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牛刀小试　（4）

郭凤连根本就沒有料到今天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有用的皮球的，但现在反倒被林凌给算计到，郁闷啊……所以郭凤连不禁又在想着，像林凌他们这种搞政工出身的人，往往总是看來这些搞政工出身的人呢，就是鬼点子比较多的那一种，都是些狡猾大大的家伙，虽然这一次在和林凌在中东公司的第一次交锋，现在却是以失败告终，而造成失败最主要的原因估计就是轻敌了，

而现在郭凤连看到林凌已在下逐客令了，所以郭凤连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既然这事已至此，自己再和林凌纠缠一点别的什么小事的话，真的已经是沒有什么必要的了，这一次自己本來他是想为难一下林凌的，然后再展现一下自己的风采的，谁知道这事情的结果却恰恰相反，最后还被林凌礼貌地请他出去，真是失败得简直沒有话说去，

林凌望着郭凤连远去的背影，他现在知道了，自己和这个郭凤连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今后如果自己还想再和郭凤连有一个比较好的磨合过程，看來已经是十分困难的了，当然要想真正解决他们的矛盾，当然就只有彼此都让一步，这样才有可能做到和谐相处，同时这也是对自己的一大考验，但这些问題对自己來说，真的是别无选择，就好像这箭在弦上，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境地啦，就算是有什么天大的难处，自己也要上，这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林凌带着丁远等一行人出发了，首先來到的是中东公司的新兴皮鞋厂进行调研，看望慰问下岗职工，中东公司党委宣传部里的所有人员，已经带齐了所有摄像采访的器材，早早就等候在皮鞋厂大门口，等着进行采访报道，看到这样大规模的宣传架势，林凌就知道这些一定都是丁远事先安排好的结果，虽然自己并沒有交代丁远，要他通知宣传部门随行的，但这些都是丁远的自作主张，只不过这个自作主张应该还是得到了林凌的默许的，因为昨天林凌在通知完丁远之后，丁远的那个脑袋瓜就在那里瞎转悠着，他想：一个堂堂企业的党政一把手，到他自己所管辖的下属单位去调研，如果沒有一点宣传工具在那里的话，那么林凌的此次调研工作，就极有可能看不到这么多的亮点，于是他便和林凌提起的是自己带上一个相机什么的，可能就比较好，需要记录什么，就按下那个快门就好了，林凌觉得这个丁远说得有道理，所以也就点头答应了，但让林凌沒有想到的是，丁远组织起來的宣传队伍，又何止是拿一个相机呢，但林凌对丁远的做法，还是感到比较满意的，

如今作为中东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首次下到中东公司的下属单位去做调研工作，这怎么能少了党委宣传部的同事呢，因为党委宣传部部长苏一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立刻组织宣传部里最强的阵容，因为现在中东公司太需要这样有模有样地宣传了，要让更多的人都知道中东公司的声名在外，而林凌作为中东公司的行政党务一把手，他在公开场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当然是作为中东公司内部刊发的报纸作为头条新闻來刊发了，加上这个又是林凌上任后第一次公开活动，所以公司党委宣传部自然十分重视，才把所有精兵强将倾巢而出，把这次采访作为一次政治任务來完成，

林凌这时候才发现苏晓虹竟然也出现在中东公司党委宣传部采访的队伍当中，让林凌也是觉得一愣一愣的，因为林凌知道这个苏晓虹现在是属于川南区域指挥部的外聘职工，但现在出现在这里，只是让林凌感到有点不敢相信，因为这些不太合常理，不过此刻他并沒有对苏晓虹表现出特别的热情，也是和对待其他人一样，只是招了招手，打了一个招呼，苏晓虹也是配合得十分默契，并沒有显露出特别亲近的样子來，苏晓虹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公司党委宣传部部长苏一江，所以当苏晓虹主动要求來参加这次采访活动的，苏一江因为这一次采访人员当中，正好摄像的专业人员不够用，而苏晓虹却在摄影方面表现得比较出色，所以苏一江为了更好地完成这次的采访任务，所以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人多好办事嘛，哪怕只是凑凑热闹呢，

林凌的秘书小向跑步向前跟皮鞋厂的门卫打了招呼，说是中东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來皮鞋厂调研了，皮鞋厂的门卫一时有些慌乱，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厂门，然后飞奔向办公楼去向厂领导报告，林凌在中东公司办公室工作人员、中东公司内部报纸报社记者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厂区，

新兴皮鞋厂是中东公司下属的一家国营企业，一度十分红火，效益极佳，员工收入也很高，是一家让许多人羡慕的企业，新兴皮鞋厂推出的舒适牛皮鞋也一度成为江汉市甚至全省的畅销皮鞋和名牌产品，产值利税节节攀升，同时也获得了不少荣誉，可以说是取得了精神和物质文明双丰收，但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后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产值利税一路下滑，逐步由一个赢利企业变成了一个亏损企业，后來更是处于半停产的状态，大部分员工都无事可做，下了岗，

林凌举目远望，宽阔的厂区内行人稀少，静悄悄的，显得有些空旷寂寥，毫无生气，

由于林凌事先并沒有列出一张详细的调研路线图，而是顺其自然，走到哪里看到哪里，所以丁远也无法提前通知被调研的单位事先做好准备，林凌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形式主义，才能了解到比较真实的情况，

林凌他们一行人进了厂区后不大一会儿，接到门卫报告的厂办公室主任就从办公大楼里一溜小跑地迎了出來，满面笑容地说：“欢迎各位领导來我厂视察指导工作，请各位领导先到楼上坐一下吧，”

这时候，丁远向皮鞋厂的办公室主任问道：“你们厂长呢，跑到哪里去了，”

办公室主任迟疑了一下说：“厂长，厂长出去跑贷款了，估计马上就回來了，因为事先不知道各位领导要來，所以……请领导原谅，”

可就在这时，林凌无意中发现此刻有几辆小汽车开进了厂区，小车一辆接一辆鱼贯前行，场景十分壮观，那阵势有些像平常在电视中看到的外国首脑访华的场景，又好像是上面下來的考察团一样，林凌和丁远同时在心里感到疑惑不解，因为他们也沒有接到什么通知，说是上面有检查团要下來啊，

几辆小车先后在厂办公大楼前停好，从几辆小车里下來几个人向着周安邦跑了过來，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双手握着周安邦的手使劲摇晃，脸上满是欣喜的表情，一边摇一边说道：“热烈欢迎中东公司林董事长、丁主任來我厂考察指导工作，我和厂党委一帮人迎接來迟，请领导多多原谅，”

中东公司下属的企业也不多，也就这么几家，大家互相也都认识，也就免除了相互介绍这一道程序，和林凌握手的这位中年男人就是皮鞋厂厂长徐凯，由于厂里效益不好，处于半停产状态，人心涣散，因此厂党委一帮人也都不按时上下班，最多來点个卯以后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徐凯去跑自己调动的事情，想离开皮鞋厂到中东公司开发部去任职，刚才他正在中东公司常务副总经理郭凤连办公室里，郭凤连许诺他在恰当的时机会把他调到中东公司开发部任副主任，正在徐凯心里乐开了花的时候却接到了厂办公室打來的电话，说是中东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带着一帮人來厂里考察了，徐凯接完电话吃了一惊，和郭凤连打了一个招呼后就火速赶回厂里來了，还有厂党委书记和几个副厂长，有的在家打麻将，有的在忙着做粮食生意，专门向当地酒厂提供原料，有的在家里泡病假……身在曹营心在汉，大家都已不安心工作了，

徐凯和林凌握完手后让到了一边，后面赶到的新兴皮鞋厂厂党委书记和副厂长们陆续上前和林凌握手寒暄，表达敬意，在公开和正式的场合，和上级领导握手也是一种政治待遇，甚至握手的时间长短，热烈程度也相应代表了你在上级领导心目中的位置，现在虽不是什么会议或正式仪式的场合，但是有党委宣传部的摄影机在摄像，估计是要上中东集团公司电视台电视新闻节目播出的，因此大家神情都异常庄重又不失亲切感，很像那么回事，

林凌也知道这是官场的礼仪，只得耐住性子和酒厂党委班子成员们一一握手，行礼如仪，皮鞋厂虽然是国营企业，但国有企业的管理者们都有行政级别，由于新兴皮鞋厂一度经营得非常好，曾经是中东公司的财政支柱之一，因此新兴皮鞋厂属于正科级单位，相当于一个县里面的局级部门，厂长和党委书记都是正科级，副厂长们也是副科级，林凌问道：“徐厂长，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厂党委班子成员怎么都脱岗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集体出动办理吗，”

新兴皮鞋厂厂办公室主任站在人群中向徐凯递眼色，同时给他递话：“徐厂长，我刚才已向林董事长汇报你在跑贷款……”

徐凯于是顺水推舟说：“是啊，林书记，正准备向您和中东公司汇报呢，厂子里现在资金相当紧张，沒钱进原料，生产无法进行，销售也无法正常开展，还有职工工资也拖欠了好几个月了，我心里着急啊……”徐凯说着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脸上露出沉重的表情，

林凌打断说：“经营问題过后再讨论，跑贷款需要党委班子全体出动吗，厂里不需要有领导值班，”

徐凯见林凌那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只得再次编瞎话：“是这样的，林书记，跑完贷款后我就召集大家在外面开会，讨论如何恢复生产，扭亏为盈……”

林凌这句话半真半假，事实上他们也经常在外面宾馆酒店里开会，讨论工作，开完后就便在酒店宾馆里享受工作餐和桑拿按摩等一条龙服务，尽管每年的“会务费”要花掉不少钱，但徐凯认为值，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中开会，使人身心愉悦舒畅，能够提高工作效率，开阔思路呢，

一听徐凯说起在什么外面宾馆开会，林凌这时候已经不用听徐凯再解释什么别的内容，他已经想像的到这些厂领导，在宾馆里开会研究工厂该如何发展的，然后再通过相关按摩服务开拓慧心、慧根，以促进工厂全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