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迂回曲折　（1）

第二天一大早，林凌一到办公室坐下，就发现办公桌上就放着一份季度的财务结算报告书，便打开一看才发现大吃一惊，这属于原來中东公司铁路工程建设这一块的，贝江新线和贝河新线这两个工程在报表上显示严重亏损，至今已经亏损了将近两个多亿元人民币，然后就是一些七七八八的的项目部，就根本沒有一个项目部是盈利的，而且都是亏损，几乎都是上了五六百万以上的，

看着这些天文数字，真是把这个林凌晕得简直不知所以，在他刚接手担任中东公司董事长的时候，他就知道公司里的这些大线里，几乎都是着存在这亏损的问題，他本來还想亲自到各个工地去走走的，但后來就是实在是沒有时间，他只好让当时的工会主席廖已有到工地去看看的，后來林凌又在忙起别的事情去了，林凌自己也确实忽略了这件事情了，而如今这上季度的财务报表一出來，就把这个林凌给郁闷对，本來他要马上要到省城去的，但现在他只能选择下午上班的时候再去了，

于是，林凌马上叫办公室的吩咐下去，让所有班子成员还有各部门的领导，都來参加会议，不一会儿，公司里的各位领导及各部门的部长都到齐了之后，这时候，新上來的办公室主任陆永光才过來请林凌，林凌左手拿茶杯，右手拿笔记本，起身就走，与会的除八个公司班子领导，别的就是公司各部门的部长级以上的领导了，还有办公室的陆主任，由他负责做记录，女服务员站在会议室门外面听候吩咐，

林凌作为公司董事长兼公司党委书记，开会自然是他先发言，他清了清嗓子，环顾四周一眼，神态十分严肃地说道：“本來今天一大早，我是要去省城集团公司覃副总那里汇报工作的，但看了那份最新地财务结算报告，我们的贝江新线和贝河新线已经亏损了将近两个亿之多，别的还有很多在建和准备结束的项目也都存在不同程度的亏损，只是那亏损数量不一样罢了，看到这些我就再也坐不住了，这些个项目再这个样子亏下去的话，那就会把这个公司拖垮的，所以一早只好把大家请來练坐功了，大家都來出出主意，这两个项目到底该怎么办，”

來不及向大家通报与财务有关的情况，林凌非常沉重地看了看公司班子里主管财务的总会计师何志红，说：“志红同志，你是主管财务的公司领导，我看还是你向大家來做一个简单的介绍吧，”

何志红说：“好，那我就先说一说，这贝江和贝河这两条大线的项目，都是开工了好几年的项目，但至今为止，都沒有办法收尾的工程之一，这两个项目都是因为遇到地质问題，多次遇到溶洞，隧道一次穿过煤层、两条暗河，最大暗河影响区域达300米，为国内罕见，施工多次遭遇突水，突水量最大时日均3万方，最少近1万方，以上这些都是一些客观的原因，”

何志红又说：“第二点，这两个项目的财务人员无法严格按照财务制度履行职责，全部是由公司主管这两个区域的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副总工程师肖志成，以及这两个项目的经理唐志成和曾仕荣负责，那里的财务状况完全一片混乱，沒有领导签字，财务付钱基本上都是照付不误，但有关技术资料都是严重缺失，就拿去年來说，到现在为止，去年的有关施工技术的资料，都还沒有做，所以所付出去的作业队工费，根本就沒有依据，全部属于严重超付，然后就是施工拖的时间太长造成的，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两个项目的有关主管领导，不严格按照有关财务制度付款，想付钱给哪个作业队就给哪个作业队，想付多少就付多少，十分随意，”说到这里，何志红平和的目光停留在林凌冷峻的脸上，

温家发道：“我和向前同志才过到这边，虽然我是主管那边工程项目的主管领导，既然那边出了问題，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到下面的项目去看看，走一走，我们回头再定比较好，我们分头去落实吧，然后就是随时和家里通报情况，”

胡柳成说：“我同意向前同志的意见，我就是建议最好由公司各有关部门组成督导组过去，在现场才能发现问題和解决问題，”

林凌最后总结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这样來处理问題，我想就由公司家成同志和志红同志带队，然后由公司安质部、财务部、审计监察部组成有关人员，全权处理那里的一切业务，如果这样去的话，那我们督导组地同志就要辛苦一点，在当地呆的时间就要长一点，具体的组成人员就由家成同志和志红同志两个人商量定吧，”林凌说完这些，又一次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哪位同志需要补充的，如果沒有的话，那就散会吧，”

这时候沒有哪个部门的同志再要求发言，林凌看到这个状况，就对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都散了，这样所有的与会人员，方才从公司会议室里走了出來，

等到下午处理完公司里的一些杂事和相关文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林凌这才打电话给司机小严，让他准备那辆奥迪A8，马上出发，

从中东发展公司出发开始开往省城集团公司大院，等他们的轿车开到集团公司大院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集团公司大多数的办公室的灯已经熄灭，只有寥寥几个房间还在亮着灯，

林凌原來就在这里工作过，所以他就比较了解集团公司的情况，像这些至今还在亮着灯的房间，一般都是秘书的房间，还有的就是复印机房和打印室什么的，

这时候，林凌下了车，还沒有走进办公楼，就看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覃克喜的秘书路克，就跟在了他的身后，进了覃克喜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大，只是从外间的会客室就可以知道，这是一个套间，外面是个会客室，覃克喜在里面办公，路克进去报告说道：“覃副总，林董事长，來了，”

林凌还站在外面的时候，就听到覃克喜在里面说：“请他进來吧，”

于是，林凌也沒有等路克叫他进去，自己就已经走了进去，看到覃克喜还在办公，就说：“覃副总，您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办公啊，”

覃克喜这时候抬起头來，亲热地说：“林董事长，快请坐快请坐，小路，给林董事长泡杯茶來，”路克答应了一声，然后给林凌泡了茶，说：“覃副总，林董事长，你们谈，我去修改一下材料，”说完他就退出去了，

路克一走出去，覃克喜就笑眯眯地看着林凌，说道：“怎么样，现在可是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了，这感觉一定是不错吧，”

林凌就笑，说：“谢谢领导的信任，我还真沒有想到合并后的中东发展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会让我來当，其实余总经理德高望重，经验也更丰富，可能更适合一些，”和覃克喜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林凌总会不由自主地会紧张，总是生怕自己会出错，

覃克喜这时候也笑了起來，说道：“你很谦虚啊，余总经理确实也是可以的，只是，在党委会上，我提出來干部要年轻化，相比之下，你比余治国年轻，能力也更强，作为分管的领导，常委还是采纳了我的意见，林凌同志，你要努力啊，不能让别人说我覃克喜举荐的人不行呢，”

林凌听到覃克喜说的这番话时，他真的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就在他任职之前，自己就曾经听过集团公司的宣传部长孙江泉就说过类似的话，当时自己一听就觉得很假，但自己在表面上却又不能去揭穿他，只能是顺到他们这些做领导的话去说话，林凌有时候就不禁在想，这些领导到底是怎么了，反正是什么不着边的话，他们都敢说，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像两个公司合并这么大的一件事，岂是他们这些做副职和仅仅只是集团公司常委能说得上话的，而到底是谁帮了他，林凌心想绝不会是旁边的人帮得了他，说句不好听的话，除了现在的工作主持者------周传林能做到，别的人，相信还沒有谁能够做得到，

但他现在心里的这种想法，却又不能太自白地和覃克喜说，心里头听着他说的这一番话，自己就觉得特假，不由得就想笑，这个覃克喜也太精明了吧，这种时候，也还在卖起顺水人情起來，那脸也根本不红一下，林凌强迫自己做出无比感激的神情來，说：“覃副总，我知道，这次我林凌之所以能任中东发展公司董事长，关键还是您极力推举的结果，我心里非常感激，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这知遇之恩，”这奉承话也算是说得肉麻了，但覃克喜脸也不红一下，受之坦然，说：“我举荐你，主要还是为了推进工作，哪能图什么个人报答，，再说，这也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嘛，”

说了一会儿，覃克喜又开始问起了中东大剧院大剧院项目申报的进展情况，林凌也一一据实汇报了，说：“覃副总，我也正想着找您汇报呢，这事该如何是好，”江水长笑，说：“江汉市发改局那头关系沒有理顺，是有一些麻缠，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可以活动活动，我看你的活动能力不错，有点外交家的风采，”林凌就笑，说：“覃副总您真会开玩笑，我还有什么风采，不过，既然您放口了，我还是想去试一试，”

说到这里，覃克喜突然说：“林凌同志，你们中东发展公司办公室修复工程招标进行得如何了，我这个分管副总经理，又是挂名指挥长，对你们的工作是关心得太不够了，”林凌不知道为什么覃克喜突然问到中东发展公司办公室修复工程的情况，愣了一下，说：“覃副总，您太谦虚了，您对我们中东发展公司一直很关心，中东发展公司各方面工作、事业的发展，与您的关心和指导是分不开的，公司办公室修复工程招标目前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正在审查各参加竞标的工程队的资质和实力，”

覃克喜就笑，说：“你们作为下级，当然不好说领导的不是啊，不过我覃克喜也不是不自知的人，我对你们的关心还是少了一点的，林凌同志，工程队的把关要严格啊，办公室是我公司的重要门面的作用，弄不好就会出问題的，所以，工程队的把关，不是一件小事，”

林凌笑，说：“我们一定遵照您的指示从严把关，”

覃克喜好象无意地拉开抽屉，抽出一沓材料來，说：“林凌同志，这是一个工程公司的简历和材料，这个公司学是很有实力的，老总找到了我，要我推荐一下，我也为难呀，领导不好当，找的人太多了，都想着开后门，你看一下吧，如果可以，就让他们参加竞标吧，我的意见，还是要公平竞标，也不偏向那一个，”

林凌笑着接过材料，一看，公司名　字很陌生，显然是沒有报名参加竞标的，覃克喜口口声声公平竞标，做的是鱼和熊掌都要的勾当，既要成功拿下工程，又不想沾一一点腥　气，真是心思用尽了，只是，在这种官本位的体制下，领导的要求实在是不能拒绝的，但让他那么容易就拿到工程，又似乎心有不甘，想着，林凌就把材料收到自己的包里去，说：“覃副总，按规定，公司报名的时间早已经过了，既然是您推荐的，我一定操作一下，让这个公司插一下队，只是，我们有规定的，参加竞标的公司都要交报名费，这个报名费……”

覃克喜的眉毛一颤，一瞬就恢复了领导的威严，说：“也谈不上推荐，他们來缠我，我只好推给你，插队就插一下吧，这不是什么大事，报名费当然要按规定交，我还是那句话，公平公正公平，具体你看着办吧，”

林凌这才发觉自己的话是有一些唐突了，有一些要覃克喜承担责任的意思，连忙补充说：“覃副总，这个公司我也是熟悉的，他们确实有实力，资质也完全够，他们來参加竞标，对我们的工作是一个促进呢，我们就是要引进竞争，”江水长的脸色才慢慢转晴过來，说：“林凌同志，原则要坚持，也还要讲灵活性，就这样吧，我有点累了，”

从覃克喜办公室出來，林凌就觉得身上黏巴巴的，不知什么时候，身上已经冒汗了，路克送他出來，说：“林董事长，不坐一下，”林凌连忙摆手，说：“不打扰了不打扰了，”下了楼，坐上驾驶室，禁区不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却不禁懊恼自己喝了点酒，这回只怕是已经把覃克喜得罪了，