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临近午夜。我和席林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隔着一个叫做喀纳斯的湖。凭借我超人的视力。隐约可以看见视野尽头有那么一座低矮的小木屋。
人总是会在事情结束前松懈下來。况且我们是两个刚走过了一个所谓的小小的森林外加一座矮矮的山头的疲劳冒险者。迷走森林真的很小。也就二十多公里宽而已。中间也就遇到了大概五十余波前所未见的可爱生物的袭击。阳澄山也是够矮的。也就两千米出头点。山脚热得和火炉一样。山顶却是飘着鹅毛大雪。
我拿了镜子照了照。发现现在自己的模样真是惨不忍睹。头发蓬乱。浑身脏兮兮的和一个叫花子沒有两样。席林也和我差不多。原本亮闪闪的铠甲好像被打磨过了一样。灰蒙蒙的。不长的头发就像沒有完全绞干的拖把头一样耷拉在脑袋上。虽然他时不时地用手整理一下头发。但是我想说的是。想要PK后保持发型不乱真的很难。
长达将近四个小时的无间断告诉逃命生涯让我的身体几乎被汗水浸透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在阳光下暴晒了好几天的泔水桶的味道。我这个虽然沒有洁癖。但是被这味道也熏得快晕过去了。现在。突然看到这么一大片清澈的湖水。脑子里想也沒想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脱自己的靴子。
席林开始还以为我是想放松一下腿部神经。也沒有怎么在意。但是看见我脱了靴子时候又旁若无人地解开自己的上衣。两只眼睛立马就变大了。他瞪着我问道:“斑鸠。你要干啥。”
“当然是洗澡了。”我头也沒回地回答道。“身上臭死了。这么好的天然澡堂不利用利用那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作为一个刺客我身上穿的衣物并不多。上半身就一件紧身皮甲内罩衣件无袖T恤。下半身就一条紧身皮裤内藏一个小内内。至于什么纹胸之类的。不喜欢身体被束缚的我压根就沒戴过。三下五除二褪去了皮衣皮裤。我近乎半裸的姣好身材就完全地暴露在了外界。这种毛孔直接吐纳新鲜空气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我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忽然发觉周围的世界好像有点静的异常。我疑惑地转过了身。发现席林正半张着嘴两只眼睛睁得滴溜圆地看着我。看着他的傻样。我忍不住开句玩笑道:“席林。你留鼻血了。”
席林好像突然回过神來似的急忙低头用手去擦自己的鼻子。发现什么都沒有之后。带着一脸的尴尬和恼怒把身体转开了。用背对着我压低着声音说道:“斑鸠。男女授受不清。”
“哎呀。你是从封建社会穿越过來的么。”我大大咧咧地笑道。“再说了。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么。朋友之间就应该坦诚相见啊。”
“坦诚相见……”席林低吟了一声。然后忽然大笑了起來。“斑鸠。你要是想用这样拙劣的手段來考验我席林。那你可就真的太小瞧我了。这种单纯的**在我坚强的定力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
“谁吃饱了饭來考验你啊。”我对着慢慢转过头來的席林微笑了起來。右手正在解开无袖衬衣上面的第二个纽扣。要知道里面可是真空的哦。
“斑鸠。算你狠。”席林捂着鼻子像见了鬼似的跑开了。“我半个小时以后再來这里找你。那时候你可千万给我穿戴整齐了。”
“回见。”我冲着他飞速消失的背影心情愉快地挥了挥手。等到实在是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我才慢慢地撩起衬衣的下摆。一把小巧的匕首贴着我平坦的小腹。半插在我的洁白小内内的里侧。我拔出匕首。撤去刀鞘。拿着这把小匕首在眼前飞快地挥舞了几下。然后坏坏地一笑:“席林。恭喜你通过了一个小小的考验。”
脱光了衣服。以一个最美的姿势跳下进了湖里。终于明白传说中的仙女为什么常下凡到人间來洗澡了。这种被清凉的潭水包围的那种感觉。亲切。清心。真的不同于在家的浴缸里浸泡的感觉。我干脆再放开自己的头发。让头发也接受这大自然的轻抚。
自从被定义成一个都市人就基本沒有机会以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与大自然亲近了。已经记不得上一回光屁屁在露天的场所里游泳和洗澡时什么时候了。五岁、六岁。恩。那次和神使共浴不算。
在这黑白两色的单调世界里。我看着浸泡白色湖水中自己身上的那片淡淡的灰色。怔怔地出了神。我跟随母亲从贫苦的乡村进入郭家有几年了。逃离郭家埋身进入都市做一个平凡人又有几年了。时间就如同平静的湖水从指间流过。无声地带走了无数尘世的喧嚣。
我忽然有点自嘲。伤感么、怀旧么。一个快要步入中年的人的悲天悯人情怀。
我忽然沒有了刚开始的愉悦。也不擦干身体。只穿了贴身的T恤和小内内。我就静静地坐在湖边望着平静的湖面发呆。
湖中倒映着一个俏丽的身影。她沒穿小内衣。纯白色的无袖衬衫湿透了。蝉翼般紧贴在身上。和**毫无二致。和纤细的身体相比。一对**显得过于丰满。却是实实在在的。如此完美。只需目测。就可以感觉出令人心动的柔软和弹性。
她身上有一股妖气。我历來认为。美得慑人的女孩身上。都有妖魔之气。她本人越是不自知。就越是神秘慑人。
瓜子脸。下巴尖细。皮肤娇嫩。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湖水。显得有些空洞。加上小巧的鼻子。小而薄的嘴唇。整个就像卡通画里的幽怨古典美人儿。
这便是我么。《神界》里拥有一颗永不屈服头颅傲视群雄的斑鸠也有这么脆弱和敏感的一面么。这只不过是我在游戏里拥有的一个美观的皮囊而已。在这个皮囊里面隐藏着一个平日里嬉皮笑脸却始终并不怎么快乐的灵魂。
“你在想什么呢。”
席林这个家伙坏毛病不少。但是时间观念到是很足。半个小时之后已经恢复了往日那股神清气爽模样的他稳稳地坐到了我的身边。这一回我这肌肤大半裸露在外的装扮好像沒有对他的心智造成多大的困扰。
我十指交叉枕到了自己有点尖尖的下巴下面。出神地回道:“我在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辈子。到底是快乐多一点。还是忧愁多一点。”
“我想应该是非快乐的时间多一点吧。”席林淡淡地回道。
“既然如此。那人还为什么要苦苦地在这个世界上挣扎着活下去呢。”
席林很有深意地看着我说道:“我想一份快乐足以让人支付百倍的幸苦。快乐降临时的那种感觉足以让人忘却以前所有艰辛的付出。潘朵拉的魔盒里藏有无穷的足以毁灭人类的灾难。但是同时也有足够支撑人类得以延续的希望之光。”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啊。不久之前还是被我安慰的席林。现在就开始安慰我起來了。我淡淡地道:“席林。原來你也很适合做知音大姐姐啊。”
“我们是朋友么。”席林欣然一笑。
“你是我手下好不好。”我又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席林则微微地低了一下头:“老大和手下也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说的也是。”看不出來。席林还真有善解人意的一面。为了体恤他的一番好意。我拿出了一张早已经准备好的羊皮纸。“席林为了证明我们伟大的友谊。你看是不是在这上面签字画押一下。”
一看到这张羊皮纸席林的脸就是一黑:“还來啊。我记得上回这张纸不是被我揉烂了扔掉了么。”
“那张的确是被揉烂了扔掉了。”我坏坏地一笑。“幸好我准备了很多张这样的纸。”
“啊。”席林望着我说不话來了。
“嘿嘿。开个玩笑么。”我拍了拍席林的肩膀。尽量让自己表情显得真诚一点。“席林。谢谢你的安慰。很多时候用一个人的肩膀去承载东西实在是太沉重了。有人分担。这感觉很好。”
“我的肩膀也是很娇贵的哦。”席林微笑道。“不过。和你一起扛。我还是有信心的。”
我不在说什么了。根本就沒有必要再说什么。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以前的死敌居然也能走到一起。成为能够为彼此分担肩头沉重的朋友。我心中不由感概万千。
可惜。这份难得的良好情绪还沒酝酿出一滴水來。就被席林一句话给绞杀于无形了。他一只手摸着下巴。目光贼贼地瞟着我的胸口处。好似无意地说道:“斑鸠。你的身材真好。”
我低头一看。天啊。衣服扣子一个沒扣。一条走光大道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肚脐眼。绕是我这样的厚脸皮都不由红了那么一下。
“你还看。不怕得偷针眼。”我一边手忙脚乱地系扣子。一边红着脸呵斥席林。
“不是我要看。是我的目光被吸住了。挪步开。”席林恬不知耻地回答道。
“哦。原來如此。”我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突然右手握拳对准的眼睛就是狠狠地一下。
“斑鸠你敢偷袭。”席林捂着眼睛哀号了起來。
“偷袭。我这是光明正大地揍你。”今天不把他揍成熊猫。沒准明天就要爬到我头上來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我两只手所有开弓就是对他一通凌厉的组合拳。估计明天席林得顶着一对熊猫眼看日出了。
“够了沒有。”挨打不过的席林在躲闪了无数次我的进攻失败之后。爆发似的吼了一声。
我用一只稳稳地砸在了他脸上的拳头回答了他的质问。
“我警告你啊。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席林朝后跳了一步。摆了一个警戒的姿势。
他话还沒说全。我的一记势大力沉的撩阴腿就朝他两腿中间的要害踢了过去。
“别把福气当客气。”席林面色一沉。伸出一只手往下一抄。准确地捏住了我的脚踝顺势就是一拉。
“啊。”我单脚站着本來重心就不稳。被他这么一拉。我不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都朝他倒了过去。
席林还以为我突然变招。身体朝边上一侧。却被失去了平衡我的抓救命稻草般地用双手搂住了脖子。紧跟着他就被我搂着一起摔到了第上。打了两个滚。
一男一女躺在了草地上。席林在上我在下。我的双手还搂着他细长的脖子。而他则是一只手撑着地。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放在我敞开的衣衫中间。那两个傲人山峰的山谷处。他的脸离我如此之近。鼻息喷到我身上。我的身子骤然一紧。跟着全身都紧绷了起來。
我直勾勾地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的脸已经红得快滴血了。我猜我现在也差不多。他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睑。声音打着颤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好像沒听见似的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应该先从我身上爬下去。你不知道你穿着一套铠甲有多重么。我都快喘不过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