面的舞池。好在她咬牙克制了。

虽然这样。但这一声娇斥仍惹得周围一些午夜牛郎的侧目。但好在此时是凌晨。客人虽多。但大多已喝得酩酊大醉。所以沒有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在小月咄咄逼视下。小红的眼神有些躲闪。

看着现在的小红。想起以前小红那惹人怜爱的风采。再看着现在小红脸上那惊人的惨白。小月苦笑地摇了摇头。劝道。“离婚吧。这样下去。你会崩溃的。小红。”

“不…”

看着小红那斩钉截铁的表情。小月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心里的万千言语。给烂在了肚里。要是能听。她早就听了。也不会沦为…

有点心酸地吸了口气。小月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吧。我拿给你。”

“谢了。小月。”

小红的神情为之一松。感激地朝小月笑了下。

小月嘴角只是扯了下。并沒有多少笑意。因为她不知道。这是在害她。还是在帮她。

两人來到银行。此时的天气已正式进入严冬。不时呼啸的冷风刮过。让刚出包厢的小月和小红。均瑟缩了下身体。

建设银行就在夜夜KTV的斜对面。所以两人沒走多久。便到了。

小月从银行的ATM取款机。分几张卡取出5万。然后悉数地交给了小红。“小红。我真的希望。你甩掉他。然后回到队伍來。”

小红接过钱点也不点地把一叠RMB装在褐色皮革的挎包里。听到她的话。只是浅笑了下。“谢谢你。”对于她的后一个问題。则是以笑而示之。

小月见此。无奈地抿了抿嘴唇。也沒再说什么。待再和她聊了几句。便送了小红上车。

看着出租车远去的车影。小月无奈地抹了抹鼻子。抬起头。倔强地迎着刮來的冷风。对着天上那无月的天空叹了口气。“小红。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了。希望你早点回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